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天靈山。
大雷音寺裏,突然有兩道金色的光芒從裏面疾馳而出,由下至上,一漲一縮間,便朝天際而去。
靈山諸僧佛:“……”
自流光飛卷而上,刹那間化作光芒離開了大雷音寺。
這一幕看得靈山上的諸僧佛皆是一陣愣神,“你們倒是惬意,化成一道流光就飛走,可我們這些想觀看的人怎麽辦?”
一時間竟哭笑不得。
他們忽然有種被抛棄的感覺,憑借他們的修爲根本追不上江缺和如來佛祖。
要大戰自然不可能在這西天靈山上進行,否則這大雷音寺怕是要毀了。
所以戰鬥的場地自然就在天空中。
諸僧佛想要觀戰,卻苦于修爲跟不上江缺和如來佛祖,天知道他們去到虛空深處哪裏了。
“爾等皆放心吧,佛祖一定會獲勝的。”
“是極,那人應該僥幸才突破到現有的境界,所以我們根本不用擔心他會勝過佛祖。”
“佛祖他老人家乃是修行了無盡歲月才得道的強大存在,其一身法力和神通無邊無際,深不可測,即使是那白衣錦袍的男子也不行。”
“……”
大雷音寺的這些僧佛們越說越離譜,聽得觀音菩薩臉色一變又變。
她心道:“在凡間的幾百年前,那江缺不過是比法海強一點點而已,可短短幾百年之後,人家便可以和佛祖平起平坐了,不論最後他和佛祖誰赢誰輸,終究都已經淩駕于我等之上了。”
已經是不一樣了。
“唉……”
人比人氣死人。
若是法海見到江缺,怕是會氣暈過去吧,“還好法海在閉關修煉,不然……”
諸僧佛原本打算跟上去觀戰,去學點經驗,哪怕瞻仰佛祖風采也是好的。
可沒誰跟得上江缺和如來佛祖的速度,最後也就隻能息事甯人,隻好在大雷音寺等待。
沒辦法。
萬一出去迷路了可就不好了,畢竟虛空很寬廣,迷路也是有可能的。
也不是人人都如江缺、如來佛祖一般有着滔天絕代的實力,哪怕是這大雷音寺裏的佛陀、菩薩、羅漢,也最多和天庭衆仙神相提并論而已。
至于那場即将到來的戰鬥,他們則沒有去看。
也沒法去看。
也是與之無緣了。
九霄虛空,那無盡的星海深處。
兩道刺耳的破空聲響起,旋即兩道神秘莫測的光芒自天邊飛掠而來,由遠及近。
一漲一縮間有詭光劃破寂靜的星空,突然地席卷過來,令人好不震駭難休,兩道金色的光芒刹那之間便至,緊接着迎風一變就化作兩道人影。
“砰!”
正是江缺和如來佛祖二人。
從靈山大雷音寺到這虛空星海深處,他們隻用了短短時日便至,各自能量纏身飛行,都仿佛是高高在上的仙神至尊一般。
如來佛祖周身法力運轉,頓時佛光乍現,似要把這虛空都普照着。
江缺則念動間真元轉動而起,神異光彩翻騰如浪潮一般卷着,一襲銀白色的錦袍挂在身上,衣角則在風拂下獵獵翻卷起來。
“江道友,請。”
如來佛祖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表明讓江缺先動手。
而江缺剛一穩身,便淡定地道:“佛祖,你讓我先出手,一會兒可不要後悔啊。”
“斷然不會的。”如來搖搖頭,“道友雖與吾痛境,但終歸結底下道友的經驗是不如吾的,所以讓道友你先出手也是無妨。”
“好吧,佛祖倒是挺有自信,但你若因此輸了可别怪本尊占先機。”
江缺頗有些冷淡地道:“本尊實力很強,佛祖可是要小心了,萬一在陰溝裏翻船,你那八寶功德池就要易主也。”
“無妨。”如來佛祖面露微笑,自信十足道:“江道友盡管來便是,吾爲佛祖自當有那應對之策,莫要關心我就好。”
江缺:“……”
自己好心提醒,可這如來佛祖卻不領情。
他的神色有點不太好看,當即右手盈盈一握間,隻見一陣刺目的猩紅光芒随即閃過,“呲喇,咻咻咻!”
一陣清脆的劍光之聲頓時響起,讓人不禁有些詫異起來。
如來佛祖則覺得眼前一亮,然後眼前的人影便消失不見,“不好,他應該是沖吾來了,他那把劍似乎有點邪門啊。”
來不及多想其他,如來翻手就是一道恐怖的佛印鎮壓下去。
“轟隆隆!”
頓時一聲聲巨響響起,如來佛祖便與江缺狠狠地撞擊在一起,天雷火石。
“第一劍!”
“第二劍!”
“第三劍!”
“……”
江缺一擊不成,反手就連續朝如來佛祖攻出幾大劍招,也不關如來佛祖是否能接下,也不管他是否能退避躲閃,他那歸墟境大圓滿的實力便在這一刻,盡皆傾在上面了。
一時間如雷霆炸響,刀光血影頓現。
無盡力量翻卷如風雲之變,周邊那虛空仿佛都在江缺的這一劍下變得扭曲起來,似随時要被破開虛空一樣。
恐怖至極。
也強到極點了。
無數把刀劍相向之後,江缺才逐漸周起周身的真元氣息,而此刻的如來已經口吐鮮血,金身破碎不堪,面色蒼白如紙張。
“佛祖可輸否?”
江缺眉頭一擡,淡淡地問道:“此手段可還算強大?可還算是厲害?與佛祖的金身比起來如何?”
佛祖:“……”
他一連幾道淡淡的詢問話語下,如來佛祖竟然半句話都接不下,他實在不知該怎麽接下這話。
頗有幾分郁悶。
“吾還有諸般神通法術未曾施展,還有不少法寶未展現,卻遭遇他這突如其來的劈頭蓋臉攻擊,然後這就敗了?”
縱然是如來佛祖自己,一時半會兒竟也沒回過神來。
心中不由得有些怯怯然起來。
果然讓江缺先出手是錯的,佛祖覺得自己應該是後悔了。
但他是如來佛祖,是佛門掌教,是萬萬僧佛之上的至尊佛祖,說話得算話。
不能反悔。
否則的話他其實也想反悔的。
如來佛祖面色沉吟,旋即郁悶地看了一眼江缺,抹了抹嘴角的血迹,“江道友修爲高深,實力……實力一絕,手段爲吾所罕見,能破吾之金身,又能叫吾受傷,自然是道友你赢了。”
他也不想抗辯什麽。
——主要是争論、抗辯了可能也不會赢。
反正現實已經擺在面前。
如來佛祖眼珠子轉了轉,心道:“雖然吾佛門會損失八寶功德池這件巨寶,但未必會損失什麽,今後隻要吾在佛門一日,這江缺便要爲爲佛門效力一日。”
究竟誰獲得了好處還未可知。
從長遠來看,如來佛祖覺得自己肯定是賺了。
畢竟江缺聽他調令和诏書,便等于是将自身的未來都賣了,“吾與他卻是發下天道誓言的,倒也不怕他反悔什麽的。”
這般一計算,區區八寶功德池充其量也隻是一件寶物。
可有了江缺就不一樣,他們此前有多少做不到,甚至不能做到的事情,其實都可以做一做了。
一切似乎都有了可行性啊。
“繼續擴大佛門的影響力,讓佛門教義、信仰傳播到三界的每一個角落,此前還爲深化落實的方針政策,有了此人之後也能得到貫徹落實。”
刹那之間,如果佛祖的心裏卻是想了諸多。
他深深明白将來帶來的好處,畢竟他如來的修爲雖說高深莫測,但也不能随時都親赴前線坐鎮,他更多的時候要坐鎮西天靈山。
當一個威懾力用。
說低賤一些就是吉祥物,任由誰說到佛門的時候都會想起他如來佛祖。
會念叨着他的阿彌陀佛之言。
然後便沒有然後了。
所以擴大佛門勢力急需一個能坐鎮的存在,“畢竟三界内還是有許多強者存在,雖我不及吾與這江道友之強,但也不比觀音她們差多少。”
遂,有一強大之輩坐鎮是多麽重要。
如來心往之。
待他有朝一日突破現有境界後,區區一八寶功德池也能輕易造出來。
“此番損失了就損失吧,況且落入此人手中也未必是壞事,等他徹底成爲吾佛門之人後,那八寶功德池不還是佛門的麽,隻是由他掌管而已。”
這幾息的時間裏,如來佛祖就想到了這麽多東西。
不得不說肥還是有好處的,至少腦袋大,腦筋轉得也快。
江缺是沒想到這麽多東西,赢了如來佛祖後就意味着他能擁有八寶功德池了,也能去打雷音寺翻閱那三千經卷了。
至于許下的承諾……
反正自己不記得了,能否兌現也難說。
比竟他是要裏去的修士。
打定注意後,江缺便心念一動,道:“佛祖,既然你都這般慷慨了,那本尊就不客氣了,今後若有需要隻需一紙調令即可。”
是典型的屬于聽調不聽宣的那種。
如來佛祖自是點點頭。
旋即兩人身上的光芒又一次地閃爍起來,一閃一縮間,卻已是遠去了。
等他們再次出現時,卻已經到另一地了。
西天靈山。
大雷音寺裏,兩道恐怖的金光閃爍過後,瞬間化作兩道人影。
如來沖江缺點點頭後,便吩咐起來,“今後江缺江道友便是吾佛門客卿長老,地位等同于吾,可取八寶功德池一用,可入藏經閣翻閱三千經卷,此後若有要事江客卿可聽調不聽宣。”
吩咐完畢後便閃身消失了。
畢竟是輸了。
讓靈山上的諸僧佛知道了并非好事,畢竟他如來可是佛祖,是天下第一人。
未比試之前自信滿滿,現在輸了自是毫無面子可言。
江缺見此則微微一笑道:“呵呵,那就多謝佛祖好意了,此番你我比試平手,待他日有時間再行切磋,還望佛祖不要吝啬啊。”
他這便是給如來佛祖台階下了。
果然。
此話一出後,這大雷音寺的僧佛們狠狠地松了口氣。
沒赢不要緊啊,平手也是能接受的。
最不能接受的就是輸掉比試,如來佛祖是他們心中的佛,也是他們的信仰。
如果連信仰都倒了,那便也沒什麽可說的了。
如來佛祖:“……”
江缺的話讓他面皮狠狠一抽,卻也松了口氣,暗忖道:“此子,實乃良選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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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