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花樓,花家的産業之一。
花家今日在此開設宴會,邀請昊天八公子前來赴宴,樓外停滿了各色的馬車,一款比一款精緻,氣勢壓人。
迦藍從城主府離開後,匆忙趕來這裏,看到眼前的一幕,她忍不住感歎,無論是現代還是古代,炫富的富二代,無處不在啊。或者說,他們的目的未必就是爲了炫富,而是他們的出身決定了他們應該乘坐何等規格的馬車出行。
不知道鳳天策這家夥到了沒有,她得趁早将她的東西追回來,免得風鈴落入花家小姐的手中,她想要再讨回來可就難了。
思索間,有一輛馬車停在了她的身側,白玉打造的車身,在陽光底下流光溢彩,那光芒不經意間劃過迦藍的眼睛,她被吸引了過去。
馬車本身的設計很華麗,寬敞的車身,比起一般的馬車,大了四倍不止。馬車由八匹馬來驅策,前後各四匹,全部都是最上等的純種良駒。然而最吸引人眼球的部分,卻是車廂,整塊的上等玉石圍砌而成的車廂,光華如洗,流光四溢。
倘若她沒有看錯的話,這些玉石應當就是最上等的和田玉了,在她的認識中,這種和田玉都是有錢人拿來打造手镯、戒指,或是各種首飾玉器的,而這輛馬車的主人則将它用來打造馬車的車廂,真夠奢侈的!
馬車的門打開了,從車上陸續走下來三人,居然都是舊相識。
“迦藍?你來這裏做什麽?”鳳天毓皺了皺眉頭,他真的很想用“陰魂不散”四個字來形容她。
迦藍也頗感郁悶,怎麽到哪兒都能撞見他呢?轉頭又看了看他身旁的皇埔英麒和尉遲榮,二人見到她,臉色也跟着微微一變。
“怎麽又是你?你還敢在小爺們面前現身,就不怕我們八公子将你生吞活剝了?”尉遲榮怒目瞪視着迦藍,兇悍地威脅道。
“朱公子,你爲何如此針對我?除了那十二個字,我可有對你做過任何不人道之事?”迦藍無辜眨眨眼,問道。
尉遲榮先是一愣,在琢磨“朱公子”的稱呼,随後他更爲兇悍地沖她吼道:“小爺尉遲榮,不是什麽朱公子!”
“是嗎?我以爲你是姓朱的,多适合你的姓氏。”
可不是嘛?豬一樣的隊友,不就該姓朱嗎?
身旁的兩人聽出了言外之意,齊齊竊笑出聲。皇埔英麒拿拳頭遮掩着,做輕咳狀,鳳天毓則毫不遮掩地笑出了聲。尉遲榮突然反應過來,面色一黑,欲往迦藍身上撲去:“你敢戲弄小爺?”
迦藍眼疾手快,挪步躲到了鳳天毓的身後,雖然這家夥脾氣不怎麽樣,但爲人還是不錯的,從他願意陪着她沖進竹林救人,就能看得出來,所以她才敢有恃無恐。
“二少,你閃開,今日小爺非要好好教訓她一番才是!”尉遲榮摩拳擦掌,氣勢洶洶。
鳳天毓眉頭一皺,伸手攔住了他:“好了,别鬧了!咱們今日是受邀來參加花家的宴會,在這裏動手,就等于是不給花家面子。有什麽仇怨,等宴會散後再說。”
“尉遲,二少說的不錯,不看佛面看僧面。咱們今日來是有重任在身,不要因爲一些無謂的人和事,讓花家人對我們留下不好的印象。”皇埔英麒肅然的語氣道,他深沉的目光深處暗波浮動,他對花家小姐志在必得,絕不容許任何人破壞了他的好事,就算是他身邊最可靠的人也不行!
迦藍看着尉遲榮不情不願地退了回去,不再去理會他,轉首問鳳天毓:“我是來找你大哥的,跟他讨回一件東西就回去,你見到他了嗎?”
“找我大哥?今日是花家邀請昊天八公子的宴會,我大哥怎麽會出席?”鳳天毓不耐煩道。
“城主夫人就是這麽跟我說的,她不可能騙我。”迦藍道。
鳳天毓和兩位同伴相互對視一眼,暗暗驚奇,花家邀請鳳家大少來做什麽?他又不在昊天八公子之列,難道花家也打算籠絡他?
紛擾的街頭,突然被一聲聲獅子的咆哮給打破了,四人轉頭望去,在大街的盡頭,揚塵而起,沙塵漫天。在沙塵彌漫處,一道金色的光芒穿透了出來,折射入人們的眼睛,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過去。
那是一輛由黃金打造的戰車,從車廂到車轅,全部由黃金打造,天空中的日頭一照,整輛車金光閃閃,耀目得讓人睜不開眼睛。
這還不止,黃金戰車的前方,奔馳着四頭雄獅,每一頭都是純色的金色毛發,那金色比之黃金本身更爲絢爛!
戰車沒有任何人的駕駛,全憑着四頭金獅來自行掌控方向。
四頭金獅嘶吼着,撞開了人群,一往無前地沖着飛花樓方向奔來。
大街的兩旁,數不清的攤子被撞翻,大街的中央,人們紛紛奔跑逃竄着,那些來不及逃跑的人,被四頭金獅撞倒,金獅踏着他們的身軀,強勢地碾了過去。
霎時間,整條大街都震動了。
黃金戰車在四頭金獅的拉載之下,猶如千軍萬馬奔騰而來,勢不可擋!
“我的馬車!”皇埔英麒隻來得及高喊了一聲,他那輛由上等和田玉打造的精緻馬車就被撞飛到了天上,隻聽得幾聲大小不一的巨響,他的馬車從半空中墜落,跌得粉碎。
“吼——”
“吼——”
“吼——”
“吼——”
四頭金獅齊齊朝着天空嘶吼,聲勢震天,黃金戰車終于精準無誤地停在了飛花樓門前。
待戰車落定,整條大街一片狼藉,打翻的攤子,倒地重傷的路人,如此頹垣的一幕,卻映襯得黃金戰車更爲輝煌奪目。
站立在飛花樓門前的迦藍四人,紛紛被怔住了,戰車的主人也太過嚣張狂妄了,分明就是視人命爲無物。
皇埔英麒看着自己的馬車在瞬間毀于一旦,他氣得渾身發抖,然而,他卻沒有出聲說一句話。反倒是他身旁的尉遲榮沖上前一步,指着車内的人斥道:“你敢毀了三皇子的馬車?你給我出來,小爺要與你決鬥!”
皇埔英麒眯眼看向了黃金戰車的車門,目光深沉而幽暗,看着自己心愛的馬車被毀,他怒氣沖腦,但是他絕不魯莽。對方敢如此嚣張狂妄,背後一定有他足夠嚣張狂妄的資本,在沒有洞察對方一切擁有足夠勝算的前提下,他斷不會貿然出手。
現在尉遲榮沖了出去,替他出頭,他求之不得,他隻管作壁上觀者即可。
良久,馬車内傳出了一個冷酷狂妄的聲音:“區區一條野狗,也敢挑戰本王?趕緊給本王閃開,浪費本王的時間,罪該萬死!”
他的話音落,四頭金獅齊齊高吼了聲,威勢震天。
尉遲榮被金獅的吼聲所震,倒退了一步,他惱怒地盯着那扇門,太侮辱人了,從來沒有人将他喊做野狗……他咬咬牙,持劍,奮力沖殺了上去!
黃金戰車的門突然打開了,伸出來一隻修長精緻宛若是雕塑一般的手,他的手指輕輕一彈,尉遲榮的身影便在半空中反彈了回去,整個人重重砸在了飛花樓的牆上。
沒有人能看清,他究竟是如何出手的,用的是什麽招術,然而就是這麽簡單地動動手指,就将尉遲榮給秒殺了。
這該是怎樣的實力,才能做到?
迦藍吃了一驚,被這一招之威給深深震懾住了,這才是真正強大的力量,她所追求和向往的巅峰力量。
方才她還覺得戰車的主人太過嚣張狂妄了,現在她卻不這麽認爲了,以對方的實力,他絕對有嚣張狂妄的資本。在這個強者爲尊的世界,誰又實力,誰站在高處,誰就有能夠嚣張狂妄的資本!
這才是她所追求的境界!
心靈在這一刻,受到了洗禮,但是她崇尚力量,卻不代表她認同對方的行爲。
此人憑借着自己的力量,在街市上橫行霸道,視人命爲草芥,這是她絕不贊同和認可的。
“狂妄自大的瘋狗,讓本王這樣本該在天上俯視你們這些雜碎的王者,跟你們站在同一片土地上,你萬死都不足以謝罪!”狂妄的聲音,再度從戰車内傳了出來。
稱别人狂妄,真正狂妄的是誰?
這人的狂妄程度,已經遠遠超出了迦藍所能接受的範圍,這世上除此一人,怕是再也難以找出第二個如此狂妄之人了吧?
戰車内,傳出來一陣金屬的撞擊聲,車内搖晃了下,似乎是裏面的人要走出來了。
迦藍定睛張望,對戰車内的人充滿了好奇,他究竟是如何一個人,才配得上他舉世無雙的狂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