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陳千夏尖叫着捂住自己的耳朵,她害怕那種生物,甚至已經到了聽到都覺得可怕的地步:
“江禹城,你要再敢提那個字,我就死給你看。”
江禹城無奈的皺了一下眉頭,最後還是彎腰将那桶水倒去洗手間的馬桶沖掉,重新換了一桶幹淨的熱水,陳千夏還好像根本不信,仔細的确認過後才敢将腳放進去。
江禹城瞥見床頭櫃上的那幾串珠子,突然覺得爲了它們那些不值錢的玩意兒,将自己搞到這步爲人洗腳的田地,實在太過滑稽了,如果有再一次的機會,他絕對不會這麽做,可是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發生了就是發生了,不會因爲你的後悔而重改曆史。
陳千夏有點過河拆橋的意思,江禹城把她侍候的舒舒服服的,她就盡情的開始享受,扯了個枕頭平躺在床上,隻有腳在床下在水桶裏泡着,那樣子,看的江禹城很想揍她。
但是他沒有,現在揍了她,麻煩的還是自己。
江禹城看她沒什麽問題,徑自去浴室洗漱,卻沒想到等他回來的時候,陳千夏已經抱着一本雜志在那邊呼呼大睡了,他扔下毛巾,用手去試了一下水桶裏的水溫,室内打着空調,雖然沒有多長的時間但也有些涼了,他小心翼翼的将她的腿從水桶裏撈了出來,拿起旁邊的浴巾給她擦腳。
他從未如此的侍候過誰,但卻很是順手,好像,本應該這麽做,極其自然。
陳千夏隻是不安的動了動,在江禹城将她的腳也放到床上的時候,她舒服的嘤咛一聲,尋了個更舒服的姿勢沉沉的睡了過去,江禹城将那本被她壓到的書從胳膊下抽了出來,又爲她蓋上被子,這才去收拾那滿地的狼藉,卻在剛邁開腳步的時候,陳千夏的手機不合時宜的響起。
他起初隻是爲了不打擾她休息而去拿起的,卻在看到來電是夏莎的時候,竟鬼使神差的按下了接聽鍵。
“陳千夏!”
夏莎冰冷的口氣讓江禹城險些以爲自己接錯了電話,他再次确認了一遍沒有任何的問題,這才疑惑的問出:
“夏莎?”
那邊也有點意外,沉默了一會兒才試探性的反問出來:
“漂亮叔叔?”
“我是江禹城。”
夏莎沒有任何的客套,目的性明确,口氣依然不善的要陳千夏接電話:
“我找陳千夏,叔叔可以将電話給她嗎?”
“她在睡覺,有什麽事情我可以幫忙轉達。”
“叔叔和她是什麽關系?”
江禹城微微蹙眉,此時的夏莎和他認識的那個鬼靈精似乎根本劃不上等号,這樣的夏莎即使隔着一個太平洋江禹城都能感覺到她鋒利的爪子,她和陳千夏的關系一直都是那麽好?如今究竟是發生了什麽事情讓夏莎對她的反差竟是那麽大?
“朋友關系。”
夏莎在電話那端笑了笑:
“很好的朋友嗎?好到她在睡覺你都能接聽她的電話?”
她的伶牙俐齒并不能讓江禹城覺得訝異,他又不是沒有領教過,隻是這樣的一份鋒利如果對準了陳千夏,他想就不能用驚訝來形容了:
“你想說什麽?”
夏莎突然不說話了,沉默了一會兒,連句再見都沒有說的便挂了電話,江禹城放下手機,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陳千夏的臉上,她的睡容那麽的甜美,連嘴角都是微微揚起的,可是如果她聽到了夏莎的那些話,說不定會傷心成什麽樣子呢。
他收回自己的視線,剛剛要動的時候,她的電話再度響起,江禹城開始表現的有些不耐煩,在看到來電顯示的時候将眉頭鎖的更深,他拿起電話走到陽台去:
“什麽事?”
江維對于一開始就是江禹城接的電話感到有些詫異,但很快反應過來:
“江先生,你什麽時候回來?”
“發生什麽事了?”
“秦小姐在找你。”
“随她去。”
“唐氏開始有所行動了。”
江禹城揉揉眉心:
“繼續盯着,另外我讓你準備的事情可以開始悄悄進行了,記住,千萬不要讓對方察覺到任何蛛絲馬迹。”
“是的,江先生。”
江禹城挂了電話,然後又覺得不妥,直接将手機關掉了。
第二天陳千夏醒來的時候,習慣性的去摸床頭的手機,卻在看時間的時候發現屏幕漆黑一片,這才發現關機了,她重新啓動,看到那近乎滿格的電量疑惑不解:
“手機出問題了嗎?”
江禹城睜開眼睛看了她一眼,翻了一個身:
“人都有出問題的時候。”
陳千夏撇撇嘴,便不去探究是什麽原因關了機,伸了個懶腰,看着窗外明媚的藍天白雲,嘴角揚起,試着動了動受傷的腳,還是有些疼痛,但是比起昨晚,那疼痛已經減輕了不少,看來泡腳果然是有點作用的。
她本來想盡快回去的想法大概也要因爲受傷的原因擱置了,心裏竟有種松了一口氣的感覺,可另一方面根本不确定江禹城是不是也會陪着自己再待上一段時間,畢竟兩人在乎的不會是相同的東西。
她側臉去看一眼沉睡的他,鼓起勇氣發問:
“還困?”
“嗯……”他從鼻子裏發出一個聲音算是回應。
“已經快九點了……”
“還早……”他繼續迷糊應着。
“不早了。”
陳千夏的沒話找話讓江禹城終于睜開了眼睛,直直的盯着陳千夏的雙眸,她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微微錯開:
“幹嘛這麽看我?”
“陳千夏,這句話應該是我來問你吧?平時裏見到我猶如老鼠見了貓,巴不得離我十萬八千裏,今天太陽照樣從東方升起,你卻主動找我聊天?我不得不懷疑你的動機,你是爲了什麽?”
“我能爲了什麽,無聊啊。”
江禹城笑:
“是嗎?但是我卻覺得你更應該是欲-求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