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我們重案組,不僅是最好的刑警,更是一起出生入死的朋友。
幻境之中,天空升起一輪血紅色的圓月,穿着羽絨服的青年男子與五官潰爛蛆蟲橫生的紅衣女子對視。青年男子的臉上是融化一切的溫柔,而女子臉上卻是無盡的陰狠。
一陣陰風吹過,男子上前一步憐惜的望着女子心痛疾首的開口:“小南,放下吧,我帶你走。去我們該去的地方,我們在那裏可以一直在一起。”
“在一起?呵呵……”女子癡狂的厲聲嗤笑,“活着的時候我們也在一起啊!可是最後呢?我死了啊!還被人強|奸了!我的愛人你呢?你也死了!兇手啊……他們有人是你的好朋友!還有一個甚至是我們尊敬的教授!七年了,七年了啊!兇手還活着,而我的死就是不了了之!”
“小南不是的,君警官已經全都查出來了!他們都會死,而我們,我們應該去我們該去的地方。小南,我們走吧,好嗎?”
“可笑,死了就死了,我能活過來嗎?不能!既然發生了就應該承擔犯下的罪孽的後果!”
“楊宇浩,我愛你,現在還是愛着你!但是,來不及了。我徐霞南已經是厲鬼了!就像對你的愛,以前愛,現在愛,以後也會愛,我做鬼的宗旨也是!”
“小南!”楊宇浩瞳孔猛然緊縮,這是他做鬼七年來第一次感覺到恐懼,他沖上去抱住徐霞南,“小南,你不要這麽執迷不悟,現在我們可以從頭再來了,我們是鬼,還有很長的未來。未來誰也不知道。”
“我沒有未來了。我也不需要未來。”徐霞南沉默了良久才開口,“既然作爲人的時候别人可以對不起我,現在做了鬼我爲什麽又要對得起别人?我不去鬼界。”
“小南,爲什麽?”楊宇浩語氣都顫抖了。明明可以全部重來,爲什麽要不願意?
“因爲恨,因爲不甘,因爲不想死。”
楊宇浩苦笑,緊緊摟着徐霞南:“放了那三個大學生吧,他們是無辜的,你已經殺了他們就放了他們的靈魂吧。”
“不可能!”徐霞南一把推開楊宇浩,狠狠地瞪着他。
陰風讓兩隻鬼的心都顫抖了,它們互相對望,一個期望着更好的生活,一個充滿了不甘心。樹影斑駁,寂靜拉開最凄涼的淡漠。
楊宇浩閉了閉眼睛仿佛做了最後的決定,他平靜的走向徐霞南,然後展開雙手抱住她:“小南,不要恨,我們不去鬼界,就去一個隻有我們兩個人的地方。”
她閉上眼睛點點頭:“嗯,好。”
兩個互相擁抱的身影,像是要将互相融入骨血裏一般。紅綠兩種光芒從它們身上散發出來,互相交織融合,越來越盛包圍了兩隻鬼,最後就像觸碰到了某一個開關似的,像破碎的塵埃帶着光輝消散在夜空中。
小南,你犯下的罪孽我們一起承擔吧,至少我們是永遠在一起的,在你迷失自己之前我們已經在一起了,我們是永遠相愛的……
沒有回頭的路,如果能和你一起,灰飛煙滅我也無所謂……楊宇浩,你傻啊!爲什麽愛上我這樣狹隘的女人,明明你可以很好……
2010年9月16日,離兩個月前的截肢剝皮連環殺人案和七年前的分屍案已經結束接近兩周了。
連環殺人案的兇手夏孜憂,就是我第一次去理工大學遇到的那個女孩,已經伏法,至于原因隻要能讓别人相信就好了,至于是不是真的都不重要了,事本來就是因她而起,即使無辜她也要負起全部的責任。報道上是這樣寫的:
“浙l江省理工大學二十二歲即将畢業的大四花季少女夏孜憂,因爲愛情而殺死心愛的陽光男孩,爲了逃避刑事責任連續殺害男孩同宿舍室友兩人。案件臨近告破之前夏孜憂自動伏法……”
至于其中的真假,自然是半真半假,夏孜憂會投案自首也是銀子背後做的手腳,因爲我們需要給大家一個信服的理由,其中當然不能包括鬼。
而事實也相差不多。夏孜憂将張賢瑱騙到器具室,在張賢瑱的飲料下了安眠藥,想要來一個生米與熟飯從而結束張賢瑱和官雪在一起的可能,可是誰知道器具室太陰森恐怖。夏孜憂早就知道器具室有鬼,她就是被徐霞南吓跑的,可是誰知道被丢在器具室的張賢瑱卻成了作爲厲鬼的徐霞南的第一個加害的對象。
接着張罰,第一個抱着爲朋友伸冤的人進了器具室,也丢了性命。
然後,面對朋友的死亡,陸明哲和白冥淵也呆不住了,于是也商量着去了器具室。
恰巧兩人遇到了夏孜憂,夏孜憂雖然知道器具室有鬼,但想到三個人應該沒什麽,最重要的是絕對不能讓陸明哲他們查到什麽,何況陸明哲太聰明了,所以她也跟了進去。
和夏孜憂預料的一樣,他們真的遇到鬼了。不過讓夏孜憂沒有想到的是陸明哲沒有第一個救她而是救了白冥淵,剩下的人中夏孜憂知道兩個人中隻能活一個,而夏孜憂也更容易逃跑。可是她還是不放心,所以趁着陸明哲保護她不防之時給了陸明哲一刀才逃出器具室。逃出器具室後她才感到恐懼,畢竟這次她真的用刀捅了人,所以她就裝瘋,而且一切都順其自然。
這才是連環殺人案的真實經過,也算不上連環殺人案了。用銀子的話來講,這一切都是命,逃不掉。
分屍案也已經判了。
浙l江省杭l州市電子有限公司經理羅野,強|奸|殺害女學生,判處無期徒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九月底執行槍決。
國外電氣海寶公司的銷售經理羅項坤,包庇窩藏刑事罪犯,判處有期徒刑五年。因爲羅項坤不在國内,所以無法伏罪,但是隻要羅項坤一出現在中國就會被逮捕。
羅項坤,也就是我們以爲的在國外冒充楊宇浩的羅野,其實那并不是羅野,而且羅野的二弟羅項坤。當初羅偉怕羅野被注意,所以就交換了一下,出國的是羅項坤。
李忘,強|奸|殺害女學生,三年前死于車禍,剝奪政|治權利終身。
而向語浩因爲證據不足無法逮捕,同時還供出了案子的原委,讓兇手伏法,因此還得到了好公民的表彰。而面對這樣的情況我也不知道說什麽了。
天空下起了蒙蒙細雨,撐着黑色的雨傘伫立在一座新建的墓碑前,手裏懷抱着雪白的康乃馨,小心的放在他墳前。一排排墓碑之間多了誰也沒有人在意,雨水濕了他的墳。
作了揖三個之後銀子上前蹲下,伸出手摩挲起他的照片,我撐着傘小心的爲銀子遮住落下的雨水。很長一段時間之後銀子皺起眉頭開口:“他消失,恐怕徐霞南也消失了,甚至包括張賢瑱、陸明哲和張罰。”
“什麽意思?”我不明白。
“魂飛魄散。”銀子側過頭看着我,“應該是徐霞南不願意放下,所以楊宇浩就陪着她消失,至于張賢瑱他們徐霞南肯定不會放過。所以沒了。”
“沒了?沒了!!!”這樣就沒了!徐霞南!她怎麽可以這樣自私,那麽無辜的人都要陪着她魂飛魄散煙消雲散!楊宇浩怎麽能喜歡上這樣的女人!三條人命!四個鬼!徐霞南啊徐霞南!
“子衣,這樣的事情還有很多,有些事無法預料,發生了便是無法改變的。我們是局外人,看局不可以入局,看戲不可以動情。”
他站起身擔憂的看着我,我隻是愣愣的看着他呆呆的開口:“銀子,楊宇浩救了我兩次,我們是朋友,還有那些我們都約定好了……”
“子衣啊,好了,這是楊宇浩自己的選擇,尊重他吧。他隻是追随他最重要的東西去了。人最後剩下的往往隻有回憶。有一天你也會遇到你最重要的東西,那個時候楊宇浩也許就是明天的你。”銀子意味深長的說完一段話之後從我的手裏接過雨傘,“走吧,回去好好研究一下古墓的事,另外18号風雨的生日,生日禮物已經寄到他工作的地方去了。這幾天就專心的準備下墓的事情吧。”
雖然心裏很不好受,但是已經這樣了,這份還沒有開始便結束的友誼,還沒有開始便消失的朋友就讓我永遠的埋在心底吧。
“銀子啊,你什麽也時候找個女朋友呗!”深深吸了一口氣,把不高興的都甩開,用手肘頂了頂銀子問。
銀子的身影頓了頓,平靜的反問:“爲什麽?”
“哈!這多簡單的問題。你這麽木頭,找個女朋友可以給你治治病啊!何況你都不找女朋友,我這個比你小的怎麽好意思先找?”
“呵——如果我不找女朋友呢?你是不是要當和尚?”
“怎麽可能!你想得美!我肯定會找一個最漂亮賢良淑德的女朋友,到時候你就嫉妒死吧你!”
他停下轉過頭看了我幾秒:“還不知道到底誰是木頭呢。你結婚的時候我一定送給你最好的禮物。”
“别這麽嚴肅嘛!好像我真的結婚了一樣。”
“我是認真的,我們是最好的朋友。”
“安啦安啦,我知道了。”
“呵呵,子衣呐……你的新娘可不能像你一樣這樣少一根筋,不然你們小兩口該怎麽活呢?”
“哎!你小子什麽意思啊!哥我怎麽了?哥哪裏不好啊?”
“呵呵呵呵,好,哪裏都好,就是蠢了點。”
“十銀!你找打是不是?好久沒有給你剝皮了?”
“你試試。”
“……我說什麽了嗎?你剛才說什麽?我沒有聽清楚唉。”
“……子衣……我真懷疑的腦子裏都是些什麽東西,豆漿嗎?”
“随你怎麽想,反正和你的一樣啦!哈哈……”
“君子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