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蓮花對着一堆破銅爛鐵敲敲打打了近一個月的時間。
這段日子裏,魏家也已經從村裏搬去了京城。
新房位于京城的一座四合院,雖然不算大,卻是獨門獨戶。
不知爲何,魏蓮花居然非常喜歡這裏。
不忙活的時候,總是讓人給自己鹵上一盆豬肘子,在電視前一坐就是一整天,似乎在想着什麽。
王藝霖上學了。
轉到京城的她,接受了更好的教育,似乎也明白了母親在做的事。
魏蓮花發現,王藝霖似乎成長了不少,不僅說話的語氣更像是大人,言語間還總是會帶上一種類似于責任使命的東西。
而她顯然沒有放過魏蓮花的意思。
當察覺到自己得到了更多的資源後,王藝霖打定主意,一定要好好回報自己的國家。
同時也要帶着自己的母親一同回報國家。
在她的努力下,魏蓮花悲傷了。
更多聽不懂的東西,被王藝霖在她耳邊念來念去。
每一天,她都活在絕望中.
魏石頭夫妻倆倒是很正常,離開村子的他們,依舊每天坐在床上,整日盯着院牆發呆。
像是變成了兩具心事走肉。
對此,魏蓮花倒是适應的非常良好。
鬼差依舊跟在魏蓮花身邊,并非他不想卸掉魏蓮花這個負擔。
隻是因爲沒有其他陰官準備接手。
給魏蓮花上完課後,王藝霖心滿意足的走了。
轉學之後,身邊忽然多了不少聰明孩子。
她需要付出更多努力,才能讓自己不至于落後。
而且,她一定要變得優秀,才對得起國家對她的培養。
出于這樣的想法,王藝霖抓緊回房複習功課去了。
房間中隻剩下趴在床上懷疑人生的魏蓮花,悄悄咂舌的鬼差,以及縮頭縮腦蹲在牆角的魏振祥。
魏振祥此時是崩潰的。
那天,他正睡得好好,結果就被兩隻女鬼吓死了。
等到恢複了意識,便被人告知,因他不孝父母,自私狹隘,因而要被打入血池地獄受苦135年。
陰差将他帶去血池地獄,那是一望無際的血池。
血中混着糞尿形成一種令人作嘔的味道。
無數人在池子裏不斷撲通,隻要一張嘴,血水和糞尿就進入口中。
這些鬼的頭頂上,帶着他們需要服刑的倒計時。
有些鬼實在沒有力氣,漸漸沉入池底。
可很快便會有一個光球飛出,将他帶回池面。
于此同時,他頭頂的倒計時也将重頭計算。
這是一種永無止盡的折磨。
魏振祥被吓壞了,他轉過身,哭嚎着求陰差饒了自己,并大聲否認自己曾經虐待過父母的事。
卻被陰差毫不猶豫的推了下去。
那時候,他終于想起,他确實沒有虐待過父母,因爲他想做卻沒做的事情,都有鄭喜翠替他做了。
這麽多年,他其實一直都躲在鄭喜翠身後,靜靜的看着鄭喜翠苛待他父母。
因爲他對爹娘有恨。
當看到魏蓮花出事的時候,他既生氣魏蓮花丢人,又覺得暢快。
他爹娘在魏蓮花身上花了這麽多心血,結果魏蓮花卻給家裏丢了這麽大的人。
光是想想就覺得特别解氣。
所以說,他是真的不孝吧。
正想着,旁邊一個撲騰累了的鬼,就悄悄趴在他的身上。
似乎是在借着他的力向上浮。
魏振祥當即向鬼差呼救,卻被對方眼明手快的壓了下去。
而後,他的時間重啓了。
天上一日,地府十日,連續幾次之後,他開始學會了反抗。
有時候還會悄悄的欺負别人。
可結果卻是被人家一拳悶倒,時間再次重啓。
這樣的日子過了半年,忽然有人将他從血池中撈了出來,順便按在寒冰地獄的冰池中好一通沖洗。
之後又将他拖到了陽間。
上面給他的說法,是重新給他一次機會,讓他回陽間侍奉父母。
可他總覺得不靠譜,且不說爹娘看不看的見他。
自從還陽之後,他就一直同蓮花在一起,連爹娘的邊都靠不上,更别說伺候。
說到蓮花,魏振祥又縮了縮脖子。
現在的蓮花,咋就變得這麽可怕呢!
趴在床邊認真的聽了很久,确定王藝霖不會回來了,魏蓮花小心翼翼的從床上爬起來。
之後伸手從床底往外拖東西。
金屬與地面摩擦發出刺耳的吱嘎聲,莫說是王藝霖,就連睡在門口的守衛都皺起了眉頭。
鬼差伸手堵住了耳朵,大聲對魏蓮花問道:“你在做啥。”
卻見魏蓮花咧嘴一笑:“驚喜!”
看着魏蓮花手裏的東西,鬼差:“.”你确定不是驚吓。
夜半時分,魏石頭夫妻倆卻睡得并不安穩。
他們和誰都沒說,這段時間,他們耳邊總是能聽見兒子凄厲的哭聲:“爹~娘~”
随後,兩個人就會同時醒來相對垂淚。
身爲爹娘,他們最不願做的,就是給子女添亂。
因此這些事,既不能告訴蓮花,也不能告訴藝霖。
悄悄的用袖子摸了吧眼淚,吳巧鳳看向魏石頭壓低聲音哽咽的說道:“咋,又夢見兒子。”
魏石頭沒有說話,隻睜着眼睛不知在想些什麽。
吳巧鳳吸溜了下鼻子:“都是咱倆的命不好,所以拖累了孩子,有時候想着,還不如替孩子死了算了。”
她替閨女,魏石頭替兒子,也算是給孩子盡最後一點力。
見魏石頭依舊沒說話。
吳巧鳳心裏害怕,瞬間從床上坐起來,伸手去推魏石頭:“他爹,你咋啦,你千萬别吓我。”
魏石頭按住吳巧鳳的手腕,壓低聲音提醒道:“我剛剛聽見振翔的聲音了。”
吳巧鳳表情一愣:“你說啥。”
她很快便知道魏振祥在說啥了,随着一陣叫爹娘的聲音,金屬與地面的摩擦聲也跟着傳來。
不知爲何,魏蓮花和王藝霖,甚至連着家裏的守衛都安安靜靜的沒發出任何聲音。
聽着聲音越來越近,魏石頭也跟着坐起身,帶着吳巧鳳緩緩後退。
卻被身後的箱子擋住了退路。
這箱子是吳巧鳳的嫁妝,由于家裏窮,實在沒啥值錢的東西,他便把箱子從村裏帶出來了。
吳巧鳳的爹當初是木匠,給女兒的嫁妝也舍得用東西。
這箱子的木料好,空間也大,剛好能派上用場。
原本夫妻倆都覺得箱子挺好,可現在卻覺得有些礙事了。
就在這時,那摩擦聲已經到了門口,一把将門推倒:“爹~娘.”
魏家夫妻:“.”這是個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