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漠水田飛白鹭,陰陰夏木啭黃鹂。
崔詩雁讨來一匹馬,在官道上騎得逍遙自在,腦子裏不由得想到這首《積雨辋川莊作》,若是有個人能與她“山中習靜觀朝槿,松下清齋折露葵”,想想也覺得十分美妙啊。
如果自己有機會和燕雲西到那一天的話,他們一定要去遊遍天下,策馬紅塵。
崔詩雁邊騎馬邊想事情便落後了一些,跟馬車後面的行李車并行在一起,這時候,車子又颠簸了了一下,崔詩雁聽到一聲悶哼,她立刻警惕起來,環顧四周,卻隻聽到馬兒的嗤氣聲——難道是自己聽錯了?
自己的聽力一想很好,應該不會的,崔詩雁沒有特别留意駕車的人,但剛才似乎不是車夫發出的聲音,而是馬車上的箱子?
“啊!”
這時候,又一個輕輕的叫聲傳來,崔詩雁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想,箱子裏面真的有人!這輛馬車上面裝的都是他們的衣服以及必需品,不可能會有人在裏面的,難道會是刺客混進去了?
崔詩雁不敢貿然叫人打開箱子查看,萬一打草驚蛇怎麽辦?可是躲在箱子裏并不是一個明智之舉啊,一來容易被發現,二來萬一被鎖在裏面,不是前功盡棄……難道是……
“停車!”
她想到一種可能性,雖然這個可能性還很高……車隊再次停下,夙元顯得有些不耐煩,“坐個馬車麻煩死了,崔詩雁你又要做什麽。”
燕雲西當即掀開簾子查看,嘴上卻不輸給夙元,“你可以自己坐雲轎啊。”幹嘛非要跟他們擠一輛馬車,還要說崔詩雁的不是。
“要不是……你以爲本座喜歡啊。”夙元說話時看了一眼何蔚,意思很明白,因爲何蔚要坐馬車,他才跟着的。
何蔚似乎察覺到旁邊的人看向他,睜開原本閉着的眼睛,動了動嘴皮子似乎想要說話,最後還是選擇沉默。
燕雲西也不知道他倆怎麽回事,他自己的感情都沒打理好呢,更沒空去管别人的,就看到崔詩雁在叫人解行李——這是要做什麽,她不會是要回去吧,想到這個可能性,燕雲西連忙翻下馬車,“崔詩雁,你要做什麽,我告訴你我們可是有皇命在身……”
你可不能臨陣脫逃啊!
崔詩雁讓人幫忙擡下箱子,一臉無語地看着燕雲西,“想幹什麽,這話你不該問我,應該問他。”
說完,她将手邊的箱子打開,燕雲西嘴巴都忘記合上了,他又走近了幾步,生怕是自己看錯了,“季兒……你到這裏做什麽?”那箱子裏躲着的不正是燕季舒嗎?他怎麽跟過來了?
“父……父王……”燕季舒趁人沒注意,悄悄躲在箱子裏,這一路上可沒将他折騰死,本來也沒出過幾趟遠門,一路磕磕絆絆的不說,裏面又悶又熱,他都快被悶熟了,既害怕父王生氣,又沒力氣叫喚,幸好崔詩雁發現了他。
“昨晚不是跟你說了嗎?父王會回去的,你乖乖呆在府裏。”燕雲西看他一張臉紅彤彤的,再大的火氣都憋沒了,昨天羅叔不小心說漏嘴,讓燕季舒知道他們要出遠門,這小子就一直吵着要跟來,燕雲西好說歹說哄了一晚上才消停,現在倒好,直接藏箱子裏了!當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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