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客走了。
帶着她的那些手下走了。
隻不過,走的時候是沒有任何情感的,她心情已經糟糕透了。
這一次來神都刺殺江缺,似乎就是一個錯誤的做法。
刺殺根本做不到。
若那江缺也能殺,大周王朝将堕入永夜。
此一事後。
南客便知道了,螞蟻永遠也無法撼動蒼天,蜉蝣撼樹之說隻在戲文故事裏才有。
此役後。
她便懂,江缺成爲大周王朝國師,絕非偶然而爲。
實乃必然之故。
天下風雲起,未來東土大陸将多災多難了。
回到神都落腳點後,南客望着窗外人來人往的街道,不由一陣出神,“雪老城卻沒有這般風景,也沒有這般繁華,我魔族如何才能生存于世間?”
夫唯争與不争。
“南客,你失敗了。”
一道蒼老,且又沙啞的聲音從南客身後傳出。
由遠及近地響起。
一戴着黑色面罩的人影出現在她身側,此人正是魔族國師黑袍。
一個算盡天下的存在。
其一身實力不凡,能與從聖境界的聖後争鋒,能借助玄霜巨龍之力力壓天海。
此人不弱任何人。
此刻。
她正看着疑惑的南客,問道:“爲何會失敗?”
南客搖搖頭,道:“對方太強了,也太離譜了,他成爲大周王朝國師,絕非偶然。”
“……”
黑袍倒是很少看見南客這樣。
便心有不甘。
“對方很強?”
黑袍疑惑不解地問道:“你且仔細說說,那姓江的究竟有多強?”
“不知道。”
南客繼續搖着頭,“以我現在的修爲和境界,根本看不透他的境界,對方比我想象中要強得多。”
這般說辭,也并非隻是推卸的理由。
而是最直接的評判。
黑袍依舊不理解,問道:“那人難道是從聖境界的強者不成?”
真有那麽強?
可是。
從聖境界強者,怎會蹚這渾水,又怎會了無音訊,悄無聲息?
這麽多年來,她們從來都未曾見過。
如此又是爲何?
至少,她便沒有聽說過關于江缺的任何事情。
仿佛是憑空出現一般。
聽得好不吓人。
而南客則繼續搖搖頭,道:“從聖境界,大概在那個人的眼中也不算什麽吧。”
她搖頭起來。
從聖很強,天下間總共就五大聖人。
至少目前是這樣。
可是。
昨晚對戰之後,她卻發現江缺的實力還遠遠在從聖之上,這是一個不可戰勝的存在。
“不。”
南客繼續說道:“他應該是一場噩夢,是我們魔族的噩夢,這樣的強大存在成爲國師之後,對大周王朝的幫助很大,但是對我們魔族隻有無盡噩夢。”
修行。
她本以爲很簡單。
至少她有空缺血脈,有絕好的天賦,也就那秋山君能能與她一比。
即使是那徐有容也比不上她。
現在,她卻不那麽認爲了。
“那個人很強大,強大到不可以去招惹,也不可以得罪,差一點我們都回不來了。”
南客說道:“師父,你大概是不清楚,我們十幾個通幽境,在人家手中一招都走不了。
不,應該是半招都沒有。
這樣一個存在成爲大周王朝的國師後,你說我們魔族還能怎麽辦?”
黑袍:“……”
忽然間。
她問道:“既然你說那個人很強,那你們又是怎麽回來的,按理說他不可能放過你們。”
至少不會放過所有人。
這說不通。
南客聞言則苦笑不已,“他和我們做了一場交易,要我們用魔族的功法作爲交換……”
說話間,南客便已經把自己昨晚的經曆跟黑袍說了一遍。
當回想起昨晚的事情,她都依然覺得那可能是自己所做的一場恐怖噩夢。
如果可以,她甯願不這樣。
現在。
她想想就覺得可怕,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隻覺得活在江缺的陰影下了。
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他……他真的有那麽強嗎?”
黑袍眉頭一挑,神色不由一緊起來,“連從聖境界都不放在眼裏,難道是神隐?”
可是。
她又疑惑起來。
自那天下第一人周獨夫死後,誰又能号稱天下第一呢?
甚至,誰都無法真正做到從聖境巅峰,成爲那接近神隐,或者成就神隐的存在。
神隐可不是那麽好成的。
黑袍國師更是清楚這些,所以她心裏才覺得南客說的那些話,都有些誇大,應該都不切實際。
正是這樣的緣故,才讓她覺得不可思議。
要知道。
南客乃是魔族公主,更是身具孔雀血脈和天賦,她的潛力很大。
所以,要多麽強大的力量才能把南客吓成這樣?
這也是黑袍國師感到有心無力的地方,面色陰沉得很,她繼續道:“那位大周王朝的國師,我倒是想去看一看。”
江缺是不是神隐她不清楚。
但是她很想認識一下。
南客卻搖搖頭,“師父,你最好不要去,他太強大了,絕對不是咱們能招惹的。”
“你就這麽沒信心嗎?”
“不是信心不信心的問題,而是他本身就很恐怖,我們拿什麽去與他硬碰硬?”
“你也别把他想得那麽神話,他應該也沒多大的本事,不過如此而已。”
“師父,你有體會過絕望嗎?”
“什麽意思?”
“字面的意思,那個人能讓别人感到絕望,而昨晚我就有幸經曆過一次。”
“……”
黑袍國師自然不能理解南客所說的話,她覺得南客應該是被昨晚的大戰場面吓傻了。
以至于到現在都沒有回過神來。
但是。
這需要一定的時間去調整,她也不着急。
隻是心情依舊有些低沉。
忽然間。
她拍了拍南客的肩膀,說道:“南客,你身具孔雀血脈,你的目标應該是星辰大海,你應該去看向更爲廣闊的天地才行,而不是現在這樣沒落,一個大周王朝的國師而已,我也是國師。”
還是魔族的。
她不覺得自己沒機會。
畢竟機會這種事情也是自己争取的,說什麽她也要去見一見那位不可一世的大周王朝國師江缺。
去看看,他究竟有些怎樣的手段。
真像南客說的那樣,還是有誇大其詞的地方?
這些都去要去核實。
像江缺那樣的存在,僅僅是靠打聽消息應該是沒機會了。
現在,她繼續說道:“好了,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是不能太低沉下去,未來的路還很長。”
南客:“……”
自家師父的話很簡單。
但是也讓南客覺得很無奈,因爲自家師父想得可能有點太簡單了。
那位姓江的國師,怎麽可能隻是從聖,或者隻是神隐?
看起來并不像。
至少,讓南客評價的話,他覺得是不像的。
江缺這個人太過詭異得很。
她一點都不想再與他接觸,一不小心就很有可能出事。
所以。
她想勸說自家師父,也就是那位黑袍國師,讓她也不要去找江缺。
否則,好處可能沒找到,但很有可能找到了一大堆麻煩。
她可不想自家師父遇到麻煩。
江缺可不是她們魔族能招惹的,南客心裏很清楚,特别是自昨晚的事情之後,她越發堅定這種看法了。
隻是現在,她們又沒有好的辦法而已。
所以很困難。
魔族該何去何從呢?
老實說,其實南客的心裏沒有底。
這時候黑袍國師卻不這麽想,她暗道:“不管那位姓江的大周國師是何人,她都不可能擋住我的腳步,大周必須覆滅,那天海聖後更是該死。”
這也是她的執念。
否則這麽多年來,她也不可能以黑袍的身份,隐藏在雪老城給魔族當國師,這也是不得已而爲之的事情。
所以她必須去會會江缺,看看那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存在。
哪怕因此會發生一些不愉快的事情,她也認了。
于是。
她便态度堅決地說道:“南客,你不必多說了,這件事情我自有主張。”
她可不想再繼續聽南客的抱怨了。
在黑袍看來,南客已經被吓傻了,她的話并沒有多少參考價值。
所以自己不必聽之。
她要去。
也順便見證一下,那個姓江的是不是真的那般厲害。
于是。
黑袍便說道:“接下來,就在今天晚上,我會去國教學院,你就待在這裏吧。”
國教學院有許多結界,但黑袍自有辦法進去,這點還難不到她。
“師父,我覺得你不用去,畢竟你沒有必要去,那個人比我們想象中的還要可怕,他……”
“你别說了,他或許很恐怖,但最多是一個隐藏着的從聖修行者而已,和真正的神隐強者不一樣。”
“是不一樣,他連神隐境界的強者可能都不會放在眼裏。”
“南客,你已經被吓呆了,我覺得你還是留在這裏好好恢複一下比較好。”
“……”
說完話後,黑袍國師身形一閃,便驅動體内的真元,瞬間消失不見了。
她的速度奇快。
仿佛是一個閃身便已經不見。
南客并沒有覺得意外,這是她這位師父的最常用手段。
她早就司空見慣了。
不過。
她卻不看好自家那位師父,“她可能還不知道,她此去國教學院可能不會有好結果。”
至少她認爲是這樣。
那姓江的大周王朝國師,可不是好招惹的。
他很恐怖。
這點南客已經體會到了。
隻是現在嘛,黑袍國師已經走了,即使是她想阻止也不可能。
所以,她隻能祈禱自家師父能夠比那姓江的還要厲害。
那便可以了。
或許,這便是所謂的天不佑魔族吧。
夜晚很快就來臨。
神都得夜晚同樣很美,美得驚人,燈紅酒綠,當真是一副鬧市場面。
國教學院裏。
江缺在整理所得的一切。
通過昨天晚上從南客那裏獲得的功法,他再次獲得不少本源力。
如今已足夠了。
接下來他需要的是準備突破,至于突破有課能造成的恐怖影響,他則沒有擔心。
便是有影響也好,沒有影響也罷,他都覺得無所謂了。
因爲那不重要。
演武場裏。
江缺正在接引星光洗煉身體。
但是現在……
突有一股隐晦的氣息傳來,江缺便停止了修煉。
他知道有人來了。
而且還是一個大人物,那強大且隐晦的氣息,他感覺到很恐怖。
當然了。
這種所謂的恐怖也隻是特别的,對于他江某人而言,這其實算不上什麽。
便是這東土大陸上的從聖境界強者哦度來了,他也是不怕的。
他之所以停下來,便是因爲驚訝的緣故,因爲過來的這個人不簡單,同時也是他想見到的。
“本來我還沒有十全十的把握,但她過來後,我就有十全把握突破了。”
于是。
江缺也笑了。
那位來得還真是及時,簡直就是給他送本源力的。
真好。
世上第一大好人啊。
他得給人家呱唧呱唧一下最好,好歹要報答下不是?
隻是,來人未必這樣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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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