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機場的路上,她又覺得氣憤,拿出手機撥給夏仲陽,劈頭蓋臉的痛罵一頓,夏仲陽在那邊甘心受着:
“千夏,等你接到莎莎,我随便你怎麽處置。”
因爲這句話,她所有的怒氣又全部的收回,發洩不得,夏仲陽說的對,現在重要的是找到莎莎,而不是追究責任,她連句再見都懶得說,就想挂斷電話,夏仲陽卻在這個時候開了口:
“千夏。”
她的心情不好,更不想理人,尤其還是把夏莎弄丢了的他,于是口氣不善的嗯了一句,示意有話快說。
夏仲陽在電話那邊苦笑一聲:
“如果你接到莎莎了,就讓她在你那裏住一段時間吧。”
“爲什麽?”
“我這邊還有事情要處理。”
“什麽時候能比莎莎重要?”
陳千夏下意識的拒絕并不是不想擔起照顧莎莎的責任,而是莎莎跟在自己的身邊,畢竟是個炸彈,定時的,你卻不知道時間,可是你偏偏又知道,她的存在,是終歸要爆炸的。
夏仲陽沉默了一會,似乎在調解自己的情緒,在陳千夏覺得電話可以就此挂斷的時候,他才再度開口:
“莎莎不可能一輩子都不知道真相。”
陳千夏吓了一跳,聯想到這次莎莎的突然來訪,慌亂的心跳都失了節拍:
“莎莎知道了?”
“不,她還不知道,你放心,但是這個秘密不可能永遠瞞住的。”
“隻要你不說,她不來中國,這個秘密就永遠不會被人知道。”
“你覺得可能嗎?”
“當然。”她說完便果斷的挂了電話,其實心裏也知道壓根不可能,她很早很早就知道這個世界上從來就不存在永遠的秘密,比如說江禹城母親如何從一個女強人成爲一個瘋女人的原因。
陳千夏不知道爲什麽突然的就想起了江禹城來,甚至是他的母親,她其實也隻是見過那個美麗的女人一面,在六年前江禹城某天沒有來上課的午後,她去找他,結果才走到他的公寓前,就看到江禹城匆匆忙忙離去的身影,她那個時候大概隻會覺得好奇,好奇究竟是什麽事情能讓一貫冷清的江禹城變成了那般樣子。
于是她攔了一輛計程車跟在他的背後,卻沒想到最終停下來的地方是一家精神病院,在那個環境并不算很好的地方,陳千夏看到了江禹城細心溫柔的一面,對一個幾近癡傻卻美麗的女人,後來她用了一筆不小的錢知道了關于那個女人的一切,事無巨細。
其實她很理解江蕙變成那樣的原因,一個在商場上曾呼風喚雨的女王幾乎是在一夜之間成爲了身負巨債的階下囚,如果身份對調換做自己,陳千夏覺得她恐怕早就自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