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真是來自同一個家族,她也無法判斷,對方究竟對自己有沒有威脅。她冷酷地收回了視線,就當自己從未曾認識過這麽一個人吧。
“納蘭,這裏所有人當中,隻有你入得了本王的眼。好,本王就賣你一個面子,且聽聽他口中有沒有本王想要的消息,倘若還是無聊的消息,本王不介意拆了他的飛花樓,以此來賠償本王這一路所浪費的寶貴時間。”
伯侯長野注視着納蘭潇白所在的方向,亮得驚人的眼睛裏閃耀着灼熱的光芒,那眼神絕對是看到了自己中意的獵物時才會流露出來的興奮。
花家主整了整神色,發現自己的背後已經濕透,這些個大神小神,他好不容易請來的,一個也不敢得罪。朝着納蘭潇白的方向感激地颔了颔首,若非他的阻止,他的飛花樓此刻怕是已經變成了一堆廢墟,盡管對方看不到他的動作,他還是這麽做了。
“在下也就不賣關子了,直截了當地說,此次邀請各位公子前來,其實是爲了一件傳說中的聖品寶器——山河書!”
最後三個字,讓全場掀起了前所未有的浪潮。
“原來是爲了山河書,難怪連納蘭潇白和伯侯長野這樣的人物也驚動了。”鳳天毓若有所思道。
“山河書是什麽?”迦藍好奇問道,還沒等鳳天毓回答,迦藍就感覺到戰皇筆的意念波動了起來,激動的聲音道:“山河書其實不是一本真正的書,也并非什麽武功秘籍,它是一本可以防禦一切攻擊力的聖器……哼哼,想不到它也出世了,若是讓我見着它,定要給它好看!”
迦藍聽着它的語氣不對:“它是你的死對頭?”
“也算……也不算……”戰皇筆支支吾吾的聲音道,“隻能說,我是天下間最鋒利最無堅不摧的的武器,而它恰恰是天下間防禦能力最強大最難以攻破的武器……”
迦藍懂了,這不就是矛與盾之間的沖突嗎?一個可破天下之盾,一個可擋天下之矛,那麽當矛與盾相互對擊的時候,究竟是矛破盾,還是盾毀矛?
“那如果天下間有人同時得到了你們,會怎麽樣呢?”迦藍的心底生出了一個興奮的念頭,倘若她一手擁有天下間最鋒利的戰皇筆,一手擁有天下間最堅固的山河書,那她豈不是就能天下無敵了?
戰皇筆洞穿了主人的想法,筆身顫顫:“主人,你最好還是不要太樂觀了,山河書那家夥可不是那麽容易馴服的,而且主人你現在的實力這麽弱,它怕是會輕看你……它隻願意向強者臣服,記得它上一任主人便是一位傳奇之境的大人物……”
戰皇筆有意爲主人留面子,也就不将話說得那麽通透了,然而僅僅如此,迦藍還是被打擊到了。
“我知道了,目前最重要的事,就是先保住小命,然後努力練功,早晚,我一定會讓它向我臣服的!”迦藍拳頭一握,目光中流露出十分的堅定和鬥志,拳頭往窗台上用力一砸,驚動了包廂内的其他兩人。
“你捶拳也沒用,山河書那種寶物,連我都不敢觊觎,你就更加不可能得到它了。現實一點吧,醜八怪!”鳳天毓冷言冷語地打擊她道。
迦藍回頭,瞪他一眼,揚聲道:“同樣是八公子,人家的氣勢是如何得強大,震懾全場,怎的你的膽子如此小?連嘗試都不敢,就退縮了,你配當鳳家的子嗣,配加入八公子之列嗎?我看那伯侯長野的話一點兒也沒錯,在他的眼裏,你們都是統統的鼠輩,烏合之衆,根本不配與他并稱昊天八公子的名号。”
鳳天毓怒而拍桌而起,箭步沖到了迦藍跟前:“你再說一遍試試?”
“真的要我說?”迦藍勾唇一笑,無所畏懼。
“你說呢?”鳳天毓暴怒的眼神看着她,她的侮辱之言,深深刺激到了他的自尊。
“好,我說。”迦藍轉首,朝着窗外揚聲道,“鳳二少說了,山河書,他要定了!誰敢跟他搶,他就滅了誰!”
說完,她得意地揚臉,看向了鳳天毓,後者的臉色當場鐵青,往窗外看去,隻見在場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在了他一人的身上,那灼灼的目光中,有驚詫的,有警惕的,有敵視的……鳳天毓一下子成爲了衆人的焦點,他心下有些慌亂了。如此衆多的強勁對手,尤其還有伯侯長野和納蘭潇白這樣的頂級高手在場,他如何敢與他們相争?就算他内心裏也曾觊觎過山河書,卻是從未曾敢親口說出來,這下好了,現在所有人都認爲他要争奪山河書了,他必然會成爲衆矢之的。話已出口,他總不能再宣言一次,自己絕對不會跟他們争奪山河書,這才是真正讓他自尊掃地之事。
該死的迦藍,她是存心在害他嗎?他現在是騎虎難下了。
迦藍無視他憤怒的神色,拍拍他的肩頭道:“想要成爲一個強者,首先就要擁有一顆強者之心,倘若從一開始就退縮不敢去嘗試,你就永遠隻能成爲一個庸碌無爲之輩!”
鳳天毓神色一振,腦海中盤旋着她的話,想要成爲一個強者,首先就要擁有一顆強者之心……或許,她是對的。
“小藍藍,你說得太好了!難得二弟下定了決心要雄起,不再當膽小鼠輩,咱們兩個說什麽都要支持他。小爺決定了,從今天開始,我們就跟着二弟,一定要幫二弟得到山河圖!”鳳天策眯着狹長的鳳目,笑得格外風情無限。
鳳天毓杵在原地,突然有種被内外翻烤的煎熬感覺,從今天開始,他不僅要防着外面的人對付他,還要防着身邊的人在他身邊扯他後腿,他容易嘛他?就憑他們兩個,一個荒唐的極品,一個醜陋的草包,能幫到他什麽忙?
“就憑你們幾個草包,也想得到山河書?别笑掉本王的大牙!”伯侯長野輕蔑的目光從他們的包廂輕掃而過,甚至連多停留一瞬的耐心都沒有,他修長的手指指着花家主的方向道,“你繼續說,山河書在什麽地方?”
“大家别着急,請聽我慢慢說……”花家主剛想長篇大論一番,對手伯侯長野微眯的眼睛,他連忙哽咽了下,簡潔說道,“前一段日子,我夫人攜同花家的數位煉丹師一起前往巫山絕壁上采藥,無意間發現了山河書出沒的痕迹,我夫人爲了尋找山河書,在巫山絕壁附近失去了蹤迹,至今都沒有找到。在下和在下的女兒心急如焚,我女兒更是發誓,誰能救回她的母親,她就嫁給誰。”
“所以,在下便廣發了請帖,邀請各位公子前來,共商大事。倘若各位公子當中能有人幫忙救回在下的夫人,那麽不僅山河書歸他所有,在下的女兒和整個花家,也全部歸他所有。”
現場一片嘩然,找到了夫人,不但可以得到山河書,還能娶到花家的千金,甚至整個花家都能成爲嫁妝,一并得到,這是何等的好事?
大部分的人都蠢蠢欲動了。
伯侯長野卻冷笑了聲:“區區一個花家,本王根本沒興趣,至于你的女兒,本王就更加沒興趣了。”
花家主尴尬地抹着汗,對這位嚣張到沒邊的主兒,一點兒辦法也沒有。
伯侯長野很快又對他支使起來:“快點找個人,帶本王去發現山河書的位置,山河書是本王的,任何想要跟本王争奪之人,都罪該萬死!”
“哎喲喂,有些瘋狗就喜歡到處噴糞,你說山河書是你的,它就是你的了?大家各憑本事,誰先得到山河書便是誰的!”沐西瑤捏着嗓子,沖他嚎道,整個飛花樓,也就他敢如此大膽地跟伯侯長野當面較勁了。
“哥哥,我說的沒錯吧?”他還不忘扯上自己孔武有力的兄長作擋箭牌。
“白癡!”沐西霖習慣性地脫口而出,冷酷地盯視着伯侯長野,作随時可以出戰的備戰姿勢。
沐西瑤仿佛也習慣了兄長的“白癡”罵言,渾然不在意,一邊攪弄着肩頭的長發,一邊扭動身子。
伯侯長野犀利的目光橫掃了過來,這時候,納蘭潇白的聲音再度響了起來,那溫潤天籁的聲音,仿佛能夠安撫所有人的心:“既然花家主的話已經說得很清楚,那麽大家就各憑本事吧,誰先得到山河書,便是誰的。”
一句話,将伯侯長野的注意力轉移了過來,伯侯長野興緻勃勃地看着他,狂傲的語氣道:“納蘭潇白,在本王眼裏,隻有你勉強配當本王的對手,你應該爲此感到榮幸。那麽,巫山絕壁見吧!”
他的身影突然從窗口躍了出來,眨眼間來到了花家主的身側,他伸手一抓,将花家主帶到了他的身邊:“你就陪着本王走一趟吧!”
飛花樓中,突然間金光四射,獅吼連連,一輛金光燦燦的戰車又出現在了現場,伯侯長野帶着花家主,一躍跳上了戰車,那戰車便像疾風一般朝着門口方向沖闖了出去。
大門的寬度哪裏及得上戰車的寬度?然而那大門在四頭金獅的眼中,就跟朽木一般,加速沖撞了過去,戰車揚長而去……
霎時間,整座飛花樓震晃了起來,在巨大的沖力之下,至少有一半的樓房呈現了倒塌的迹象。
樓下的賓客們紛紛躲避,驚呼出聲。
真是個瘋子啊!
徹徹底底的破壞之王!
“救我!”
“家主!快将家主放下!”
“……”
現場亂作一團。
“二弟,咱們也快收拾收拾,趕緊啓程吧!”鳳天策起身道。
鳳天毓看着屋内的兩人,有種無力之感,他絕對不信他們能幫上自己什麽忙,别扯後腿那就是萬幸了。
緊接着又聽鳳天策說道:“不行,現在還不能走,咱們要去的是巫山絕壁,到時候少不了爬山走山路,我得先回去城主府,換一身适合爬山的衣裳……嗯,靴子也得換一雙,這雙靴子是新定做的,容易打滑……還有我的發型,束起來好呢,還是束一半披一半……”
某人開始各種的煩惱和糾結。
鳳天毓滿臉的黑線,果不其然,他的預感是對的,這貨絕對是扯後腿的主兒!
迦藍也是一陣無語,很想裝作不認識他,現在這個時候,是考慮要穿什麽衣裳穿什麽靴子爬山的時候嗎?還有您老的發型,跟爬山半毛錢關系都沒有好不好?
三人剛剛走出包廂不遠,前面迎面而來的便是沐西瑤兄妹倆,隻見沐西瑤眼睛一亮,好像是發現了什麽寶物,兩眼放着閃閃的光,張着雙臂,花蝴蝶一般朝着三人撲來。
迦藍下意識地往鳳天策身後一躲,鳳天毓則自動退到一旁,唯獨鳳天策悠哉地立在原地,不驚不擾。
“鳳少,我可想死你了!”沐西瑤一把抱住了鳳天策的手臂,腰肢亂顫,發嗲的聲音,讓迦藍趕緊置身在了冰天雪地中,這個冷啊!
“沐公子,雖然你很美,但是小爺的性取向一向正常。你再敢碰小爺的衣服一下,小爺可不敢保證,是廢了你的胳膊還是廢了你的命。”鳳天策瞥着他的手,笑吟吟道。
沐西瑤不舍地松開了手,依然緊挨着他,嬌聲道:“鳳少,别這麽冷淡嘛!人家可是對你一見傾心,這輩子跟定你了。哥哥他也同意了的,哥哥,你說是不是?”
他每句話都不忘帶上自己的兄長,倒黴悲催的沐西霖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口中又是那句習慣性的“白癡”,然而看向鳳天策的眼神卻多了幾分炙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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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章夠肥不?是不是沒有白等?愛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