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司遊倦低呼一聲,語氣和緩下來,輕聲說道,“多謝王爺。”
“遊倦兄這麽說就見外了,再者說了,你我如今這般模樣,現在道謝怕是早了些,能不能活着離開這裏還未可知呐。”
“嘿,死不一定會死,隻是活着也難受的很。”
“遊倦兄暫且寬心,宋公子他們還在船上,說不定此刻已經想到辦法救我們出去了。”李落寬慰道。
“救?王爺你可知道我們困在這裏多久了?”司遊倦自嘲一笑道。
“嗯?”李落心中一涼,難道說已經昏迷了很久。
“這裏不知道晝夜更替,但我數了數潮汐起伏,王爺,你昏迷了足足十一天了。”
李落一滞,如墜冰窖,原以爲隻是黃粱一夢,萬萬沒有想到竟然已經昏睡了這麽久,隻是讓李落奇怪的是倘若昏迷了十一天之久,爲何自己沒有半點饑餓之感,四肢也不覺乏力,非但如此,冰心訣隐隐還有一絲精進之意。
李落沉吟良久,思緒漸漸清晰,沉聲問道:“此間之主到底是什麽人?爲何要捆住我們?”
司遊倦啐了一口,罵道:“一群瘋子。”
“瘋子?”
“王爺别問了,過會你就知道了。”司遊倦羞憤異常的忿聲喝道。
李落不明所以,不過見司遊倦反應如此激烈,也不好再追問,唯有先壓下心頭疑惑,調息内勁,伺機而動。
司遊倦口中所說的過一會沒有讓李落好等,也就不過一盞茶的工夫,洞穴深處傳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李落扭頭望去,隻見兩個身穿鬥篷的細長身影緩緩走了過來,眉目口鼻悉數罩在一張似是金石之物打造的面具之下,瞧着身形似乎是女子。兩人忽然看見李落蘇醒了過來,似乎吃了一驚,腳步一頓,兩道身影湊在一起竊竊私語,聲音很低,模糊難辨,随即在李落茫然不解的目光中向司遊倦走了過去。到了司遊倦身旁,其中一個還打量了李落幾眼,便即收回目光,不再多瞧李落一眼。緊接着,李落就目瞪口呆的看了一場活色生香的春宮戲,那女子解了司遊倦衣衫,不知道又強迫着司遊倦吞下去了什麽,約莫過了半刻,女子便跨坐在司遊倦身上,沒有半點春色蕩漾的淫靡,舉止生硬的讓李落頭皮發麻,不時夾雜着司遊倦陣陣低沉的嘶吼,說不出是什麽滋味,但總歸有那麽點痛楚和羞憤。
李落咽了一口唾沫,終于知道司遊倦口中所說大難不死未必有福的含義了,此刻再想起剛才那人的一瞥,李落不由自主的呼吸一緊,也許是自己剛剛醒過來,身子羸弱,不過李落猜測最大的可能還是自己不如司遊倦那般健壯英朗,這才僥幸逃過一劫。隻是這一次保住了清白,說不定下一次有個想換換口味的人,那李落可就真的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大約快到了尾聲,鬥篷下的女子輕微顫栗着,發出幾絲綿長内斂的豚音,而司遊倦已是認命,側着頭喘着氣,一言不發。李落暗暗慶幸,雖說有些對不住司遊倦,但這個時候,哪裏還顧得上什麽肝膽相照,保得住一個是一個。
洞穴裏春意旖旎,當然除了任憑别人擺布的司遊倦。女子稍稍勻了勻氣,起身整了整鬥篷,又細心的替司遊倦穿好衣衫,溫柔的好似一對恩愛夫妻。李落看在眼中不寒而栗,這哪裏是細心照料,分明是将司遊倦當成了一隻圈養的寵獸,而且下一個,就該輪到自己了。
“放開我!”司遊倦怒吼出聲,拼命扭動着身軀,不知道這個烏蛟筋到底是哪方神聖,竟然如此了得,将兩個身負武功的堂堂七尺男兒捆成了手無縛雞之力的區區泥偶。
司遊倦從大石上翻滾下來,兩名女子齊齊一驚,吓了一跳,其中一人連忙就要扶起司遊倦,便聽司遊倦大叫道:“别碰我!”
女子伸出去的手猛地縮了回去,退後了半步,怎麽看都有些膽怯和畏懼,隻是想到剛才親眼所見的情形,李落就有些恍惚,險些以爲那隻是昏迷初醒後的錯覺。
接着李落看見的就印證了方才所見并非錯覺,另一名女子上前一步,根本不容司遊倦喝罵出聲,一隻手掐着司遊倦的脖子将司遊倦仿佛拎一隻小貓一樣拎了起來,還有工夫替司遊倦拉扯了拉扯衣襟,拍了拍灰土,然後将司遊倦安安穩穩的放在石上。
司遊倦欲哭無淚,隻能任憑擺布,沒有半點還手的餘力,眼睜睜的看着自己被人捏來揉去,隻恨不得一頭撞死在石頭上,羞愧難當,别過頭不看李落一眼。兩名女子耳語着什麽,不時看着洞穴另外一邊的李落,少頃,兩人轉身離開了洞穴,沒入洞穴深處。
洞穴裏一片死寂,過了許久,李落才小心翼翼的問道:“遊倦兄,你還好麽?”
司遊倦雙目呆滞的望着洞頂,良久才用一種心死的語氣答道:“我這個模樣,算好麽?”
李落臉頰一陣抽搐,沒來由的生出兔死狐悲的嗆然,歎了一口氣,好半天才擠出一句話來:“好死不如賴活,隻要活着,咱們總會有機會逃出這裏。”
司遊倦悲鳴慘呼道:“這已經是這些天裏的第二十三個人了,她們到底想怎麽樣!”
李落聽完之後背心發冷,一股酥麻的陰氣直直竄上脊背,見識過九死一生的絕境,但是眼前境況卻是聞所未聞,這般境地,怕是隻有當年厮混在煙花柳巷的章澤柳才會甘之如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