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雨燕雙飛,落花人**。
此時此刻,映入眼簾的便是這樣一幅場景,郭郁塵擡手撫過懷中的銀簪,檐雨輕敲,翠綠的新竹被洗滌得閃閃發亮,荷花池中一大片粉色輕輕擺動,女子秀麗的身影招人憐惜。
十指纖纖,琴音袅袅,與簾外的雨聲絲絲入扣,察覺有人靠近,崔詩雁便将膝上的古琴移到腳邊,美目流轉,顧盼生輝。
郭郁塵收了油紙傘,擡腳走進亭子,身上穿的還是昨天崔詩雁給他準備的那套衣裳,因爲這衣服的款式和質地實在太合他的心意。
慈雲寺頗有一番曆史,寺裏許多地方也沿襲前朝古韻,崔詩雁今天便是學古人席地而坐,遺世**,她款款回頭,朱唇輕啓,“你到底還是來了。”
“雁兒叫我來,在下怎麽敢不來。”郭郁塵拱手行禮,風度翩翩。
“……”一句雁兒真是叫的崔詩雁雞皮疙瘩都起來了,突然覺得燕雲西叫她久兒還更加順耳些,崔詩雁壓住心中的惡心之感,行至他面前,攤開手掌,“上次我叫你帶的簪子,可願還我了”
郭郁塵下意識地摸了摸懷裏的簪子,接着雙手捧住崔詩雁的手掌,拉到自己的胸前,“時至今日,郭某才終于明白雁兒一片衷心,是我不好,上次那樣對你,雁兒,我們還像從前那樣,好嗎?”
“從前……我們已經回不去了。”崔詩雁又化身深宮怨婦,一臉的自怨自艾。
“我們可以重新開始。”郭郁塵倒是一臉癡情。
要不是了解他的爲人,崔詩雁差點就信了,她默默抽出手,背過身,不再看對方,“一生一世一雙人,你不是不願意麽……”
郭郁塵看着空空的掌心,方才在握住她的手時,明顯感到與崔詩敏的不一樣,崔詩敏的手倒是細緻柔滑得很,但是崔詩雁卻因爲常年習武的關系,手掌十分粗糙,于是乎郭郁塵更覺得她平日裏在相府的日子必定不好過。
按說,他與崔詩敏才像是自己勾勒已久的窮書生與富家小姐的愛情,可越是跟崔詩雁相處,他就覺得崔詩敏與崔詩雁相比,差的不是一星半點。想比崔詩敏的無理取鬧,崔詩雁癡情又體貼,但是礙于自己還要靠崔嶽的勢利,郭郁塵又不能有半點不滿。
郭郁塵越想越覺得崔詩雁才是真正懂他和真心愛他的人,可惜現在崔詩雁又因爲代嫁的緣故,再次與他擦肩,這麽一個願意爲自己付出的女子,誰人不心動呢?再說了,崔詩雁三番兩次給他暗示,可不就是告訴他,他們還有戲嗎?
但是一生一世一雙人,這點郭郁塵不敢苟同,崔詩雁要求的愛情太完美,而他隻想做個露水鴛鴦,隻得花言巧語道,“換做以前,你未嫁我未娶,可如今……”
當然這些都隻是郭郁塵的一廂情願,崔詩雁沒有忘記今天她今天約了郭郁塵見面的最初目的,她輕歎一聲,“我聽人說,你最是,如今看來,果真如此……”
“此話從何說起,我如何了?”
崔詩雁面露難色,“我聽說你在鄉下有個妻子,人家還找上門了?你可卻是不敢認。”
“這話是誰說的?我從來沒有與任何女子有過婚姻!簡直是無稽之談,我郭某人一向堂堂正正,是何人膽敢如此污蔑我。”一聽這話,郭郁塵立馬暴跳如雷,甩了袖子,不再像往常那般文質彬彬。
“沒有就沒有,你這麽激動做什麽?”崔詩雁知道他是做賊心虛,一聽到這些話就覺得被人抓住了把柄,崔詩雁環住他的腰身,安撫道,“我隻想,若是有一天,我這樣跑去找你,會不會被你拒之門外……”
郭郁塵頓覺自己有些失态,他伸手撫摸崔詩雁的後腦勺,“你不該懷疑我的,還怕你不來找我呢。”
看來是有人将郭小姝的事情說出去了,那會是誰呢?郭小姝在京城沒有認識的人,自己不說,那就隻有可能是郭小姝自己說出去的,這個禍害,就不該留着,萬一郭小姝的存在被崔詩雁知道了,那事情就有些難辦了。
郭小姝要是将自己說的始亂終棄,難保以後會出什麽亂子,看來當初直接讓她走确實不妥,得想辦法找到郭小姝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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