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單回到死藥峰,已是傍晚,天上月影朦胧,繁星不見,山間陰風襲襲,如鬼哭狼嚎。
行走在死藥峰上,姬單不禁詩性大發,“月黑殺人夜,風高放火天,不如王爺我,賺點兒偷雞錢。”
“诶?今夜,如此詩情畫意,不偷隻雞什麽的,總感覺不懂風雅。不過這荒山野嶺的,雞還是算了,偷點丹藥不過份吧?”姬單心下打定主意,便先回到自己的住處。
他鎖緊門窗,吹熄了燈燭,就地盤坐。
片刻後,一個黑影晃晃悠悠的,從其身邊站了起來,正是‘葬影’,它帶了一張碧綠的面具,完全的融入在這夜色之中。
”走,去師尊洞府裏逛逛先。“姬單在地上自言自語。
影子在黑夜裏,幾乎轉瞬間,就來到了死藥峰頂,絕無傷的洞府所在。
姬單操控影子,小心翼翼的鑽入洞府外的大陣之中,竟然沒有遭到絲毫的排斥。
”看來太上長老布的陣法,對影子這般有形無質的東西,沒什麽作用。“這是一個讓姬單狂喜不已的發現。
“若是如此,豈不是說,這血皇宗内的大部分地方,‘葬影’都可以來去自如?”此時,他腦中滿是‘動人’的場景。
姬單晃了晃頭,甩掉了繼續臆想的念頭。
”先拿師尊的洞府試試!“姬單邊想邊控制影子,向洞府門内鑽去。
影子鑽進洞府後,未敢冒然前行,而是依附在洞府内,牆腳邊的一處黑影之中,就聽得洞府之内,有二人正在交談。
”師尊,你爲什麽不教三師弟法術?就算神通之術,你不傳給三師弟,這煉丹的本事,你總是要教的吧?“姬單的二師兄柳無色,在絕無傷身側問道,旁邊的花不容也“哇啦哇啦……“的附和着。
“無色,我們丹師不同于其它修士,尤爲講究‘平心靜氣,心無障念’。
你三師弟初入宗門,便被太上長老殿看中,雖然是好事,但若我們強行幫他,在一年半之内達到金丹期,就是害了他啊!
你且細思,如若,我現在就将丹術傳授,他勢必竭力突破,那丹師的‘丹心’豈能平和。
若是在生藥、血藥兩峰也就罷了,大不了毀丹而已,可在我們死藥峰,一次失足,就可能就毀掉一身修爲,乃至性命。
這些年,因爲我死藥峰的‘毒丹之術’,對修爲提升堪稱神速,所以,你們的師弟師妹,在連連的突破之下,都失去了本心。
最後或死或傷,含恨離去。甚至連我師尊,都死于自己的丹毒之下。
在此之後,爲師多年方才領悟出,這樣一個道理,那就是人在運在,機緣再好,也要穩妥才是。
因此我想,即使姬單錯過了這次機會,也未嘗不是件好事,你們二人,也要理解爲師的一片苦心。”
絕無傷語重心長的一番話,聽得姬單都是感動不已,在多年的成長過程中,真心爲他着想之人,少之又少。
姬單來死藥峰多日,還是第一次産生了歸屬感,也是從此刻起,他才從内心開始認同,這死藥峰一脈。
“師尊,你可以把這番話,講給三師弟聽啊!也免得我們一直躲躲藏藏的啊!”柳無色疑問道。
“你怎麽就知道?你三師弟沒有聽見呢?”說罷,洞府内一道紫光掠到牆腳,一個影子就突兀的蹲在那兒。
遠方,房中的姬單神情大駭,“這……怎麽這就被師尊發現了?”
“徒兒,爲師乃一介‘毒丹師’,多種丹方,都配有無形無質之材,何況在這洞府之中,爲師已居住九百載,莫說是多了一道影子,就是一道神念,怕也躲不過爲師的感知。來罷,來洞府一叙。”
姬單的影子,連忙躬身一禮,便瞬間回歸姬單本體,他也是連忙,從住處向首座洞府飛去。
洞府石門大開,露出姬單喜笑顔開的樣子,他尚在門口,便大呼喚起來:“拜見師尊,拜見師姐、師兄,大家晚上好啊!”
柳無色當先迎來,一拍姬單肩膀,羨慕的說道:“行啊!三師弟,深藏不露啊!竟然有此‘影子偷聽’大法。
若不是師尊在此,那可真謂,神不知鬼不覺了。卻不知這影子,可視物否?”說完,柳無色還偷偷的瞟了大師姐一眼。
“師兄可别笑話我,我這影子術,不過小道爾。除了聽,别的一無是處。
今夜回來甚遲,本想給師尊道個安,卻又怕打擾,所以才施展影子來看看,讓大家見笑了,嘿嘿……”饒是姬單厚臉皮,也感覺到十分尴尬。
“無妨,爲師這裏随時都歡迎,之前所言,姬單你也要謹記。”絕無傷并無詢問影子之意。
“師尊之言,徒兒受用終生,定當銘記于心。”姬單連忙把胸口,拍的“啪啪”作響’。
“恩,這爲師就放心了,對了,你既已入宗十日,爲師便賜你峰号,我死藥峰講究,‘無爲而治’,所以一脈之中,都多一個‘無’字,此乃死藥峰的第一任首座所定,傳承至今。
所以,即日起,你的峰号便是‘姬無單’,列入峰脈譜系。“絕無傷看着姬單,欣慰的點點頭。
姬單心念,确實師尊他們的名字中都有無字,而且加之,特别有些道韻,欣喜之下,開始小聲念起了自己的峰号。
”姬無單,姬……,‘雞無蛋’,那還不給殺了?什麽破名字?“姬單心有無奈,但表面上還是連連道謝。
”無單,今日,元鼎峰古長老得你相助,突破元嬰之事,爲師已然知曉。
你初入宗門便辦了件大事,相信古長老用不了多久,就會榮升元鼎峰首座。此事打破了我死藥峰,多年孤立的狀況,實屬不易啊!爲師有心嘉獎予你,若有所需,提出便是。“
絕無傷此言一出,驚的柳無色和花無容都目露詫異之色。
姬單聞聽此言,正色道:“先謝過師尊,弟子确有一事,想征得師尊同意。”
“但說無妨。“絕無傷微傾前身,作勢細聞。
”弟子,近日要入血鼎峰後山,進行生死曆煉。“姬單一臉堅決,一無反顧的說道。
柳無色聞言,臉色一沉,苦口婆心的說道:“三師弟,你怎麽這麽不聽話呢?師尊剛說不可操之過急,你怎麽還要去參加生死曆煉,況且,你連法術都不會幾個,能曆煉出什麽?我看把‘曆煉’二字抛去,隻是去‘生死’罷了。”
絕無傷聽了姬單所言,心中有些疑惑,開口問道“無單,這血鼎峰後山,爲師多年未曾造訪,不知道你所說的是哪處險地?”
“弟子此次,所去曆煉之地,正是那‘血蛙谷’。”此言一處,面前三人,都是險些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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