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陳小姐,我就是剛才給您打電話的李輝。”
陳千夏還有些不在狀況,機械的和他我了握手:
“你好,你說我父親生前留有遺囑,我怎麽從來不知道這件事情?”
陳千夏自己有寫急切了,也許是太希望自己的父親再能和自己産生一點什麽聯系了,她沒有了别的親人,隻有這一個,所以有些忐忑,又想知道,卻在内心一直拒絕,希望可以将這份聯系一直繼續下去。
李輝是個很溫和的男生,看起來30歲左右,他似乎完全體會了陳千夏的心情,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陳小姐,我們還是裏面談,這裏太陽這麽大,我怕對你的皮膚不是很好。”
陳千夏感謝他的貼心,雖然覺得沒有必要,但是對于遺囑這麽重要的事情,當然還是選擇一個正式的場合比較好,她不好意思的點點頭,跟着李輝進去事務所。
事務所裏的冷氣很足,和外面簡直兩重天,陳千夏竟有些冷,不由的搓了搓裸露在外的手臂,被李輝看到:
“很冷吧?我們事務所多半都是男士,經常西裝革履的,所以空調打成這個溫度剛剛好,不過對于你們愛美的女士來說,确實有點涼了。”
“不會。”
任何事情都是習慣,有了習慣,一切都會自然。
李輝笑了笑,引她進去自己的辦公室,他讓陳千夏坐在他辦公桌對面的位置上,自己去打開了窗戶,熱氣從窗戶翻湧而進,漸漸的讓溫度覺得沒那麽恐怖,陳千夏感謝他的細心,對他感激的一笑,李輝安然自若的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陳小姐大概會對陳先生遺囑的事情感到很好奇,因爲陳先生生前有所交代,至少在半年之後才可以聯系您本人,将這份遺囑告訴你。”
“我父親說了什麽?”
“他沒有說什麽。”李輝表示有些遺憾:“我沒有騙你,你的父親找到我,隻是立了一份關于他财産繼承的遺囑,至于對于你的話,很抱歉,他并沒有留下。”
陳千夏有些失望,表情很是明顯,對她來說,父親對自己說的話才是最重要的,至于父親給自己留下了什麽,說真的,她并不是很在乎,所以對于李輝接下來的遺産繼承宣布,她聽的意興闌珊,但是當她聽到一個有關于5億美金這個數字的時候,即使再對金錢無概念的她都着實的愣了一下。
李輝看到她終于有了反應,微微的笑了笑:
“陳小姐,你不用懷疑,陳先生确實将加利福尼亞灣的一處島嶼買下并過戶到你的名下,據現在的市場價估計,它價值34億人民币,隻要你在這份遺囑上簽名确認,這筆巨大的财富就是你的了?”
陳千夏覺得自己在做夢,好像在平地上走着走着,突然踩到了一朵筋鬥雲,然後跟着它去翻山越嶺,瞬間十萬八千裏,她不是孫悟空,也不想取經和保護什麽唐曾,但是,她确實體會到了身爲齊天大聖是什麽感覺。
她發了一會呆,李輝大概也很是理解這樣的一種反應,靜靜的沒有說話,整理好所有的資料一一擺在陳千夏的面前,就等着她清醒過後來完成剩下的手續,但是,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陳千夏還是保持着那個動作,李輝不得不去提醒她。
手掌在她眼前晃了晃,換回了陳千夏漂遊的思緒,她吓了一跳,随即覺得自己很是失态:
“不好意思,李律師,我有點反應不過來。”
“沒關系,如果我是你的話,大概就會和小品《心病》裏的趙本山一樣抽過去了,你還是很淡定的。”
陳千夏笑了笑,按照李輝的指示在文件上簽署了自己的名字,等一切手續辦好,李輝再次恭喜她的時候,陳千夏突然問出了一個讓李輝有點措手不及的問題:
“李律師,我父親的遺囑裏有沒有寫道,這個島嶼不能轉贈或者變賣?”
李輝詫異的看着陳千夏,一副你肯定是瘋了的表情:
“轉贈?陳小姐,你……”
“可以嗎?”
她沒有開玩笑,她的眼神裏一點要開玩笑的訊息都沒有,所以,李輝開始慢慢的相信眼前的這個女人真的是想要把這個島嶼轉贈或者變賣了,他無限惋惜的歎出一口氣:
“您的父親沒有這方面的要求,理論上你這個島嶼現在是您個人的私人财産,如何支配都是您的決定。”
陳千夏彎了唇角:
“謝謝你。”
她要離開的時候,李輝卻叫住了她,陳千夏大概猜得到他要說什麽,所以,在他還沒有開口的時候就微笑着提前開口:
“李律師,我一開始不明白爲什麽我的父親會選擇你爲他辦理遺囑,不過現在我明白了,你想對我說的,我大概也能猜得到,但是這個島嶼對我意義并不是很大,我沒有要去過閑雲野鶴的日子,也不向往世外桃源的生活,所以,對我而言,它真的就是一個島而已,我知道我如果把它變賣了是對我父親的不尊重,可是如果這個島嶼可以用來救很多的人,我覺得我的做法就不會很過分。”
李輝沒有想到她會告訴自己這些,這些和江維對自己說的幾乎沒有什麽區别,所以他的任務也就到此爲止了,再怎麽說那都是陳千夏的所有物,和他沒有任何的關系,他微微的笑了笑,沒有再多說一句:
“我送你下去。”
“謝謝你,李律師。”
走出事務所,陳千夏上了自己的車子,卻久久的沒有發動引擎,她看着放在副駕駛座位上的那些材料,她的心開始莫名的亂,表面看起來唐氏的資金問題是解決了,不用面對收購和倒閉的危險,但是面對這是父親留給自己唯一的東西,她的不舍也是那麽的明顯,所以她拿着手中的電話,不知道是不是該打給唐旭,說一聲:
“恭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