郕王折騰的累了,平躺在車廂裏,雙眼無神的看着車廂頂闆。
在銀錢上,他其實是很富裕的。
皇貴妃的父親是吏部尚書,兄長是蘇州知州,在錢财這方面當真是從未短缺過。
爲了方便讓皇貴妃在宮中打點,她家人每個季度都會趁的進宮探視的機會,帶着點心進宮探視皇貴妃,而這些點心的餡則都是一張張大額銀票。
當年,皇貴妃像是知道自己會忽然暴斃一般,那段時間,都在不停的從娘家要銀子。
至于這些銀票,最終都被皇貴妃縫在了郕王的裏衣内。
可以說,皇貴妃是真的拿郕王當兒子養。
那段時間,皇貴妃聲稱郕王生了熱症,将人拘在房中一步也不讓出去。
并且每日都在提醒郕王,每晚睡覺的時候隻能穿亵褲,要再床頭放兩套裏衣。
一但聽到殿内有異動,就穿那套夾棉的裏衣。
若是風平浪靜,就将厚實的裏衣妥善保管好,千萬不要弄髒弄皺,更不要沾水。
假使白日發現殿中有動靜,也要第一時間回去将裏衣換好,并且不能将這個秘密告訴給任何人知道。
當時的郕王聽得似懂非懂,他隻知道自己的母妃不讓自己出去玩,還悶悶不樂了很長時間!
皇貴妃的擔心果然沒錯,就在一天夜裏,她暴斃了。
聽到外面的叫喊聲,郕王覺得自己腦子裏面一片空白,他隻記得自己才剛剛将衣服穿好後,便有一隊太監沖了進來。
除了身上的衣服,他就連自己之前的玩具都沒能帶走。
那件裏衣,他倒現在還妥善珍藏着,雖然不知道裏面有多少銀子,但郕王知道,那是皇貴妃阿娘能給他的全部東西了。
當初皇貴妃死後沒多久,管家便來到了他身邊。
郕王總覺得管家同皇貴妃是認識的,因爲管家對他的事情很清楚。
小時候還總在側面提醒他,那些錢不到去封地的時候,絕對不能拿出花。
可近兩年,管家卻很少提起這事了。
說起來也是,他不争氣沒有官職,雖然是占了嫡次子的名頭,可到現在都在花皇宮的賞賜,偶爾還在領皇後給的零用錢。
京城裏的都是人精,能夠清楚看出來皇後對他的不待見,更不會将女兒嫁給他受苦。
身份高的看不上他,身份低的又不敢同皇子攀親,他這媳婦娶得着實艱難!
郕王将手蓋在臉上,悄悄抹了把眼淚:娘啊,你走的太早了,孩子想去封地啊!
管家歎了口氣:“王爺,您下次想讓我幫你想辦法直說就好,用不着喊皇貴妃。”
郕王疑惑的問道:“我剛剛哭出聲了麽?”
管家擡頭看天:“剛剛一個貨郎被您那一嗓子吓得摔倒,牙磕掉了。”
郕王學着管家的模樣歎了口氣:“本王也是有感而發,心裏苦啊!”
管家這次沒有在心裏吐槽郕王,而是正正經經的對郕王回答道:“王爺,要不您和淮陰侯府結親吧,他家的爵位夠了,再加上有那麽兩位姑娘,早晚能夠崛起,您絕對不吃虧。
而且,他家現在勢弱,這樁婚事絕對不會有人阻攔。”
他今天算是看出來了,那藍家的大姑娘和二姑娘當真是兩号人物。
至于三姑娘.一言難盡啊!
郕王認真的思考了一下,想到靳青那兩米多高的身闆和兇殘的手段,他隻覺得後腦勺發涼,那樣的女人娶回來做什麽,每天打他三次麽。
在想到那把人罵到無地自容的藍如雲,郕王:“.”死胖子不是想弄死他吧!
許是知道郕王想歪了,管家歎了口氣:“王爺,小的說的人是淮陰侯府二姑娘藍如羽,那姑娘是最适合王爺的。”
雖然沒親眼看到藍如羽,但淮陰侯府的爵位在這,藍二姑娘的手腕他也看到了一些,這樣有心計的姑娘配他家缺心眼的王爺剛剛好,隻是不知道那姑娘有沒有這個意思。
郕王:“.”他好像又被罵了。
這次還不等郕王行動,管家先開口說道:“王爺,其實想求娶這淮陰侯府二姑娘也不容易,咱們要準備不少東西。”
話鋒忽然變得嚴肅後,郕王的表情也正經起來:“你說。”其實他也覺得去藍家姑娘不錯,這樣他以後用武器是不是就不要錢了!
對于他現在的情況來說,娶妻并不是因爲感情,而是在這個時間,藍如羽正好适合他!
管家的聲音變得嚴肅後,原本裝的粗啞的嗓子有些破音:“您需要多準備些銀錢和金瘡藥,不過錢要是備足了,金瘡藥就可以以後用了。”藍家大小姐看起來挺貪财的,估計隻要把錢備足了,就不會被藍大小姐打出來。
隻不過,将來他家王爺想要娶側室、納小妾、養瘦馬的話
看來,他還是得多給他家王爺準備些金瘡藥才行。
聽懂管家話中意思的郕王:“.”本王還是和你拼了吧!
這邊郕王和他的管家正在琢磨着向淮陰侯府求親的事,另一邊的鎮國公府内已經炸開了鍋。
吳振峰可是鎮國公府的頂梁柱,現在吳振峰出了事,嫡長子吳平貴也已經陷入昏迷之中,能做主的便隻剩下了府中女眷和幾個不成氣候庶子。
最後還是老鎮國公拄着金燦燦的龍頭拐杖站了出來,對那幾個縮頭烏龜一般的庶子教訓道:“我們吳家隻有戰死的男兒,沒有被人打趴下的孬種,你們都給我回去換上衣服。
再讓管家去軍營中叫老二帶上三百個野戰營的裝甲衛,背着弓弩再推上兩輛三弓床弩車去那藍家小子家門口等着,老夫今天就讓他們知道,什麽人是他們惹不起的。”
許是氣壞了,老鎮國公劇烈的喘息兩下,指着一旁的鎮國公老夫人:“你去換上诰命服,同兒媳婦拿着我的牌子一同進宮禀告皇後,這件事,必須由我們鎮國公府自己解決。事後,老夫定然親自上殿向皇上請罪。”
既然做好了請罪的準備,也就是說,今天這個罪,他是一定要犯的,他必要讓淮陰侯府付出代價。
否則,他鎮國公府顔面何存!
聽了老鎮國公慷慨激昂的話,屋中衆人無不血脈噴張的振臂高呼:“報仇、報仇、報仇!”
老鎮國公眼中散發出森森寒意: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