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的碎石紛紛滾落而下,數名靠近山峰的大漢,幾乎被山上滾落的碎石掩埋在了其中,原先聳立叢生的高大灌木,此時已沒有了一株挺立。好像山谷方圓數裏之地,被什麽龐然大物滾過一般。
不知過去了多久,昏倒在地的衆大漢紛紛睜開了雙目。
每人睜眼的第一件事,便是看向那隻龐大的暴齒獸。不看則已,一看之下,衆人無不倒吸冷氣不止。
隻見原來高大兇猛的暴齒獸,此時身軀已然四分五裂,碎肉迸濺四周,碎裂的龐大血肉之中,一名渾身血污的人形之物躺卧在其内。
衆人回想先前之事,面上容顔更是巨變不已。
此時暴齒獸血肉中倒卧的人形之物,正是當初衆人昏厥之時,看到那自空中黑洞中飛出的物體。而此物體,正是一個人。
自數百丈高空墜落而下,這人死活暫且不論,竟然沒有摔得粉碎,這讓此時已然恢複清醒的衆位大漢無不倒吸涼氣不已。
“胡塔,趕快去解救沃烈衆人,他們都被碎石壓服在了下面。阚旭,你立查看,此番我族損失了幾名族人。”
随着一名略帶蒼老的聲音響起,那名五十餘歲年紀的老者艱難的自遠處站起身,目光看視四周,臉上滿是劫後餘生之色,同時也有憂慮之色顯現。
此名老者雖然年歲比在場的衆位大漢都年長一二十歲,但身形魁梧,活動一下手足之後,身形并未感到有多少不适。
吩咐衆人一聲之後,在兩名大漢陪同之下,直接便到了高大野獸的屍首處。
先自看了一眼已然被一柄鋼叉貫穿胸膛的那名七八十歲浦姓老者屍身一眼,老者臉上卻顯露出了一絲異樣神色。
“這人竟然自高空中墜落而未被摔碎,且正好砸在了這隻暴齒獸身體之上,如沒有這人出現,我等此番必定會傷亡慘重,不管此人因何會出現在高空之中,并墜落于此,他與我厷氏部落大有恩惠卻是不假。托力,你們二人尋找一處被風所在,将此人好生安葬吧。”
老者看視過那名老者死屍後,才凝神看視向巨大暴齒獸屍身。看着面前慘景,他也不由大是唏噓不已,對跌落暴齒獸身上之人,心中更是大爲感激。看視片刻後,吩咐身旁兩名族人道。
此名老者在族中地位極高,他所言,在場衆人并無一人反對。
“啊,族老,這人身上還有熱量,渾身柔軟,并且好像還有一絲呼吸,應該還沒有徹底死去。”
名爲托力的大漢答應一聲,便與另外一人蹲伏下了身軀,雙手探出,便欲想将渾身血污之人擡起,尋找一處所在安葬。
但就在他雙手剛剛觸碰在那人身軀之上,神色便爲之一震。雙目圓睜之下,雙手急速在那人身上撫摸數下,一聲驚呼自其口中喊出。
“什麽?那人還沒有死?”驟聞托力此言,老者面色也是大驚,身形急速轉到倒卧之人頭顱處,探出食指,凝眉測試。
片刻之後,老者也是滿面詫異神色。
“不錯,此人并未死去,還有幾分存活可能,托力,你們速速去附近尋找一些結實枝木做一擔架,我等要将之護送回部落,讓巫醫大人爲其診治一番,此人對我部族有大恩,斷不可怠慢。”
老者探查一番,面上頓時顯露出了幾分驚喜之色,轉身看向托力,語氣已然變得極爲鄭重起來。
“是,族老,我等定然會善待此人。”
答應之下,托力立即率領三名大漢向着遠處尋找而去。
此番與暴齒獸争鬥,厷氏部族衆人共有四名族人當場死亡,還有一名族人身受了重傷。且一名族中供奉也隕落在了當場。
雖然族人損失慘重,但對于能夠将此隻暴齒獸擊殺相比,對厷氏部族而言,擊殺這隻暴齒獸對族中獲益更大。
如果此隻野獸滞留不除,那厷氏族人就不能随意外出捕食,長此以往,整個部族便要離開此處相對食物豐足之地。
這對整個部族發展,絕對不是什麽好事。
雖然此次被空中墜落之人擊殺了暴齒獸,但此時老者心中卻是喜憂參半。
那名浦姓供奉,竟然在不查之下,被已然受傷的暴齒獸奮起擊殺了,這讓此名老者心中早就大罵那浦姓供奉許久了。
如果其在遠處出手,絕對不會出現被暴齒獸擊殺之事。
但那供奉竟然心血來潮,飛臨到了暴齒獸近前。如此不智行爲,隕落在暴齒獸暴起反撲之下,也沒有任何抱怨的。
隻是那名浦姓老者隕落,對厷氏部族而言,卻絕非是小事。雖然除去那名浦姓供奉,厷氏部族還有三名供奉存在,但對于一個有數千人的部族而言,三名供奉,絕對顯得不多。
如果讓其他部族知曉,是否引起對方偷觑,侵奪部落疆域,也是一件難說之事。
但此時,自然不是此名老者所要考慮之事。在他妥善安排之下,安然無恙的衆人,紛紛行動,将那名浦姓老者就地掩埋之後,衆人更是将那暴齒獸的龐大身軀肢解,每人背負一塊血肉,然後擡着一副擔架,就此出離了此座山谷。
此片山脈廣大,一行二十多人一直行走了數日之久,才終于抵達了一片水草肥美的盆地區域。
在此處盆地邊緣,一處用枝蔓圍攏起的駐地處,衆人更換上來一種極爲壯碩的獨角獸類,然後再次動身前行了。
再次行走了一日,衆人才終于抵達一處人員聚集所在。
隻見在方圓數裏之地内,到處是圓形獸皮帳篷聳立,帳篷之中,有衆多身影進出。
衆人還未抵達,已然收到消息的族人便已然吹響了連天号角,數以千百計的身形已然出現在了帳篷邊緣處。
還未到近前,上千族人便已然歡聲雷動,人人顯露着歡喜神情。
“歡迎烏恩長老率衆族人安然返回,烏恩長老此番爲我厷氏部族斬除大患,實在是可喜可賀之事,不過怎麽沒有見到浦老同行呢?”就在衆人來到上千人近前之時,一名身穿麻布長衫的老者皮笑肉不笑的搶先上前,沖衆人一抱拳,客氣開口說道。
雖然此名麻衣老者話語是歡喜之言,但眼神之中,卻有一絲異芒閃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