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藍藍,我不得不先走了,否則我的靈位恐怕很快就要被供奉在鳳家的祠堂裏。”鳳天策淺笑着,視線落在了她手腕上,“你先跟着副院長他們一起去天翼學院,等有時間了,我就去找你。”
迦藍沒有說話。
“小藍藍,我就要走了,難道你就沒有一句臨别贈言?”鳳天策湊近了她,盯着她的眼睛,仔細瞧着。
迦藍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愛走不走,關我什麽事?”
帥氣的臉孔慢慢退了開去,鳳天策幽幽歎息了聲,伸手拂了拂她額前的鬓發:“路上小心,緊跟着副院長,不要落隊了,他這人不錯,值得信賴。此去天翼學院,路途遙遠,你身上現在有了從池底得來的寶物,一路上的花費應該足夠了。到了天翼學院之後,不要逞強,要記得好好**,記得藏拙。倘若真有什麽難事,無法解決的時候,就來鳳家找我。如果找不到我,也可以找我二弟,他雖然脾氣臭了點,心地卻是不錯的……”
唠唠叨叨說了大半天,他終于走了,目送着他神祗般超越凡塵的飄逸背影越走越遠,迦藍擡手,輕輕抹去了眼角的一滴淚水。
“真是的,我又不是小孩子,你也不是我爹,說那麽多廢話幹什麽?”
她吸了吸鼻子,方才臨别的一刹,她差點就落淚了,她是從什麽時候開始,變得如此感性了?幸好沒有讓他看到,否則他還不定要怎麽嘲笑她呢。
返回到了城主府,宋倩兒早早地等候在了門外,見到她歸來,她開心地迎了上來。
“迦藍,你可回來了。咦,你受傷了嗎?”宋倩兒注意到了迦藍身上的血迹,擔憂了起來。
迦藍低頭看去,胸前的位置的确有血迹,不過那是之前染上的,現在……她摸了摸自己的胸前,微微訝異,怪了,傷口居然一點兒也不疼了,不僅如此,先前這一路上,她都沒有察覺到疼痛,難道是……
對了,之前她曾經落入過寒池,被寒池的水浸泡過,難道寒池的水對她的傷有幫助?
她越想越覺得這個可能性比較大,以她對鳳天策的了解,他雖然無良無賴,但從不會做傷害她的事,在她落崖的一刹,也是他毫不猶豫地跳下來救她,他明知道她身上有傷,又如何會讓她落入寒池呢?
一定是了,他是想借寒池的水,讓自己的傷盡快地痊愈,所以才故意這麽做的吧?
她當時還爲此氣惱,現在回想,他其實心思細膩得很,在不知不覺中,就把事情安排周全了。心底忽地升起了暖意,有這樣一位**,處處爲她着想,其實也是不錯的。
“迦藍,你在想什麽呢?你的傷看起來很重,我先帶你去看大夫吧。”宋倩兒拖着她,欲往門外走,迦藍攔阻了她。
“我的傷已經全好了,那是之前受的傷,留下的血迹。倩兒,副院長他們呢?你們打算何時啓程,前往天翼學院?”
“副院長還沒有通知呢,不過應該就在這兩日了吧。”宋倩兒道。
“那就好,我之後就跟你們一起走好了。”迦藍道。
“真的?那太好了!我就不愁沒有人作伴了!”宋倩兒開心地抱住了她。
說話間,有人呼喊宋倩兒的名字。
不遠處,有一名女子疾步走來,走近時,她腳下微微一頓:“迦藍,你也在?”
宋倩兒見着來人,開心說道:“趙師姐,迦藍決定要跟我們一起走了。”
“是嗎?”趙雅兒稍稍遲疑了下,臉色略顯怪異,“對了,副院長說了,我們明天中午就要離開紫月城,你們都好好準備一下,路上多帶些幹糧,最好再購置一些兵器,一路上我們可能會經過不少險惡之地……”
“多謝趙師姐提醒,我們一定會好好準備的。”宋倩兒彎眼笑道。
趙雅兒又囑托了幾句,轉身離開了,她溫婉大方的談吐和眉宇間傲然的英氣,無論是誰見了,都會忍不住稱贊。隻是,迦藍看着她離去的背影,總覺得哪裏有些古怪。
“迦藍,趙師姐人可好了,聽說她現在已經是五級中品的靈師,她待人卻一點架子都沒有,大夥兒都很喜歡她呢。”宋倩兒毫無心機地稱贊道。
“是嗎?”迦藍卻不這麽認爲,一個人太過完美,反而就有問題了,說不清什麽原因,或許就是氣場不合的緣故吧。
迦藍換了身新衣裳之後,就和宋倩兒二人在城中逛了起來,采購了一些幹糧、兵器和衣物,等她們回到城主府的時候,遠遠地就看到了楚炎昭和穆思遠二人等候在了門外。
“你們到哪裏去了?大夥兒在城門口等了你們半天,你們居然還有心情去逛街買東西?”穆思遠瞄着兩人手中的物品,忍不住皺眉。
“不是明天才走嗎?”宋倩兒訝異。
“趙師姐不是來通知你們了嗎?今天就走。”穆思遠道。
“趙師姐明明說了,明天中午才走的。”宋倩兒無辜道。
四人相互對視了一眼,心底皆生出了一個怪異的念頭,很快的,穆思遠否決了大家的想法:“不可能!趙師姐怎麽可能故意騙你們?一定是你們自己聽錯了……好了好了,不說這些了,我們還是快些追趕上去吧,不然就真的追不上了。”
“難道真的是我記錯了?”宋倩兒撓撓頭,很快被**了。
迦藍卻在心底冷笑,怎麽可能記錯?趙雅兒說的分明就是明天中午,她還囑托她們要采購各種的幹糧和兵器,目的就是爲了讓副院長無法找到她們,一旦副院長發怒或是不耐煩了,就不會再搭理她們二人,将她們二人撇下了。
這一路上,千裏迢迢,憑她們二人的實力,想要獨自前往天翼學院,能不能有命到達還難說呢。
好惡毒的心思!
看來趙雅兒此人已經對她們生出了敵意,不得不防。
“是副院長派你們二人前來找我們的,還是你們自願留下的?”迦藍看着默立在一旁,一言不發的楚炎昭,突然問道。
“你想多了,我們怎麽可能因爲你們自願留下來?廢話少說,還不快走?”楚炎昭寒着一張俊臉,酷酷地說了句,轉身邁步離去。
穆思遠無奈地苦笑了聲,方才分明就是他執意要留下來等人的,現在卻故作灑脫,他究竟是要鬧哪樣?
“呵呵,别理他,他就是喜歡裝酷!我可是自願留下來,專程等你們的。皇城那邊似乎發生了什麽大事,副院長他們急着趕回皇城,已經走了有半天了,我們兩個怕你們不認路,特意留下來,給你們帶路的。”
“原來如此。”迦藍沒有在意楚炎昭的态度,她隻是不願意欠人人情罷了。
四人追趕了一路,還是沒能追趕上前方的隊伍,此時夜幕已然落下,四人決定在野外露宿一夜,等天亮之後,再繼續趕路。
篝火冉冉升起,四人圍坐在篝火旁,各自取出了幹糧充饑。
“我帶了一整隻烤雞,你們都吃點,過了今天,之後就隻能吃素了。”穆思遠從行囊裏掏出了一包用油紙包裹的烤雞,油紙一旦拆開,烤雞的香味就四處散逸,勾人味蕾。
“我從家裏帶了很多的糕點和蜜餞,我都舍不得吃,大家一起吃吧。”宋倩兒也很有分享的精神,将自己壓箱底的私貨也拿出來了。
迦藍在自己的行囊裏掏了掏,他們都這麽慷慨了,自己也不能小氣了,從行囊裏掏出幾顆從寒池底下得來的果子,跟烤雞和糕點蜜餞堆放在了一起:“大家随便吃,就是不知道味道怎麽樣。”
說着,她随手拿了一顆,跟丢花生米一樣,随意丢入了嘴裏,慢慢咀嚼起來。突然,四下裏靜悄悄的,沒有了任何的聲響,迦藍擡頭,發現在場的另外三人正齊齊拿古怪的眼神看着她,嘴巴微張,不可思議。
“迦藍,你就這麽吃果子?你知道這是什麽果子不?”穆思遠雙手捧起一顆果子,拿十分虔誠的眼神凝視着那果子,誇張的表情道,“這可是四級靈果——盜仙果,隻有在絕壁最險要的地方才能采摘到,有多少人爲了采摘它,不幸墜崖而亡?你倒好,就這麽随随便便吃了?你……你太暴殄天物了!”
迦藍一臉的黑線:“不就是四級靈果嗎?不這麽吃,還能怎麽吃?”說完,她又随手撿起一顆,往自己的嘴裏丢去。
這一下動作,徹底刺激到了穆思遠,他兇狠地看着迦藍,好似她做了什麽多令人發指的事。
“我看,是你在鳳少的身邊呆得久了,已經忘記了自己是什麽身份。四級靈果,在鳳少的身邊,自然多的是,可是你别忘了,你始終還是你,以你的身份,根本不可能嫁入鳳家。别說鳳家的人不會答應,就是鳳少也未必是對你真心,否則他怎麽會丢下你,獨自回了皇城?”楚炎昭淡淡地嘲笑,優雅地吃着自己的幹糧,碰都不碰她的果子一下。
迦藍冷瞥了他一眼,懶得跟他辯解。
“炎昭,盜仙果可是很難得的,你吃一顆吧!”穆思遠熱情地将果子送到好友的手裏,誰想被冷冰冰地拒絕了。
“我楚家不缺銀子,四級靈果,要多少買多少。”
穆思遠拾了個無趣,咂巴咂巴下嘴,将剩下的果子統統兜入了自己的懷裏,一顆一顆十分虔誠地品嘗了起來,嘴裏時不時地發出銷魂的聲音,聽得其他三人一陣惡寒。
“倩兒,你的。”迦藍又從行囊裏掏了幾顆,放入宋倩兒的手中,宋倩兒感動極了,淚眼閃閃。迦藍受不了她太過豐富的感情線,不待她說話,就先堵了她的話:“快吃,不然有人又要眼饞了。”
她往穆思遠的方向瞄了瞄,他正盯着宋倩兒手中的靈果,兩眼放着綠光:“五……五級的靈果?我也要!”
宋倩兒連忙跟防狼一般,将手中的靈果藏了起來,心裏美美的:迦藍對我真好,給我的靈果是最好的!
穆思遠的視線,跟随着宋倩兒的手,瞄向了她的胸前,口水直流。
楚炎昭陰着臉,實在看不下去了,伸手,将因爲靈果而徹底失态的穆思遠給揪了回來:“回頭我給你弄六級的靈果來,你給我坐好了,别給我丢臉!”
“六級靈果?!真的,你保證?”穆思遠一個激靈,立即恢複了正常,緊挨着楚炎昭,恨不得他馬上立下保證書。
楚炎昭右手一擡,立馬将他甩了開去。
四人的相處,基本上還算和睦。
靈果當中蘊藏着充盈的靈氣,但不是一下肚就會立即被煉化,四人飽餐之後,各自開始了修**課。
夜色中,傳來沙沙聲,很輕微,很細碎,乍一聽是風吹草葉的聲音,仔細聽時,卻能發現這聲音斷斷續續,像是被什麽阻隔了。
迦藍的眼睛蓦地睜開了,在她的對面,楚炎昭也睜開了眼睛,四目相對,二人很快交換了個眼神,又重新閉上了眼。
四周圍的靈氣瘋狂湧動了起來,火焰哧的一聲點燃,方圓之地變成了火的海洋。
四人齊齊睜開眼,站了起來,原本還不确定對方究竟是不是沖他們而來,所以他們不敢妄動,但眼下情勢已經很明顯了,對方分明就是沖着他們來的,而且一出招就是要命的狠招,欲置他們于死地。
“該死,你到底招惹了什麽人?”楚炎昭低咒了聲。
迦藍眯眼,回想了下,目前爲止,跟她有過過節的人,除了趙家,就隻有黃金戰王了,不過在黃金戰王的眼底,她已經是個死人,不可能會來找她的麻煩,那麽唯一的可能……
“難道是趙家的人?”
她的腦海中立即閃現趙雅兒的臉,先是在紫月城裏給她們擺了一道,現在又是偷襲圍殺,會不會跟她有關呢?
“趙家……”楚炎昭面色逐漸冷冽了下去,“對方顯然摸清楚了我們幾個的底細,知道我們當中實力最強的人就是我,而我所**的乃是火靈術,他們特地派遣同樣**火靈術的靈師來截殺我們。火靈術對火靈術,我的優勢就徹底沒有了……”
“别太自信了,誰說我們當中實力最強的人,一定就是你?”迦藍的指尖亮起一點幽藍,色彩變幻,光彩迷離。
楚炎昭眼神微微一變:“四級下品?”
“龍神之怒!”伴随着迦藍口中一聲破,一條水龍咆哮着飛旋沖天,嘩啦啦,大水傾澆而下,圍繞着四野盤旋了一周,風卷殘雲,翻滾着波浪。
水火相克,水生而火熄,火焰很快弱了下去。
“四級下品,難怪你如此自信,不過,還不到你翹尾巴的時候。”楚炎昭眼神一厲,飛身朝着藏身在草叢後的高手沖殺了過去,手中的劍霹靂閃爍,絢爛的劍術在他手中自如地使來,如行雲流水,驚才絕豔。
對方是**火靈術的靈師,等級還不低,單純比拼火靈術,他沒有勝算,然而他确實靈劍雙修的天才,劍術絲毫不遜于他的靈術。
“楚炎昭,我們的目标不是你,你最好别多管閑事!”殺手中有人出聲。
“誰在本少爺面前炫耀火靈術,就是跟本少爺過不去!說,究竟是誰派你們來的?”
楚炎昭一邊說着,一邊下手狠辣。劍氣爆炸之間,迅猛如雷,攻擊的範圍,竟可達到百步之遠。
穆思遠很快回了神,加入到了戰鬥當中,與自己的好友并肩作戰。
“迦藍,他們是沖你來的嗎?”宋倩兒問道。
“我想,應該是吧。”迦藍沉吟片刻,對宋倩兒道,“再讓我看看你的蠱術,有沒有任何的進展。”
宋倩兒點點頭,欣然答應了。
參與暗殺行動的,一共有六人,其間被楚炎昭斬殺了兩人,還剩下四人。兩人被楚炎昭和穆思遠二人拖住,另外的兩人朝着迦藍和宋倩兒兩人的方向逼殺了過來。
“倩兒,别急,讓他們嘗嘗蠱蟲的厲害。”
迦藍紋絲不動。
一句句的咒語從宋倩兒的口中吐出,她清麗粉紅的容顔上,顯映出了别樣的冷魅。
蠱術,相對于劍術和靈術來說,它的攻擊性絲毫不遜色,弱點就在于施展蠱術的本人最容易受到對方的攻擊。
迦藍站在她的左後方位置,這個角度,能夠将所有可能遭受的襲擊,統統計算其中。
“去死吧!”
其中一名高手這時候飛掠了過來,一股股攝人的氣息籠罩住了迦藍和宋倩兒兩人,随時都要動手。然而,他做夢也不會想到,一群帶着翅膀的蠱蟲,振着雙翅,布成了一道蠱牆,出現在了他的跟前。他猛然一驚,想要抽身而回時,可惜已經遲了。
一整排的蠱蟲,如閃電之速,朝着他飛撲而去。
“啊!畜生!”
身上一陣刺麻之後,他的行動稍稍遲滞,越來越多的蠱蟲沾上了他的身體,砰的一聲巨響,他整個人從天空中墜落,狠狠摔在了地上。
另外一名高手的遭遇也沒有好到那裏去,倒在地上,渾身抽搐。
宋倩兒見狀,不由地遲疑了。她無心殺人,隻求自保,所以她的蠱蟲并沒有塗毒,隻是被咬到的人,會暫時麻痹,行動遲緩。然而眼前的高手,顯然是對蠱蟲有着特殊的敏感,才咬了幾下,整個人就抽搐了,她不忍心了。
“倩兒,你若不殺他,死的就是我!你想看到他殺了我嗎?”迦藍冷酷的聲音道,她沒有誇大,倘若他們四人的實力都弱一些,沒有特殊的技能,他們早就葬身在火海當中。
宋倩兒眼神一緊,口中的咒語越念越急,地上的高手狠狠抽搐着,口吐白沫。蠱蟲越來越多,分成了四堆,分别圈圍住了四名高手。
火焰飛射,攻擊向蠱蟲,其餘三名高手發動了反擊。
一批接着一批的蠱蟲,從天空中墜落。
宋倩兒咬了咬唇,口中的咒語一變,蠱蟲振翅,退散了開去,暫時撤離戰場。
迦藍暗暗觀察着蠱術的優劣,雙手之中,兩柄冰矛慢慢凝聚,她擡手,用力一擲,射向了其中兩名高手。
滋滋滋滋……
火焰燃燒冰矛的聲音,清晰入耳。
融化後的水,一滴滴地落下,埋入土中,熱汽不住地往外冒。
看着這一幕,迦藍的腦海中有靈光乍閃而過,誰說水火一定相克?水與火,冰與火,的确相克,但是汽呢?
“楚大少,借用一下你的火靈術。”
楚炎昭不解,微微愣了下,不過還是配合着她,釋放出了簡單的火靈術的火焰。
在他好奇的目光下,迦藍将一根冰柱融進了他的火焰當中。
“你有病嗎?現在是你胡耍的時候嗎?”
迦藍沒有理會他的話,雙手不斷地結印變幻,隻聽得她一聲破,一團螺旋形狀的汽團脫離了火焰,拖着流星的尾巴,像是一隻拳頭重拳出擊,穿透了對方的火焰屏障,竟是毫無阻滞地直撲對方的面門。
“這是什麽?啊——”
高手的眼睛露出了驚駭,自己的火靈術分明要比對方的水靈術高明,以對方的等級,她的水靈術萬不可能蓋過他的火焰,誰想那奇異的汽團竟是水火不侵,隐隐有種水和風雙屬性戰技的結合,無可阻擋!
啪!
“重拳”轟擊在了他的面門,灼熱的汽團在他臉上燃燒了起來,極高的溫度,将他整張臉燒毀了,他痛不欲生。
螺旋形狀的汽團沒有消亡,擦着高手的臉,斜向上方向劃了過去,拐角,逼向了另外一名高手。
楚炎昭呆在了原地,久久無法回神。如此神乎其技的戰技,他還是頭一回見到,而且他敢很肯定地說,哪怕是高等級的水屬性靈師也未必能施展出這樣的戰技來,因爲這戰技顯然是她臨時頓悟得來的。
能夠自創戰技的靈師,這是怎樣的一個概念?
他看向迦藍的眼神,已經不是一般的驚訝了。
或許,鳳天策的目光的确很獨到,能夠在她身上發現尋常人所不能發現的優點,所以她才入得了鳳天策的眼吧?
“不要殺我——”那高手竟是很沒膽,看到自己的同伴毀了臉,他吓得轉身便逃。
迦藍哪裏肯輕易放過了他?
“說,到底是誰指使你們來殺我的?坦白承認,或許能讓你死得痛快一點!”
汽團高速旋轉着,緊追着高手的背後,驚得他拼盡了吃奶的勁,一路狂奔。
“我說!我說!不要再追我了……”
“混蛋,你敢說一句試試?”另外的一名高手厲聲喝止了他。
楚炎昭手中的劍光一閃,飛身朝他刺了過去,他刺劍的角度很是刁鑽,明明不是沖着他心髒刺去,而對方在看到劍光的一刹那,下意識的動作,就是邁開了腳步,往右踏出了一步,這一步,恰好就讓他的劍尖對準了對方的心髒。
喀!
幹脆利落,一劍緻命!
精準的計算,狠辣的劍法,絕!
迦藍将他一系列的動作和算計都看在眼裏,暗暗驚歎,保送天翼學院的天才,天賦果然非同尋常。
四名高手,現在隻剩下了最後一個,迦藍手中的靈力一收,汽團追逐的速度稍稍減緩了下來。
“說吧,現在沒有人會阻止你了。”
“我說,是雅兒小姐讓我們在這裏阻殺你們的,她說不惜一切,一定要殺了你,決不能讓你前往天翼學院。”高手喘息着,急道。
“果然是趙雅兒在背後搞鬼……”迦藍思襯着,想來她應該是爲了給趙清晴姐妹報仇了。她手中突發一股猛力,汽團彈射了出去,将高手整個兒吞沒在了擁有熱焰般溫度的汽團中。
戰鬥到此,終于結束了。
這是四人第一次合作,共同禦敵,效果看起來不錯。
楚炎昭冷酷地邁步上前:“想不到趙雅兒也會幹這種背後傷人之事,你們女人果然都是善變的動物。”
“你拐彎抹角的,不就是想說我很善變嗎?你是不是在想,我先前對你死心塌地,爲了你不惜在擂台上拼死比武,現在卻對你那麽冷淡,你心裏覺得不是滋味?”迦藍挑着眉,直視着他,眼神毫不退讓。
楚炎昭冷哼一聲,俊顔上陰晴反複。
“其實道理很簡單,不喜歡了,就是不喜歡了,就像當初沒有理由地喜歡你,現在也是沒有理由地不喜歡你了。”迦藍輕松一笑,或許是時候攤牌了,這一路上,他們還要朝夕相對,到了天翼學院,更是時常見面。未免多出不必要的麻煩,早些将事情說清楚了,大家也就免去了猜疑。
她以爲自己這麽說了,楚大少應該松一口氣才是,畢竟在她看來,楚大少對迦藍一點心思也沒有,心裏别扭也僅僅是因爲迦藍的轉變罷了。誰想,楚大少不但沒有松一口氣,反而沉了臉,面色黑如鍋底。
“你好樣的!我會記住你今日對我的羞辱!”
楚炎昭憤憤地丢了一句,甩袖,轉身離去。
迦藍微微一怔,怎麽就羞辱他了?她也沒說什麽吧?
“炎昭,等等我,何必發那麽大火呢?剛剛大家一起配合作戰,不是挺好的嗎?”穆思遠遠遠地追了上去。
宋倩兒眨着眼,左右瞧了瞧:“迦藍,楚大少怎麽怪怪的,他不會真的喜歡上你了吧?”
“怎麽可能?他的眼光這麽高,怎麽可能看得上我?也就隻有你傻乎乎的,會願意跟我這樣的醜女做朋友。”迦藍牽唇一笑,揉了揉她的頭發,宋倩兒撓撓頭。
“迦藍才不醜呢,隻有心理陰暗的人,才最醜陋。”
兩女相視而笑。
“迦藍,我剛剛施展的蠱術,感覺其中有很多的弱點,你說要怎麽改進呢?”
“稍後我跟你好好研究一下,咱們做些适當的調整,保準以後在戰鬥中,你的蠱術會更加無往不利。”
“太好了!”
兩女一路說笑着,一路趁夜離開了林子。
之後的一路,還算順利,沒有再出現任何的劫殺。
楚大少爺生着悶氣,也沒有再同迦藍說過一句話,等到了第三天的時候,四人終于追上了大隊人馬,跟随着他們一同前往天翼學院。
說來也巧,當四人追趕上趙雅兒的時候,她已經先行跟随着副院長離開了。
迦藍暫時将這筆賬記下了,準備等日後見到了趙雅兒,再找她算賬不遲。
大半個月後,經曆了千山萬水,他們一行人終于來到了皇城。
皇城,又名鳳城,位于鳳麟國的中北部,地帶繁華,擁有上億人口。
迦藍第一次踏上這座城池,舉目四望,九條奔騰不息的護城河,圍繞成了一個特殊的圖案,護衛着這座巨無霸的城池,仔細看時,那圖案隐約就是一隻鳳凰的圖案。
鳳麟國,鳳城,鳳家,鳳凰圖騰……
所有的一切皆與一個鳳字脫不了幹系,可見鳳家在整個鳳麟國的特殊地位,而身爲鳳家大公子的鳳天策,自出生伊始就享受到了得天獨厚的待遇,這樣的一個人物,嘴裏含着金鑰匙出生,從落地的一瞬間起,就受到了億萬萬人的矚目。
無論他是個草包,還是個天才,都不會影響到他在鳳家的地位,不會影響到鳳家在鳳麟國的地位……
再加上,鳳家的地位遠遠超出了皇家,而鳳天策的地位,其實跟真正意義上的太子,沒有什麽差别。
他,就是整個鳳麟國的太子!
這話,一點兒都不誇張。
她居然拜了鳳麟國太子爲師,她的心情……難以形容。
“迦藍,發什麽呆呢?大家都已經走了。”宋倩兒扯了扯她,将她拉回了心神,“師兄們說,他們先回學院了,我們因爲是新入學的學生,所以暫時不能入住學院。明天一早,我們再到學院去報名,參加入學考核。等通過了正式的考核,我們才能順利進入學院,成爲學院的學生。”
“還要進行考核?這麽麻煩?”迦藍皺眉。
宋倩兒咬了咬唇,眼神一黯:“聽說入學考核很嚴格,這一次從全國各地挑選來的學生中,至少要淘汰三分之二,隻剩下最後的三分之一,才能正式進入學院入讀。我的靈術和劍術都這麽弱,不知道會不會被淘汰呢?”
“别說喪氣話!這一路上,咱們每日**,你的進步已經很大了,不要氣餒,要相信自己!”迦藍挽上她的手臂,拖着她進了城。
城門被她們遠遠地抛甩在了身後,雙腳踏在散發着陣陣古老氣息的青石闆地面,迦藍的心頭湧起了陣陣的熱意,興緻高昂地揚起手臂,大聲高呼:“倩兒,相信我,不久的将來,我會讓這座城市的所有人都記住我的名字!”
“我是迦藍,我來了——”
“我是宋倩兒,我來了——”
“哈哈哈哈……”
城門,長長的甬道上,飛揚着她們的笑容。
那樣歡愉,那樣鬥志高昂。
多年後,當她們再次回首,想起今日的一切,她們會很自豪地對彼此說一句,她們做到了,鳳城便是她們振翅高飛的地方!
來到了鳳城大街,遠遠的,看到前方聚集了人群,堵住了通行的路。
“發生什麽事了?”
“聽說鳳家死了人,要辦喪事,鳳家的三小姐派了下人前來置購上好的棺材。這不,正在兩家棺材鋪挑着呢。”
“喪事?鳳家到底死了什麽人,能勞動三小姐親自派人來挑選棺材?”
“誰曉得呢,我有個親戚在鳳家做事,鳳家若是有什麽動靜,他第一時間就會告訴我,我至今一點消息都沒有收到。”
“奇了……”
聽着衆人的議論,迦藍拉着宋倩兒擠進了人群,鳳家要辦喪事,難道是鳳天策墜崖的消息傳到了鳳家?鳳天策還沒有抵達鳳城?
撥開人群,迦藍看到了前面的景象。
兩家棺材鋪,正好開在了對街,一具具的棺材被擡到了大街中央,排成了幾排,以中間一行人爲界,各自爲營。店鋪來還有一具具的棺材,陸續被擡出來,整條大街被這一具具的棺材堵得水洩不通。
站在最中央的,有一女五男,迦藍一下子被爲首的其中一名男子給吸引了過去,眼底掠過一抹驚豔。
驚豔,并非爲了他的容貌,而是……
隻見男子的長發及膝,大半的頭發垂落在了他的面前,遮蓋住他大半張臉,讓人無法看清他的真容。他冷酷地抱劍,立在原地,一身低調的黑衣,粗衣布靴,最簡單樸素的裝束,整個人的氣勢卻非常驚人,猶如一柄塵封萬年的古劍,插在了大街中央,整條大街所有的光華霎時間都集中在了他一人身上。
那樣驚人的氣勢,讓迦藍聯想到了伯侯長野。
隻是,一個高調到極點,一個卻低調到極點。
有如此一個人站住大街中央,其餘的人,就變得非常渺小,讓人自然而然便忽視了。
“他是誰啊?”迦藍随便扯了一個人,問道。
路人看了她一眼,看到她臉上醜陋的胎記,露出了嫌棄的神色:“連他都不認識?你是從外地來的吧?告訴你吧,他是鳳家三小姐身邊的貼身保镖——鳳天歌,他的名字還是三小姐給取的,是三小姐身邊的紅人。”
原來隻是區區鳳家的一個保镖,區區一個保镖,就擁有如此強大的氣息……由此可見,鳳家人才濟濟,不是一般的興旺發達。
皇城果然是塊寶地,所有的精英和人才都彙集到了這裏,迦藍感覺到了更多的壓力。
“拿這些垃圾來給我們看,你們究竟有沒有把三小姐放在眼裏?知道裏面要躺的是誰不?那可是咱們三小姐最爲寵愛的小貂鼠,你們都上點心成不成?”鳳家的人當中,有一名丫環打扮的女子,一邊指點着,一邊高聲叫嚷了起來。
“三小姐的小寵物不幸過世,三小姐近日裏正傷心難過得緊,她可是吩咐了,一定要爲小貂鼠找一口最好的棺木,如果找不到一口好的棺木,就拆了你們的棺材鋪!”
原來是死了一隻小貂鼠,還以爲是爲鳳天策辦的喪事呢,這位三小姐也真夠能折騰的。
迦藍低笑了聲,正欲拉着宋倩兒離開,前方的大街盡頭,突然走來了一支儀仗隊伍,儀仗隊護送的是一輛華麗的馬車,盛大的排場,可見來人身份不低。
來到近前時,儀仗隊伍**停了下來,從馬車内傳出了一個女子的聲音:“怎麽回事?爲什麽突然停下了?”
走在隊伍最前方的一名侍衛回身,躬身回道:“二公主,小人這就去查問一下。”
侍衛走上前,大緻瞧了一眼,回去禀報:“二公主,屬下看到了鳳三小姐身邊的保镖鳳天歌和丫環小青,他們在棺材鋪挑選棺材,整條大街都被棺材堵住了。”
馬車内傳出來一聲嬌氣的冷哼:“鳳三的人?不用問,這小賤人必定是沖本公主來的,知道本公主今日要去上香,故意給本公主找晦氣。你去,叫他們立即把路讓開!”
“是,公主!”
侍衛領命,擠開人群,來到了棺材鋪門前。
“鳳天歌,二公主的車駕到了,你們趕緊把路讓出來。”
有好戲看了!迦藍停下了腳步,決定繼續看戲。
鳳天歌仿若未聞,抱劍站在原地,紋絲不動。
丫環小青走上前,随意地攪弄着肩頭的辮子,高傲的神色道:“請轉告二公主,讓她稍等片刻,等我家小姐爲她的小寵物挑選好了合适的棺木,再請二公主過去。”
“你說什麽?二公主是何等身份,你們居然爲了一隻小寵物,讓二公主在原地等候?你們未免欺人太甚!到底是二公主的身份尊貴,還是區區一隻小寵物的身份尊貴?”侍衛氣惱道。
“這還用說嗎?”小青的聲調高高揚起,語調巧妙一轉,“在我和三小姐的眼裏,自然是小寵物尊貴了!小寵物能給三小姐逗樂,讓它跳舞它就跳舞,讓它轉圈它就轉圈,三小姐可寶貝着呢……”
小青的視線一轉,瞟向了馬車的方向,冷聲道:“可惜啊,也不知是哪個下賤無恥卑鄙天殺的死賤人,見不得我家三小姐的寵物聰明可愛,居然在背後使壞下毒,将小寵物給害死了。可憐我家小姐日日洗面,不知有多傷心,這不,爲了将小寵物厚葬,讓它能夠入土爲安,小姐才吩咐我來爲小寵物挑選上好的棺木。哎呀,不小心堵了二公主的路,真是對不住了,不過我家小姐的脾氣,二公主也是知道的。她想要往東,沒人敢讓她往西,小姐的吩咐,我怎麽敢違抗呢?”
“你……”侍衛氣極,恨不得撕爛這小丫頭的嘴,什麽下賤無恥卑鄙天殺的死賤人,分明就是在指桑罵槐,在咒罵二公主呢。
在他的身後,傳來了二公主咬牙切齒的聲音:“區區一隻小東西死了,有必要弄得全城皆知嗎?她是不是還想讓全城的人都爲她的小寵物舉喪默哀?”
小青拍拍手,突然雀躍地大叫起來:“二公主,您真是出了個好主意呢!三小姐平日裏跟您的關系最近,一定會跟您心靈相通,贊同這個提議的。”
她轉頭,眼底掠過興奮的光芒,對兩家棺材鋪的掌櫃道:“你們都聽到了嗎?二公主說了,三小姐的寵物不幸身亡,應該舉城同哀!從現在開始,你們兩家所有的棺材,我都要了。你們将這些棺材給我挨個兒從街頭到街尾,全部排列整齊了。明兒三小姐就會親自前來巡街,如果她有半點兒不滿意的地方,就小心了你們的腦袋!”
話音落,馬車中立即傳來了砸拳跺腳的聲音。
兩家棺材鋪的掌櫃暗暗抹着汗,偷瞄着二公主的方向,哪裏敢輕易答應?
整個鳳城的人都知道,鳳家的三小姐鳳天尋與二公主不和,二人時不時地就會爆發一場大戰,今日誰搶了誰的衣裳,明日誰奪了誰的小寵物,現在已經禍害到了整條大街的路人,将路也給堵上了。
迦藍感覺這小丫環很有意思,有這樣一個古靈精怪的丫環,想必主人也是個古靈精怪的主兒。三小姐,那應該就是鳳天策的妹妹了……呵呵,他的妹妹也頗有乃兄之風呢,同樣得古靈精怪!
“來人,給我統統砸了!”二公主暴怒的聲音從馬車内飚發。
“是,二公主!”
侍衛們齊齊沖上了前,戰局一觸即發。
小青見狀,不慌不忙,慢慢退後,站到了鳳天歌的身後,那神氣的小模樣,将狐假虎威演繹到了極緻。
侍衛們齊齊沖上前,一個個都是四級劍師以上的級别,呼啦啦,一陣疾風飛撲而來,鑄成了一面巨大的風牆。
圍觀的衆人紛紛向後退去,讓出了一大塊的戰場。
這時候,鳳天歌向前邁出了一個步伐,霎時間,無數的真氣自他腳底下暴走,一股股利劍似的真氣從他身軀上散發出來,凝聚成一個劍陣,對準了那道風牆。
無名之風,在大街上狂嘯,瞬間拂遍整條大街。
風牆在這一刻猛然顫抖了起來。
方才還精神振奮的侍衛們,一個個身上生出了顫意,這樣強勁的劍氣,豈是他們能夠阻擋的?
鳳天歌沒有讓劍陣立即釋放出去,而是高懸在半空中,不斷加強它的威懾力。
它就像是懸在衆人頭頂上方的一把利劍,随時可能落下,一旦落下,便要取人性命,但是它偏偏就是不落下,欲落不落的态勢,不斷地挑戰着衆人的心理,讓侍衛們幾欲崩潰。
迦藍還是第一次看到如此驚人的劍氣,他的劍氣不像伯侯長野,是來自于戰王之劍的,他的劍氣完全是來自于他自身的,那樣的淩厲,那樣的孤傲!
他即是劍,劍即是他!
這樣的一個人物,真的隻是鳳家小小一個保镖嗎?
迦藍心裏沉着的一塊石頭越來越重了,倘若姑姑的下落真的與鳳家有關,那麽她憑什麽來與整個鳳家對抗,還有,她如何面對鳳天策?
馬車的簾子掀開了,二公主看着鳳天歌逼人的氣勢,眼神慌張起來,但又非常不甘,她咬了咬牙,思索了半晌,嬌喝道:“我們走!”
侍衛們齊齊松了一口氣,收起劍氣之後,才發現每個人的背後都濕透了。
“鳳天尋,鳳天歌,你們給本公主等着!”二公主恨恨地甩下了車簾,馬車很快調轉了方向,二公主打道回府。
“好了好了,沒什麽可看的了,大家都散了吧。”小青看到二公主走遠,拍拍手,開始清理現場。
“小青姑娘,那這些棺材怎麽辦?你們還要不要?”兩位棺材鋪的掌櫃,爲了棺材生意,競争了這麽多年,還是頭一回如此齊心。
“三小姐的小貂鼠好得很呢,要棺材做什麽?難道……你們想咒三小姐的小貂鼠死?”小青突然兇悍地瞪向二人,吓得二人連連搖頭,他們哪裏敢招惹三小姐,這不是自尋死路嗎?
“沒事了,我們打道回府吧,三小姐還等着呢。”說完,她帶上鳳家的一行下人,揚長而去。
鳳天歌沒有立即離開,久久地立在原地,也不知過了多久,他低低地歎息了聲,搖搖頭,這才邁步,跟上了小青一行人。
一場鬧劇,這才算是平息了。
“這位鳳家的三小姐跟她哥哥有得一拼,同樣都是黑心的主兒,設了一個局,全是沖着二公主去的,呵呵。”迦藍饒有興緻地說道,突然對這位鳳家的三小姐,鳳天策的妹妹産生了濃厚的興趣。
“迦藍,我們快去找家客棧住下吧,今晚早點休息,明天一早可以精神飽滿地前去報名,參加入學考核。”宋倩兒拉着迦藍往前方大街走去。
兩人很快找到了一家客棧,住了一夜,第二天一早,養足了精神,齊齊朝着天翼學院進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