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組長回來當然是有事要與我們商量,至于風雨你就放心吧,北1京的那個連環殺人案他暫時還走不開身。”漣城雙手交疊的看着我,他擡了擡下巴示意我坐在銀子的身邊,“坐下吧,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說。”
我依言坐下不明白什麽事那麽重要:“什麽事?難道比案子還要重要。”
漣城輕笑,不急不緩的開口:“浙1江省杭1州市柳李村白水山下發現了一處巨大的古墓,也可以說是一座遺留下來的古城。這座城到現在還沒有被人發現,最近才被道上幾個朋友知道,道上的人決定一個月後就下墓。我們也去。”
原來是盜墓,我的心不由的緊了緊。盜墓與我而言并不是第一次,以前也有過兩次了。對于這所謂的南城古墓我沒有什麽看法,該幹嘛就幹嘛,盜墓就盜墓。
于是我毫不在意的攤攤手:“這也沒什麽啊,我們現在最重要的還是張賢瑱的案子啊。”
見我不以爲意漣城又說:“此墓非彼墓,聽說比我們以前下的墓都要玄。子衣,到時候你一定會大吃一驚的。”
“難道還有什麽絕世寶貝不成?總不會是《穆氏遺書》吧?”我真不覺得這應該有什麽驚喜的。
“好了,這事到時候再說吧。”銀子适時的開口,“現在我們說說這個案子吧,你們的案子查的怎麽樣了?”
聽到銀子問案子的進展小彐立刻從位置上站了起來,說:“七年前接手徐霞南案子的不少刑警都被調到了其他的地方去了,能夠查到的東西實在是太少了。不過有一點,那就是徐霞南死前喝過少量的酒,不過沒有人知道徐霞南死的那天晚上和誰在一起,更沒有發現有人去買過酒,更找不到有什麽與酒有關的東西出現在現場或者現場附近。”
待小彐說完漣城叩着桌子也開口了:“徐霞南人際關系良好,沒有可疑人物。”
漣城說完之後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這幾天的絕望似乎一瞬間又湧了回來。
我安靜的坐在銀子身旁努力保持着面無表情,倒是銀子厲害,他側過頭眯着眼睛看着我,被他注視着我隻覺得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就在我猶豫要不要說的時候他開口道:“子衣應該有點線索吧,說出來大家聽聽吧。”
在他那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目光下我終于松了一口氣,也不敢賣什麽關子,老老實實的把自己知道的全部都說了出來:“嗯,我确實查到一些有用的,而且兇手也知道是誰了。”
聽我這樣一說漣城和小彐将目光都投向了我,表情嚴肅還有點激動。
“徐霞南的導師羅偉教授行爲古怪十分可疑,他肯定有什麽秘密瞞着我,倒是他還沒有說。羅偉家裏有一間空置了很多年的屋子,羅偉本人很害怕那間屋子。那間屋子我也進去看過,沒什麽發現,但總有一種不好的感覺。”
“另外理工大學的白冥淵來找過我,他提供了非常重要的線索,還有一個你們怎麽也想不到的秘密,”我揚起嘴角看向漣城和小彐,“你們還記得嗎,陸哲明的屍體胸口上多出了一把刀,刀雖然插的不深不足以緻命,倒是那把刀卻在心髒的位置,足以證明有人想要殺了陸哲明,可是還沒有來得及動手陸哲明就被另一個兇手殺了。”
漣城思忖了一會兒說:“兇手一直以來都是步步爲營,殺害陸哲明爲什麽會留下這麽大的破綻?”
“兇手并不可怕,甚至兇手從頭到尾都沒有殺過人,殺人的是那裏的女鬼徐霞南。隻可惜正是因爲兇手沒有殺人,甚至都沒有傷人,所以前兩次我們根本不可能發現任何線索。”
“我已經決定了,過幾天要去器具室除了那隻鬼。白冥淵那孩子會和我一起去。你們有誰要去嗎?”
似乎真相已經揭曉了,但是并沒有多少值得開心的地方,因爲現在有一個更加嚴肅的問題,那便是抓鬼。銀子依舊是那一副表情,反正什麽都不放在心上,小彐則是不耐煩的将頭轉到了一邊,隻有漣城看着我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這次沉默比上次更長,桌上的飯菜已經涼了卻沒有一個人拿起筷子吃上一口。很長的沉默之後漣城說:“什麽時候去,我陪你,一個人太危險了。小彐就不用去了。”
“嗯。”小彐瞥了一眼自己空蕩蕩的右臂臉上的表情沒有一點變化,他隻是點了點頭。
“那就這樣吧,我就不陪你抓鬼了,南城古墓還有許多事情要處理,我需要準備,你們兩人自己小心。我有一個同學段謹然,這次也和我來了杭州,我會讓他陪你們去。怎麽樣?”銀子适時開口,爲我們的安全着想。
但是我卻不認爲多一個人多一份保障,我和漣城也不是沒有實力的人,不需要别人的維護,也不想到時分出一份力氣去保護别人,所以我一點也不客氣的拒絕了:“不必了,人多手雜,到時候更加不好應付。不就是一個女鬼嗎?難道我和漣城兩個人還拿不下她?”
說最後一句話時無比心虛,但也并不是胡言亂語。一頓飯我們四個人誰都沒有吃過就結賬離開了。銀子沒有和我們一路,他去旅館找他剛才給我們提到過的同學段謹然了,我和漣城與小彐三人回了局府,天氣已經炎熱的無法出門了,我們隻好打算在辦公室裏吹着空調看看資料,順便在分析一下案件。
炎熱的下午抱着一大堆文件翻看,整個人都陷入了半窒息的狀态,眼睛脹痛,耳邊嗚鳴,腦袋暈沉,不知不覺中陷入沉睡,這都是在這樣炎熱的天氣中很常見的現象。
我翻過幾頁總會擡頭走一會兒神,這時總可以看見漣城他皺着眉狀似思考,目光沒有離開過手裏那一疊厚厚的紙,此刻小彐也翻着檔案,表情就像刻在臉上沒有一點變化。辦公室裏隻有我們三個人,漣城和小彐翻看資料的樣子讓我想起了一直同我們一起工作的銀子和诔大哥。銀子看文件時表情總是淡淡的,不似小彐的冷酷卻比小彐更加疏遠冷淡,在人前我從來沒有在銀子臉上看到過多餘的表情,他總是一副波瀾不驚一切都在預料之中的樣子。诔大哥爲人溫和,看資料時也總是很平和,不會皺眉亦不會冷着一張臉,隻是平靜的看着偶爾眼中閃過奇異的神色。我是一個不太正經的人,沒事總愛走走神,所以對我的隊友們可謂熟悉無比。
在局府一呆就是一個下午,下班之後我沒有急着回家而是朝着菜市場的方向去了。我可沒有忘記家裏還有萬剋和主頁這兩個人。
我是走着路去的。路上與我擦肩而過的幾乎都是電瓶車和摩托車,它們噴出的熱氣灑在身上讓人覺得一陣頭暈眼花,好幾次我差點忍不住沖上去拽一個人來揍上一頓。
到了目的地就更讓人難受了,上百或上千的人擠在一個幾百平方米大小的空間,周圍都是規規矩矩的買菜的販子,這是一個封閉的空間且又沒有空調,就如同把人給扔進了火爐裏一樣。來來回回總避免不了人們那汗津津的身體的摩擦。
我不是個會做飯的人,平時吃快餐的時候多,胡亂的買了不少,隻希望不會顯得寒碜,至于做飯的事情還是交給那個名字有點奇怪的主葉好了。
我的速度說不上快,但是也談不上有多慢,到家的時候剛好是六點四十七。
萬剋坐在大廳的沙發上看着新聞,上面播放的正是近來浙1江省發生的一些案子,案子不向外透露,節目主持人也就隻會說上兩句死了幾個人,兇手有多殘忍,其他一無所知,播放的案件正是我所接手的那一個。萬剋看得很認真,配合着神情将眉宇扭成川。主葉不知道在什麽地方。
聽到開門的聲音萬剋放下遙控器朝着我看來,盯着我手裏提着的一大袋蔬菜好一會兒才說:“不用買這麽多東西,随便吃點就好了。給你添麻煩了。”
萬剋這幾天難以想象禮貌,與在酒吧見到的樣子完全是翻天覆地的改變。他比我更像是主人,不等我開口他就已經迎了上來接過我手裏的袋子問:“案子怎麽樣了,有什麽發現了嗎?”
我搖了搖頭不想和他多提案子的事情,即使萬剋是爲着張賢瑱的死來的,即使他們兩人關系再好,萬剋也沒有資格且禁止知道案子的相關内容,法律是不對任何人徇私的,于我也是一樣,這是爲了保護與死者相關的人,也是爲了保護兇手,更是爲了保護身爲辦案人員的刑警。
我的目光将屋子裏掃了一遍,沒有什麽變化,很安靜,除了我和萬剋沒有第二個人了。拿了一個茶幾上的蘋果咬了一口将自己窩進沙發裏。屋裏開着空調比外面涼快,竟然還漸漸升起了涼意,我換了一個節目,轉頭看見萬剋已經自覺的坐在了我的旁邊,我問:“那女人呢?”
“你問主葉啊,她早上起來就收拾東西離開了。她說昨天晚上她看到有公司招聘女職工,她打算去試試,總不能一直麻煩你。她讓我告訴你,謝謝,有機會會請你吃飯。”
“有機會請我吃飯,我今晚上就需要她做飯,真是的,早不走晚不走偏偏現在走……”
“你說什麽呢?”
“呃——沒什麽。”我幹笑了兩聲收起不小心的嘀咕,盯着萬剋猶豫了好一會兒問,“你會做飯嗎?菜我都買回來了。”
他眉頭一挑,白了我一眼:“我一個大男人哪裏會做飯,又不是女人。”
“那你早上中午吃的什麽?”銀子就會做飯!但我隻在心裏嘀咕了一句,朝着萬剋悄悄投去了一個鄙視的目光,完全忘了自己也不會做飯這一茬。
“你問我,當讓是叫的外賣了。”
我心疼的看着地上的那一袋菜,那可是花了我一兩百塊的,默默的替他們哀歎一口氣,起身還是把它們全部都好好的放進冰箱裏,關上冰箱我對着萬剋說:“我也不會做飯,出去吃,我請客。”
“原來是想讓我做飯啊!”他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随後又攤攤手,“不好意思,以前在酒吧工作時都是六點吃晚飯,已經養成了一個習慣,所有我已經吃了飯。”
我現在特别有一種找一塊豆腐撞死的沖動,無奈我什麽也不能對眼前這個人做。有些遺憾的歎了一口氣:“好吧,那我就自己出去吃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