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奇怪了, 今天這葉家小哥怎麽會這麽早急着離開;該不會是家裏面出了什麽事情吧?”順子一臉迷糊有些摸不着頭腦的喃喃自語了一句。
而且還因爲葉家輝離開時候的行動太過迅速了一點, 一直到葉家輝趕着牛車消失在大街的拐角處不見了蹤影;順子這才拍着大腿大叫一聲反應過來。
“糟了, 我都忘記告訴葉家小哥我們掌櫃的讓他今天晚一點離開了。”
順子一臉的懊惱, 後知後覺的想起來之前李掌櫃交代自己的事情;讓他等葉家輝今天來送芋頭、冬筍給八寶樓的時候将葉家輝留下晚一點在離開的事情。
順子看着街頭早就沒了影子的葉家輝跟牛車, 臉上除了懊悔之外還有幾分不知所措;完蛋了, 這一下他要怎麽去跟掌櫃的交代。
可是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 盡管順子心裏忐忑不安極了;卻還隻能硬着頭皮将葉家輝已經離開,自己來不及将葉家輝留下來的事情告訴了正在八寶樓大堂裏面忙活着的李掌櫃;想當然的被李掌櫃狠狠地訓斥了一番。
“我說順子啊順子,你小子是怎麽回事?”李掌櫃原本就忙的不可開交團團轉,這會子又聽到順子說自己慢了一步;沒能夠将葉家輝給留下來時,李掌櫃忍不住輕輕地歎了口氣,一臉恨鐵不成鋼的對順子說道。
“你說說看, 你讓我怎麽說你才好?居然連這麽一點點小事情都辦不好, 平時你小子看着不是挺聰明伶俐的嗎?怎麽今天居然變成了榆木腦袋。”
自從八寶樓推出了芋頭跟冬筍兩種新鮮的食材, 還有葉紫賣給八寶樓的那十道菜譜跟點心的方子之後;最近八寶樓的生意可是讓這青陽鎮上不少的人眼紅不已, 每天說它是客似雲來、日進鬥金也不爲過。
八寶樓的生意好了, 不過這樣一來的話葉家輝跟葉紫兄妹兩個人;每天送到八寶樓去的近三百斤的芋頭跟冬筍明顯就不夠用,于是李掌櫃便打算再跟葉家輝、葉紫兄妹兩個人商量一下;看一看葉家輝跟葉紫兄妹兩個人, 能不能每天将芋頭跟冬筍的分量再多送一些去八寶樓。
李掌櫃也是被自己這幾天數銀子數到手抽筋, 所以一下子給忘記了葉紫之前就對他說過的那番話;這芋頭跟冬筍他們兄妹兩個人找到的數目并不是太多, 否則的話李掌櫃今天就不會起了要順子将葉家輝留下來;準備再談一談關于增加送貨數量的念頭。
當然了,在商言商;作爲一名生意人,李掌櫃會有這樣的想法也是無可非議;畢竟沒有人會眼睜睜的看着銀子從自己的手指縫裏流過, 而無動于衷是不是?
可惜李掌櫃不是葉紫,如果是葉紫的話,她一定會告訴李掌櫃;其實這件事情也不用非得讓他們兄妹兩個人增加芋頭跟冬筍的送貨斤兩,他其實可以采取饑餓營銷這一經營手段;她保證八寶樓的生意不會因爲芋頭跟冬筍的供不應求而生意變差,反而還會因爲芋頭跟冬筍的供不應求;這生意會越來越紅火。
所謂的饑餓營銷,指的就是通過調節供求兩端的量來影響終端的售價,達到加價的目的;饑餓營銷的操作很簡單,定個叫好叫座的驚喜價;把潛在消費者吸引過來,然後限制供貨量,造成供不應求的熱銷假象;從而提高售價,賺取更高的利潤。
俗話說的好,饑不擇食!
對于一個饑餓至極的人來說,哪怕隻是一個又硬又冷的粗面饅頭;也會被對方視爲難得的美味,這是一種最簡單的基本常識;在西方這種理念被經濟學者歸納爲效用理論。
效用是指消費者從所購得的商品和服務中獲得的滿足感,效用不同于物品的使用價值;使用價值是物品所固有的屬性,由其物理或化學性質決定;而效用則是消費者的滿足感,是一個心理概念,具有主觀性。
當然了李掌櫃隻是一個地地道道的古人,肯定是不明白什麽叫做饑餓營銷。
順子被李掌櫃呵斥了也不惱,反而伸手動作利落的給李掌櫃倒了杯茶;然後陪着小心對李掌櫃說道:“掌櫃的您别生氣,喝口茶消消火;這葉家小哥今天已經回去了,您這會子生氣發火也沒有用不是嗎?還是說一說這件事情到底該怎麽辦吧?”
“怎麽辦?還能怎麽辦?”
李掌櫃接過順子手上的茶,他這會子也是真的口渴了;一仰頭咕噜咕噜一口氣喝了大半杯下去,然後沒好氣的瞪了順子一眼;磨了磨牙恨恨的說道:“這人都已經走了,你這個臭小子還來問我怎麽辦?隻好等明天那葉家小哥來送貨的時候再說了。”
聽到李掌櫃的話,順子原本懸着的一顆心終于放了下來;好險……掌櫃的總算是沒有生氣了,自己這裏好歹也算是逃過了一劫;順子忍不住輕輕地籲了一口氣。
“發什麽愣呢?”
李掌櫃放下手裏的茶杯,回過頭一看到順子居然傻笑着在發愣;原本還不容易才平複下去的心情,頓時又變的開始冒火起來:“沒一點眼色的家夥,沒看到正忙着嗎?還不快點去招呼客人,作死了這是。”
“哎……掌櫃的,小的馬上就去。”順子笑容滿面的應了一句,一刻都不敢怠慢,趕緊的忙碌起來。
盡管葉家輝一刻都沒有停留,将芋頭跟冬筍送到八寶樓一結賬便立刻趕着牛車離開了;可是因爲青陽鎮距離杏花村的路途着實有點遠,當憂心忡忡的葉家輝趕着牛車來到自己跟葉紫約定好的山腰時;日頭早就從原本的頭頂上逐漸西移。
最最讓葉家輝感覺到火大的是,他來到了自己跟葉紫兄妹兩個人事先約定好的地方;除了看到一大堆的芋頭跟冬筍之外,壓根就沒有看到自家小妹的身影。
“這個小妹真是讓人一點都不省心。”
葉家輝清俊的臉上一片鐵青,以他對自家小妹的了解;不用說這丫頭鐵定是進山去了,至于自己之前的那番叮囑麽?恐怕早就被那丫頭給扔到了腦袋後面壓根就不記得了。
葉家輝皺着眉頭臉色不是很好看,他匆匆忙忙的在竹林附近轉悠了一圈;确定了自家的小妹真的沒有在這附近之後,原本就臉色不是很好的葉家輝,這會子臉色越發顯得陰沉起來。
還真是越擔心什麽就越來什麽,葉家輝知道自己最擔心的事情果真發生了;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葉紫恐怕這會子已經進去大山裏面了;雖然說葉家輝估摸着葉紫應該沒有那麽的大膽,敢自己獨自一個人去到深山裏面,恐怕也是這大山深處。
果然是自己平日裏對這丫頭太過寵溺了麽?葉家輝忍不住開始自我反省了一下,葉家輝想了又想;他覺得恐怕還真是這麽個禮,自己最近貌似對這丫頭好像的确是太過百依百順了一點;再這樣子繼續下去的話,葉家輝還真的有些擔心;葉紫會不會被自己給慣得有些不止天高地厚起來?
還真别說,以葉家輝對自家小妹的了解;這樣的可能性未嘗不會有。
葉家輝覺得這可真不是什麽好現象,唔……回頭等找到了那丫頭之後,自己非得要好好地教訓教訓那丫頭一番;免得回頭這丫頭的膽子越發肥了。
雖然葉家輝這會子心裏面是這樣想來着,可是回頭等他見到了葉紫之後;以他二十四孝的妹控屬性來說,這做不做得到還真是兩碼子事。
這個問題很快被葉家輝給扔到了一邊,當務之急還是盡快的将自家小妹給找到才是關鍵;隻是這茫茫大山到處都是密林跟參天的大樹,因爲平日裏杏花村的村民們壓根就沒有來過這附近的兩座山林;這山上原本的小路早就已經淹沒在半人高的野草以及荊棘之中。
再這樣的情況以及環境下,葉家輝想要找到葉紫究竟是順着哪一個方向離開的;短時間内還真有點困難,葉家輝臉上的神色越發不太好看起來。
不過葉家輝也知道在這樣子的情況下,自己就越發要鎮定否則的話他就越難得發現蛛絲馬迹;找到葉紫究竟是從哪一個方向進山的線索來。
明明是冬天了,葉家輝卻因爲心裏着急的緣故鼻子上全都是密密麻麻的細細汗水;葉家輝伸手用袖子擦了擦自己的鼻尖,開始以竹林爲中心細心的四處觀察起來。
“咦……”
突然間葉家輝眼睛盯着某處一亮,嘴裏更是同時發出了一聲輕哼來:“這個……這個應該是柴刀砍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