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川城的楚家,一場激烈的比武正在進行中。
趙清晴對着癱倒在擂台上的枷藍沒有絲毫憐憫,砰砰砰砰砰砰……也不知揍了多少拳,手都酸了。
“清晴,不要再打了,快出人命了!”
“迦藍她已經昏過去了,你再打就把她打死了!”
擂台下,兩名少女同時喊了起來,一個驚恐,一個擔憂。
趙清晴冷冷地勾唇:“不用擔心,她的命硬着呢!隻要她沒有開口求饒、沒有死,比武就不算結束……各位執法長老,你們說是不是?”
幾位執法長老連忙殷切地點頭。
“當然,隻要她沒有求饒、沒有死,比武就不算結束!”
“比武之前,大家都簽了生死狀,就算死了,也與對手無關。趙小姐請盡管繼續,這場比武非常精彩!”
趙家在洛川城的勢力,雖不如楚家,但絕對稱得上是洛川城的貴族,家财萬貫、勢力龐大。反觀迦藍,不過是一個身份不明、寄宿在楚家、地位連下人都不如的醜女,換做是誰,都會選擇站在趙清晴的一邊。
趙清晴冷冷一笑,湊近了迦藍的耳邊低語:“就憑你,也想擊敗我,接近昭哥哥的身邊?也不拿鏡子照照自己,到底長什麽醜樣,你簡直癡心妄想!我是不會讓你有機會接近昭哥哥的,因爲你的存在,就是對昭哥哥最大的侮辱!”
她的眼底冷光漣漣,得意于自己的戰績,沒有察覺到身下的人拳頭在攥緊。
“醜八怪,我今天就打死了你,看有誰敢說我的不是?”一記重拳就要擊下,突然身下的人影一震,她的腹部被什麽東西重重一擊,整個人就跟裝了彈簧一般,飛上了天!
台上台下鴉雀無聲,所有人目瞪口呆地看着這一幕,抽氣聲此起彼伏。這個廢物居然還有還手的餘力?更讓他們無法接受的是,她不但還手了,而且還一腳将趙清晴踹上了天!
要知道,趙清晴也算得上是同齡人當中頗有天賦的一位,十六歲已邁入三級靈者的行列,而迦藍呢?她到十六歲,靈術等階還沒有突破一級靈者,換句話說,她根本沒有修煉靈術的天賦,是同齡人當中公認的廢物!
這樣的實力差距,根本就是以卵擊石,可偏偏她,她居然……
在趙清晴即将飛離擂台邊緣的刹那,藍色的身影風馳電騁,沖向了擂台邊緣,捉住趙清晴的一隻腳,将她整個兒拉回了擂台!
迦藍悠然轉身,睨向了跌落在擂台上的趙清晴,她淺淺而笑:“剛剛有人說,隻要對手沒有求饒、沒有死,比武就不算結束,是吧?”
趙清晴猛然甩甩頭,對自己說道,方才隻是個意外。她努力地想要撐地而起,惱怒道:“是又如何?”
“剛剛好像又有人說,比武之前,大家都簽了生死狀,就算死了,也與對手無關,是吧?”迦藍轉首,微笑着看向了場邊上幾位執法長老。
她這一笑,爬滿了大半張臉的火龍胎記變得更加猙獰可怕,幾位執法長老厭棄地皺皺眉頭:“不錯,這是比武的規定!”他們也相信,方才那一腳隻是她臨死前的潛力爆發,她一個廢物怎麽敵得過趙清晴?
“哦,那我知道了。”迦藍彎眼一笑,下一刻,她的臉色驟變,整個人如豹子一般撲向了趙清晴,騎在她的身上。兩隻手噼裏啪啦,狠狠甩在了趙清晴的臉上,如來神掌,大發神威!
“叫我醜八怪?你才醜八怪!你全家都是醜八怪!我讓你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永遠變成醜八怪——”
“啊啊啊啊啊啊……”少女凄慘的叫聲震撼了整個會場。
擂台下的兩名女子驚吓地倒退,目瞪口呆地看着這一幕,狠狠地吞咽口水。
太可怕了!
平日裏畏首畏尾、默默無聞的人,發起彪來,竟是如此的兇悍!
幾位執法長老齊齊站了起來阻止:“住手!已經分出勝負,你可以住手了!”
迦藍不理會他們,一記上勾拳,打在了趙清晴的下巴,讓她那張已經被打腫的臉又多了一處敗筆,趙清晴的下巴脫了臼,滿口是血,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剛才不是你們說的嗎?隻要對手沒有求饒、沒有死,比武就不算結束?”
幾位執法長老頓時吃癟,這話的确是他們說的,無以反駁。
會場的四周,霎時間沸騰了。
有人看不慣趙清晴的狠霸和執法長老的偏幫,歡呼呐喊;也有人急得跳腳,向楚家主求情:“楚家主,請快點阻止她吧!再打下去,我家小姐的性命就快不保了!”
不等楚家主開口說話,楚夫人搶先道:“趙管家,急什麽?方才你家小姐将人往死裏打的時候,怎麽沒見你急着阻止?莫非你趙家的人性命矜貴,我楚家的人就命如草芥?”
那意思,楚夫人是要保迦藍了。迦藍雖然隻是寄宿在楚家,但也算是楚家的人。
一向懼内妻管嚴的楚家主,整整喉嚨,威嚴道:“夫人的話,就是我的意思!一切按照比武的規矩來,不然立下規矩做什麽?當球踢嗎?”
趙管家狠狠抹了把汗,就知道楚家主靠不住,堂堂一個大男人,居然怕老婆,丢盡了天下男人的臉!他轉首,隻好将希望寄托在了楚家大少爺的身上,畢竟這一次的比武,目的就是爲了挑選出一名擁有輔助技能的靈師作爲楚大少的伴讀,前往皇城最大的學府就讀。
“楚大少,我家小姐對你可是一片真心,她以趙家千金的矜貴身份,前來參加比武。現在被一個身份不明的野種欺負,你可一定要爲我家小姐做主啊!”
“你說,我和你家的小姐相比,到底誰的身份更加矜貴?”楚炎昭淺淺而笑,拿一塊白帕子,認真擦拭着自己的佩劍。
趙管家微微一愣,谄媚地回道:“那自然是楚大少您的身份更矜貴些。”
“哦,那你家小姐來報名參加比武,可有人逼迫?”楚炎昭懶懶地又說了句,趙管家的臉色忽變,楚大少的言外之意,小姐是自願來參加報名的,而且身份不如他矜貴,所以一切都是小姐自找的!
這可如何是好?
楚家主不管事,楚大少也不想管事,難道小姐今日就要被人打死在擂台上?
趙管家使勁抹着冷汗,臉色發白,如果小姐有個閃失,他也就别回趙家了,直接爲小姐殉葬,或許他的家屬還能得到優待。
穆思遠憋着笑,瞥了楚大少一眼,他這位好友還真是不懂憐香惜玉。台上那麽多的美人爲了他拼得你死我活,他卻視若無睹,隻關心他手中的寶劍,不愧是被皇城最大的學府——天翼學院,特招入學的洛川城最年輕的四級劍師兼四級靈師。
趙清晴應該慶幸,迦藍沒有聽到趙管家對她“野種”的稱呼,否則她将要得到的耳光會無限量地增倍!
她無端端穿越到了一個醜女的身上,還迷迷糊糊挨了一頓狠揍,身爲傭兵之王的她如何能忍?迦藍心裏窩着火,想要找人發洩。趙清晴自動送上門來,而且死了不用負責,她還不把對方往死裏揍?
發洩一通之後,她不得不冷靜下來,自己對這個陌生的世界毫無了解。如果現在就鬧出了人命,下場必定是速死,如果現在住手,下場未必會好,但至少能給她多一點的時間來解決麻煩。
思量之後,她又往趙清晴的肩頭狠揍了一拳,至少打斷她三根肋骨,痛得趙清晴徹底昏死過去。以她的經驗,這傷想要痊愈,至少得花七天的時間。
七天的時間,足以讓她适應這裏的生活。
她優雅地起身,對幾位執法長老說道:“她昏過去了,估計今天之内是醒不了了,還是宣布比武結果吧!”
現場再度鴉雀無聲。
楚炎昭第一次擡首看向擂台,擂台中央的女子有着一張不堪入目的臉龐,她的眸光卻亮得驚人,眼神裏是冷傲、不屑和淡漠。
他的眸光微沉,腦海中浮現出模糊的印象,他好像經常在府裏見到她,很醜、很自卑,總是躲在一個角落裏拿愛慕的眼神偷望他。然而,眼前之人和印象中判若兩人……
“炎昭,她以後可就是你的伴讀了,她連一級靈者的實力都沒有,卻爲了你在擂台上拼盡性命,你有沒有一點點被感動到?”穆思遠玩世不恭地挑挑眉,惹來楚炎昭一記冷瞪。
穆思遠忽略對方眼神的殺傷力,嬉笑道:“肯定有的!你剛剛看了她一眼,我仔細觀察了,她是你今天唯一拿正眼看過的女人,你别想否認!”
“我會如實告訴我娘,你說她不是女人的。”楚炎昭淡淡地回了他一句,成功地讓穆思遠變了臉色。
“喂喂喂,不帶背後告狀的!我跟我幹娘的關系好着呢,你别想挑撥離間!”
比武場上,爲首的執法長老站了起來,陰着一張臉,開口:“我宣布,這場比武,迦藍勝出!從今天開始,迦藍就是楚大少的伴讀,一個月後陪楚大少啓程前往天翼學院!”
會場的氣氛顯得詭異,大家不知該鼓掌歡呼好,還是該唏噓同情好。
讓一個靈力幾乎爲零的醜八怪陪着楚大少前往天翼學院,到時候丢的不知是楚家的臉,還是整個洛川城的臉。
“等等。”迦藍蹙眉,掏了掏耳朵,“你剛剛說什麽?”
執法長老本就宣布得不情不願,她現在還讓他重複,他心情超不爽:“我說,你勝了!你還不滿意?”
“不是這句,是下面一句!”迦藍執着道。
執法長老在心底呸了聲:“你心裏美了吧?一個醜八怪廢物,現在飛上了枝頭,成了楚大少的伴讀。你八輩子修來的福氣!”
“我沒聽錯吧?赢了比武,還要給人當伴讀?”迦藍使勁掏掏耳朵,她活了二十五年,還從來沒接過這麽下賤的活,太不配她的身份了。她甩餅似地搖了搖頭,決然道:“我拒絕當伴讀!”
現場所有人都陷入了呆滞,每個人微張着嘴,齊齊做類似“耶?”的口型狀,難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