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
江缺一點也不喜歡南華,這個人太勢利,也太喜歡算計。
并且是那種不顧一切的算計。
從張角一事上就可以看得出來,他的品性不怎麽好。
從客棧出來後。
江缺便準備獨自一人離開,買匹馬,一人一劍遊曆天下。
不,應該沒有劍。
“前輩,您等等我啊。”
南華急忙跟上去,一旁的張角也想跟上去。
他大概是出于好奇。
想看一看師父口中的高人是什麽樣的。
但他還沒跨出步伐,就被南華攔住,“你去去做什麽?”
張角:“……”
聞言,張角不高興了。
他說道:“師父,你老人家都去得,我爲何去不得?
況且,你都一大把年紀了。”
南華:“……”
如果不是親耳聽到,他都快要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這還是自己的徒兒嗎?
大概不是了。
反正看起來不像。
南華沒好氣地瞪了眼,冷聲道:“你去除了添亂以外,還能做什麽?”
“我……”
張角一噎,卻依舊道:“我還能做苦力,那位前輩一路上肯定需要人做些苦力。”
言外之意。
他正好合适。
“……”
南華一愣神,旋即大怒地吼道:“那是我的活,你休想搶。”
張角:“???”
聞言後。
張角卻是滿臉的問号,很懵,也很錯愕。
他不禁吐槽一句,“師父,你老人家都已經一大把年紀了。
就你這樣子,還能做苦力活?”
開玩笑呢。
你能做什麽苦力活?
當他是傻子不成。
他張角又不是那種什麽都不懂的人,相反他非常清楚眼下的情況。
南華:“……”
縱然被自家徒弟怼得一無是處,南華也不生氣,“張角,你不懂。”
“故作高深莫測。”
張角道:“師父,你的事情我都猜到了,沒必要再隐藏什麽。”
區區凡人。
怎麽夠看啊。
他一臉怪異無比,神色陰沉幾分起來。
若苦力活都被張角做了。
那他南華還能做什麽?
當陪襯,還是當一個花瓶一樣的存在?
那可不見得是好事。
冷然的目光下,南華迅速地思索着接下來的事情。
他正想開口拒絕,卻聽張角說道:“師父,有我在一旁出主意的話,你肯定能快速得到前輩的賞識,說不定就傳授大道與你了。”
南華:“……”
嗯?
這話倒是有點道理。
道理似乎很正确。
他畢竟是一把老骨頭了,哪怕是要表忠心和求道之心。
也得先活着。
隻有活着才是硬道理。
其他的都是假的。
“既然如此,那你便跟着吧。”
南華淡淡地說着,不過,他話音一轉,便又叮囑道:“今後,若是沒有爲師的允許,你不可亂說話,明白嗎?”
“明白了。”
張角點點頭,“不就是不能惱怒前輩高人嗎?”
他懂。
雖然張角有時候很不靠譜,但有時候又蠻靠譜的。
南華倒是相信了。
“跟上。”
低喝一聲後,南華第一時間跟着江缺走上去。
見江缺走在一些買賣牛羊等牲畜的地盤上,南華便覺得很奇怪。
他心道:“前輩莫非是想買一兩隻羊?”
可羊能幹什麽?
江缺若是知道南華的想法,隻怕會一巴掌拍死他吧。
畢竟,他不是要買羊。
隻是想買匹馬。
他手上雖然有不少仙獸,但都是法力高深者,可毀天滅地之輩。
既是抱着遊戲人間的态度,自然不能有其他想法。
不過。
這個時代的馬并不好買。
至少,不會在集市中出現。
有門路的持重金自是可以購買,但未持重金者自然購買不得。
轉悠一圈後,未果。
他有些苦笑起來,心情不怎麽好。
“罷了。”
買不到就算了。
大不了放一頭低階的仙獸出來。
反正三仙島不允許再誕生出靈智,那些仙獸也隻能是仙獸。
尋一隻低階的來,雖然配不上自己的身份,但也算是代步了。
不過……
就在江缺準備放出一隻出來時,卻聽旁邊的張角道:“前輩,您是不是想要買馬?”
“嗯?”
聞言,江缺一怔,“你……看出來了?”
“猜的。”
張角連忙恭敬地解釋道:“前輩您對豬狗羊這些想來是沒興趣的,但又來到這集市,說明您想買。
于是,未就大膽猜測一下。
前輩您應該是想買馬,不過,天下的馬匹雖多,卻也不是普通人有機會購買的。
晚輩倒是知道些門路……”
“那你還不趕緊去買?”
南華沒好氣地瞪眼道:“難不成,你還想等前輩親自去買嗎?”
江缺也不着痕迹地點點頭。
沒想到張角居然能猜測出來,這點倒是比南華要聰明得多。
不過南華的話也有道理。
張角:“……”
郁悶歸郁悶。
但江缺這位前輩當面,他還是恭敬地說道:“前輩,晚輩這就過去。”
他怎敢有其他異議啊。
完全沒有。
也是不敢有。
“我在城門口等你。”
江缺淡淡地說一聲,然後便走開了。
留下南華狠狠地瞪了張角一眼,“你這逆徒,心中既然有猜測,爲何不告訴我?”
這麽重要的事情,居然沒跟他說。
真是豈有此理。
太自私自利。
“額。”
張角聞言不由一陣苦笑,“師父,我也是剛剛才想到的,前輩要遊曆天下肯定需要代步的工具啊。
馬匹就是最好的選擇,隻不過前輩可能不知道集市中不會如此正大光明的販賣罷了。”
“那你爲何不早點說出來?”
南華氣道:“若是由爲師說出去,效果肯定會好很多,由你來說倒是太過可惜了。”
張角:“……”
其實,他很想說:“師父,你老人家這話就太傷人了。”
也太紮心了。
怎麽就沒用了?
前輩這不讓自己去買馬嗎?
南華正要跟上江缺的步伐,打算去城門口一起等張角把馬帶過去。
但張角卻拉住他,說道:“師父,你何故這般着急走啊?”
“嗯?”
南華一愣,不禁道:“怎麽,你一個人還買不到馬?
你不是有路子嗎?”
“确實有路子。”
張角點點頭,并未否認這點,“但弟子沒有錢啊。”
南華:“……”
頓時間。
南華再一次沒好氣地瞪了張角一眼,“你看爲師像是有錢人嗎?”
“像,以前所花銷都是師父你拿的錢财……”
自然而然地,張角就開始習慣了。
以至于到現在也是如此。
在他的眼裏,自家師父南華就是一個有錢的老道人。
“……”
南華沒有理财張角,轉身就離開。
臨行時,張角還補充一句,“師父,這是給前輩買馬,要是讓前輩知道你有錢都不拿出來,那……”
南華停住腳步,不由狠狠地扔出一塊金子。
張角說得很在理,也說得很對。
自己萬萬不可得罪前輩。
錢财,不過區區俗物罷了。
“速度快點。”
南華丢下一句話後,就轉身離開了。
他冷着目光,閃爍着寒芒來。
被自家徒弟坑不是一件好事啊。
不過。
隻要能繼續跟在前輩身邊,對南華來說這些付出都是值得的。
其他的并不重要。
城門口。
江缺正在一個茶棚裏休息,正想倒上一杯茶水時。
南華已經跑過來了。
“前輩,這種粗活累活就交給我來吧。”南華趕緊搶過茶壺,開始倒茶。
不能放過任何一個表現的機會。
前輩乃是高人之尊。
自己要是表現太差,前輩肯定是要嫌棄的。
“倒茶又不是什麽重活。”
江缺淡淡地說道:“南華,你何苦耍這些小心思呢?”
他萬般不解。
這個南華與他模糊記憶中的南華,似乎……
不太一樣啊。
莫非,因爲自己的到來改變了?
确實有這種可能,但不大。
“咳咳!”
南華連忙解釋道:“倒茶雖說不是什麽重要的事情,但晚輩這是心甘情願想要爲前輩做點什麽。”
江缺:“……”
過了一會兒。
江缺才歎道:“随你吧,有自信是好事,但自信過頭就會變成自負。”
“前輩您放心,我南華從來都不自負。”
他一臉高興地說道:“您就大可放心吧。”
一盞茶過後。
張角帶着一匹馬過來。
不是白馬,隻是一匹普通的棕黃馬。
看樣子瘦骨嶙峋,也不知經曆過什麽事情。
江缺還沒開口,南華就教訓起來了,“張角,這就是你給高人買的馬?”
“是啊,有什麽問題嗎?”
張角迷茫地回應道:“師父,我覺得一點毛病都沒有啊。”
南華:“……”
馬,他已經買來了。
何故還生氣呢。
江缺也望去,面色平靜。
南華見此,更加冷厲起來,“前輩讓你去買馬,所以你就敷衍了事,買一匹劣質馬?”
“……”
張角誠惶誠恐,連忙解釋道:“前輩,不是晚輩有意要購買一匹劣質馬的,實在是沒有好的馬啊。
就這匹馬,都是人家手裏面最好的一匹了。”
江缺、南華:“……”
雖說是誤會了。
但他們總覺得怪怪的,一臉抽搐。
就這瘦骨嶙峋的模樣,就這馬蹄都磨損得差不多了。
這馬還能再騎嗎?
便是農戶拿去拖東西,隻怕也成問題吧。
不過。
聊勝于無吧。
江缺擺擺手,說道:“算了,劣質馬就劣質馬吧。
先牽着走吧。”
若非不是怕人多眼雜,他一道法力打在這匹馬身上,保管有效果。
再重的傷都能好。
“是,前輩。”
張角應下來,就要準備牽馬跟上江缺的步伐。
隻不過。
南華卻等江缺前腳一走,立馬就說道:“行了,牽馬這種粗活還是我來做吧。”
張角:“……”
他瞪大眼睛,“師父,你以前可不是這樣子的。”
牽馬的活都來搶。
這可不像是你老人家的風格。
“人嘛,都會變的。”
南華毫不在意地說道:“莫說是我,便是你不也變了?”
“我變了?”
“變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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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