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拾起匕首擦盡上面的蟲液,用餘光看了一眼呆呆的青年。擦盡的匕首男人将它丢給了青年,然後毫不猶豫的轉身回到原來站立的地方。
他終究是狠不下心,不希望被子衣怨恨,漣城他們如何,他是真的無所謂。
“我們要殺出去!”張犬牙手裏不知何時握住一把唐刀,他神情嚴肅的盯着已經把我們圍住的蟲子。
此刻我們被圍在距離下一個墓室六七米外。
“好!”我緊了緊銀子給我的匕首附和。
“上!往墓室開路!小心蟲液!”
随着一聲令下所有人都沖向了那些蟲子。“噗呲”一刀下去蟲液飛濺,不論是險險躲過還是靈巧躲過,反正除了衣服上沾了一些沒有人弄到自己身體上。
蟲子的速度非常快,幸而還沒有逆天,如果再快一點一般人可真是拿它們沒有辦法了。
蟲子弓起身體,後尾一用力便從地上彈了起來,徑直朝着我的側面撲來。我從另一條蟲子身體裏拔出匕首,側身劈下,把撲來的蟲子從頭到尾劈成了兩半。
最後一條蟲子死亡。
擡頭看去大夥兒都或靠着石壁或蹲在地上喘氣。每個人衣服上都沾了蟲液,通道裏惡臭依舊,卻沒有起初那麽刺鼻了。
“我不走了!不走了!你們誰送我回去!我什麽都不要了!送我出去!”就在時竄出來一個人,他撲到了我身上,扯着我的衣服,是司建南。
他的衣服非常幹淨,想來剛才是獨自一個人躲了起來。
我平靜的看着他嘶吼,能夠肯定他已經崩潰了。
司建南三兩下摸出了我身上的獵鬼槍,看到獵鬼槍他雙眼一亮,不顧一切的塞到我的手裏,嘴裏一遍一遍的重複:“用它!用它送我出去!我要出去,你必須送我出去!”
我站着,複雜的看着司建南,沒有其它動作。
蔡祭文看我沒有拒絕隻是沉默,還以爲我同意了,立刻從地上爬起來跪到我跟前,竟磕起了頭來!“小兄弟,你把我也送出去吧!求求你了,我不想進去了!小兄弟,求求你帶我出去吧!”
看着蔡祭文和司建南悲涼中我又覺得有趣。人類是如此怕死,可也爲了欲望不顧一切,那麽對于司建南和蔡祭文兩人來說欲望和生命是什麽更重要?生命嗎?可當初爲什麽又要下墓?
“抱歉,恕我無能爲力。”将獵鬼槍重新放回身上,擡腳繞過了司建南兩人。
我不知道這樣的我算不算冷漠,但是我确實不想那麽做,也做不到。我雖然是刑警,但寬容和善良都是出于職責,哪怕是友好的性格也是出于責任。畢竟我從來沒有承認過自己很善良。
“啊!你們誰送我出去!要多少我都給你!”
還真是天真呢,既然選擇下墓看上的東西豈是随便點錢就可以打發的。我站在下一個墓室門前回頭望着原地哭喊的司建南,蔡祭文已經恢複平靜跟了上來。
張犬牙這次沒有動墓門,謙讓的退了一步把位置讓給了江秦:“小子,你來。”
江秦走上前,順着墓門摸去,敲敲打打,直到聽到一個中空的聲音才停下。
那裏是一個圓形圖案,上面花紋繁複,這樣的圖案并不隻有一個。
将用力扭轉了幾圈,“轟隆隆”墓門開始挪動。
墓門打開之後裏面是兩三米寬的深淵。從深淵下伸出來數百根柱子,那些柱子剛好能放下一隻腳。
深淵漆黑一片,什麽也看不見。
“這真的是古人的陵墓嗎?這樣的人爲機關,到底花了多少心思?”
“很簡單。李小姐這樣問,我就讓李小姐看看到底是怎麽回事。”任重一派深情的望着李月兒,直看得李月兒紅了臉才繼續,“李小姐有什麽不需要的東西嗎?”
李月兒猶豫了一下,取下了耳朵上的一對耳環。
任重接過耳環時挑了挑眉,調侃:“李小姐可真是大方。”
說完任重就松開了手,李月兒的耳環落了下去。然而那對耳環卻在一米處停下,快速消融。
“這——”大家都驚悚了,真是剛出狼窩又入虎穴。
“硫酸。”任重說,“大家必須從這些柱子上過去,一旦掉下去,将會立刻被腐蝕的白骨都不剩下。所以,壓下你們的恐懼,這東西‘吃’人不吐骨頭,可比那些鬼怪恐怖多了,我猜這裏沒有鳥人大家都不會飛吧。”
任重說完第一個踏上了柱子,江秦其次,銀子第三。大家一個個都跳了上去,接着就是我了。
看起來非常簡單,當我真正踏上柱子才知道——柱子是漂浮着的!人踩在上面搖搖晃晃的根本就站不穩。而最前面的三個人穩穩的站着,就像站在地上。
我半蹲着身體,手腳并用的抓着柱子才避免了掉下去的危機。
等到柱子不晃動我才慢慢起身。
前方最先跳上柱子的江秦三人已經順利到了對面,正看着我們;後面蔡祭文跳了上來,隻有司建南在原地恐懼而猶豫的看着柱子。
終于站起來了,雖然雙腿還在打顫。
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我必須以最快的速度過去,同時也不能踩空,這樣才能把恐懼壓到最低。
睜開眼睛,握緊拳頭,立刻跳上了另一根柱子,柱子搖晃的厲害,我不得不停下來先穩住腳下的柱子。就這些越來越熟練,最後都不用停下來了,很容易的便過去了。我到達對面時柱子上隻剩下蔡祭文和小彐了。小彐因爲人小在柱子上跳躍比我們要費力,不過也比蔡祭文穩當。
司建南任舊在原地,他向着我們張望,卻怎麽也不敢跳上柱子。
這個人注定要被我們抛棄。
等到蔡祭文從柱子上下來,我們共同進入了下一個墓室。
“你們别走啊!我還沒過去呢!求求你們……”
司建南的聲音越來越,沒有任何人回過頭去看他一眼。
我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