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邊上京都來的文人們,更加的證實了一件事情,那就是燕三小姐在燕城的身份當真是很特殊,沒看到嗎,少城主夫人可是不顧身份的過去接人了。
燕城主固然欣喜于閨女歸甯不會被怠慢,可也不想讓兒子失了身份,這喬氏行事實在太沒有章法了,很是需要在教育的。
喬木這邊看到燕三小姐可顧不上那麽多了,這可是到燕城之後唯一的一位友人:“阿蠻,咱們又見面了。”
燕三小姐比較嫌棄的看着喬木的樣子:“知道懷孕了怎麽還到處亂跑呢,你現在的身材可真難看。”
這還能不能當快樂小夥伴了,咱麽能不這麽傲嬌嗎。
喬木郁悶非常:“我記得你也懷孕了,再過幾個月你也就這個身材了,你這是提前在嫌棄自己嗎。”
燕三小姐昂着下巴颏子相當有範的回了一句:“我能同你一樣。”
喬木氣結:“你比我多了什麽,怎麽就會不跟我一樣。”
燕三小姐都不稀土搭理他,就用鼻子冷哼一聲。
輕語小姐到現在才找到存在感,原來傳說中的喬氏同三姐交好,就是這種好法呢。
看着兩人瞪眼要談崩的氣氛才上前兩步:“輕語見過表嫂。”
喬木同燕三小姐兩人才想起來邊上還有個輕語小姐呢。今日不同往日,如今的輕語可是城主大人的義女,自己的小姑呢。
喬木笑呵呵的上前拉着輕語的手:“輕語妹妹回來了,這一路辛苦,虧得有輕語妹妹在父親大人身邊照顧,嫂子要謝謝你的。”
輕語小姐若是能同這位喬氏合得來,一定是要有很好的教養才成,不然總是讓回憶把你給困擾。
記得曾幾何時,這位表嫂,對妹妹兩個字多抵觸呀。恨不得全燕城的小姐都知道,這位夫人從來不會姐姐妹妹的亂稱呼,相信菁菁小姐肯定是深有感觸的。
今日聽到喬氏這聲妹妹,讓輕語小姐瞬間就陷入了回憶的橫流。
喬木不知道怎麽今日總是讓自己陷入尴尬的境界呢,瞥了一眼燕三這人才是自己人呢,挑挑眉,好歹說句話呀。
燕三小姐别看沒在燕城,不知道燕城發生了什麽事,可就喬木的尿性,再加上輕語親事沒了,遠走京都也知道少不了喬木的手筆。
現在輕語都成了燕氏的義女了,合該讓人家把這口氣給出了。所以喬木的求助,人家燕三小姐昂着下巴颏子根本就沒有搭理。鑒于早就聽聞燕城的變化:‘到了繁華的路段,咱們下去走走如何。’
喬木這次倒是看看燕三的肚子:“一路舟車勞頓,逛什麽逛,往後那不是有的時間出來玩嗎。放心别發愁到時候沒有機會出來,到時候我去請你出來玩。”
輕語小姐這才回過神來:“嫂子說的是,還是先回府邸吧,免得長輩們跟着辛苦。”
喬木讨好的對着輕語小姐:“看看、還是人家輕語妹妹說的貼心。府裏給你們接風洗塵的宴會都準備好了,咱們先回府。”
扭頭對着燕三小姐:“日子過得不錯吧,看讓秦九郎給你慣的,都這麽任性了。”
燕三小姐氣的瞪眼,這人找不痛快的本事絕對是一等一的。
輕語小姐跟着臉色不高興,是不是說自己懂事,因爲沒人慣着呀,這話紮心呀,糾結的看向喬氏,這人到底是不是在暗搓搓的諷刺自己呢呀。
喬木可能也意識到這話對輕語小姐來說,那絕對是反效果的,場面好尴尬,所以有些人,即便是關系改變了,也用走不出硬梗,她同輕語應該是天敵關系。天生氣場不和。呵呵。
喬木覺得在呆下去沒有什麽意思,反正看到阿蠻還成,能跟自己活蹦亂跳的鬥嘴呢:“呵呵,那個我突然覺得心口悶得慌,我還是回自己的馬車裏面去了。”
燕三小姐比較緊張:‘肚子沒事吧。’
喬木:“你就不關心我呀,還能不能好了。”燕三小姐:“你怎麽這麽事多。”喬木深吸口氣,才保持笑容下馬車走人了。燕三還是那個燕三。
燕三小姐看着喬木的背影心裏高興,這人除了肚子大點,性子還是那麽百無禁忌,并沒有因爲成了少城主府的少夫人而有所變化。
輕語小姐:“三姐同喬氏關系可真的好。”
燕三小姐:‘喬木性子不錯的,你要是放開心胸同他相處,就會知道她這人沒有那麽多的計較,相處起來很是放得開的。’
燕三小姐也願意自家和睦一些,有事情過去就過去了,大家不要都抱着過去放不開,不然到時候誰都自在不起來。
輕語小姐搖搖頭:“三姐這話該對喬氏說才對,我倒覺得他這性子挺不好接近的,三姐要是不信的話,你去問問菁菁小姐,那可是咱們燕城數得上好相處的明白人。”
燕三小姐:‘喔,忘了說了,喬木這人确實好相處,可就一樣,她的東西看的挺重的。’
意思是你别動它的東西,怎麽都好說。
輕語小姐那可是正宗的大家貴女,眼睛都瞪大了,别說燕氏子弟,就是燕城的兒郎們,哪個能是女人能夠做私産護着的。
三姐竟然如此堂而皇之地說出這話,豈不是早就知道喬氏嫉妒成性嗎。是這個世界變了,還是三姐變了,竟然連這樣的女人都能容下。
想想燕陽,驕陽似火的燕陽,難道就真的任這女人這般肆意嗎。
燕三小姐也不多話,有些東西隻能意會,說出來沒有意思。對别人是傷害,對自己那是品性的度量。
輕語小姐默默的陪在燕三小姐的身邊,對于這次回來燕城,自己的定位,還是有些不一樣的認識的。她是李氏的貴女小姐,更是燕氏的義女。她這身份滿燕城沒有第二份的。
隻要她不行差踏錯一步,就沒有人敢随便抨擊她。包括喬氏也一樣。
燕城主一路騎馬抱着孫子身後陪着兒子招搖過市。燕城的商戶們在道路兩邊弄了點儀式,夾道相迎,很是給燕城主幾分薄面的。
每次從京都回來都這麽勞師動衆的,燕城主怪羞嗤的:“咳咳,現在流民四起,以後這樣的事情就不要了,若是商戶們有這個心,不如用作接濟流民上。”
燕少城主:‘父親大人,商戶們也沒做什麽,不過是把商戶裏面的擺設給弄到街道上來而已,至于這些人,那可是都是爲了瞻仰父親大人的威儀而來。’
燕城主笑的很矜持,雖然知道有一半是兒子給自己面子才這麽說的,還是心裏高興。
頭一次來燕城的秦家兩個兄弟,有點眼睛不夠用,燕城竟然是如此模樣。
驅馬到秦九郎的身邊:“九哥,不是說燕城苦寒,地廣人稀嗎,怎麽看着與京都也沒什麽不同呀。”
秦九郎:“謠傳從來不可盡信,若是燕城真的如外面所說的一樣,苦寒,地廣人稀,又如何能夠在我秦地亂時,能夠安撫住京都都不能有所作爲的流民呢。”
這話說完,秦氏兄弟都蔫搭了。秦地都要成了他們兄弟過不去的梗了,提起來一次,那害死必須低落一次的。
秦九郎:“若是仔細觀察還是有所不同的,我兩年前過來這裏,燕城就很有一些不一樣,聽聞這兩年燕城變化很大,或許京都已經及不上這裏了也說不定,你們兩個不要以爲被發配到這裏吃苦的,最近京都的學子可是大批湧入燕城來這裏求學呢。”
秦氏兄弟:“九哥我們明白的,能脫離京都那個泥潭子,是我們兄弟的造化,我們不會那麽不懂事給九哥扯後腿,做個不知世事的世家子弟的。”
秦九郎欣慰,自己如兄弟們這個年歲的時候,可沒有他們這麽懂事:“自家兄弟說什麽呢,往後府裏你嫂子當家,有什麽不習慣的,喜好都要同嫂子說。秦地雖然就那樣了,可我秦氏還在,秦氏子弟的驕傲不能丢。”
兩位秦家小郎:“九哥,咱們秦氏子弟的驕傲不會沒落的,早晚有一天我秦氏子弟會恢複秦地的風光。”
燕陽剛好驅馬過來:“好志氣。好男兒就該有如此豪氣。”
自始至終,燕陽的兩個兄弟都沒有什麽存在感一樣的跟在衆人之中,燕城主也沒有特意交代過兩個兒子什麽,就跟看到看不到都一樣。
要說燕城主爲了燕陽這個兒子做的也盡夠了,連親生的兒子都能這麽冷着,放養着。
宴會是在少城主府舉行的,自始至終燕城主都表達了,對于兒子兒媳婦安排的各種滿意。甚至喬木把閨女的府邸都給準備好這件事情,還得到了燕城主的贊揚。
必須贊揚。要知道,燕城主出門的時候,把燕城是給了小世子的,當初喬木協助小世子很是有幾分魄力,燕城的官員都表示少夫人做的不錯。
他這個城主大人再多的心事,也得放在後面,面上要給兒媳充分的肯定。
所以内院外院都很和諧的。喬木把給輕語準備的院子說出來的時候,人家輕語隻是掃了一眼喬木就把院子給推了:‘我雖然是父親的義女,可還是王氏的子弟呢,居住的事情,嫂夫人不必太過客氣,将軍府不差我一個院子。’
喬木自己也有點抹不開,當初爲了一個院子,自己動了多少的心眼呀。如今上趕着給人家,人家都不稀土了。這不是自己打臉嗎。
不過能有現在這個結局,也是她想都沒有想過的,被打臉也值了。
反正她臉皮厚不在乎這點面子上的事情。
燕三小姐就在邊上好好地看樂,還不時的來句風涼話:“那句話怎麽說來着,出來混總是要還的,喬木呀,你這是怎麽惹了咱們輕語妹子了。”
喬木繼續臉皮厚:‘我這不是沒見過輕語小姐如此的貌美佳人嗎,美人相嫉不知道嗎,有點不愉快那不是很正常的嗎,我要是早知道同輕語是一家人,隻有驕傲的份,你看哈就從來沒有嫉妒過你。’
燕三小姐:“我這容貌,你當誰都能往跟前站的嗎。”
喬木看看輕語,什麽都沒說,今日他就是敗犬,人家輕語那就是攜帶榮譽而歸的貴人,嬌客,她退一步,退兩步無所謂。
認真來說,這要這人跟燕陽再也不可能,她怎麽樣都無所謂。其他的事情根本就不是很在意。
燕陽在少城主府招待城主大人以及諸位大人,那就是在一定程度上,把少城主府推向燕城諸位大人的眼前。
提前燕陽是請示過燕城主的,燕城主有意爲兒子打根基直接就把宴會定在了燕少城主府。
所以今日燕少城主喝的有點大,被諸位大人給灌酒了。最近一段時間燕城确實發展的不錯,三個關卡都有條不紊的發展壯大,燕陽自己也有點驕傲。
在别人面前還能撐一撐,在自家親爹跟前狐狸尾巴就露出來了。早就想要有人能夠分享一下心裏的驕傲了。沒看到燕少城主拉着城主大人都不撒手嗎。
燕城主看着醉态的兒子,頗爲郁悶,這到底是不是傳聞中自己穩重,實幹的兒子呀。
看看平哥都比兒子穩妥,燕城主抱着孫子嫌棄的甩開兒子:‘去,邊去,多大的人了,還來這一手,别以爲本城主就能放過你了,明日你給我來城主府。’
燕少城主拉着父親大人的袖子傻樂:“兒子在外面可是向來都敢對着所有人說,沒有人的爹比我爹更寵着我了。”
燕城主咬牙:“别以爲這樣就能讓本城主心軟,明日,明日再跟你算賬。”
還用說什麽呀,看兒子這個做派就知道,神山雪崩的事情,兒子心裏肯定是有鬼了。不管雪崩對于燕城有何變化,不管他因爲雪崩如何拜托了王都的窘境。
這都不能遮掩,燕陽無法無天,連祖地都敢動手的事實。
簡直是不能容忍,那可是祖宗之地呢。啊,他都要小心的對待,想象這事,怎麽就那麽鬧心呢。他一直都引以爲傲的兒子呀。
抱着平哥舍不得撒手,可也不願意繼續看着燕陽裝傻賣乖了這事不能就這麽過去,不然倒黴孩子以後還不定做出來什麽驚天動地事情來呢。
燕城主都走了,宴會自然也就算了,輕語同李老将軍直接回家了。
秦九郎同燕三小姐陪着城主大人回了城主府,歸甯嗎,自然是要回娘家才算數的,領頭這個倒黴催的,才回來燕城,還沒能同夫人見過面呢,就開始一通的忙亂。
還要帶着才認識的秦氏兄弟去他們的府邸安置下來呢。多郁悶呀。
燕陽這個死不要臉的打定主意要拉着城主大人不撒手,準備走不要臉到底路線,喝成這樣了,竟然還要送燕城主回府。
作爲兒子他算是孝順的,這樣做也我無可厚非,問題是他醉了呀,沒法子燕城主還得屈就兒子坐車回府,你說這都是什麽事呀。
馬車裏面父子二人對坐,燕城主一臉的嚴肅,燕陽臉色紅潤,眼睛都帶着水光,這醉酒雖說有七分假,到底還有三分真呢。
燕城主嫌棄的踢了兒子一下:‘别裝了,你那身功夫假的不成,别以爲我年歲大了,不知道你在侍衛裏面素有千杯不醉的美譽。’
這名号叫的太響,也不全是好事,燕少城主身子不在歪歪斜斜的裝樣子:“父親大人英明神武,兒子要是這點本事都沒有,還怎麽在父親身邊效勞呀。”
燕城主:‘不說其他,我隻問你一句,神山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有你多少的手筆,裏面有沒有喬氏的事情。’
燕陽:‘這可不是一句’頭一次沒有直接回答燕城的問題,還知道迂回兩句了。
燕城主氣的眼睛都紅了:“燕陽你好樣的,是爲父一直以來對你太寬松了,太縱容了,那可是神山,那是我祖宗龍興之地,你好樣的啊。”
燕陽有點委屈,都是給喬木頂包的。他爹頭一次對他大小聲呢。
燕陽:“現在這樣不好嗎,科學論給燕城帶來這麽大的變化”
燕城主擡手打斷兒子:“别提這個,兩回事,神山不動,燕城就不能推行科學論嗎。”
燕陽成功的拐帶了話題:‘至少不會這麽順利,你必須承認,科學論能夠如此順利的在燕城推行,那是咱們破釜沉抽,上下一心的結果。’
燕城主閉眼氣的什麽似的:“燕陽,長本事了你呀。還敢改變話題,咱們再說神山的事情。”
燕陽知道真的躲不過去了,直接在馬車上跪下了,剛才顧左右而言它,不過是給城主大人點接收的時間罷了,免得太激動,一時被氣血沖頭,氣壞了什麽的。
燕少城主:‘都是兒子的錯。父親大人你罰吧。’
在燕城主看來這是相當有恃無恐的挑釁:“你當真是以爲爲父不會把你如何了是吧,你當真是有恃無恐了是吧。”
燕陽:‘兒子不敢,這事想求父親大人在平哥還有喬氏面前給兒子留幾分薄面。’
被老子罰而已,其他人的态度他不在乎。
這時候還想着喬氏呢,燕城主氣的鼻子都冒火了:“你閉嘴吧,喬氏,這裏面是不是有喬氏的手筆,燕陽我讓你老實回答。”
燕少城主:“父親大人也太瞧得起喬氏了,一個女人她能做什麽。”
燕少城主孤疑的看向燕陽,這話他真的願意相信,若是他燕氏的祖地雪崩有喬氏一個女人的手筆,燕城主有點接受不了,他燕氏豈不是太過無能:“當真沒有。”
燕陽:‘自然是沒有的,父親大人就這麽不相信兒子嗎。’
燕城主:“爲什麽,你到底是爲了什麽這麽做,到底是如何辦到的。”
燕陽可以把事情爲了媳婦一肩抗下,可這兩個問題到目前爲止都沒有想好呢。因爲他到現在也沒有讓雪山崩潰的本事呢。
另一問題嗎,整個燕城就沒有燕少城主辦不成,需要把祖宗都給驚動的事情。所以這個真的不好解釋的。
燕陽穩穩地跪在地上,一句話不說,再多他也不願意欺騙把他養大,對他如珠似寶的父親大人的。早知道就不該同父親大人說似是而非的話,那不是爲了安慰老爹嗎。哎,一步錯步步錯,這人就不該随便激動的。
燕城主看着兒子這個德行,摸一邊臉,還用說什麽呀,能讓燕陽這麽做的,還能是什麽事,雖然不是喬氏的手筆,沒有喬氏攙和到裏面,可到底還是同喬氏脫不開關系的:“你當真就那麽稀罕喬氏,連輕語都容不下。還要弄這種不擇手段的做派,我自認沒有不依你的事情,怎麽就不能同我說,非得要把祖宗都給驚動了。”
燕陽這話是不願意承認的,他燕少城主還能爲一個女人弄這麽大的陣仗,那就不是他燕氏兒郎的做派。
可除了這個也找不到再好的借口了:“兒子一時昏頭了,應該同父親大人商量的。神山的事情兒子錯了,當時的事情兒子一時也說不清楚了。不知道爲何就變成了那個樣子。還請父親大人喜怒。”
燕城主:“我喜怒,喜怒個屁。”燕城主恨不得把喬氏給嚼了,根本就等不到回府,就招來内務官:‘去少城主,讓喬氏把家譜家規給我抄寫五十遍’
燕陽:‘父親喬氏還有身孕呢。’
燕城主:“閉嘴,五十遍,一遍不能少。”
燕少城主不吭聲了,做了那麽大的事情,喬木抄點家法也不冤枉的。他現在說什麽,父親大人都聽不下去的。還是少說的好
燕城主怒火中燒,燕陽不光跪了一路,到城主府的的時候,關上大門就被燕城主罰跪在大太陽底下了。
城主府的人都驚了,從小到大可是頭一次呢。
燕陽跪的心甘情願,一直跪倒燕城主讓人過來招呼,才一瘸一拐的去見父親大人。
燕城主看到兒子這個樣子,就知道上當了,重了兒子的苦肉計了,問題是看到燕陽卷起來的褲腿,真的心疼的不要不要的,從小到大,在軍營裏面兒子都沒有受過這份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