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夠在死前同自己想要相交的人痛飲一番那也是人生樂事。蘇将軍:“少城主既有此意,某敢不從命。”
領出從将軍的營帳出來,冷哼一聲:“就是好酒,說的那麽慷慨。”
燕少城主:“到底還有點風骨的,看着人去送死,本少城主于心不忍。”
領頭心說您更不是好東西,說的那麽好聽,還不是因爲想要利用人家,算了,自己就是個打仗的,等往後沒事了,他還帶着老婆去給夫人守門,攙和這些做什麽呀。
權謀這東西,讓他膈應的慌。
燕少城主:“你身爲總兵,兵法謀略難道不懂,那是什麽表情。”嫌棄誰呢,真是給臉了。
領頭:“屬下就是幫着少城主帶帶兵,等以後,屬下還是去給夫人做侍衛領頭。”說的這個高傲呀,跟他要去做聖人是的。
燕少城主臉色烏漆墨黑的,狠狠地瞪了一眼領頭,你倒是想呢,本少城主用不用那是本少城主說了算:“領頭呀,你都有閨女了,要爲閨女想想,要爲閨女奮鬥呀,将來閨女嫁人好不好,那可是要看娘家勢力的。”
說的可真是情真意切的,換成誰聽到這話也得說少城主爲你操碎了心了,這都幫你想到了。
人家領頭可不領情:“有少夫人做娘家勢力,誰敢嫌棄?”
燕少城主被噎的差點仰倒,要點臉行不,你一個大老爺們靠女人就靠女人了,還說的那麽驕傲,你自己不覺得丢人嗎,關鍵是那是本少城主的女人。
領頭:“再說了,屬下就沒想着把閨女嫁出去。”
燕少城主從來不知道,世上還有這種腦子的家長呢:“養一輩子呀,老姑娘。”
領頭不高興了:“坐産招夫,隻要屬下在,誰敢讓屬下的閨女受半點委屈。”
那倒是就領頭那身功夫,真沒人敢給他閨女受委屈,不過這事不靠譜。
燕少城主看看領頭,啥都沒說,邁着憋屈的步子就走了,跟這人說話他能痛快的時候越來越少了。都是自家女人給慣出來的,誰家侍衛能養成這麽大爺的性子呀。
想到自家女人燕少城主心口有點軟,這都小半年沒見面了呢。都不知道給自己捎點東西過來,可真是一點都不賢惠。
也不知道平哥跟思喜有沒有想他,等他回去的時候,思喜是不是又把他這個父親給忘記了。燕少城主被領頭給堵得滿腦子愁緒。
晚上喝酒的時候,人家蘇将軍還沒感慨呢,燕少城主就半醉了。酒入愁腸。
蘇将軍又感動了:“竟然不成想少城主是如此性情中人,爲了某傷感至此。”
燕紫侍衛:“少城主擔憂将軍的安危,也擔憂秦地百姓的安危,當初的秦地如何的繁榮,才子遍地都不爲過,竟然不成想,兩三年的光景,就這般潦倒。我們燕城苦寒,少城主最明白,一個地方的興盛要付出什麽代價。就這麽沒了,實在是讓人痛惜。”
蘇将軍:“誰說不是如此,那可是富饒的秦地呀,不過若是說兩三年的光景就能讓秦地如此卻是不實的,我在秦地日久,秦地的今日,哎,少城主怕是不知道,秦地賦稅之重,十幾年來有增無減。什麽富饒的地方如此盤剝,落得今日的境況都不稀奇的。”
燕紫侍衛:“竟然是如此,我們燕城地處偏僻,倒是不知道竟然還有如此事情。”
蘇将軍:“燕城地處偏僻好呀,看看現在日子過得多舒坦,大米,精糧随便吃。某觀少城主的侍衛營裏夥食都是精米呢。”
燕赤侍衛特别的驕傲:“那是,咱們這些當官的跟侍衛們吃的一樣。當然了今日的宴席肯定是給蘇将軍特意準備的,平時我們少城主都是跟着侍衛們同食的。夥食能難了嗎。”
會不會說話呀,領頭都聽不過去了,棒槌:“侍衛們訓練辛苦,爲了我燕城百姓,整日奔波在外,自然是吃最好的,我家少城主與侍衛們同甘共苦。”
燕赤侍衛才發覺自己說錯話了,偷偷的看看少城主,幸好少城主沒表示什麽。
燕紫侍衛:“不光如此,我燕城的百姓,也是如此,這事應該瞞不住将軍的,将軍的手下在我燕城落戶的也不是沒有,相信将軍不會同屬下們一點聯系都沒有。”
這個就涉及到一些立場問題了,不好明着應下有聯系,也不好說沒聯系,明顯不可能嗎。
蘇将軍的反應就是端着酒盞。一口悶了一杯,連點祝酒詞都沒有:“燕城苦寒之地,少城主把燕城經營至此,那是百姓的福氣,我們這群粗爺們,能在燕城落腳,那也是他們的福氣,少城主放心,他們都是想要塌心過日子的,不會做出對燕城不利的事情。”
燕少城主:“我燕城既然敢收,就不怕他們做任何事。”這話說的夠狂,可人家有資本。有這個實力。蘇将軍除了服氣,還能說啥:“敬少城主”
說着又幹了一杯,燕赤侍衛小聲地同燕紫說道:‘他這不是想着多喝一杯是一杯吧。‘
其實也差不多,從今往後能喝到酒的機會都不見得有呢。
燕紫侍衛:“将軍仁義,願意馬革裹屍報效君王,讓我等佩服。”
蘇将軍皺眉,那樣的君王,閉眼不提也罷。
領頭侍衛冷哼:“你這不是損人嗎,人家蘇将軍馬革裹屍報效的那是百姓,是天下?”
燕紫侍衛:“這個我确實不認同的,蘇将軍此去鎮壓的是暴民,這些暴民什麽樣你們難道沒看到嗎,手裏就一根棍子,餓的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有口吃的都是良民百姓。這算是報效什麽百姓呀。”
領頭:“照你這麽說,蘇将軍去扯淡的,欺淩弱小的呀。”
燕赤侍衛都不知道好好地喝酒,這兩人怎麽還鬥起來了,沒聽說,夫人最近捎來什麽信息呀,這兩人可都是夫人的鐵杆,要說他們内鬥肯定跟夫人脫不了關系:“好了,好了,什麽地方,說什麽呢,會不會說話呀。”
然後對着蘇将軍:“将軍喝酒,别搭理他們。”
酒入愁腸,蘇将軍臉色都是青的:“某也是堂堂的漢子,不能報效天下百姓,某愧疚呀”
燕少城主:“将軍,往好了想,至少鎮壓了一些人,也能保住一些人,不然京都的大人們日子如何能安逸,舒坦。”
這話能說嗎,這是挑事呢,燕赤侍衛都傻了,難道有什麽他不知道的事情發生了,少城主有事情都不跟他商量了,被抛棄了呢。郁悶的喝酒,不開口了。
蘇将軍:“某帶兵十幾年,妻兒老小不得團聚,保護的那是天下百姓的安危,不是京都那群貪生怕死隻知道享受的老匹夫們。”
燕紫侍衛:“将軍慎言呀,這話要是到了禦史嘴裏,怕是将軍想要馬革裹屍都不容易了。”
蘇将軍:“也是,京都不比燕城,說話都要小心的。少城主,聽聞你們燕城那些學子,沒事就把燕氏父子的事情拿出來調侃兩句,這是真的,您就容得下。”
燕少城主傲嬌着呢:“學子們推崇本少城主,說的都是本少城主能文能武的,有什麽容不下的,本少城主怕讓人贊美,讴歌嗎?”
燕陽要說容得下,蘇将軍未必信,可這麽半遮半掩的倒是真的了。
蘇将軍:“是嗎,聽聞士子們之間相傳,少城主懼内,這也是贊美少城主的。”
誰說的,給我站出來,燕少城主鳳眼都瞪圓了,多高的難度呀,冷哼一聲:“懼内怎麽了,懼内那是本少城主夠爺們,不願意同女人計較,将軍也是軍營裏面出來的,就沒有去軍營裏面看看,純爺們,真漢子,有幾個不懼内的。”
噗嗤,燕赤把嘴巴裏面的酒都給吐了,好吧領頭勉強能保持恣意,不過嘴角抽抽的厲害,少城主這事不要臉了。
唯獨燕紫侍衛掃了一眼燕少城主,他沒有任何地方能比得上少城主,不光是身份地位。這酒他喝的比對面的蘇将軍喝的還不是滋味呢。
燕少城主順手抓起一個東西,拍到燕赤侍衛的臉上:“有那麽大驚小怪嗎。”
燕赤侍衛:“屬下,屬下就是不知道原來少城主同屬下一樣的真漢子。”好吧馬屁拍的不怎麽好,明顯少城主不太樂意聽的。這時候說我跟您一樣都懼内,假不假呀。
蘇将軍:“少城主非常人呀。”
燕少城主那是怕人說嘴的人嗎。照樣傲嬌着腦袋喝酒。
好吧就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說完了那麽一番之後,他竟然連臉都不紅,這可不是女人扛起半邊天的年代呢。這話要是讓城主大人知道,估計能哭死。
燕紫侍衛:“将軍知道我燕城的民風如何開放了吧。”
燕少城主:“怎麽還真有人傳本少城主懼内呀。”
好吧,真的有人傳,不過從來沒有人跟蘇将軍一樣的棒槌,跟少城主說的這麽明白過而已。誰敢在您面前說呀。燕紫侍衛想或許自己說錯話了,就不該再提這個話題的。
燕赤,燕紫,領頭,端杯喝酒。好吧,知道了,原來真的有人傳,這群膽大包天的狗屁學子。燕少城主胸口都給氣鼓了:“好吧,本少城主胸懷寬廣,肚子跑船,不跟他們一群文人一般見識,他們也就是嘴皮子上的本事,知道什麽呀。”
蘇将軍:“對呀,少城主這話太對了,這群沒人就喳喳叫的文人,真是煩死了,一點正事不幹,光知道在窩裏鬧騰。壞事都壞在他們身上了。”
燕紫侍衛發愁的看着營帳的頂端,話題跑遠了,什麽時候能拉回來呀。少城主因爲一句懼内喝多了吧。
領頭那是真心的知道燕紫侍衛的心情,替他糟心呀,遇上一個天馬行空的主子,突然就不在狀況中了。
最重要的是,還是燕紫把外面謠傳少城主懼内的事情給坐實了,怕是還有時候算賬等着燕紫侍衛呢,想想都替他糟心。
燕少城主:“我燕城,人才還是太少了,名儒都在京都呢,你們京都的文官該都是本事人呀。”
蘇将軍:‘少城主謙虛了,原本的時候還能這麽說,我雖然是将軍,也不是什麽都不知道的,聽聞近半年來,京都的名儒都到了燕城了。’
燕少城主:“九牛一毛而已,京都什麽地方,人才濟濟,滿朝堂的官員,随便拎出來一個都是大儒的水準,論文采,我們燕城還要在好好地發展幾年.”
這份自信,蘇将軍沒說什麽,不過也不贊同,他也知道文化人,一天半天的學不出來,名儒都是半百的,幾年的時間培養不出來。
搖搖頭:“再大的本事,在京都也不過榮養罷了,不說了喝酒吧。”
燕少城主:“将軍呀,你此去九死一生,我實在是舍不得,我燕城有的你隻管開口,都給你帶着。”
這也太豪氣了,他過來的時候還是守邊呢,專門針對這位少城主的,走的時候竟然要連吃帶拿,還是人家少城主上趕着的,這輩子就沒碰上過這麽好的事情。
蘇将軍摸摸腦袋上的汗水:“是真的吧,我沒聽錯吧。少城主想要我什麽,圖我什麽。”
燕少城主嫌棄的看了蘇将軍一眼:“你有什麽讓本少城主貪圖的,兵不過千,美色嗎,别說你沒有,本少城主也不好這口,再說了本少城主懼内。”
燕赤侍衛又噴了。好吧少城主拍習慣了,順手抓東西就又扔過去了。
燕赤侍衛都委屈死了:“能不說這個了嗎。”
燕少城主:“讓你聽了嗎。”這不能好好地玩耍了。
燕紫侍衛:“蘇将軍,将軍仁義,我少城主就是仁善,不忍将軍送命其一,更加不忍百姓淪爲暴民,連口吃的都沒有。蘇将軍要錢,要糧隻管開口,我平陵渡會準備好的。”
蘇将軍:‘秦地不是燕城,少城主胸懷确實寬廣。’
燕紫侍衛:“天下百姓都是百姓,我燕城既然有餘力,能夠撫照也隻能盡力而爲。”
蘇将軍:“讓我想想,讓我想想。”若是此去有足夠的糧食,那就不是鎮壓暴民,那是安撫民衆。或許就有一分生機。最關鍵的是對得起良心。不是沒得選擇,沒人願意做違背良心的事情。
蘇将軍:‘少城主,那可是秦地,當真能有足夠的糧食安撫民衆嗎。’
燕少城主傲嬌的昂着脖子:“将軍問這話之前,應該先讓人去查查,我燕城這三年的存糧如何。”好吧你就說夠就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