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來七個小時了”劉波從兜裏摸出一塊懷表,說道。
“備用電池有嗎?”我看着劉波。
“沒有,這種是一體系的礦燈,隻能充電不能換電池。”張超在前面回答道。
“七個小時了,這通道還有出口嗎?”胖虎把劉波懷裏的表拿出來看了看。
“出口肯定有,這樓梯坡度不大,路程肯定要比直接從繩索上下去長。相對來說,你想從繩索上往下滑嗎?”我瞟了胖虎一眼。
胖虎抽了跟煙,把槍往背上一跨,然後倚在了牆壁上,“腳踏實地總比在空中來的安全。”
“那不就得了?”
“可這麽走下去要走多久?”胖虎把礦燈從頭上摘了下來,然後對着前面照了照。
劉波從後面走了過來,拍了拍胖虎的肩膀:“胖虎哥,咱主席有句話說得好,我們是鋼軍,是鐵人,就這麽點路還能走不下去?”
“得,你别在他面前說主席的話,他丫的當初可是三天兩頭被關禁閉的人。”我拍了一下劉波,笑着道:“這貨可是當過排長的,打架不要命,惹事更是比别人強,那可不是普通刺頭能比拟的。”
“得,别在這戳我,想當初我的一個排那可是單挑了鬼子的一個連隊,這事旅長可是下過獎章的,咱好歹也是得到過勳章的排長...”胖虎把煙頭丢在了地上,礦燈一邊往頭上戴一邊回憶着說道。
“寶林哥,你過來看看。”我剛想在說胖虎幾句,就聽到張超在前頭喊我。
“那裏好像趟這個人。”張超在我到了他旁邊的時候,指着前面一個轉身台說道。
“胖虎,你眼神好,過來瞅瞅。”由于礦燈的光真的很暗了,我也看不清楚前面是否真的躺着個人。
胖虎屁颠的跟劉波就小跑過來了,“還真是個人,快過去看看,跟你倆衣服差不多。”胖虎在看了一會兒,對着劉波跟張超說道。
“前幾批的人?”我心裏懷疑,剛想讓劉波他們小心點,這兩人已經飛一樣的跑了過去。
“是胡聰明。”劉波看清楚後,說道。
“老胡,醒醒。”張超跑到那躺着的人的旁邊,拍着他的臉。
看來真是前幾批的人,隻是爲什麽會在這?
我帶着疑慮,跟胖虎走了過去。
“他怎麽樣?”我問道。
“沒死,還有氣。”張超掐着胡聰明的人中說道。
“扶他起來,給他喝點水”我看着這人的嘴唇已經幹裂,估計多數是因爲缺水才導緻的昏厥。
張超立馬便把那人給拉起來坐在了地上,一隻手扶着他,一隻手拿起水壺往他的嘴裏倒水。
“什麽味?”胖虎的鼻子嗅了嗅空氣說道。
“腥氣,他身上的,别聞了。”我指着地上那人說道。
“他身上怎麽會有這濃的腥味?”
那人在坐起來後,一股子很重的血腥味便從他身上散發出來。
“我問誰去,等他醒了問他。”我也不知道他經曆過什麽,不好下結論。
“咳咳。。咳。。咳!”那人在張超喂過水以後不自禁的咳嗽起來,可是咳了沒一會兒,他的嘴角開始流起了血。
“怎麽會這樣?”張超好像被吓到了,“老胡,你怎麽了?”劉波也是立馬蹲下來扶着那人。
“老胡,醒醒,你大爺的醒醒啊。你們到底遭遇了什麽?怎麽會這樣,老胡,你醒醒啊!”張超的聲音很大,他們的兄弟情應該很深。
胖虎跟我都沒說話,隻是靜靜的看着。這種生離死别的場景,當初在戰場上見得太多了,我們可以說已經麻木了。
“讓他走吧。”胖虎看着還在往外吐着血昏迷不醒的胡聰明,說道。
“老胡,你特娘的趕緊給我醒過來,我這個隊長還沒下令讓你死呢,你特娘的不能死。”在聽到胖虎的話後,張超大喊着,雙手搖晃着胡聰明的身體。
“隊..隊長,快..殺了我..然...後..快走..下面..下面有...”
可能是張超的聲音刺激到了胡聰明的意識,胡聰明真的醒了過來,隻是說完這幾個字以後,又暈了過去。
“下面肯定有危險。”胖虎說道,便把燈光往通道深處打去。
“張超,劉波,你們把他衣服扒開。我想看看他傷在哪裏。”我蹲在地上,想看清楚胡聰明的傷口在哪。
張超跟劉波含着淚,扒開了胡聰明的衣服,在我看清楚後倒吸了一口冷氣。
他的背爬滿了黑色的小蟲子,蟲子的頭已經鑽進了他的身體裏,屁股還在外面來回膨脹,就像蚊子一樣,貪婪的吸着他的血。
更惡心的是有一些蟲子的屁股已經被血撐得爆了,還在貪婪的一滴一滴的往外擠着。
“這是什麽東西。”張波跟劉超吓了一大跳,兩人趕緊撒手就往後退。這下更好,胡聰明的身體直愣的躺了回去,那些原本屁股沒撐破的蟲子,在胡聰明躺回去的同時全部壓爆,鮮血頓時流了一地都是。
“這..老胡!你走好。”張超掏出了槍,一槍打在了老胡的頭上,然後拿出洋油灑在了老胡的身上,一把火把老胡燒掉了。
空氣中彌漫出燒焦的臭味與刺鼻腥味,我們繼續往下走着。
“剛那人說下面有危險,我們這是在偏向虎山行嗎?”胖虎在我旁邊,遞給了我一根煙,邊走邊說。
“我估計應該快到底了,他說的危險很可能是在墓底,并非通道内。”我看着越走越平的階梯說道。
“那蟲子你見過嗎?”胖虎狠狠的抽了一口煙,回想着剛發生的事情。
“沒見過,但是看起來很像狗身上的那種狗爬子,專吸血。”我想着那種蟲子的外表,聯想到。
“想到一起去了,你記得在草原上老總說的那個故事嗎?”胖虎在一旁說道,他的話讓我想起了那時候的事。
“人屠?”我依稀記得當初老總是這樣叫的。
“沒錯,跟老總說的像不像?”
“你不說我都忘記了,那蟲子跟老總嘴裏描述的一模一樣,難道真是人屠?”我懷疑道。
“這下可真完了,那東西群居,最喜歡吃活人的血,而且最喜歡從人的後背鑽進去..要是...”胖虎聲音裏有了一絲恐懼。
我立馬打斷了胖虎想說的話,“你特娘的有青龍牌呢你怕毛線?我不擔心我們兩個,倒是他兩會出現危險。”
“這青龍牌也不知道管不管用,萬一在抵擋不住交代在這,那胖爺可就冤死了。”胖虎的眼睛裏還是充滿了擔憂。
我沒有在說話,腦袋裏想着老總當時說的故事,隻是時間久了,想要想起來還真不是一下子能辦的事。
正在我還出神想事的時候,張超在前頭喊了我一聲:“寶林哥,快來,這裏有很多棺材。”
我一下清醒了過來,暫時還是不要想老總說的人屠的事了,眼前的事情最重要,等真遇到人屠的時候再說吧。
“看來是到底層了”我這樣想着便跑了過去。
通道真的走道了盡頭,盡頭處是一個很大的空間,礦燈微弱的燈光根本照不出這個空間有多大。
“石棺?”我看着這盡頭處的棺材,說道。
“看材質是大理石的,而且這地方很大,長度足有七十米,大約有上百口棺材。這麽多棺材爲什麽全都葬在了一處?”胖虎走了一圈後回來說道。
“工兵鏟,蠟燭,羅盤。”我随便挑了一口棺材,對着胖虎說道。
“開棺?”胖虎的眼睛裏有了一絲興奮,先遞給了我羅盤,然後點上了一根蠟燭。
“張超,劉波,你們過來。”
我看了看羅盤的指針,然後把張超他們叫了過來。
“胖虎,東南角在那邊。”我指着左手邊的方向說道,胖虎屁颠的就走過去把蠟燭插在了地上。
“張超,你看着蠟燭,千萬别讓它熄滅,若是要熄滅了趕緊喊我們。”我吩咐道,張超立即點頭,走過去站在了蠟燭的旁邊。
“寶林,你不覺得這地方有點奇怪嗎?”在我用礦燈圍着石棺看了一圈後,胖虎說道。
“哪兒奇怪了?”我心思專注在了石棺上。
“明明有風,蠟燭的火爲什麽如此平穩,從沒搖晃過?”胖虎指着東南角的蠟燭,說道。
我一聽立馬轉頭看向了東南角,蠟燭平穩的燃燒着,微暖的風也在徐徐的吹着。
“或許那裏避風?”我懷疑道。
“不,剛才我點的時候,蠟燭的光都沒有搖曳,隻有在我走動的時候,燭光才有點搖晃。”胖虎解釋道。
‘難道這裏刮的暖風是假的不成?可是我們都感受到了呀?’我心裏懷疑道。
“這棺材是開還是不開?”胖虎見我沒說話,就問我。
“開,蠟燭都點了,拜拜祖師爺咱開棺。”我先把風的事情抛到了一邊,然後點了三根煙當做香朝着東南方向恭敬的行了禮。
“把工兵鏟插進這個棺蓋的縫隙裏,然後使勁的上挑。還有,防毒面具都帶上,張超你注意看着蠟燭。”我說道,然後戴上了我們帶來的簡易式的防毒面具。
“都小心點,看我手勢,一起用力。”看到他們都準備完成後,我說道。
胖虎跟劉波對我點了點頭,我開始比試,三,二,一。
“啪”,棺蓋被我們三個人用工兵鏟給撬了起來,得虧是石頭的,如果是木質的,光定魂釘就得費不少功夫。
“往胖虎那邊推。”我說着,一手壓着工兵鏟,一手使勁的把棺蓋往前推着,。
“徹..”棺蓋在發出聲響後,緩緩的朝着胖虎那邊移動了十幾公分。
“可以了,停下吧。”我看着棺蓋差不多移動到夠伸進去手臂了,便讓劉波停了下來,胖虎也從他那邊鑽到了我這邊,迫不及待的便把礦燈對着棺材裏頭照去,
“蠟燭要滅了。”張超突然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