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嗎?”
陳千夏莫名的覺得有點挫敗,難道說,他已經不記得自己了嗎?可是事情明明才發生一個星期的時間,而她又很是确定,陪一個陌生女子在公園的長椅上坐一整個晚上這樣的事情并不輕易會讓人忘記,除非,他是在裝。
“你不認識我?”
“我認識你。”他誠實的開口,然後拿起整理好的書本:“但是我并不覺得那一晚對于我們的師生關系有什麽别的影響。”
說完,便離開了教室,而陳千夏則啞口無言。
他說的的确沒有錯,在今天之前,他們甚至不知道彼此的名字,又怎麽會算認識,而隻是一面之緣的陌生人,她又哪裏來的自信去攀親帶故呢?她看着江禹城離去的背影,忽然想起,她又忘記說一聲:那晚,謝謝你。
放學的時候,陳何英打來電話,讓她在校門口等他,說是要宴請學校的老師,陳千夏無所謂,反正她的晚飯也正在發愁要去哪裏吃,隻是她沒有想到的是,所謂的宴請對象裏,居然還有一個江禹城,而他居然成了主角。
陳千夏坐在他身邊,看着他的手在桌子底下的大腿上百無聊賴的跳躍着,充分說明了他的不耐煩,可是再看他的臉,則是一臉平靜無波的表情,她竟忍不住的笑了,爲他的僞裝。
陳何英因爲這聲笑看了過來,臉上挂着她所熟悉的慈愛的笑容:
“小夏,你笑什麽?”
陳千夏一愣,随即發現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自己,包括江禹城的,她并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好意思,卻也實在沒有告知大家的必要,微微一笑:
“沒什麽。”
江禹城是最後一個收回視線的,那種眼神讓陳千夏覺得有些不舒服,該怎麽形容呢?好像他一眼就可以看出自己的笑是爲了什麽,可是在陳千夏想要開口的時候,他卻收回了視線,并抱歉的退席,說是去一下洗手間。
他很久都沒有回來,陳千夏在這樣的場合也終于坐不下去,連聲招呼都沒打,徑自離開,她本想去洗手間,卻鬼使神差的走向了相反的方向,那裏有一整面的玻璃窗,可以俯看整個城市的夜色。
她走出走廊,聞到煙草味的同時看到了江禹城正懶散的倚着玻璃窗前的欄杆,眼睛迷離的斜看着夜景。
男人大部分都會抽煙,隻是沒想到他竟然也會,雖然認識他不到一天的時間,此時也不過是兩人的第二次碰面,她卻覺得江禹城不應該是屬于此時自己看到的樣子,似乎和自己定位中的他有着很大的出入。
江禹城的眼神很快便移到了陳千夏的身上,他的眼眸中沒有意外,甚至表情連變幻一下都不曾,當這種平淡無波的眼神讓陳千夏有些受不住,命令自己移開的時候,他卻率先開了口:
“你是陳總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