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崔詩雁還以爲江玲玉會對她做些什麽,想不到她真的老老實實睡了一覺,早上起來還幫自己準備了洗臉水,崔詩雁意外了一下,也沒有說什麽,穿好衣服就出門了。
出門前,幾人在房間商量今天的行程,牛頭山是一定要去一趟的,昨天夙元和何蔚已經先行查探過,隻是還沒有說清楚情況,夙元道,“我發現牛頭山山上的樹木被砍了不少,都是塊頭很大的,按那個小村莊的人口,應該不至于要那麽多木材,正是因爲樹木都被砍掉了,洪水才淹得那麽快。”
崔詩雁:“所以你才說,這次的洪水是人爲的?”
燕雲西眉頭一皺,眼裏閃過一抹精光,“還記得盧氏說的鐵鏈聲嗎,看來可能有人在晚上偷偷上山伐木?”
“砍那麽多樹做什麽?燒也燒不完。”崔詩雁奇怪道。
“肯定是有什麽事,需要很多木材來完成。”燕季舒拿食指敲着桌面,腦子裏過了一遍木材的用途,“燒火,蓋房子,做車子,造船,造紙,做……玩具?”
“季兒……”燕雲西剛想對他說不能開玩笑,突然又想到一種可能性,他嘴裏輕聲念到,“消失的男人,打鐵……木材……火……兵器。”每說一個字,語氣都嚴肅一分。
夙元雙眸一眯,“看來這事不簡單。”如果真的是拿去做兵器,那這些兵器是拿給誰用的?大燕規定,百姓不能私自販賣兵器,就連那些行走江湖的人,看到官兵還要避讓一番,否則一言不合,手裏的武器很可能就被收繳了。
燕雲西叫來達嬰,“你馬上去城外問一下,失蹤的那些女子,家裏面都是做什麽的,除了女子,有沒有男子失蹤的。”
“是。”達嬰領命退下。
何蔚兩道劍眉一擰,腦子裏突然亂哄哄地響起來,鐵鏈聲,乒乒乓乓的打鐵聲,大火,打殺聲……他覺得自己的腦袋快要炸開了,胳膊肘往桌子上重重一擊,何蔚撐着腦袋,仿佛有千斤般沉重。
“你怎麽了?”夙元離他最近,第一時間扶住他,可似乎沒什麽用處,對方的嘴裏發出低哼,好像十分痛苦。
“何蔚,你沒事吧?”燕雲西還是同一回見他這樣,連忙看向崔詩雁。
崔詩雁了然,過去爲他把脈,“奇怪,他脈象很亂,昨晚發生什麽事了嗎?”
“昨…昨晚…我們……”夙元頭一回覺得他講話也能結巴,可是那種事怎麽好拿出來說,但不說又…
“我發現這個地方……”何蔚再次擡起頭,額前已經被汗珠侵濕,他啞聲道,“這個地方我來過。”
“什麽?”燕雲西睜了睜眼睛,怎麽從來沒有聽他提起過。
夙元道,“對,我找到何瑜的時候,也是在楚汀附近。”
“他的脈象又平穩了。”崔詩雁一直握着何蔚的手腕,好似剛才的脈象隻是一塊石頭丢到了水裏,水面起了一陣漣漪之後,再次恢複平靜,真是奇怪。
燕雲西回頭,果然見何蔚已經冷靜下來,隻是眼睛有些發紅,但那雙平時淡漠無情的眼眸,此時卻染上深深的怨恨,他看着面前的崔詩雁,冷意森森地說道,“崔詩雁,司徒府家破人亡,和你到底有沒有關系。”
一字一句,剜心刻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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