漣城疲倦的陷入轉椅中,小彐目光放空不知想些什麽,江秦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我與銀子四目相對,從那雙淩厲的黑眸中我看不出一點想法。
一時的尴尬大家心事重重,銀子理了理衣服說:“就這樣吧,那合葬墓下鬥的事等我們解決了上l海和北l京的案子再去吧。江秦,你注意點,别讓心懷不軌的人鑽了空子。”
“好。”江秦點頭。
“子衣,”銀子看向我,“走吧,準備一下,明天就去上l海了。”
“好。”我點點頭,“漣城你和小彐自己小心。”
“放心吧,我的實力是能質疑的嗎?”看着漣城臉上明顯敷衍的笑容讓我非常的擔心。
“我該做的做了,也該回去了,回見。”看我和銀子離開江秦也道了别。
三個人誰也沒有開口,如今最讓人擔心的反倒不是案子,而是下鬥一事。我用餘光看着銀子心中疑惑越來越深:
死人不可擾,可是爲什麽下鬥?完全不能理解銀子對下鬥的熱衷,每次都去卻不也拿任何東西,而是隻要是銀子知道的墓他都是絕對禁止上報的。這些事明明是不需要做的。想着我對銀子的行爲不由更加好奇了幾分……
“君警官。”
“嘶——”突然一個聲音響起,我根本沒有回過神,也不知道銀子怎麽走到我前面去了,就這樣毫無預兆的撞到他背上了,真硬!我的鼻子痛的隻想掉眼淚,目光四下看了看,江秦不見了,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離開的,銀子對面站着兩個人:段謹然和理工大學的白冥淵。
“君警官。”段謹然又叫了一聲,我不解的看着他,自認爲與他不熟,說過的話不超過三句吧。見我看着他,他露出陽光的笑:“是這樣的,我就是帶他來找你們。”
白冥淵找我們?我擡頭看像銀子用眼神詢問,他搖了搖頭。我隻好問段謹然:“白同學找我們有什麽事嗎?”
“是這樣的,白同學安排到你們重案組了,以後就是你們的成員了。”他說着又對白冥淵點點頭,“把市警長給你的東西給他們看看。”
接着白冥淵遞過來一個手掌大小的本子,還有一張刑警證。
看到這些東西我腦袋完全卡機了,不明白什麽情況,總覺得情況轉變太快,不能正常思考。
不同于我,銀子看到這些東西臉立馬就黑了下來,冷冷的掃過白冥淵,看得白冥淵心裏一顫,臉色慘白。他問:“市警長是你什麽人?”
白冥淵沒有回答,隻是眼中非常着急。
“你會什麽?”
依舊沒有回答。
“知道上下級的關系嗎?”
還是沉默。
銀子還打算說什麽,我扯了他一下,他轉頭木着一張臉看着我,我笑了笑走到白冥淵跟前,攬住他的肩膀接過他遞出來的東西,隻拿了那個本子證件還給了他。我說:“白同……冥淵啊,歡迎你的加入,我叫君子衣,”說着餘光看了看他手裏的證件,然後不平衡了,竟然比我大一歲,我假裝不知道般繼續,“以後有什麽就給我說吧,嗯?你可以叫我君大哥,以後我會罩着你。你還上學嗎?”
冥淵側頭一雙黑亮的眼睛看着我搖了搖頭,仿佛再說:我不是來報道了嗎?還上什麽學啊?
我讪讪的摸着鼻頭,鎮定的說:“正好我和銀子要去上l海辦案,你就和我們一起吧。”
白冥淵毫不猶豫的點頭同意了,我看到了他微微彎起的嘴角。銀子冷冰冰的聲音卻打進我的耳朵:“你的意思?”
眨了眨看着銀子,不明白他什麽意思,再眨了眨……瞬間回過味來,立刻搖頭擺尾的讨好:“當然不是!就是诔大哥那邊都是安排的三個人,我們也要三個人才公平嗎?是不是?”
銀子平靜的看了我一眼什麽也沒說就擡腳向前走,見他不追究我才松一口氣。
“走吧,别管那個大冰塊,他就是這樣一個人,一點人情味也沒有。”我朝白冥淵抱怨的翻了一個白眼,接到了白冥淵一個笑容,看到這個笑容我就愣了,少年笑起來很好看,這是我第一次見到少年笑,拉住他手去追已經走遠的人,“走啦,今夜去我家吧,明天一起離開方便。”
至于後面的段謹然,他當初本來就是跟着銀子從北l京來的,是北l京的刑警,現在銀子要去上l海他自然是要回北l京的。
離開局府是下午四五點,夕陽沉沉,車水馬龍,煩躁的都市好在已經入了秋,不能說多麽涼爽卻比原來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冥淵不能說話,銀子也沉默,我也不知道說什麽,一路上除了城市的嘈雜也就隻剩下我們的步伐和呼吸聲。冥淵看起來很尊敬銀子,他跟在銀子身後,隻落了兩步,我在最後面離了大約三米。
夕陽下銀子背挺得筆直,周身是“與我保持距離”的氣息,看着他的背影沉寂下心來才突然有一種我并不了解銀子的感覺,我知道他是耀眼和強大的,卻很少感覺到他的冷漠。想到自己與銀子的關系心中不由的小小興奮了一下。又将目光移到冥淵身上,這個我見過的次數不多的隻比我大一歲的男生,他是個啞巴,他有陰陽眼,我們能成爲隊友大概就是命運吧。
隻是有些好奇是誰把他弄到我們重案組來的。銀子也不太喜歡他呢,漣城知道了也會和銀子一樣吧,小彐就更不用說了。關系在重案組是不讨喜的,我也因爲和銀子的關系在刑警圈蜚語惡言良多。
看着家近在眼前沉默的氣氛也活躍了,我快步搶先作爲一個主人打開門。開門就到兩個人,我怔了一下對着裏面的人笑了笑。
萬剋坐在沙發上看着我沒有動作,倒是主葉這個女人放下手裏的沙拉迎了上來:“小君你回來了,正好我做了甜點你來嘗嘗怎麽樣。”
“啊。”我尴尬的哼哼唧唧回了一個字就去看身後人的反應,冥淵安靜站着沒什麽表示隻有銀子微不可查的蹙了一下眉。見我看身後主葉直接繞過我站到他們兩人跟前,比我還像主人的招呼着:“兩位是小君的朋友吧,我叫主葉,主父晏的主,樹葉的葉。進來坐吧,我剛好做了點心。”
冥淵紅着耳根對着主葉點了點頭進了屋。不過銀子卻不是冥淵,他隻是掃了主葉一眼繼續站在原地。主葉動了動不知道怎麽辦隻好看着我:“小君……”
“哎呀站在外面幹什麽,走啦,進來呗,你還需要我照顧嗎。”我拉着銀子進屋,心裏默默吐槽:這個女人真是沒有眼色,一看銀子就是個冰塊,要是我才不會理這根不識相的木頭。
剛拉着銀子在沙發上坐下低頭就看見了擺放在角落裏的黑色行李箱,我來來回回将主葉和萬剋兩個人看了一遍,最後停在萬剋身上問:“你要離開了嗎?”
“是啊,我要會回去上班了。殺死阿瑱的兇手也找到了,我現在可以回去過我的生活了。”萬剋回答的沒有任何猶豫,隻是語氣之間有一股說不出來的味道。
見他這樣我也不好多說什麽,轉頭去看銀子,隻見他靠在沙發上閉着眼睛,我看過去時他剛好睜開眼睛,目光相撞他開口:“我出去一下。”
知道他不喜歡這樣的氣氛我也沒有挽留,點點頭看着他出了門。
“小君,你不介紹一下嗎?”主葉突然湊了過來,呼吸撲打在我臉上讓我有些不适應。我向後退了一點,挨着萬剋。
還真是忘了介紹冥淵和銀子了,雖然萬剋見過銀子一次,不過那時情況太緊急了忘了說了。看着兩個人好奇的眼神我率先介紹起冥淵:“這是我隊友白冥淵,他嗓子有些問題不能開口說話。”接着努努嘴,“出去那個是我們組長,十銀,是個冰塊。”
“蠻帥的。”主葉莫名其妙的接了一句。
“啊?”什麽蠻帥?
“我說你的組長真帥,人家也有高冷的資本。”說着她就轉身去了廚房。
我抓了抓頭發有些回不過味來,恰在這時萬剋也起身了,他走了一步對着我說:“君警官我們說說話吧。”
“吖,好。”
當一切結束的時候就是應該恢複平靜的時候,而最後一刻也是最不能平凡的時候。
我和萬剋出了門,對于将冥淵一個人晾在家裏我毫無作爲主人的愧疚感。我們順着路走,沒有人說話,兩人都在心中醞釀着情緒。
夕陽在高樓的掩映下隻剩下了十分之一不到,天邊火紅的晚霞泛着金光,藍色的天空似水晶般清亮,這一切都預兆着明天會是一個好天氣。
繁華中的清麗隻剩天空,都市的甯靜除了夜空便是寂寞。我有三四年沒有離開過城市了,這一刻突然想去鄉下瞧瞧,在充滿泥香的小路上我會不會還像這樣煩躁?
天已經昏黑了,路燈不知道什麽時候亮了,城市從來不會沉睡,白天繁忙夜晚依舊絢麗。華燈初上。這是都市的節奏,不論你跟不跟的上,它都一味向前,不受任何人的影響,不論你是多麽有成就的人,除了成爲八卦對象,你在這片繁華中絕對驚不起任何波浪。也許因爲你而豐富卻不會因爲你而暗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