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奎确實沒想到。
江缺的元嬰竟然笑眯眯地在紫府識海裏等着他,他第一反應就是有詐。
出問題了。
這小子如果被自己入侵,絕不可能還這般淡定。
現在這種情況隻能說明一個問題,對方是故意的,“他一直在等我入侵,等我奪舍,所以他一定是在将計就計。”
這回想明白了。
可是心裏的苦更深了,能夠做到這樣子的人,肯定都不是簡單之輩。
“他想做什麽?”
萬法老祖心裏暗暗地想着,此刻他神魂出了肉身,自然也完全放開肉身的限制。
也就是說,現在他完全就是一個放開閘血停壽狀态的人。
生命力的消耗極爲恐怖。
他本以爲江缺雖然修成人仙了,但應該不是很強,以自己的數之不盡的功法來看,應該很容易輕松應對才是。
可現在的情況卻不一樣了,實在是叫人有些哭笑不得起來。
“你很有自信?”
萬法老祖皺起眉頭,周身旋轉着玄色光芒的神魂,迅速地落在江缺的紫府識海裏。
謹慎地望着江缺。
他目光陰冷無比起來,“别以爲本座不知你的算計,你是故意引我來此的吧。”
“……”
被坑了。
想他曾經縱橫上古時代的萬法老祖,居然被坑了。
他好氣。
江缺淡淡道:“談不上什麽自信吧,主要是覺得萬法老祖你都一大半年紀了,此前也閘血停壽過,現在突然放開不好受吧。”
“……”
姜奎的嘴角狠狠地抽搐幾下起來,老臉頓時有些難看起來,好不精彩。
雖然隻是神魂。
可也能盡力表現出來,那種複雜的神色下,也是頗爲精彩壯觀的。
什麽叫一大把年紀,什麽叫現在不好受?
自己可是一代強者啊。
被江缺這般說着,他心裏那叫一個氣啊。
什麽叫閘血停壽?
該死的!
這小子絕對是故意的。
真是個可惡的家夥,原本他以爲江缺隻是一個普通人仙境中期的強者。
現在看來根本不是這樣。
這人很可惡,也很欠揍,他都恨不得現在就吞噬其元嬰,來一個奪舍重生。
可是,他又怕江缺有什麽特殊手段。
畢竟從分魂那裏得來的消息看,這人絕對是性格跳脫,并且是不按常理出牌的人。
讓萬法老祖有點判斷不準。
他覺得江缺有點可怕,萬一……
不。
這種事情沒有萬一。
絕對不可能有萬一發生,“我得控制住,因爲他是我最後的希望了。”
一旦這一次失敗,很有可能是最後一次失敗。
姜奎清楚得很,自己的時間不多了,況且以神魂進到江缺的紫府識海,本身就帶有一定的風險性。
這是一場豪賭。
稍不注意得要倒黴,到時候便是要完。
所以,姜奎心裏暗暗一緊,“我也沒有更好的選擇啊,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他姜奎雖然有無數種神功秘法,擁有數之不盡的神通法術。
但是。
他也隻是一個壽元将盡的人罷了。
“人力,終究是羸弱的。”
萬法老祖姜奎淡淡地看着江缺,“但是,我其實想掙紮一下。”
不掙紮都不知道自己的極限在哪裏,而萬一成功了不是正好嗎。
奪舍成功便可再活一世。
況且。
江缺的資質不錯。
應該是獲得一些好處的強大存在。
若是自己能成功,說不定可以繼承他所獲得的那一身機緣造化。
那就滿足了。
隻是。
他大概是想不到的,江缺這人的本事滔天徹底,一身實力非凡。
他最大的底牌不是捆仙繩,也不是那邪劍,更不是自己所修行的九品道功。
而是金剛镯!
雖然,江缺并不知道金剛镯的具體來曆,也不知道那位大爺究竟爲何在他身上。
但是他總覺得有一種很神奇的感覺。
這金剛镯似乎不一樣,能夠帶着他穿梭諸天時空,能夠替他抵擋那恐怖威力的時空之力。
想來金剛镯肯定是不同凡響的,“如果此番我可以借助金剛镯的力量鎮壓住這老東西,是不是等于說也可以不懼怕任何人的奪舍?”
嘶!
一想到這種可能,江缺的心裏頓時就高興起來。
那叫一個興奮啊。
不過。
這些他都隻能暗暗高興一番罷了,畢竟還沒有實踐出來,也不知道金剛镯是不是真的可以鎮壓那萬法老祖姜奎。
“希望一切能夠順利啊,不然的話我就慘了。”
江缺喃喃自語一聲,“如果金剛镯鎮壓不下去,那成爲倒黴鬼的人一定是我。”
這點毫無疑問。
絕對是這樣,江缺心裏很明白,他獨坐在紫府識海裏。
雖然手握着金剛镯,但實際上,江缺的心裏是沒底的。
一點都沒有。
畢竟。
那萬法老祖是活了幾十萬年的強大存在,是曾經縱橫上古時代的絕代強者。
在那一個混亂的時代裏他都能風華絕代,他都可以才情絕世,每天創造出一些功法來。
并且還不差。
那就足夠說明他的強大之處。
所以半點馬虎不得。
一旦被困住,那真的是很凄慘,下場很無奈。
況且。
還有一點是江缺感到很懼怕的,甚至可以說是忌憚的地方。
這位萬法老祖姜奎,他一身創造出來的功法不少,鬼知道他的手裏有着怎樣的功法。
萬一這種詭異神秘的功法,即便是他有金剛镯都無法鎮壓住呢。
又該怎麽辦。
沒法辦啊。
這就很困難了。
萬法老祖,絕對不能讓他奪舍了,否則自己這輩子就完了。
江缺目光如有電一般,他紫府識海的元嬰此刻正結着一道道神異的手印。
“萬法老祖,你很強。”
江缺贊歎道:“至少,在我所認識的人中,你是最強之輩,雖然我并不知道你爲何落得這般下場。
但是,你要奪舍我卻不行。”
“謝謝。”
姜奎微微一笑,“雖然本座即将奪舍你,但此刻本座還是要感謝你能來到這裏。
因爲你的到來,讓本座看到了希望,不再繼續閘血停壽,未來本座将再活一世。
你放心,隻要你提出一些遺言,本座一定會幫你辦到的。
——雖然本座隻是一個活了繼續多年的老怪物,但實際上本座也是有信仰的。
所以,江長老你還有什麽未說的遺言嗎?
你若現在不說的話,以後可能就沒有機會說了。”
呵呵!
畢竟,他姜奎也不是個老好人啊。
他這樣做,也是爲了活命而已,隻要能繼續活着就是最好的。
至于江缺。
死了就死了呗。
大不了自己履行剛剛承諾的諾言,隻要這人能夠放棄反抗,隻要是合理的要求他都可以答應。
江缺:“……”
“你很有自信?”
他實在不理解這姜奎,到底哪來的自信。
難道是因爲活了許多年的緣故,所以覺得自己很有自信心,也覺得自己未來有無限種可能?
呵呵!
“不說我手裏有金剛镯可以鎮壓你,即便是沒有這東西,你想要奪舍我也要脫層皮才行。”
他江缺可不是好招惹的。
畢竟。
他也不是善茬啊。
“因爲,本座是萬法老祖。”
姜奎自信滿滿地說道:“江長老,到現在爲止,難不成你還認爲自己很強嗎?”
“不然呢?”
“……”
哪裏強了?
他無論如何都沒看出來。
姜奎一陣沉默下來。
眼前這個姓江的小子,還真是不要臉。
幸好自己有分魂帶來的記憶,知道這是一個不按常理出牌的人,否則的話還真要被他弄得心煩意亂。
不過。
微微一陣分神後,姜奎又一次說道:“江長老,與其繼續堅持,不如放棄吧,你已經沒有機會了。”
“哪裏沒有機會?”
江缺笑道:“萬法老祖,你怕是還不知自己是怎麽進到這裏的吧。
如果沒有本座的放任,你能進入本座的紫府識海中?”
開什麽玩笑。
如果,他不是想趁機賭一把,如果不是爲了獲得萬法老祖那關于功法和神通的記憶,這姜奎是無論如何也沒機會奪舍他的。
“……”
嗯?
還有這麽回事?
姜奎頓時有點尴尬起來。
表面上。
卻還是很硬氣地說道:“江長老,你難道就沒聽說過一句話嗎?”
“什麽話?”
“姜還是老的辣!”
“哦?那老祖你大概也沒聽說過一句吧。”
“什麽話,不妨說來聽聽。”
“陰溝裏也會翻船的。”
“……”
翻你大爺。
絕不可能翻船,他姜奎的船在幾十萬年前的上古時代就沒翻過,現在怎麽可能翻。
翻不了的。
絕對。
他狠狠地瞪了江缺一眼,“江長老,你覺得本座會翻船嗎?”
“會。”
江缺看了看這位不可一世的萬法老祖,現在已經落寞下去了。
已經變得很普通起來。
他覺得。
即便這萬法老祖姜奎有無數的秘法,有着許許多多不爲人知的手段,卻也發揮不出最大威力來。
“畢竟他也要活命的。”
如今,這姜奎隻是一道神魂,這就限制了許多種情況。
更不要說,他本來就壽元将盡,可能也堅持不了多長時間吧。
這樣的情況很困難。
而這便是江缺的機會啊。
至少江缺是這樣認爲的,這是他賭一把的最大可能性。
“……”
江缺的話,終究還是讓姜奎的神魂狠狠地抽搐着。
當然。
如果他有肉身的話,這種抽搐可能要更爲明顯一些吧。
現在。
姜奎真的恨不得現在就弄死江缺,這小子簡直太能說了。
再說下去還沒施展手段,可能自己就先要被對方給氣死了。
“果然不愧是一代人傑,在東土大地普遍沒落的時代裏,他竟然也能成爲一個人仙境的修仙者,絕對不是偶然。”
而是必然啊。
這小子不簡單的,隻是不知他到底是什麽來曆。
“不對啊。”
姜奎忽然想道:“無論他是什麽來曆,無論這姓江的有什麽身份和背景,我都不能放棄,畢竟這是我唯一的機會了啊。”
這九重天墓地本來就是他所布置的後手,一個千古之局。
可現在。
身處局中的隻有他和江缺。
所以這是他唯一的機會,如果不能成功,以他的壽元連活着出去都困難。
“隻有在這裏,利用蒙蔽天機的法子我才能閘血停壽,要是在外面的話,根本不可能蒙蔽天機的。”
身爲萬法老祖,他對此清楚得很。
因爲在那上古時代的時候,他也曾研究過壽元,研究過天機。
此刻。
腹黑的江缺微微一笑,“萬法老祖,本來你不進本座的紫府識海可能還屁事沒有,但現在你沒機會了。”
出不去了。
可姜奎搖搖頭,“我自進來就沒打算出去過。”
“你會死的。”
“萬一是你呢?”
“不可能的,本座還有着你所不知道的底牌,你是根本沒有機會的。”
“……”
姜奎快氣瘋了。
于是。
他朝着江缺的元嬰便撲了過去,仿佛要把他這人仙境中期的元嬰吞噬得幹幹淨才肯罷休。
隻是……
萬法老祖他真的可以吞噬掉江缺的元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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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