大公主冰冷的目光盯視和皇太後灼灼的眼神注視,猶如冰與火的雙重煎熬,在考驗着迦藍。
這些人啊,隻要一逮着機會,就會不遺餘力地想要将你置于死地。
所以,她根本無需仁慈,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迦藍慢慢轉頭,看向了鳳老太太,她雖然沒有說話,探究的目光像一枚釘子,深深紮入她的肉中。鳳老太太的确很開明很愛護自己的孫兒,但也僅僅隻是愛護自己的孫兒,至于其他人,就不在她的愛護範圍之内了。
軒轅貞兒淚眼看了鳳天策和迦藍兩人半晌,轉首,柔柔地看向鳳老太太:“老祖宗,我們還是不要再逼迫策哥哥了,他或許是一時着了迷,情有可原,等他冷靜下來,清醒之後,他會想清楚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麽。”
鳳老太太低頭看一眼軒轅貞兒,又擡頭看向鳳天策,她慢慢擡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好了,這位姑娘究竟是什麽人,重要嗎?現在最重要的就是雪夢國皇後的傷勢,誰能治好皇後的傷,誰便是大功臣!”
迦藍微微一愣,沒想到鳳老太太這時候會爲她說話,訝異地看向她,發現她也正在看她,目光深沉莫測。
皇太後哪裏肯罷休,堅持道:“鳳姐姐,不查清此女的身份,我們在座的每個人都會有危險。萬一她是鳳家的仇敵派來的,想要危害鳳家,那鳳家豈不是引狼入室?”
“鳳太君,防人之心不可無!”大公主火上加油,犀利的目光,不離迦藍。
面對如此景象,鳳老太太爲難了。
鳳天策低頭,隻看着迦藍一人,出聲道:“說了半天,你們不就是想确認小爺的眼光嗎?小爺喜歡的女人,是美是醜,與你們何幹?小爺喜歡的就是她這個人,無關美醜,無關身世,隻憑心中的感覺!”
迦藍呆呆看着他,心跳加速。
曾經有人對她說過,倘若這世上有那麽一個人,他可以不在乎你的美醜,不在乎你的出身,隻在乎你這個人,那麽他值得托付一生。
是他嗎?
迦藍的心神有片刻的恍惚,一時分不清他說的到底是真是假,是在演戲,還是發自内心。
“大哥,你别昏了頭腦!那醜女有什麽好的,值得你如此維護?今日是你相親的日子,兩位公主就在這裏,論出身論美貌,哪個不比迦藍強?你如此固執己見,如何向兩位公主交代?”鳳天毓忍不住接話道,一雙眸子望向迦藍,試圖揭穿她的真面目,報爆菊之仇。
“今日的相親,本來就不是我所願,你們愛怎麽着怎麽着,但是你們咄咄逼人,想要爲難我的女人,我絕不答應!”鳳天策漂亮的鳳眸蓦地一沉,眼底閃過一絲嗜血的冰冷,讓在場的衆人恍惚間産生了錯覺。他真的是那個荒唐極品的草包鳳少嗎?
“再說了,安排相親的目的,不就是爲了讓鳳家和皇族之間多一層親密的關系嗎?鳳家又不是隻有我一個少爺……”鳳天策鳳目一眯,邪氣地勾唇,看向鳳天毓,“二弟,你也可以娶她們當中任何一個,我相信以你的好名聲,兩個皇族會更加願意促成這門婚事。”
“我?我怎麽可能?”鳳天毓微紅了臉,表情有些僵,卻是再也沒有反駁的話了。
“策兒,此女身份不明,說不定雪夢國皇後被人刺殺,就跟她有關,你想,她知道你要與兩位公主相親,而她又想霸占你,不讓你相親成功,所以她就動了歪念……”皇太後語重心長道,“策兒,你聽哀家一句,凡是不要太過沖動,三思而後行。你是鳳家的大少爺,不是尋常百姓人家,你的婚姻必須要門當戶對,隻有公主的身份才配得上你。”
“我看,她多半是給鳳少灌了什麽**,将他迷得神魂颠倒?”大公主繼續火上加油。
迦藍的眸子猛然眯起,眸子深處多了幾分嗜血的冰冷。
這些人,爲了對付她,真是什麽招數都用上了。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迦藍冷冷一笑,漂亮的眸子慢慢擡起,将在場的所有人一一掃過,“你們想要看我的容貌,我讓你們看便是了。何必将那些有的沒的髒水往我身上潑?所謂的皇族之人,别的本事我沒瞧見,倒是瞧見了你們如何栽贓嫁禍,咄咄逼人!今日,我受教了!”
說完,她轉身面向了鳳天策,眼睛裏潋滟的光芒忽閃:“我想讓你第一個看到我的真容。”
伴随着她輕柔的聲音,慢慢擡手到耳際,輕輕一扯,臉上戴着的面紗便自然地滑落,露出了她的容貌。
鳳天策望着她,慵懶的雙瞳伴随着面紗的滑落,染上了驚豔,他徹底地驚住……
心髒不受控制地強烈跳動起來,他知道她許是用了什麽易容之術,才遮蓋住她臉上的胎記,但他很确定,這便是她沒有了胎記之後的真容。
他早知道她臉上的胎記若是消失了,肯定會是一個極度撩人的大美人,但想象的始終不如眼前真正見到的這麽震撼和刺激。
此刻的她,臉上沒有任何的妝點和修飾,清水出芙蓉,紅滟滟的唇,晶瑩得能透出幾分亮,再配上她一雙璀璨耀眼如恒星的眸子,天地萬物刹那黯然,他的目光久久地落在了她的臉上,再也無法挪開。
迦藍從他的眼睛裏看到了令她心悸的東西,雙頰不由地飛紅,美目垂下,羞澀的同時,更多的是别扭。
美人含羞,最是令人心神蕩漾。
鳳天策看着她的眸子墨色更添了一重,他自認不是喜好美色之人,然而她的美,卻恰恰觸動了他的心弦,他突然感覺自己的心髒跳動沒有了規律,不知是快了,還是慢了,亦或是已經停止了。
此刻,站在他面前的迦藍,如同誤落人間的仙子,有一種讓人不敢亵渎的純淨和不食人間煙火的飄渺,雙頰飛起的一層紅雲,又讓她從雲端慢慢降落人間,多了幾分親近,讓人情不自禁地想要去撫摸她,但又怕驚擾了這人間難得一見的美好。
一時之間,他忘記了言語,呆呆地望着她,癡了……
房間内突然變得無比安靜,迦藍擡眸,看到鳳天策久久地保持着方才的表情,若不是聽到他淺淺的呼吸和他眼底深處不斷凝成的漩渦和光澤,她都懷疑,他是不是已經化作了一座雕像。
轉首,再看向其他人,皇太後、大公主、鳳老太太和軒轅貞兒四人都驚得目瞪口呆,一個個忘記了反應。
天逸大師呆愣了一陣,很快收回了視線,心靜如水。
因爲迦藍是背對着鳳天毓,所以鳳天毓沒有在第一時間看到迦藍的真容,看到迦藍終于扯掉了臉上的面紗,他得意地笑了起來:“怎麽樣?我沒有說錯吧?她就是個醜八怪,洛川城人人唾棄的醜女!拿她跟貞兒公主相比,她連提鞋都不配!”
見大家都呆愣在那裏,沒有任何的反應,鳳天毓奇怪的同時,不忘繼續發揮他的毒舌:“大家都看傻了吧?是不是這輩子都沒有見過這麽醜的女人?哈哈哈……”
一時之間,鳳天毓感覺痛快極了,之前在迦藍身上受過的屈辱,現在統統給讨回來了。
笑到一半,突然覺得氣氛不對,他左右看看皇太後和老祖宗,再看看大公主和軒轅貞兒,大家的表情居然都一模一樣,看起來不是被醜容吓到的表情,倒像是……
怎麽可能?
他再轉頭看向大哥,大哥的表情分明是癡迷,失了心魂,怎麽會這樣?
他跟大哥相處了近二十年,盡管大哥荒唐,常常不按常理出牌,但還是頭一回流露出如此奇怪的表情。
難道說,一個醜女醜到了極點,也能讓陷入癡迷的境地?
懷揣着衆多的疑惑,鳳天毓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一步步走向前,繞身到了迦藍的正面。他的一雙眸子微微揚起,不屑地望向迦藍,這一眼望過去,他猛然驚住了,徹底僵滞!
她……她到底是誰?
怎麽不是迦藍?
他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迦藍,驚愕、震撼,還有難以置信的驚豔。
在他的認識中,軒轅貞兒是他所見過的女人當中最美的,他想,這世間最美的女**抵也就是貞兒這樣了。
然而此刻,見到眼前的女子,他所有的認識全部被推翻了。
他剛剛還說,這女人跟貞兒公主相比,連提鞋都不配,現在他不得不将自己的話統統咽回肚子裏。她絕對跟貞兒公主有的一比,而且比貞兒公主更加出塵脫俗,更加驚豔。
從未對女人動心過的他,也抑制不住自己的狂亂心跳,他看着迦藍與大哥四目相對,久久地凝望,他的心底突然生出了一股沖動,想要将她搶過來,摟入自己的懷中,好好地保護。
如此美好的女人,不該被大哥這樣的草包糟蹋了!
“毓兒,這位姑娘美貌無雙,你怎麽說她是個醜女?”鳳老太太不愧是見過大世面的人,率先回過神來,看向迦藍的眼神多了幾分欣賞。
她這輩子見過的美人可不少,但還是頭一回見到如此水靈出塵的女子,她早該相信策兒的眼光的,隻是方才受衆人的幹擾,她也不免俗氣了一回。
“我……我不知道……”鳳天毓說話開始結巴了,看着迦藍的神色,依舊是難以置信。
他也很想知道,這個女人又是從哪裏冒出來的?爲何明明看着像迦藍,卻又不是迦藍呢?
迦藍微微一笑,轉首看向了鳳天毓:“我想,可能是二少太過思念那位迦藍姑娘了,所以才會産生幻覺。”
“誰思念她了?根本沒有的事!”鳳天毓恨不得跟迦藍撇清關系,忘記先前的恥辱。
“原來……原來姑娘竟是一位絕世的美人……策哥哥……策哥哥的眼光果然不俗……”軒轅貞兒看着鳳天策,不知花費了多少的力氣,才好不容易說出這一番話,含淚的目光,碎了一地。
皇太後微愣,剛剛也被迦藍的容貌驚住,一時之間,忘記了自己的目的。她皺了皺眉頭,原本想要借着揭穿迦藍的真實身份,将她逐出潮音寺的,如此她才能不妨礙鳳家和皇族兩家之間的聯姻。誰想,落了一場空,不但沒有揭穿她的身份,連她自己都不由自主地陷入了她的美貌所帶來的震撼中。
這樣美貌無雙的女子,注定了是個禍水,美色禍國,若是放在皇宮裏,她第一個就賜死了她,因爲她的存在很可能會毀了整個皇家的前途。
“鳳姐姐,咱們今日相約來潮音寺,目的是爲了商談聯姻之事。倘若策兒最後挑選之人,是貞兒公主,哀家無話可說,但倘若最後挑選的是不相幹的人,哀家就會認爲這是鳳家對我皇家的侮辱!”皇太後的立場突然轉變,露出了幾分威嚴。
她直接将話撂在了這裏,她同意讓你鳳家在大公主和貞兒公主之間挑選孫媳婦,如果最後不幸鳳天策挑選了貞兒公主,沒有挑選大公主,那麽她也無話可說,畢竟貞兒公主無論美貌還是身世,都與大公主旗鼓相當,大公主輸了也不丢人,可若是大公主輸給了一個身份不明不白的女人,那麽她絕對不會甘心。
大公主低低哼了聲,露出不屑:“皇奶奶,我今日來此,乃是看在鳳太君的份上,若不是鳳太君親自相邀,我是根本不可能來的。”
她冷傲的目光一轉,落在了鳳天策的身上,眼神裏寫滿了輕蔑:“讓我嫁給一個荒唐無能之人,是對本公主的極大侮辱!這世上,能配得上本公主的,隻有昊天八公子之首的納蘭潇白。除他之外,任何男人都入不了本公主的眼。”
“本公主今日就借此機會,明确告訴你們,日後不要再爲我安排此等無聊的相親事宜。像今日這樣的場合,本公主隻會參加一次,再無第二次!”說完,她朝着皇太後和鳳老太太各自作了一揖,“皇奶奶、鳳太君,請恕我不能相陪了,先行一步!”
不給皇太後和鳳老太太任何挽留的機會,大公主邁着豪邁的步伐,揚長而去。
有性格!
迦藍沒想到大公主心目中心儀之人,居然會是納蘭大哥,以納蘭大哥安靜的性子,會不會對冷傲強勢的大公主産生興趣呢?
“回神了!”鳳天策突然拿面紗重新給她戴上,遮擋住她美麗的容顔,同時将她的心神拉了回來,他的臉色微微有些難看,不複方才的癡迷。
迦藍古怪地看他,不懂他怎麽突然之間變了臉。
“以後不許随便露出真容,不然要你好看!”
他的眼神略顯兇狠,也不知究竟是在跟誰置氣。
這時候,有僧人匆匆跑來禀報:“鳳太君、皇太後、住持方丈,皇後的傷勢突然惡化,我們所有人都束手無策了,皇後怕是熬不過去了……”
“母後!”軒轅貞兒一時悲恸,身形猛然搖晃了下,跌跌撞撞沖向了門外。在經過鳳天策身邊時,她身子一斜,朝着鳳天策的身上倒去。
這一刹,事發突然,鳳天策下意識地伸出了手,接住了即将倒下的軒轅貞兒。
倒在鳳天策的懷中,粉唇微張,軒轅貞兒虛弱極了,好像差一口氣就會昏厥過去。
她的雙手順勢攀上,緊緊地抱住了鳳天策,哀聲哭泣起來:“策哥哥,你快救救母後!我不能失去母後!策哥哥,我該怎麽辦?”
鳳天策低頭看着她,眉頭微微一蹙,見她哭得如此傷心難過,他于心不忍,擡手撫上了她的背,輕聲安慰:“沒事的,你母後一定會沒事的。”
小小的動作,輕聲的安慰,原本也不算什麽,然而落入迦藍的眼中,心卻跟針刺一般,生生發疼。
現在的軒轅貞兒是最需要人安慰的時候,鳳天策安慰她,是人之常情,可是她就是沒有辦法接受。
鳳天策感覺眼前有一陣風飄過,當他擡頭時,隻能看到迦藍疾步離去的身影。他怔了一怔,幾乎是下意識地推開了軒轅貞兒,将她丢向了鳳天毓,然後緊追着迦藍而去。
“策哥哥……”軒轅貞兒絕望極了,策哥哥怎麽可以這樣對她?難道他忘記了,在他們小的時候,他曾經說過的話了嗎?
母後生死攸關,策哥哥不但不安慰她,反而如此無情地對她,他怎麽可以?
渾身劇烈地顫抖起來,她感覺自己頭頂上方的一片天空就要塌了。
“貞兒,别難過了,你母後一定會沒事的。”鳳天毓受不住她絕望的眼神,不由地安慰。
軒轅貞兒仿若未聞,久久地凝視着門口的方向,渾身顫栗不止。
鳳老太太頭疼地揉着眉心,不由地暗暗歎息,現在年輕人的心思,真是越來越難弄明白了。
皇太後的頭疼程度也沒有比她好到哪裏去,她開始懷疑自己這個皇太後的威信到底還存不存在,比起駕馭這些個個性十足的小輩,頭腦較爲蠢笨的皇後母女倆反而更加容易駕馭些。
對了,皇後母女倆呢?
她猛然一拍桌子,這時候才想起來,皇後母女倆還被關在禅房裏,面壁思過呢。
“來人,快去将皇後和二公主給放出來!”
可憐皇後母女倆足足在禅房内呆了三個時辰,冷得瑟瑟發抖,抱作一團。當終于有人打開了禅房的門,給她們送來衣物的時候,母女倆抱頭痛哭起來。
迦藍離開客房後,一路憋悶,沖回了屬于她的房間。
對着銅鏡,她扯下了面紗,銅鏡中映出了她美貌無雙的容顔,隻是容顔上沉着一層黑色,面色極爲不善。
“美貌,真的那麽重要嗎?”想起鳳天策看到她真容的一刹,表現出來的震驚,她原本是高興的,可是現在,反而覺得諷刺。
她現在的容貌雖美,可都是假的,撕去了這一層皮,剩下的還不是一張醜顔?
眼底泛起一股怒意,她用力一撕,将貼在臉上的面具撕了下來。
她就是她,長什麽樣就是什麽樣!
她不需要他人的豔羨,也不想去逢迎任何人,她隻想做真正的自己!
這時候,房間被輕輕推開,從銅鏡中,映出了男子的身影。鏡中的男子微笑着,一步步朝她走來。
迦藍微微一愣,待看清來人之後,她直接将銅鏡覆下了,不想看到他。
“生氣了?”男性的氣息,自身後逼近。
閉上眼睛,雙唇緊抿,迦藍捂上了自己的耳朵,同時屏住呼吸,打定主意,不想聽到他任何的聲音,連他的氣息也不想聞到,要徹底跟他撇清關系。
看着她可愛幼稚的舉動,鳳天策忍不住低低嗤笑,繞身到了她的身側,近距離地凝視着她,拿手指點點她的手背:“有沒有聽過掩耳盜鈴的故事?你确定你這樣就聽不到我的聲音了嗎?”
迦藍側了側頭,遠離他的魔爪。
她就喜歡掩耳盜鈴,怎麽了?礙他什麽事了?
“能不能告訴我,你爲什麽生氣?”鳳天策的聲音,突然放得很低很低,有種引人犯罪的蠱惑。
迦藍的心頭一震,是啊,她幹嘛要生氣?軒轅貞兒是來跟他相親的,又是他的青梅竹馬,現在人家的母親快要死了,抱着她哭會兒,又怎麽了?他安慰一下自己的相親對象、青梅竹馬,又怎麽了?
她到底生的哪門子氣?
也不知是氣惱自己,還是因爲什麽原因,迦藍的臉越來越紅。
她死死地閉着眼睛,這會兒更加不想睜開了,很怕看到對方的嘲笑,是的,他一定會嘲笑她!
她沒有看到的是,鳳天策看着她的眼神,此刻柔軟得能滴出水來,一雙眸子黑得再看不見一分其他顔色。
他的手輕輕地滑到了她胎記的位置,來回摩挲:“你現在這個樣子也很好,很可愛,很真實。”
迦藍的心輕輕一顫,然後死死捂住了自己的耳朵,不想再聽到他任何的話語。
“還是不願意理我?”他的手慢慢移動了位置,從胎記一路滑下,落在了她的雙唇,指尖細細地描繪它的輪廓,“如果你再不理我,我可就親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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