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鬼神出代表什麽嗎?”他平靜的臉上一雙眼睛裏滿是決絕,“鬼神是上古之物,一旦從地獄回來這陽界将變成地獄,到時候法律,文明,科學,什麽都不過是笑話。”
“你打不過他。”
“我隻需要封印他,沒想過殺了他。”
他收起陽明劍轉身朝着古墓深處走去。
“銀子,這和你沒關系!”看着他的背影我喊到。
他停下腳步,沒有回頭,第一次用這樣輕柔的語氣開口:“這是吾的職責,存在的意義。就算我隻是一個普通人也應該做些什麽。”
責任嗎?這可笑的責任!憑什麽就偏偏非得是你的?世界上那麽多人,爲什麽非得是你?
“銀子,”我小跑追上去,“我和你一起去。”
再次抵達主墓室裏面空空如也,什麽都沒有。
他取出一張追蹤符。看着追蹤符飛出去的方向我們默契的點了點頭追了過去。但是追到中途那張黃符就落在地上沒有動靜了。
他低頭看着地上的追蹤符眉頭輕輕蹙起。
“怎麽回事?”
他抿緊嘴唇看着我不說話,我心裏咯噔一下,下意識向後退。他平靜的朝着我靠近。
“銀子,你怎麽了?出了什麽事?”心中的不安越發明顯了,我步步後退,他步步逼近。
“銀——”
直到貼到墓壁再也沒有退路,嘴裏的話還沒有說完,就看到他擡起手一個手刀劈來,脖子一痛再也沒有知覺了。
男人看着青年軟下來的身體從容的伸手接住,就這樣站在原地看着青年白皙的臉龐。
“對不起,你必須活着。
我期待你的成長,也許我們還有見面的那一天。”
男人低喃着,一咬牙便将青年橫抱了起來,毫不猶豫的原路返回。
十分鍾男人抱着青年出了古墓,小心的将青年放在地上,自己坐在青年旁邊。
天空的星辰依舊閃閃爍爍。
男人低着頭,淩亂的發絲遮擋了他的眼睛。他悠悠的開口,似感歎又似告别。
“呐,子衣你知道我爲什麽會找你嗎?
其實當初我根本就沒有想那麽多,因爲感受到了你的特殊體質,隻是想讓你成爲陰冥司,做你該做的。那時候對你毫無兄弟之情。
起初我消失真的是對你非常失望,你真是幼稚的可悲,天真的可怕。再後來我竟然會覺得你真的讓人不忍。
我開始希望你能好好的,我想和你一同守護陰陽兩界,也許是那時候我開始把你當成的朋友吧?”
“呵呵……哈哈——”男人說着說着就笑了起來,開始很輕,後來就越來越大。笑了一會兒他又停了下來。
男人側身朝青年看去,擡手去觸摸青年的臉頰:“你知道嗎?現在我一點也不想讓你背負什麽責任,做什麽陰冥司。”
“自從你上l海回來之後就變了許多,笑容少了,成熟了,也不任性了。還真是讓人不習慣呢。
其實你做普通人未嘗有什麽不好的,有時候我還真想念原來那個任性的你。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你連笑都會思考了呢。
唉——早知道我就陪你一起留在上l海了。”
說着男人将手伸進了青年的衣領裏,摸出那塊青年戴在脖子上的血玉,輕歎一聲就取了下來。
接着男人咬破手指在青年額頭寫了幾個符字,也就一眨眼男人的鮮血浸進了青年的皮膚中消失不見。
男人揚起一抹邪肆的笑,反正自己生死不明,就最後在爲你做點事吧。
“陽明劍!”男人低呵一聲,一把銀白色的長劍握在了手中。
陽明劍比陰冥劍更加耀眼強大,出現的那一刻四周的空氣都被凍住了。
陽明劍屬陽器,男人的陽明劍冷而不陰,劍與人似,陽明劍緻冷的劍氣完全符合男人的個性。陰冥劍屬陰器,青年的陰冥劍陰而寒。
男人舉起陽明劍朝着青年眉心刺去,這一劍下去絕對能将青年的腦袋刺得對穿,可陽明劍在靠近青年時立刻變小,最後被男人從青年的眉心打了進去。
本命劍離體——男人立刻吐了一口血。他蒼白臉上揚起一抹溫和的笑容,擡手摩挲着青年的眉心。
“若是我能活下來,必定會找到你,你可要給我好好活着啊。”
這一次男人毫不猶豫的起身朝着古墓走去,手裏緊握着從青年脖子上取下來的血玉。男人再也沒有回過頭。
“啊——”腦袋一陣陣刺痛,好像有人拿着電鋸在開顱一般。
然而不等我去思考疼痛來自何處就愣在了原地。
草地?天空?爲什麽我會出來?
我顫抖的伸出手去掐了一把大腿,疼!太他媽疼了!不是做夢啊!不是做夢呢!
眼淚立刻壓抑不住的落了下來。
銀子呢?銀子呢?對了還有銀子!
那天醒來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麽狼狽,我跌跌撞撞的沖進了古墓,然而裏面什麽也沒有。
真的什麽都沒有了,棺材沒有了,僵屍也沒有,什麽都沒有,隻有那半尺厚的齑粉。
古墓已經不是古墓了,它與一個廢棄的山洞無異。
“銀子——”我癱坐在面目全非的主墓室啞着嗓子大喊,“十銀!你給老子滾出來!”
“你怎麽能死呢?你比老子大都沒結婚,你死了老子怎麽結婚……”
“十銀!你回來啊!
你死哪去了,我都這樣罵你了,難道你不生氣嗎?
你說過要教我陰陽之術的,你這個騙子,爲什麽要把老子送去!爲什麽要把老子送出去!”
“嗚嗚……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想罵你的,你回來好不好……你是組長啊,你怎麽能丢下我們不管……
我錯了,什麽都聽你的……嗚嗚……求求你了……”
我真的知道錯了,爲什麽說謊?你從來都不說謊的啊!重案組要是沒有組長那還叫什麽重案組啊?
你這個騙子!知不知道沒有你有多少人會傷心?我們是一起的,你怎麽能不在呢?
我抽抽噎噎去摸脖子上的血玉,想要尋找最後的支撐,然而當我摸到空空如也的脖子時猶如一道雷劈在身上,瞬間渾身冰冷。
終于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了起來。
銀子,你也太殘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