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在資源不足的人界,就是資質不凡,有大量修煉資源可以輔助的情形下,要想進階化嬰,也最少得需要三百年之久。這還是修煉進階極爲逆天的存在。
最多化嬰之境修士,都是在四五百歲時才好不容易進階的。
而修士從化嬰初期,進階到化嬰中期,其艱難程度,并不比一名修士從築基之境修煉到化嬰之境輕松多少。
除非有大能修士對其修煉祥加指點,并有可以讓他借鑒的修煉心得相助與他,另外還要有極其逆天的丹藥讓其服食。這才有可能讓其短時進階。
但在人界界面之上,大多數修士是不具備此種條件的。哪怕是一個超級宗門中的修士,這也是不會有如此适合修煉條件存在的。
這也就決定了人界修士因何化嬰修士少,化嬰後期、頂峰修士就更少,聚合修士就更加少的情形了。
修士進階化嬰,可以有千年壽元,但秦鳳鳴已經離開人界千年之久,故此當初的化嬰修士,如果能夠存活到現在,除非是進階到了聚合之境,否則就隻能是當時年歲是兩百歲左右的成丹修士,且現在已經是化嬰後期、頂峰之境存在了。
秦鳳鳴這一次回返莽皇山,雖然心中也想能夠見到一些自己曾經熟識之人,但真實情形如何,他也不敢确信。
此時見到三名莽皇山掌控之人,并不是自己認識修士,秦鳳鳴心中略有失落,知曉自己曾經熟悉的莽皇山,此時可能已經沒有多少熟悉面孔存在了。
看着三名起身的修士,秦鳳鳴目光有些遊移,一時沒有開口說話。
當初他飛升上界之時,他的四位師尊都已經進階到了聚合之境。
他此時非常想知曉那四位對他有偌大幫助的師尊如何了。但他心中又有些擔心,擔心聽到的消息是他不願意知曉的信息。
雖然他的心性已經是玄靈之境,經曆過的兇險已經難以言說,但他心底深處,還是有他需要挂懷的人和事存在。
如果以時間判斷,他當時的四名聚合師尊,年歲都隻有千餘歲而已。司馬博更是僅有九百歲。
就算此刻還未曾進入空間通道,按理說此時還沒有壽元斷絕。
但他不敢确定,因爲當時發現的那飛升通道,都已經不能支撐多久了。就算衆人布置下了更加強大的穩固法陣,最多不過是三四百亦或是五六百年。
雖然他也将元武大陸仙岐門的那一通道之事言說了,但幾位師尊師傅會等到壽元斷絕前去才去仙岐門,他根本無法确定。
此時雖然他隻要問出,就能夠知曉四位師尊的消息,但秦鳳鳴心中竟然有了膽怯之意。
衆人見到秦鳳鳴揮手将三人扶起,便一直有些呆怔的站立大殿門口,目光失神的望向大殿之内,四名大修士面面相觑,不知這位莽皇山最負盛名的老祖何爲。
足足停留了十數個呼吸,秦鳳鳴都沒有開口說話,隻是目光看視向大殿之内。
“老祖,自從老祖飛升上界,我莽皇山便沒有改變任何建築布置。一切都與老祖飛升之前的樣子一般無二。就是當初老祖每年溪河谷布道之事,都傳承了下來。每年年末一個月,便會有五殿大修士前去講道說法,指點門下弟子修煉。”
見到秦鳳鳴一直不開口,此刻莽皇山掌門甘厚卻不能不說,躬身一禮,口中恭敬的大開口道。
聽到甘厚言說,秦鳳鳴目光一閃,神色慢慢恢複了過來。
“我們進入說話。”秦鳳鳴點點頭,口中說着,邁步進入到了大殿之中。
秦鳳鳴端坐在大殿正中木椅之中,然後看視向恭敬站立的五名莽皇山修士,壓下心中的傷感,口中淡然道:“不知此刻我莽皇山有幾位聚合修士?請他們前來大殿吧。”
“回禀老祖,現在我莽皇山有三位老祖,由莊師公統領我莽皇山,另外還有黃绮師祖與芮子真師祖。弟子這就親自去請三位老祖。”
甘厚恭敬開口,讓本來表情已經恢複正常的秦鳳鳴,猛然彈身而起,年輕的面容之上,刹那顯現出了無比驚喜之色:“什麽?你說師尊莊道勤還在人界?”
猛然見到秦鳳鳴如此震驚動作,章鴻身軀也是一震,但很快,他便知曉了秦鳳鳴所言的莊道勤是何人。
而其他五名莽皇山修士,對秦鳳鳴劇烈反應,并沒有如何的震驚。
“是的老祖,莊師公此時坐鎮莽皇山,一年前弟子去給莊師公請安,告知了師公有關師祖下臨之事,師公言說隻要老祖到來,就通知師公。”甘厚沒有遲疑,立即回答道。
秦鳳鳴滿面歡喜之色,他沒有想到,此時莊道勤竟然還滞留在人界。
當時健在的四位師尊,司馬博是年歲最小的,而莊道勤是第一個進階聚合之人。秦鳳鳴設想,如果莽皇山還有師尊在,應該是司馬博。
“你稱呼師尊爲師公,不知你是那位師兄門下?”秦鳳鳴将驚喜很快壓下,看視面前老者,口中問道。
“回禀老祖,弟子師尊是禹天,乃是八百年前拜入師尊門下的,不過師尊已經故去了。”甘厚躬身施禮,恭敬答道,話語說着,表情有了神傷顯露。
他稱呼莊道勤爲師公,卻稱呼秦鳳鳴爲老祖,概是因爲莽皇山修士,都已經将秦鳳鳴當成了中興莽皇山的無上存在。
如果沒有當初的秦鳳鳴,他們莽皇山可能早就不存在了。
而正是因爲當初還隻是大修士的秦鳳鳴解除了莽皇山之圍,滅除了煞神宗,并賜予了大量修煉資源,這才讓莽皇山迎來了井噴式的發展。
“你是禹師兄弟子,很好。禹師兄沒有能進階聚合,故去也是沒辦法的事。你不用去請師尊,帶我親自去給師尊請安。”秦鳳鳴微微颔首,接着斬釘道。
此時的秦鳳鳴,内心已經被驚喜充斥。
看着面前熟悉的山峰與洞府大門,任是秦鳳鳴心境夯實,也不由的砰砰直跳。
“師尊,弟子秦鳳鳴回來拜見師尊了。”一道傳音符飛入洞府禁制之中,秦鳳鳴目光之中滿含激動之色的站立在山洞之前,舉目看向洞府大門,身軀竟然有了輕微搖晃之意。
章鴻跟随而來,見到面前這位出手就将青沅宗滅除的青年如此表情,心中卻有一些異樣之意。
他也是有師尊之人,并且他還親自送别了他的師尊。雖然當時心中有些不舍,但他并沒有此刻面前青年一般的情感存在。
章鴻對于秦鳳鳴此種深情流露,心中充滿了不解。
就在章鴻心中疑惑不解之時,傳音符剛剛飛入的洞府大門,熒光閃爍間猛然急速而開,一道身影,猶如一道電閃般直接飛遁而出。
“鳳鳴,真的鳳鳴……”一聲帶着無比關切之意的話語随着人影閃現,也随之傳遞到了衆人耳中。
人影一閃,一名頭發雪白的矍铄老者,直接便到了衆人面前。
“師尊一向可好,不孝弟子秦鳳鳴拜見師尊……”沒有看清現身之人容貌,殺伐決斷,手段難測的青年修士,直直的身軀,已經跪拜了下去。
見到這位在上界,可能隻需一個眼神,都能滅殺聚合頂峰修士的強大存在就如此毫無遲疑的跪拜在一名聚合初期修士面前,以頭杵地,滿面淚痕之色,讓站立一旁的章鴻心中充滿了震驚。
師徒親情,雖然在修士之中也是存在,但此種親情在實力爲尊的修仙界,已經變得不那麽深刻。
一名實力強大的弟子,能夠對他的師尊躬身見禮,已經算是師徒情深了。
但此刻所見,章鴻能夠清楚感覺到,這位已經飛升到過靈界,修爲早已超過聚合之境不知多少的強大存在,此刻所現出的情感,絕對不是疏于形式,而是心中真真切切的情感表露。
而飛身而出的老者,此刻面容之上,同樣滿面激動之色,目光之内,也是瑩瑩泛着淚光,雙手顫動,一副難以自持神态。
到了此時,章鴻才終于明白,因何當初秦鳳鳴會對青沅宗出手,原來他不隻是想立威,而是他真心的對師門非常看重。到了隻要有人膽敢對他師門出手,就不顧一切的要将對方斬草除根,徹底滅除的地步。
看着秦鳳鳴的背影,章鴻深深被觸動了。
“好,好……”
一連數個好字出口,一向寵辱不驚的莽皇山大能,竟然難以說出一句完整話語。
莽皇山,在秦鳳鳴心目之中的分量,比秦家還要高。
沒有莽皇山,就不可能有他飛升上界的機會。當初在人界,他能夠無數次從隕落身死險境之中脫離,可以說都離不開莽皇山五位師尊賜予的各種寶物與手段。
而五位師尊,在他剛剛拜入莽皇山時,就已經将他當成了最爲看重的親傳弟子,許多秘術道法,就是已經是化嬰之境的幾位師兄,都沒有得到五位師尊的傳授,但卻傳給了還不是化嬰修士的秦鳳鳴。
爲的便是讓他在修仙界闖蕩之時,能夠多些自保之力。
傀儡之術,風隐符,雷電符,流雲劍等等,可以說無一不是他人花費靈石都不可能得到的。
一次次救秦鳳鳴出離險境,也讓秦鳳鳴對莽皇山,對五位師尊的情義,變得深厚無比。
傳承親情,本就是莽皇山立世的根本。讓親身體會的秦鳳鳴,對莽皇山,更加有非常濃、難以割舍的歸屬感。
此刻見到滿頭雪白長發的莊道勤出現面前,秦鳳鳴心中難以壓制的情感,終于再也壓制不住的爆發而出。
這并非是秦鳳鳴心志不堅,也不是他性情懦弱,而是他心境的真情流露。
老人捧起秦鳳鳴臉暇,目光盈盈,看着眼前無比熟悉,幾乎沒有絲毫變化的年輕面容,他嘴唇蠕動,一時難以說出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