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她心裏的火就窩在了那裏,發了不是,壓回去也不是。
她坐在那裏,看着面色平靜的江禹城将手背遞到自己面前,她卻不想接,審視的看着他,仿佛要從他的眼睛裏或者表情上看出什麽,江禹城面對這樣的她也隻是笑了笑:
“害怕我下毒嗎?”
“你會笨到用這樣的方法嗎?”陳千夏沒好氣的重新躺回去。
她不是不知道自己有些發神經,不管怎麽說,這一刻的江禹城确實對自己沒有半點惡意的,她沒有想到他居然還會跑到樓下去給自己沖蜂蜜水喝,但是想起他昨晚對自己說的那些話,陳千夏就怎麽也冷靜不下來。
感覺身邊有個人坐了下來,不用想也知道是誰,他每每距離自己近一點,自己的情緒就不受控制一點,陳千夏在心裏一直默念着淡定淡定,隻可惜在他的呼吸也越來越近的時候,任何魔咒都沒有用了,她想翻過身坐起來和他正面抗擊,卻在剛剛翻身正面朝上的時候,兩片柔軟的東西就向着自己的嘴唇壓了下來。
緊接着,在她腦袋的大部分還在受酒精操控的同時,她清清楚楚的感覺到了一股清甜可口的液體被渡到了自己的嘴巴裏,她退無可退,隻能咽下。
江禹城滿意的退開,笑的異常無辜:
“好喝嗎?”
陳千夏揮起手臂,想要向昨天一樣賞他一個耳光,卻不再像上次那樣得償所願,被江禹城架在了空中,他沒有生氣,表情都沒有松動一分:
“陳千夏,分清楚好壞一點,我是爲你好。”
“那也要問我需要不需要。”
“你覺得自己不需要嗎?”
“一點也不。”
江禹城無奈的聳聳肩膀:“好吧,是我自作多情了。”
他放下手中的水杯,轉而看着陳千夏:
“爲什麽去喝酒?”
陳千夏冷笑:
“爲什麽要告訴你?”
“因爲我昨天和你提議的事情?”
“你昨天和我說過的話那麽多,我怎麽知道是哪一件?”
“回到我身邊的事情。”
陳千夏的額頭更痛了,她明明是想去買醉忘記這個煩人的事情,卻在醉後第一時間就要面對這個讓她覺得難堪的問題,她可不可以一直醉下去,一直睡下去。
她的不滿,直接反應在表情和眼神上,看着江禹城的眼睛幾乎要噴出火來,江禹城卻覺得眼前這樣的陳千夏倒可愛許多,比平日裏那個故作冷靜的小女生更添了幾份生氣。
江禹城微微一笑:
“這個問題就這麽困擾你嗎?”
陳千夏說服自己不要再逃避,自己給出他答案之前,想必他是不會輕易放過自己的,于是調整了自己的呼吸,看向他:
“理由呢?你讓我回去的理由是什麽,要知道,現在和之前可不一樣了,之前我是你的情人,現在卻還要做另一個女人的第三者。”
“你很在意?”
“你覺得呢?”
江禹城認真的看了一眼陳千夏,繼而笑了笑,站起來,走向落地窗。
他動手拉開了窗簾,陽光一下子湧進來,讓陳千夏有一點不能适應,他卻沒有任何不适的迎光而站,整個身體都沉浸在晨光裏,陳千夏看着這樣的他,突然有了一種錯覺,那種感覺告訴自己:
這個男人天生就是應該這樣的,無時無刻散發着光芒萬丈,不管如何都會照耀着你。
隻是她同時又知道,眼前的他即使有這麽一面,也不會是屬于自己的,他們之間已經不知道是在哪個路口分開,之後又經曆各自的種種,最終相遇,卻早已經不是最初的模樣,他們之間存在着萬丈高牆,移不開,摧不毀。
彼此都已經學着過沒有心的日子,又何必在強求什麽?
“你在想什麽?”江禹城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回過身來,看着她。
陳千夏用最快的速度整理自己紛亂的思緒,很是牽強的笑了笑:
“當然是在想,你要怎麽處理你和你太太的關系。”
“這句話的意思是……”江禹城挑了挑眉毛:“是同意我的建議嗎?”
“江禹城,你應該知道,我回到你的身邊,動機不純。”
“我知道。”
“你也應該知道,我不可能安安分分的做你的女人,隻要一有機會,我就會讓你萬劫不複。”
“我知道。”
“那你就更應該知道不能把我留在身邊,在這個社會你首先應該學會自保,然後才來去在乎别人在做什麽。”
“誰說把你留在身邊就不是另一種自保了?”
陳千夏聽不懂這句話的意思,也不想深究,她想明白了,既然早已經決定要重回他的身邊,又何必在乎是以何種方式,結果都是一樣的,她會再次成爲他的女人,過着她最不想要的生活。
“你該不會是喜歡上我了吧?”
陳千夏的問題讓江禹城把目光放在她的臉上探究了很久,然後笑出聲來:
“爲什麽會這麽覺得。”
“因爲你明明知道我要做什麽,卻還是想讓我回來,這隻有兩種可能,一種就是你喜歡我,另一種則是,你根本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大傻瓜,而我偏偏又是那麽清楚的知道,你根本不可能是後者,不是嗎?”
江禹城微笑着走過來,笑容在他嘴角漾起的弧度完美至極,不會過一分,也不會少了一分,他越走越近,陳千夏的心就越發的淩亂,她暗罵自己的沒出息,卻依然讓自己迎視着他的視線,她想知道那個答案。
江禹城站在床邊,伸出自己的右手,輕輕摩挲着陳千夏光潔如玉的肩頭:
“這個答案要你自己去發現,我不能告訴你。”
“你真的喜歡我?”
江禹城俯下身,輕吻她敏感的耳垂:
“我第一次發現,原來你是這麽的自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