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時坐在一塊大石頭上,借着一塊沒倒的院牆,和掉在大坑中房屋,成功阻擋了外界探究的視線。
他頭上包着繃帶,半邊臉腫的老高,渾身正在呼呼的向外冒着寒氣。
他現在隻想把那個孽女抓回來,好好看看她幹的好事!
雖然沒親眼看到,但趙時就是相信,這事絕對是靳青做得。
宛如坐在他身後不遠的地方,不住的抹眼淚。
她現在渾身都痛。
先是脖子上被趙時打了一下,等到屋子歪倒時,又撞到了腿。
現在她的小腿上一片青紫,痛的她哭個不停。
趙梓銘正在遠處默默的看着她,緊握的拳頭說明了此時他心裏正在經曆怎樣的心裏波動。
雖然心痛到恨不得将宛如抱在懷裏細細的痛,慢慢的哄。
但對方已經是自己父親的女人,他隻能無奈的站在遠處,試圖用眼神給對方力量.
趙梓儒站在兄長身邊,非常擔心的看着哥哥的臉。
這就是求而不得的愛情麽,這就是遠遠的守護麽,實在是太偉大了。
宛如長得極美,哭起來的模樣更美。
可再美的相貌也經不住她這麽一直嘤嘤嘤的哭。
從獲救到現在已經兩個時辰了,她的聲音都已經變得沙啞,卻還在堅持哭泣。
似乎隻要趙時不過來哄他,他就會一直這麽哭唧唧下去。
可惜她今天的運氣不好,趙時一直在背對着她生悶氣,她已經哭的沒有眼淚了,也不見趙時回頭哄她一句。
趙時心中非常煩躁,并不是他聽不到宛如這如同魔音入耳的哭聲。
隻是他正在心中盤算下一步應該何去何從。
管事剛剛告訴他,說賬房中連個散碎銅闆都沒有找到。
房契地契,奴才們的賣身契全部憑空消失。
不隻賬房,就連府中的幾個庫房和他盛放私産的地下室也被人洗劫一空,竟是連個布頭都沒留下。
幾個主子房間中的一些名貴的古玩玉器倒是還在,但是房屋傾斜的時候多多少少都有的磕碰。
這些都是嬌氣東西,碰傷了一點便不值錢。
也就是說,他堂堂将軍府現在,窮的就剩人了。
雖然懷疑是此事是靳青所爲,但是趙時實在想不通,靳青究竟是如何做到在短短一夜之間将庫房搬空的。
要知道,爲了小碗兒開心,他傍晚時分才剛剛去了私庫,爲小碗兒挑了一套紅寶石的頭面。
那麽多東西,怎麽可能無聲無息的消失。
而且對他來說,這些莫名丢失的财物并不是最讓他擔心的。
他現在憂心的是,小碗兒的體己丢了。
當初宛如帶着文翊逃離邊城的時候,身上并無半兩銀錢。
等回京後,乾元帝、皇太後,和各宮主子都給宛如賞下不少财物。
銀票也倒罷了,可那些禦賜之物可是要世代供奉流傳下去的,若是被人知道那些東西被弄丢了
趙時打了個寒顫:他趙家怕是讨不到什麽好。
就在趙時坐在石頭上思忖對策時,卻聽們外傳來傳旨太監尖細的聲音:“定遠将軍何在,速速出來接旨。”
宛如的哭聲驟然一停,這是皇祖母聽說她這邊遭了災,過來給她送東西了麽!
恭恭敬敬的雙手接過聖旨,趙時腦子裏都是蒙的。
宛如被貶爲庶民,而他竟然也被放了長假,手中事物一律交由副将處置。
想他拼搏半生,赫赫戰功都是用命拼出來的。
現在陛下隻輕飄飄的一句閉門思過,就拿走了他手裏的所有兵權,這讓他如何甘心!
趙時感覺心口處挂上了一塊大石,讓他口苦心悶。
就在昨天,他是坐擁軍權财富,懷抱嬌柔美人的人生赢家。
可隻過了一夜,這些東西便全部化爲泡影。
爲了宛如,他已經與嶽家翻臉,若是沒有分量重的人在朝中爲他說話,他何時才能重新啓複。
事情到底爲何會演變到如此地步
宛如呆呆的跪在趙時身後,她正在努力消化剛剛接收的訊息。
皇伯伯和皇祖母這是不要她了麽,那她以後怎麽辦,她還要幫弟弟重振端王府呢!
想到弟弟,宛如忽然反應過來。
就在剛剛,一直纏綿病榻的文翊已經被傳旨太監着人抱進皇宮了。
文翊的身體一直不好,沒有她照顧不行的。
宛如想着去将文翊找回來,可她跪的久了,剛站起身便覺天旋地轉,忍不住撲通一下跪回原位。
她腿上本來就痛,心中又燥郁的緊,再加上這麽一摔,眼淚頓時便流了出來。
趙時原本就心亂如麻,宛如這的如同魔音入耳的哭聲,吵得他的頭痛欲裂:“閉嘴。”
往日裏,宛如隻見趙時爲了維護她,用的這樣的口氣訓斥過李氏。
當時隻覺得心裏滿滿的暖意,卻沒想到,自己也會有被趙時高聲呵斥的一天。
這個刺激太大,一時接受的宛如身形晃了幾下,軟軟的暈倒在身邊的婆子懷裏。
趙府再次鬧成一團。
從昨夜到現在,不過短短半天時間,京城的官員們免費看了一場大戲。
而且,這場戲簡直比畫本子裏演的還要有趣。
趙時在他們眼中,就是妥妥的跳梁小醜。
當初求娶李氏的時候,就讓這家夥撿了個便宜。
若不是有李家照拂,他這青雲之路也不會走的如此順暢。
現在李太師年事已高,常有精力不濟的狀況,李家小輩雖然入仕,卻沒有出現什麽驚才絕豔之人。
李家頹勢盡顯。
大家原本以爲,趙時會想方設法給自己兒子攀上一門好親。
卻沒想到,這人竟然親自上陣,将端王郡主拿下了。
昨夜趙家塌房,他們都看在眼裏,可背地裏卻都在議論是因爲趙時寵妾滅妻遭天譴了。
宛如郡主身份再高貴,可進趙府的過程卻不光彩。
上邊有李氏壓着,說白了也不過就是一個貴妾。
他們明面上雖然礙于皇室顔面不敢多說,但背地裏卻都在看趙時笑話,
這趙時往日裝的人模狗樣,對太師的女兒一往情深,連妾都不納。
可等皇室郡主看上他後,還不是巴巴的黏了上去,把李氏打壓的擡不起頭來。
大家都是一路貨色,裝什麽一往情深,這不就是不想努力了麽!
明明都是真小人,偏偏這僞君子卻要給自己立個牌坊,非要顯出和别人的不同。
現在好了,遭天譴了吧!
朕:萬,洗好來戰。
萬:也罷也罷,甘拜下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