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千夏很喜歡走在河邊,沿着河沿走,一不留神就能掉進去,雖然水并不深,她不見得不會遊泳,但是讓走在她旁邊的江禹城還是捏着一把冷汗,終于,在她一個不小心險些掉進去被他抓住的時候,他忍不住的輕斥:
“陳千夏,你已經24歲了,不是4歲,不要做出這種小孩子才會做出的舉動好嗎?”
陳千夏面對這樣的江禹城愣了一下,随即一笑,拍拍他的肩膀:
“小孩子當然不會這麽做啊,他們會害怕的。”
“小孩子對于未知都有很強的好奇心,每年那麽多的孩子死于意外,其中不少數都是淹死的,你這個特大兒童,也最好注意一下。”
陳千夏不可思議的瞪着他:
“我?兒童?江禹城你有沒有搞錯?”
“我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說完便轉身就走,依然沉浸在剛才她幼稚的舉動中。
陳千夏一頭霧水,他最近似乎管自己越來越多了,不許吃辣,不許喝冷飲,不許踢被子,不許一個人瞎跑……等等等,現在居然還管到她走路上面來了?而且還對着自己發脾氣?這會不會欺人太甚了?
陳千夏氣不過,偏偏要和他做對,依然沿着河邊走,等到江禹城發現她并沒有跟上自己,停下腳步回頭看她的時候,臉色一下子就綠了,陳千夏當然看到了,不知道爲什麽,她一下子就失去了做對的勇氣,在江禹城含怒且無奈的目光中乖乖的離開了河邊,待他收回視線之後,自己開始跟自己郁悶。
江禹城的腳步雖然沒有停下來,但是卻放慢很多,陳千夏知道他在等自己,本來想快走幾步的她忽然就來了惡作劇的因子,她眼睛轉了一圈,看到了旁邊的小巷子,微微一笑,沖着江禹城的背影皺一下鼻子,然後确定他不會轉身的時候,快速的跑進了那條巷子,玩起了捉迷藏,雖然連她自己都唾棄自己的幼稚。
她探出頭像做賊一樣的去看情況,看到江禹城已經停下腳步,回了頭,因爲遊人不算少,所以他一時并不能确定陳千夏不見了,站在原地來回的張望着,陳千夏笑了笑,爲了防止自己爲發現,她縮回了腦袋,然後發現這條巷子竟然是通往酒吧街的,她猶豫了一秒鍾,便決定去酒吧街,讓最近變身管家婆的江禹城去見鬼吧!
她之所以這麽做的原因其實是因爲知道江禹城在找不到自己的時候一定會給自己打電話的,到時候她再回去也不遲,但陳千夏似乎并沒有注意到,江禹城自從上了飛往昆明的飛機之後,他便再也沒有接打過電話,因爲他根本就沒有帶手機。
她離開了江禹城的管束,自由自在,走走停停,買一些自己喜歡的小玩意,吃一點路邊攤的小零食,像個獨自旅行的人,沒有任何的束縛,她覺得自己似乎很久沒有如此的放松過了,一時享受這份難得的時光,忘記了時間。
等到她随着酒吧裏的人爲台上駐場歌手的精彩表演努力鼓掌的時候,酒吧的門口突然湧進來一批警察,并且來勢洶洶,一時之間混亂一片,陳千夏第一反應就是這裏是一家黑點,被查封了,他們一定會被要求檢查身份證,可憐她在這個時候還能想起自己的身份證來到麗江之後因爲自己穿着的不方便都是由江禹城保管的。
她到現在才後悔玩什麽捉迷藏,不過想到這裏,她才覺得大事不妙,距離自己和江禹城分開似乎已經有将近4個小時了,而自己的手機居然從頭到尾沒有響起,她懊惱的拍了拍自己的額頭,天知道回去要面對什麽樣的刁難。
她正準備找個時機就溜走回酒店的時候,門口再次走進來兩個人,一個身穿警服,滿臉笑意,一個白衣黑褲,面色冰冷,目光掃過衆人之後,落在自己的身上。
陳千夏别開了視線,不去看他,他也很有耐心的沒有動,直到他身旁穿着警服衣服的那個男人也随着江禹城的目光看了過來,才打破了僵局:
“江總,您看人也找到了,平安無事,是不是可以讓手下的人先撤了?畢竟這裏是景區,這麽大張旗鼓的幾個小時,怕是要鬧上媒體啊。”
江禹城點了點頭,轉過身和他握手:
“程局,麻煩你了。”
“哪裏哪裏。”被稱作程局的人甚至還帶着一點受寵若驚的表情和江禹城握了手,然後命令手下的人統統撤了回去。
酒吧裏縱然已經恢複成先前歌舞升平的狀态,但是大家的目光總是有意無意的聚集在江禹城和陳千夏的身上,一個像嚴厲的老師,一個則像犯了錯擔心被罰的小學生,畫面看起來竟也意外的很和諧。
江禹城被她的樣子打敗了,歎了一口氣:
“過來。”
陳千夏唯唯諾諾的擡起頭,小老鼠一樣的看了他一眼,确定自己沒有生命危險以後才邁開了腳步,走到他的身邊去,可是她才剛走到距離他一步之遙的距離,江禹城卻轉身離開了酒吧,陳千夏情急之下,急忙追了出去。
江禹城并沒有等她的意思,腳步很快,陳千夏要小跑着才能跟上,她知道江禹城在生氣,自己這次的錯誤犯的很是低級,本來也就是開開小玩笑的意思,卻一時貪玩,忽略了他找不到自己應該有多麽焦急。
她想到這裏,歎氣一聲,加快了腳步,跑到他的面前去,攔住了他的去路,在看到他淡定無波的表情之後,剛才滿心的愧疚忽然一下子全部都不見了。
自己的突然不見真的會讓他焦急嗎?她開始懷疑這個顯而易見的問題,她的懷疑直接表現在自己的臉上,這讓目不轉睛盯着她的江禹城一覽無遺,嘴角輕輕揚起:
“有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