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方才念的,傳說是當年靈神子前輩離開柳州時命人刻在私塾前的一塊大石上的字迹,據說其中蘊含通古博今的玄妙,靈神子前輩也不曾悟透,隻将它留在柳州,以待有緣人解謎。
千年來風雨侵蝕,每過百年,道觀中人就要重新刻上這些字,防備遺失,算下來已經刻了有十三次之多了。”
李落咋舌歎道:“原來有這樣久遠的淵源,不過我真的沒想到道家祖師靈神子竟然會真有其人。”
樂裳淡淡一笑道:“不單是你,江湖上也有不少人以爲靈神子前輩隻不過是杜撰出來的,隻有道觀中人才知道道家祖師确有其人,不過門規有令,這些事不可傳揚與江湖,所以世人多不得知罷了。”
李落一愣,愕然說道:“既然是樂姑娘門中的規矩,爲什麽要告訴我?”
樂裳看了李落一眼,淡然說道:“你該不是到處亂說吧。”
“這個該是不會。”
“那不就是了,或許你能解了其中秘密也說不定。”
李落苦笑一聲道:“樂姑娘高看我了,我不是道門中人,道術玄機我隻是一知半解,所謂解謎隻在靈犀一點,隻怕我沒有這個悟性。”
“那也未必,道觀流傳千年,也曾有驚才絕豔之輩。
道觀第六十三代觀主曾留下歇語,道觀天書所載或許是道門秘術,但解謎的法子未必和道門心法有什麽關系,說不定一點關系也沒有呢,隻是爲觀中規矩所限,不能張揚,要不然千年間總該有人能瞧出些玄機來。”
李落哦了一聲,心中不免暗自嘀咕,或許道觀前的天書原本就是随意寫在上面的,并沒有什麽玄妙之處。
李落正在胡思亂想,樂裳悠悠說道:“千年謎題,無人能解,或許這天書是當年靈神子前輩開的一個玩笑,愚弄世人罷了。”
“這,樂姑娘怎會這樣想,道觀宗師不遺餘力記載下來,定是有他的道理的。”
樂裳瞥了李落一眼,皺皺眉道:“你聽了這些,難道沒有這樣想過?”
李落一怔,輕咳一聲,左右言他,樂裳抿嘴一笑,沒有揭穿李落。
日子一天天過去,屏山中的天氣也越來越暖和了,草木換新裝,遠山如黛,綠水如玉,萬物溫潤,難得有這樣悠閑的隐世之地。
李落受的傷要輕上許多,這些日子下來已經好了七七八八,内力也漸漸恢複過來,比之以前更有精進。
樂裳也能自己走動了,不過離施展武功還要再等些日子。
李落做了一支釣竿,閑來無事的時候就坐在湖邊垂釣,樂裳傷勢漸好,李落歸意漸盛。
離開卓城時日不短,不知道卓城裏如今是什麽樣一副光景,巡檢天下時斷時續,與大甘國事無益,還是要早些回去爲上。
這些天裏追殺李落的刺客也沒有蹤影,想必是在屏山中丢了兩人的痕迹,在這麽大的一條山巒中搜尋兩個蓄意藏身的人,隻能靠運氣了,不過看起來一衆殺手的運氣并不怎麽好。
時至今日,李落反倒有些想讓刺客找到這裏,試一試大羅刀陰陽一決,稍稍開解開解略顯乏味的谷中日子。
魚竿随風輕輕飄蕩,湖面上映出幾道水紋,緩緩蕩了出去,又慢慢的歸于甯靜。
李落打了個哈欠,此刻風平浪靜,魚竿入水,隻是爲了釣而不是爲了魚。
樂裳在山崖下不知忙些什麽,自從樂裳能走動之後,這間潦倒的竹棚好看了許多,女兒家天性如此,不管到了哪裏也是一樣。
一隻小魚竄出水面,繞着魚竿遊了一圈,似乎是取笑李落的魚竿太過簡陋,魚尾一擺,悠哉悠哉的遊去了别處。
李落見狀一笑,如此釣法,頗有願者上鈎的意味。
突然,李落神情一怔,呆呆的看着湖面上輕輕晃動的魚竿,神遊物外。
李落這樣一坐,半個時辰動也沒有動上一分,仿佛入定了一般。
樂裳瞧見李落有異,走了過來,輕聲喚道:“你怎麽坐了這麽久?有魚麽?”
李落醒過神來,擡頭望着樂裳,張了張口,喃喃問道:“道觀前石刻天書上的字迹是不是零散在不同地方上的?”
樂裳一愣,驚疑說道:“你怎麽知道的?”
“你可否将石上的字迹依着刻痕寫出來?”
“你猜到什麽了?”樂裳驚訝說道。
“或許吧,我也不敢肯定。”
樂裳眼中神芒連閃,不再猶豫,石上天書早已爛熟于胸,飛快的在地上寫了下來,李落所言解謎隻在靈犀一點之間,如果靈光散去,隻怕就再也沒有這個機會了。
李落站起身仔細的端詳樂裳寫在地上的字迹,凝神苦思。
樂裳安靜的待在一旁,沒有出聲,以防驚擾到李落。
字迹很散亂,東西南北,東北,東南,西北,西南都有字迹,淩亂非常,樂裳念的隻是按照尋常書籍書寫的順序将這些字連在一起,難怪有诘屈聱牙之感。
看着看着,李落長長出了一口氣,擡頭怔怔的看着樂裳,似乎自己也有些懷疑道:“我或許能試上一試。”
樂裳嬌軀一震,沉聲呼道:“怎麽試?”
李落指着地上的字迹說道:“這些字其實并不是這樣念的,字與字之間另有方位指引,差之毫厘謬以千裏,很繁雜。”
“什麽指引?”樂裳急急追問道。
“我以前機緣巧合下得到過一個上古奇陣,陣法中有方位算法,好像和這些字有異曲同工之處。”
“你是說這些字的排列順序和你以前見過的陣法相似?”
“對。”
“難道天下間還有這麽巧合的事?這個陣法叫什麽名字?”
“陣法起始于九變之數,有九宮八門六儀三奇的變化,深奧難懂,我隻是知道其中皮毛而已,陣法究竟該叫什麽名字卻還不敢斷言。”李落深吸了一口氣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