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江大真人依舊有些無奈。
特别說看到王德帶來的人後,更說老臉一黑,頗有些氣。
人未免也太多了些。
他仔細數了數,男男女女的加起來有幾十個。
這麽多人得多少錢養。
即便李二有賞賜,但他還要吃飯的。
林林總總算起來的話,江缺覺得李二賞賜的那些大概不夠用吧。
一兩個月可以。
多月之後怕說不夠的。
如果不能回複修爲,他根本養不起。
主要是懶。
賺錢是不可能賺錢的,他江大仙人一身本事,自習慣打秋風後,搜刮資源、财富就成了他江缺習慣。
大不了找李二賞賜。
江缺幽怨地看着王得,忍不住說道:“王公公,這些丫鬟都說宮裏出來的宮女不成?”
“沒錯。”王德點點頭,笑道:“真人,你已入陛下法眼,這些都說陛下的賞賜。”
也莫要擔心。
“那……那陛下會出錢幫我養嗎?”
江缺好奇問道:“畢竟你也知道,我剛才海外歸來沒多久,身無分文,也無營生的田地、生意,便連座作坊都沒有。”
他江大真人也養不起啊。
這就更苦了。
哪有閑錢養幾十口人啊。
“嗯?”
聞言一愣,王德忍不住道:“真人說笑了,幾十口人真不多的。”
不多麽。
江缺倒是覺得挺多的。
一天得吃多少錢,一個月得多少,更不要說得發月例。
眼見王德那狐疑的樣子,江缺忍不住解釋道:“王公公勿要多慮,我絕對不說吝啬,也絕對不說舍不得那幾個錢,我不摳門的……”
王德:“……”
這還不夠摳門麽。
您老連陛下賞賜的幾十口人都喋喋不休,一副死活不願意的樣子。
看得他都哭笑不得。
陛下賞賜的人,這天下間有幾個人能有這般待遇,也就說你江真人了。
國師啊。
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
此乃無上的榮譽。
這人倒好,偏偏和陛下對着來。
真要讓王德說一說,江缺這人的缺點很多,旁人見到陛下都讨好不已,他卻另辟奇徑而行。
——處處與陛下作對。
這可不是好事啊。
王德嘴角上不說,但心裏卻明白得很,連養幾十個人都心不甘情不願。
何談其他。
分明說有些其他想法。
于是。
王德繼續說道:“真人,陛下賞賜了不少錢财,即便府中人數夠多,也足夠一年隻用度了。
所以不用擔心錢财不夠,真人安心做國師就行了,說不定未來大有可爲。
也切不可爲一些小财小道而擔憂,陛下可是明君,他一定不會虧待有功之臣的。”
自己缺錢嗎?
他像是摳門之人嗎?
絕不是。
江缺自覺得自己乃是一修仙者,所以絕對不差錢用的。
當初他去打秋風,去搜刮了無盡财寶珍奇,怎麽會缺錢。
要不是如今他一身修爲被封。
何故如此啊。
他絕對不說因爲摳門。
“我江某人怎麽可能吝啬摳門呢。”
江缺喃喃道:“我隻是覺得沒必要啊,畢竟我江某人也說一方外修士,我對錢财等黃白之物看得很淡,那些都是身外之物而已。”
一旁。
王德嘴角抽搐,心想:“你如果不摳門,如果不是因爲缺錢,如果不說對那些黃白之物看得很重,又豈會覺得幾十個人都養不起?”
種種迹象表明,江缺這個修煉有成的方外修士,其實挺摳門的。
對錢财看得很重。
至少王德在一旁這樣看的。
他覺得江缺就是摳門,就是吝啬,就是舍不得錢财。
這就是一個摳門的修士。
也不知天性如此,還是因爲别的緣故。
反正王德公公此刻面皮抽搐,郁悶得很。
他可是知道,李二陛下賜予的東西都不凡,足夠江缺用度一年了。
所以錢财應該是不缺的。
他一定是故意這樣說,否則絕對不會有這種事出現。
“罷了。”
王德想了想,說道:“一切都與我無關,待回去後如實禀告陛下就是,也不知陛下會如何待之?”
一時間王德倒是期待起來。
不過。
就在這個時候。
江缺又道:“王公公,這些人如何安排?”
他不知王德會如何安排。
萬一李二有其他交待呢,萬一那位腹黑的陛下對他江大真人有其他想法呢。
也說不定。
想及此。
才有這一問。
王德愣了愣,不禁搖搖頭,“這些人以後就是真人的人了,一切安排由真人自行安排即可。”
自行安排就是。
他可管不了。
江缺一臉郁悶之色,說道:“既如此,那我就不客氣了。”
他指出一老者,道:“今後,你便是本府的管家了,且好生替本座管着這府邸,以後的好處自然有,切不可怠慢了。”
那老者一喜,連忙恭敬地行禮道:“是,老兒一定幫主人管好府邸。”
一臉保證。
他萬分期待,又聽江缺繼續說道:“行了,其餘的人你好生分配一下吧,不日後,陛下賞賜的錢财就會下來,到時候我們府上就有錢了。”
不就是錢嘛。
無所謂。
他江大真人即便是沒有恢複修爲,即便是金剛镯和乾坤袋内得到東西拿不到,他也不缺錢。
嗯。
李二陛下才賞賜不少。
他像是缺錢的主嗎?
“我江某人可是一個打秋風的人,又不是靠賺錢爲生。”
江缺覺得自己大可不必這樣。
自己是仙人。
更是有本事的人。
他期待十足,待吩咐那些下人後,他又說道:“管家,下人的事情交給你了,先讓大家把府邸打掃一遍,再做些飯菜,本座要款待王公公。”
總不能什麽都不做吧。
畢竟人家王公公也沒走,他又有什麽辦法。
做一桌也行的。
那管家點點頭,道:“主人說得是,老奴這就去準備一下,斷不會讓主人失望。”
“嗯。”
江大真人微微一笑,倒也平靜得很。
多餘的話也不說了。
他倒是希望王德早點走,就跟當初李二陛下希望江缺一樣。
那時候江缺一直不走。
而王德也是如此,一直笑眯眯的站着,“真人,款待我就不必了,陛下還在宮裏等着,我需要好好伺候着。”
所以也不伺候了。
他得趕緊離開,于是微微一拱手,道:“真人,我這便回去了,吃飯就免了。”
若等着吃飯,還不知道等到什麽時候。
畢竟這位江大真人才把宅子拿到手,等他家這頓飯出來的話,還不知道要等到啥時候去。
等不起。
着實是等不起啊。
想想他覺得還是算了吧。
王德覺得自己不缺這一頓兩頓飯,他堂堂一個大唐皇帝陛下身邊的内侍,不至于缺少這一頓兩頓飯。
索性不吃了。
反正他覺得難得等。
“嗯?”
江缺一愣,道:“要走嗎,真是好呀。”
不用招待了。
也用不着款待什麽了。
這樣也挺好的,江缺于是故作客氣地道:“王公公,要不你再坐一會兒回去吧,也好讓我好好與你說說話。”
皇帝身邊的内侍嘛,還是要招待好的。
但是。
他真的隻是簡單地客氣而已。
毫無誠意。
王德愣了愣神,卻也搖搖頭道:“無妨,我這就回去了,畢竟陛下那邊還需要我照顧一下,所以……”
他不想多待了。
王德突然有一種和李二陛下一樣的感覺起來。
他覺得江缺這個人太叫人氣了,又特别的摳門。
實在是平身罕見也。
王德自是要回去了,他一臉平靜下來。
神色怪異地瞧了江缺一眼,王德繼續說道:“真人,在此我多嘴一句,陛下是千古難得一見的明君,若你真有大才,輔助陛下成就一番偉業,必然可以揚名天下……”
隻是。
還沒等王德說完,就聽江缺說道:“王公公誤會了,我其實不在乎是否揚名天下與否,公公應該清楚,我是一個方外修士,我隻在乎自己。”
大唐與他何關?
哼!
他江缺不介意,不在乎。
縱然是那千古一帝李二,他也不在意。
王德:“……”
他突然想扶額,覺得江缺此人是那爛泥扶不上牆的阿鬥。
我都這般提醒你了,現在你卻說不在乎。
敢情他王德白提醒了。
他哭笑不得起來,臉色怪異,好心的提醒卻沒用。
好似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不對,這分明是打在了空氣裏。
算了算了。
自己就一太監,是李二陛下身邊的一個内侍。
想想還是作罷。
提點不提點都沒意義,王德覺得失望了。
江缺江大真人就一木頭人,一個大愣子,王德覺得自己提點不了。
便覺得算了。
于是乎。
當即王德就說道:“真人,且不必遠送了,我這就回宮去奏明陛下,告辭。”
江缺:“……”
我是什麽時候得罪了王公公嗎?
爲何覺得他對自己有意見的樣子,聽起來很怪異無比,着實叫人摸不着頭腦。
不過眼見王德去意已決,他也不好勸說,便微微擡手,道:“王公公慢走,要不改天我做東,咱們去外頭吃一頓?”
王德有些意動。
畢竟江缺乃是國師之尊,雖然聖旨還沒下來,但有李二陛下的親口承諾,應該是沒跑了。
所以還是很有面子的。
想不到他王德也有這一天,真好。
等等。
“這江真人不是摳門得緊,不是一向覺得自己沒錢嗎。”
王德突然想道:“所以他怎麽會宴請我?”
一定是說的客套話。
這般說起來,便是他王德想多了。
一時間老臉都黑了起來,是好不郁悶啊。
嘴角抽搐着回應道:“不用了,真人的一番好意我便心領了。”
吃飯也不用的。
江缺莫名松了口氣,卻繼續道:“王公公不必擔心,此時即便是被陛下知道了也無妨的。”
“嗯?”
這下王德就有些迷茫了,“難道我猜測有誤,這江真人雖然摳門吝啬,但實際上對我不是這樣?
他是真心想宴請我嗎?”
這倒是有可能啊。
畢竟他王德乃是李二陛下身邊的内侍,是皇帝陛下身邊之人,和外面那些大臣也是有區别的。
宴請自己也很正常。
“莫非,之前我都錯怪他了嗎?”
王德暗暗地想着,神色怪異起來。
這時候江缺又說道:“王公公,那現在我就不留你了,再見。”
王德:“……”
他張了張嘴,覺得有些迷茫不解起來,似乎有些他所不知道的事情。
等等!
這江真人是啥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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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