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婕妤坐在床邊,輕聲說道,“清雅,能不能告訴我你心裏的苦?我保證不告訴任何人。”
陸清雅扭頭,看向她,聲音有些沙啞,“婕妤,你知道嗎?我不想再做乖乖女的形象,我要做我自己,我不能再那麽懦弱下去,我說不上來爲什麽,隻是覺得心裏很難受很難受。”
她坐起來,沉聲繼續說道,“我知道,蘇少對你的态度和阿倫對我是一樣的,婕妤,蘇少是不是要你去打掉孩子?”
沈婕妤驚道,“你怎麽知道?”
“不用猜,我就知道。”陸清雅苦笑,“他們兄弟如果真愛上一個女人,千寵百寵是絕世好男人,如果狠心,誰也比不了。”
沈婕妤黯然,“有些事情,不是我想欺騙你們不說,是因爲我說出來也沒有相信,有些事情,我自己知道就好了,有些秘密,我想我會一輩子埋在心裏,因爲說出來對大家都不好。”
看她不解迷惑的神色,沈婕妤強顔歡笑的說,“我說的是我心裏的想法,面對現實,我們是很無奈,所以,也隻能選擇順從現實,清雅,你自己的身體是你自己的,不要爲了别人去傷害自己,除了你最親近的人會心疼你,那些不在乎你的是不會心疼的。”
陸清雅看着她的眸子,那樣純粹,沒有别的東西。
“婕妤,我知道,有些東西再怎麽掩飾也是會露出馬腳的,比如感情,隻有眼睛不會騙人。”
沈婕妤嘴角勾起拍了拍她的手,“想開就好。”
沈婕妤剛從b棟别墅裏出來,就碰上了沈母和沈佳從車上下來,看樣子像是找自己的,因爲這時候蘇信晏在公司并不在家。
恰好夏棧橋也從裏面出來,沈佳悄然碰了自己母親一下,沈母一愣,忙心疼喜笑顔開的說道,“哎呀,婕妤啊,媽媽不來找你,你還不知道回家看看我啊?”
沈婕妤臉色冷淡,“我媽媽死了一二十年了,繼母不要亂認女兒,你女兒在你身邊站着呢!”
沈母臉色變了便變,朝她走來,“說什麽呢,傻孩子,你還是怪媽媽把你給囚禁起來嗎?沒有母親是不疼自己的孩子的,你原諒媽媽。”
夏棧橋繼而看向沈婕妤,見她臉色煞白,便說道,“婕妤,你先回去休息吧。”
“等等。”沈母喊道,“夫人,我想對我女兒好好說話,可以嗎?”
夏棧橋斜睨了她一眼,“随便。”
說完便回了家。
沈母雖然對夏棧橋額态度心裏很不舒服,想想對方的身份,便也沒什麽了。
母女倆跟着沈婕妤進了c棟樓的客廳。
剛進入客廳,沈母沖向沈婕妤的面前,一巴掌結結實實的扇在了她的臉上。
“小賤人!還敢在别人面前讓我下不來台!”
沈婕妤怒瞪她,“你這個母強盜,你們母女三人都是強盜!霸占我的身份,還敢說你是我親生母親!你就不怕我媽媽半夜裏來找你算賬!”
沈母臉部猙獰,嘲諷道,“你讓她來找我啊!你那沒用的媽早就下地獄去了,你信不信我也讓你跟她一樣死!”
沈婕妤還沒反應過來,沈佳繼而沖上來跨坐在她身上,母女下手拽着她的頭發,扯得頭皮快要痛死,身上又踢又打,嘴裏念念有詞,“我就不信踢不掉你這肚子裏的雜種!”
直至沈婕妤下身有殷紅的血出現,母女兩人才将昏迷的她擡上床,将被子掩好,兩人光明正大的離開了。
靜寂的房間裏傳來滴答滴答的鍾表聲,如同牛頭馬面前來鎖魂的鍾點聲。
不知多久,沈婕妤微微睜開眼睛,雙腿間黏糊糊的觸覺讓她的淚禁不住的流了下來。
她驚恐的想要坐起來,卻用不上力氣。
房間門口傳來輕微的呼喊聲,她聽了出來,是陸清雅的聲音。
正當她想要發出聲音的時候,腳步聲卻漸漸遠去,可能是陸清雅以爲她正在睡覺吧。
憑着強大的意志力,沈婕妤滾下了床,全身上下痛的她出冷汗,爬到陽台上,恰巧陸清雅正坐在陽台上吃晚飯,夕陽西下,看着對面陽台上的女人掙紮的樣子,她眼孔睜大,手裏的飯碗被她給随後扔了,瘋狂的跑下樓去。
“清雅,你去哪兒?!”
“爸媽!不好了,快去喊伯父伯母,婕妤好像小産了!”
陸少川和文惠兒一聽,立刻随着女兒出門,陸清雅率先跑到c棟樓,一口氣沖到陽台上,眼前的一幕讓她手足無措。
沈婕妤頭發嘈雜,下半身出了好多血,依偎在陽台邊的牆壁上,無聲無息,像是死了一般。
“婕妤!”
陸清雅晃了晃她,見她沒反應,便強撐着自己也不舒服的身子背起了她。
正跑到客廳,夏棧橋蘇瑾瑜與陸少川文惠兒統統到來,夏棧橋手都是抖得,幾個人顧不上說什麽立刻趕往醫院。
幾個人站在走廊間來來回回焦急的等待着,夏棧橋一臉懊悔,“早上那沈家母女來我就知道沒安什麽好心,沒想到竟然将人打成了這樣子!還說是親生母親,我是萬萬不會相信有親生母親這樣的!”
文惠兒詢問,“夏姐,你怎麽知道是沈家的母女幹的。”
于是夏棧橋将早上的那一幕給大家說了說,并繼續說道,“是不是,我們回家就知道了,我敢說百分之九十就是他們幹的,我在家裏的客廳裝了攝像頭!就是唯恐有些小人來傷害婕妤,如果證實了,我絕對不會輕易饒了沈家的!”
期間,給蘇信晏打電話,卻始終沒有回來,似乎是在正常不過的事情。
等了将近三個小時,幾個主治醫生渾身是汗的從手術室裏出來,似乎松了一口氣,“蘇董事長蘇太太,孩子保住了,很不容易,一般面臨這樣的情況十有八九都是保不住的,可能是大人想要孩子的心切,也或者是孩子想活着的毅力,總之,大人小孩暫時無生命危險,需要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