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整整一個上午,張強都情緒低落,練習磐若金剛捶時,也顯得心不在焉。這樣的變化任誰都看的出來,闫豔秋私底下問了程茏好幾次,程茏隻是假裝不知道。
“他娘的,以後本王實力一旦恢複了,絕對不能再做一個窮光蛋了!”越想心中越是憋屈,張強不禁暗暗發誓。
中午吃飯的時候,桌上有隻雞。張強兩眼直愣愣地望着雞,半天沒動筷子。程茏實在看不下去了,放下筷子道:“你又怎麽了?問你什麽事情你又不說,現在和雞對上眼了是?你倒是吃飯啊。”
“呃......”張強擡頭看了程茏一眼,又把頭低了下去。
“真是被你氣死了。”程茏站起身,從兜裏掏出一疊錢放到張強面前:“呐,先預支你一個月的工資。不過我可告訴你,下不爲例!還有,這錢你怎麽花我不管,但是到下個月領工資前,你可别再問我要錢了,明白嗎?”
張強臉上一喜,連忙點頭:“明白。”
見張強把錢抓在手裏,眉開眼笑的樣子,闫豔秋不禁瞪起了眼睛:“我說你這人真是江山易改本xing難移啊,這才幾天工夫,又想着要錢了?”
程茏拿胳膊肘捅捅闫豔秋:“你别多嘴,吃飯!”
“我不吃了!”闫豔秋把飯碗往桌子上一扔,“你就寵着他,遲早又要寵出事情來!我實在搞不懂,這種男人有什麽好稀罕的!”
說完這句話,闫豔秋起身就走,程茏想拽沒拽住,隻能看着她一溜小跑地去了。
張強笑眯眯地把錢塞進口袋裏,抓起碗筷稀裏嘩啦地吃了起來,一邊吃,一邊口吃不清地說道:“下,下午我想出去一趟。”
“你不說我也知道,哪次你拿了錢不是立馬就出去的。”程茏冷冷地道。
張強看着桌上的那隻雞,忽然問道:“對了,你知道哪裏有黑雞賣嗎?”
“黑雞?”程茏打量張強的表情,“你是說吃的雞?”
張強點點頭:“對。這種雞全身烏黑,連骨頭都是黑的,這裏有賣嗎?”
程茏的表情一下釋然,想了想,搖搖頭道:“好像咱們這裏沒人養這種雞的,市場上我也沒見人賣過。不過這種黑雞我倒是聽說過,隻在南方某些山區裏有出産,而且數量極少。就算能買到,價格也是非常昂貴的。”
“有多貴?”
“一隻黑雞差不多百十來塊錢,夠買七八隻普通雞了。”
張強臉上的笑容定格了。
自己兜裏才800塊錢,一隻黑雞要百十來塊,那最多也就能買五六隻,可自己要500隻啊?
“喂,你怎麽了?”見張強臉上又出現了那種生不如死的表情,程茏好奇地問道。
“沒,沒什麽......”張強強作鎮定,堅持着把飯吃完了,然後帶着一肚子的郁悶上街去了......
明湖區雖然地處城郊結合部,但卻相當熱鬧。因爲這裏有全市最早引進的一個外資工業園區,伴随而來的便是各種商業地産和與之配套的商業項目,所以走在明湖區最繁華的天星路上時,感覺和城裏沒有任何區别。
望着街上來來往往的豪車和大款,張強感覺他們就是一隻隻黑雞。這要是換做以前,他早就上去打劫了。但是現在,别人不來打劫他已經不錯了。
“實力!我無論如何也要恢複實力,哪怕沒有黑雞,哪怕磐若金剛捶要練上三年,五年,甚至十年,我也不會放棄!”
心中發着狠,張強離開了天星路,往附近的一個農貿市場走去。他還是不死心,想看看這裏到底有沒有黑雞賣,價錢是不是有程茏說的那麽離譜。
農貿市場内人聲鼎沸,賣什麽的都有,各種吆喝聲此起彼伏。張強一進去,就聽見有個角落裏傳來雞叫的聲音,便循着聲兒走了過去。
是一處宰殺活雞的攤子,規模看起來還不小,除了十幾隻已經殺好褪毛的光雞之外,一旁的鐵籠子還裝着差不多上百隻活雞。
老闆是個壯年漢子,秃頭,紅臉,光着膀子,身上套了一件殺雞專用的橡膠圍裙,此時正在宰殺一隻活雞。
隻見他動作熟練,把活雞的腦袋一扭,左手拇指按住了,右手上的尖刀往雞脖子上一劃,雞血便she了出來。而雞血的去處是一旁的一個塑料桶,這個桶有半人多高,透着光線可以看見裏邊差不多快滿了。
放完血,秃頭把雞扔給一邊的小工,轉身又從鐵籠子裏抓了一隻活雞出來,順勢看了張強一眼,咧嘴一笑道:“老闆,買雞啊?”
張強打量鐵籠子裏的雞,見都是花花綠綠的雜毛雞,便問道:“你這裏有黑雞賣嗎?”
“黑雞?”秃頭一愣,随即笑了起來:“咱們這裏哪有這種雞賣。老闆,什麽雞都不是吃麽,我這是标準的本地草雞,味道好極了!”
張強翻翻白眼,不想再啰嗦,轉身便走,就聽那秃頭低低地嘟哝了一句:“切,還黑雞,我看你連本地雞都吃不起。”
換做以前,這秃頭已經挂了,現在,張強隻是聳聳肩而已。
又走了幾家賣活雞的,打聽下來,的确沒有賣黑雞的,而且都說那玩意遠在千裏之外的深山老林裏,不但難買,價錢還死貴。
張強這才徹底死心,帶着無比失落的心情往回走去。
來到天星路上,随着熙熙攘攘的人chao往前走着。前方是一個十字路口,紅燈亮起,張強站定腳步。
此時,左右兩邊包括身後都站滿了人,張強扭頭看了看,差不多三四十人,這也僅僅隻是這邊等紅燈的人,對面的還要多,而兩邊還不斷有人走來。
張強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了腳下。
腳下的人行道是用一塊塊彩se石磚鋪成的,有些鋪得很緊密,有些則空出了一些縫隙,腳踩在上面,石磚會輕輕搖動。
看着看着,張強忽然一拍大腿:“媽的,我真是豬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