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叔,平時沒事應該多運動運動,别老是坐在那裏打麻将。不然,肚子越打越大了。”說着話,張強的一隻手在張建鑫的肚子輕輕拍打了一下。
這個動作看起來很正常,無非是小輩和長輩開個玩笑而已。但是張建鑫卻痛得眼淚都要下來了,因爲他感覺自己的五髒六腑都要爆掉了。這種撕心裂肺般的劇痛,是他有生以來頭一回嘗到的。
而這時候,張強俯下身來貼着他的耳朵低聲說道:“一會兒要你簽字的時候,配合點。不然,我就讓你隔三差五地去醫院修理肚子裏的内髒。如此反複直到再也修不好爲止,明白嗎?”
張建鑫的眼淚終于忍不住流了下來,這是活生生吓出來的。
見張胖子居然也對張強留下了深情的眼淚,張建堂差點沒被氣暈過去。他實在想不明白,爲什麽自己辛苦經營的帝國會在瞬間就垮塌了。這難道真的是天意嗎?因爲自己作惡在先,現在來報應了?
和張建鑫聊完,張強又和另一個董事打開了招呼,照例拍拍肩膀,然後低頭聊上幾句,而那個董事也照例報以微笑以及感動的熱淚。如此這般,十幾分鍾過去,張強已經和所有的董事打過招呼了,他們無一例外地點頭微笑,有的流淚,有的流汗......
終于,張強又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而這時候,董秘已經拿着起草完畢的文件出來了。張建堂一邊擦着汗,一邊看着文件,好不容易看完了,然後很不情願地推到了張強面前。
張強的目光在文件上飛快地掃過。除了轉讓董事長職位和公司法人資格給他之外,還包括一系列的股權轉讓。其實這些股權原本就是張強家的,隻不過在張建明出事之後,被張建堂以各種名目搶奪走了而已。
這隻是完璧歸趙。
“簽字。”張強把文件又推了回去。張建堂咬了咬牙,拿出鋼筆,在所有的文件上簽上了自己的名字。一旁的董秘遞上公章,張建堂又依次蓋上,然後朝桌子上一扔,身體往椅背上一靠,閉上了眼睛。
“你們也簽字。”張強沖董事們揚了揚下巴。
這時候他已經收掉了小傀儡術,所以董事們全都可以zi you行動和說話了。隻不過他們現在還像木頭人一樣坐着,目光在張建堂和張強之間來回遊動。當他們看見張建堂像隻鬥敗的公雞一樣垂頭喪氣,而張強則咄咄逼人地看着他們時,再也不敢有絲毫猶豫,全都使勁點起了頭......
所有文件一旦簽字完畢,便正式生效。接下去的移交流程雖然需要時間,但隻要中間不出什麽意外,那麽張強成爲建恒集團的掌門人已經是鐵闆釘釘的事情了。
簽完字,董事們紛紛告退。瞬間,會議室裏隻剩下張強和張建堂還坐在那裏。此時張建堂緩緩擡起頭,看了張強一眼,聲音沙啞地說道:“張強,以前......我小看了你了......”
張強微微一笑,從口袋裏掏出錢包,拿出一張銀行卡扔到張建堂面前。“公事辦完了,現在來處理私事。”
“私,私事?”張建堂看着銀行卡,一時沒反應過來。
“剛才的那些東西是你原本就應該還給我的,所以我說是公事。”張強不緊不慢地說道:“現在,我們要談的是張琛這條命到底值多錢,這才是私事!”
“你......”張建堂的臉se頓時漲紅了,“張強,你别欺人太甚了!”
“不想談是?那我走了!”張強站起身,向門口走去。張建堂慌忙追了上去,一把拽住他的胳膊,“行行,我們談,我們談還不行嗎?”
兩人又走回原位坐下,張建堂沉吟了一下,問道:“你想要多少錢?”
張強笑了:“這個應該你來說。你覺得你兒子值多少錢就多少錢。我,不好說。”
張建堂的臉上頓時露出了要掐死張強的表情,“在我眼裏,我兒子的生命是無價的!但也不能因爲這樣,就要奪走我全部的财産!”
張強的眼裏露出了一抹肅殺,冷冷地道:“在我眼裏,我父母的生命也是無價。但你,不也全都奪走了麽!”
瞬間,張建堂的氣就洩了下去......
“好......我這裏現在隻有一千多萬的現金,你要,就統統拿去......如果覺得不夠,以後我再補給你,怎麽樣?”
張強的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佯裝考慮了一下,然後點點頭:“好,你現在就把錢轉入這張卡裏。到賬之後,我帶你去見張琛。”
張建堂無奈地搖搖頭,叫來董秘,讓她去辦轉賬手續了。一個小時之後,張強的手機上跳出了一條短訊:“您的賬戶中已經轉入一千五百萬元......”
微微一笑,張強站起身說道:“走!别帶司機,你自己開車!”
“好的,好的!”張建堂一邊答應,一邊悄悄按下了手機裏的一條短信發送鍵。
這個動作當然不可能逃過張強的眼睛,不過他隻當沒看見,大步流星地向電梯走去......
一輛黑se奔馳離開了建恒大廈,一路向西,開出了前海市。此時已經是午後時分,陽光明媚,萬裏無雲。
高速公路上車子不多,張建堂一邊開着車,一邊打量後視鏡。
離奔馳車百多米遠的地方,跟着一輛黑se越野車,那是陳福的車。看着這輛車,張建堂臉上的表情非常複雜,既有欣慰也有委屈,更有幾分迫不及待。
張強斜眼打量張建堂,嘴角上挂着一絲冷笑......
陳福是一個人來的,因爲他認爲這樣的小事是不需要興師動衆的。而且這原本就是他的私活,好處自然不能讓别人分了。
不過來之前他是向費倫請示過的,作爲奇門少門主的親信之一,這點忠誠度他還是有的。盡管是攬私活,但他從不瞞着費倫,因爲兩人的交情早已親如兄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