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默默等在會議室外面,與門邊的持槍特警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天。
和我聊天的特警叫張洋,三十一,做特警已經八年了,他是也算是中央的特警,倒是比我們這些刑警高級。
我們講了将近兩個小時左右才看到銀子和漣城跟在那些大人物身後走出來。我識相的讓到了一邊,那些人除了最前面的中年男人掃了我一眼就沒一個人施舍一個眼神給我,他們都在努力的将自己的功勳展示給自己的上司,尋思着如何利用這難得的機會讓自己更上一層樓。
張洋朝我點了點頭跟着他的同伴護着最前面的中年男人消失電梯中,銀子和漣城在張洋站過的地方停下腳步看着我。銀子還是和以前一樣什麽都不放在心中,隻是漣城的臉色十分不好,好像誰欠他幾百萬到期了卻還沒還錢一樣。
我扯出一個笑拍了拍漣城的肩膀,說:“沒事吧?”
“沒事,”他收斂起臉上的不悅朝我挑眉,仿佛剛才隻是一場錯覺,“這樣的事還少嗎?我早就習慣,能有什麽事兒呢?煩惱事兒糟心事兒那對我慕容漣城來說都不是事兒。”
我無奈一笑,心中的不安消失的無影無蹤,這才是沒心沒肺的漣城。
“上l海有個案子。”銀子突然冒出一句。
“啊?”上l海有案子怎麽了?中國這麽大哪裏沒有案子?
見我反應不過來,漣城解釋起來:“是這樣的,上l海有一起虐殺案,死者皆被剝皮,已經死了不下三人。而我們剛剛破了章賢瑱這起案子,連帶着徐霞南的懸案也破了,所以上級讓我們重案組去協助上l海刑警辦案。”
“呵呵!”我皮笑肉不笑的哼了兩聲,翻了一個大白眼,“那銀子,诔大哥那邊的案子怎麽辦?”
銀子迎上我的目光沉吟道:“這樣吧,漣城你帶着小彐去北l京幫風雨,我和子衣明天去上l海那邊。”
“好。”
“明天就去上l海我看着他們兩人一唱一和問,“會不會太快了?”
“早點辦完上l海那邊的案子我們要回去幫風雨,北l京那邊的案子非常棘手。”銀子眼裏滿是嚴肅,看來還很嚴重,我也不好再說什麽了。
會開完之後我們也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崗位,坐在辦公室裏沒有人閑着。
銀子、漣城和小彐三人一同在研究北l京的案子,銀子主要是指點的,上l海的案子他早已熟爛于胸了。在離他們相聚三米遠的窗口我坐在真皮轉椅上翻着手裏的資料:
2010年8月15日,清晨在上l海市南街大路發現一具無臉男屍,經過法醫屍檢結之後得出該男子名叫李晉,上l海市人,二十三,是個小有名氣的演員,已經失蹤兩個月。
2010年9月4日,上l海市西街口發現無臉男屍,經過法醫屍檢之後得出該男子名叫那秋甯,四l川CD人,三十八,已婚,失蹤一個月左右。那秋甯家有一母一妻一子,兒子八歲,出來工作帶着一家四口在上l海中路公園七單元居住。
而這兩起隻是最近才發生的,以前也有過類似的案子,例如:
2005年11月4日,失蹤人口楊城的屍體在上l海大學門口發現,年齡十八,男。死者全身被剝皮,是至今幾起剝皮案最慘的受害者。
2007年5月8日,失蹤人口姜榮雪的屍體在西路十字道發現,女,年齡四十七,臉部被剝皮。
2009年7月4日,失蹤人口韓朝的屍體在水上公園發現,死者男,三十五。
以上便是上l海市被剝皮遇害的人,後來統計上l海市失蹤人口二十九人,其中還不包括外省未登記人口。
擡頭看着窗外摩挲着并不光滑的紙張陷入沉思。
上l海市的剝皮案第一起是2005開始的,之所以判斷這是第一起是因爲死者楊城太慘了,兇手剝了他全身的皮應該是爲了練手,如果多殺幾個人練手我隻能對這兇手的智商呵呵了。那麽兇手也可就是這個時候潛進上l海市的,但是兇手卻在第一次殺人之後安分了一年多,也就是說兇手應該是第一次犯案,那麽楊城死的這麽慘還可能是兇手心裏壓力太大,所以兇手不屬于專業犯罪。第二次殺人手法熟練了,殺了一個四十七的女人,突然做出這樣的行爲又有前科,不是有感情上的矛盾就是行爲上曾經招惹過兇手。第三次殺人又隔一年多,大概在不安中心理開始出現問題了,而接着的一系列殺人剝皮行爲估計這個人已經徹底變态了。這大概是個心理犯罪的兇手……
“想什麽呢?”肩膀突然一重吓了我一跳。擡頭一看是漣城,我順着氣不爽的問:“幹嘛呢?沒看哥在想事情嗎?”
“哦!有脾氣了啊你小子。”漣城挑眉。“不敢。”聽漣城這一句話我氣勢就軟了,我可不敢惹他,我也不想寫報告。
然而:“這次理工大學章賢瑱一案的報告就……”
好在:“阿銀。”
一個溫和的男音在辦公室響起,打斷了漣城接下來的話,我對着漣城得意的抛了一個眉眼立刻離開轉椅朝着銀子走去,還不忘對漣城幸災樂禍的比了比中指。
這個聲音的主人叫江秦,一個棺材鋪的老闆,說是棺材鋪其實倒是一個大喪葬公司,叫天齊殡儀館。他是紹l興市人,銀子的熟人,算不上朋友,反正我看着不像。江秦是個特别溫柔和善解人意的人。能和銀子打上招呼的人當然不簡單,江秦不僅僅是喪葬公司老闆還是西湖趕屍人的後輩。他的老輩們都是有名的西湖趕屍人,江秦的本事自然也不弱。雖說紹興離這裏也不遠不過也好奇他突然來杭l州市做什麽。
意料之中就見銀子擡起眼皮看着他冷淡的說:“我有名字。”
“我們是朋友嘛。”江秦說,語氣溫柔的都可以化成水了,有江秦的地方都是溫暖的,他真的是一個溫柔的男人。
“說事。”
我不知道銀子是怎樣做到對江秦冷漠的,在我的意識中是沒有人能抵抗江秦的溫情的。江秦的心性和多年來的習慣自然不會生氣,反而走到銀子跟前,“當然有事。”頓了頓又接着,“山外青山樓外樓,西湖歌舞幾時休?暖風熏得遊人醉,隻把杭州作汴州。”
“山外青山樓外樓……”好熟悉的一句,好像在哪裏聽過,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好像是這樣……
“說清楚。”在我思索這首詩哪裏見過時銀子不耐煩的對着江秦催促。
江秦嘴角的笑拉大,頗有些自豪,語氣間的愉悅就像在求銀子誇獎:“你讓我查的那個墓我已經查到了。”
說到墓我心跳一亂,就琢磨銀子讓段謹然調查的那個墓,莫不是江秦也在查這個墓?
果不其然,隻聽江秦緩緩說:“北宋之末金兵直入中原,勢如破竹,趙家不得不舉家潛逃,之時北宋亡。
北宋雖然已無可趙家還在,擁護趙家的人也大有人在,趙家九子趙構爲複北宋舉兵掃金,有所成,可與金國相衡之時定都爲皇,光複宋國,因爲地處南方後世稱之南宋,都城臨安,今杭州,意爲臨時安定,他日必直取中原。
不過世事終須臾,趙構的複國之心也在優渥的皇帝生活中日漸暗淡下來,滿足與當時與金國的鼎力之勢,雖然後來也許金國交過手,不過兩國實力不相上下,皆是不了了之。
南宋後期朝政混亂,奸相頻出,經濟與軍事不堪從前,同時蒙古崛起的小國卻朝勤政明,日漸強大,接着一舉滅金亡宋,建立了中國曆史上領土最廣的元朝。
而少數名族蒙l古l族信奉鬼神比之于漢族有多不少,他們雖然信奉人死歸天,而中原則人死入土。
一朝天子一朝臣,亡宋之臣不可用,何況統治中原的如今又是蒙l古族于是一聲令下宋臣無一幸免。死了這麽多人自然是要葬的,而死得人陵墓也不可唐突,否則中原之民更加難安,蒙l古族統治漢族,建國時短朝政不穩,元帝哪裏有什麽心思安葬宋人?于是草草潦潦就安葬在了臨安的郊外,也就是你們讓我查的那個墓。”
江秦的話聽的我一愣一愣的,好一會兒才感歎一句:“南宋建國公元1127年,亡于公元1276年,直到公元1279年崖山海戰才徹底失去還手之力,這曆史……”将近一千年啊!
漣城臉上也不由得嚴肅了,不過他在乎的不是曆史,而是:“朝臣合葬,裏面恐怕還有皇子公主貴妃娘娘之類不少人吧,真是叫人意外。”
“那……這麽重要的事要上報嗎?”我傻傻的問,一瞬間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銀子。隻見他蹙了蹙眉:“死人不可擾,下鬥已經是大不敬了,若是上報陰德必損。這樣的葬墓雖然會在文物曆史貢獻巨大,可有些代價是凡人付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