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木除了點頭,根本就沒有反對的餘地。誰讓自己嘴欠呢。
還有喬木看臉行事的破毛病,燕少城主頭一次正經八本的提出意見:“我燕氏的主母,怎麽也不能行事如此沒有章法。若是真的喜歡看美人,夫人隻管看本少城主,若是覺得不方便,留着畫像也可以。”
雖然沒說看别人不可以,不過未盡之意,就是這樣的,喬木要是聽不明白,燕少城主不介意再給喬木說道說道。
喬木困得鼻涕眼淚都流出來了:“不會,我得給咱們閨女做榜樣呢,怎麽能看臉行事呢,回頭萬一閨女被小白臉給糊弄了,那我不得後悔死呀。少城主隻管放心,作爲燕氏的主母,我肯定張弛有度,按照規矩行事,不會行差踏錯一分的。當然了若是喜歡看美人,少城主就足以。何況咱們還有燕小包子還有肚子裏面的大閨女呢,絕對是一等一的大美人,再沒人能入眼了。”
心說成天的看着你一個人,你也不怕我審美疲勞了。
燕少城主真不怕這個,因爲試過了,那麽多的俊美侍衛,漂亮丫頭在喬木的眼前晃悠,小兩年,那不是都沒有審美疲勞嗎。
所以看他一個人一輩子,他家夫人肯定也不會看疲勞的。
盡管喬木這話水分百分之五十,可燕少城主想隻要喬木真的願意這麽想,他還是能夠稍微容忍一二的。
共同努力吧,早晚有一天,喬木眼裏會除了他沒别人的,不就這點小毛病嗎,他燕陽能容。
不過領頭那人除外。
那下子竟然敢挑釁他這個少城主,還是在最軟肋的地方。簡直是不可容忍。
還是那句話,最耿耿于懷的就是自家夫人不給力,偏偏就讓領頭得逞了。不能夫妻同心,燕少城主想起來就想吐血。
鬧騰大半夜終歸是願意暫且繞過喬木了。媳婦不合心,可以慢慢調教,燕少城主一點都不着急。孩子都生了,人還能跑了不成。
喬木睡着了,燕陽還盯着喬木的脖子看呢。單手托起喬木脖子上的神木,來回磨砂好幾下,到底又給放回去了,他等着喬木親手把東西交給他的那一天。
燕城主到京都之後,糧食還沒給王上過目呢,就被管理錢糧的官員給拉走了。同等米下鍋一樣迫不及待。
看着聲勢燕城主想,怕是秦地的事情不太容易解決了。
燕城主沒來得及回府休整,就進宮拜見王上,觐見王上的時候,到是同往日沒有什麽不同,王上也好,王宮也好,都沒什麽變化。
王上身邊連伺候的公公都是面容俊美的,每次進宮,燕城主都覺得自己的城主府很不能入眼,跟土鼈一樣,連人都不如人家王都的俊美。
如燕城主想的一樣,王上對最近的傳聞有興趣,第一件事就是垂詢糧食的事情:“愛卿呀,聽聞你燕城遍地都是糧食。可有此事。”
燕城主苦着一張臉:‘王上榮秉,臣此來就爲了同王上請罪的,最近燕城青石關等關卡,許多流民駐足,燕城貧瘠臣才疏學淺,沒有萬全之法安置流民,因怕流民因不能果腹生亂,故而讓人在外宣揚誇口說,燕城糧食遍地都是,食之不盡,用之不完。臣大言不慚,不實于民,特來請罪。’
想到那麽多的流民,連京都都安置不了,何況是燕城那等苦寒之地,也難怪相出這麽一個空城計來。
食之不盡用之不完,就是仙家法術也不能做到呀。
王上以己度人還是很體諒燕城主的迫不得已的:“愛卿不必如此,愛卿也是爲我大齊逼不得已。難爲愛卿了。”
燕城主:“臣不敢,爲王上解憂,本就是臣分内之事,隻是燕城根基淺薄,能做之事不多。還望王上體諒。臣一路過來,見流民隻多不少。燕城貧瘠,怕是有心無力,無法在安撫民衆,還請王上早些定奪。”
他兒子在青石關使勁的拉攏人心,花招頻出,燕城主在這邊還推三阻四好不虛僞。陪在城主身邊的李将軍都忍不住抹汗了,
對于燕氏能夠坐穩燕城而他李氏隻能位居二把手的位置,那是一點都不奇怪了。就燕氏父子這份兩面三刀的本事,他們李氏就不成。
王上一臉的爲難,流民是無論如何不能流入京都的,京都不能亂。
另一則,他京都安撫不了的事情,若是燕城真的大包大攬的安置好了,王上的臉面不好看,王上自己也不舒坦。
如今聽說燕氏也做不到,王上雖然也着急流民的事情,可更多的還是平衡,心裏平衡了。
平衡舒坦之後,又開始憂愁江山社稷了,王上:“愛卿呀,寡人知道你爲難,眼下秦地多亂,朝廷還要去秦地鎮壓民亂,實在是分不出多餘的心力安置流民,還望愛卿能爲我大齊分憂。”
燕城主一臉的爲難:“王上,您也知道燕城不過就是我大齊對外的幾道關卡而已,民衆不過幾萬人,如今秦地百姓,爲了避戰亂,十之二三出走邊關,是我燕城人口一倍有餘,燕城就那麽大的地方,如何安置,臣實在是爲難。若是同城安置,新舊民衆,民俗不同摩擦難免,怕是秦地之亂後,我燕城随之而亂。還請王上定奪。燕城是我大齊的屏障,王上燕城不容有亂呀,今歲邊塞雪災,邊境時有不穩,臣來時,小兒已在邊城駐守三月有餘。”
燕城主洋洋灑灑,情真意切的說了一大套,真真假假一半一半。燕城的大緻情況,王都還是有消息渠道知道的,燕城雖然沒有燕城主說的那麽小,可要安置秦地流民卻也勉強。
這困難不是胡亂說的。燕城也确實不能有失,沒有了民風剽悍的燕城守着大齊的邊界,王都是絕對騰不出來人手守邊的。
秦地那邊實在不安穩。
王上焦慮,來來回回的好幾圈之後:“靠近青石關之外還有兩道關卡,俱是我大齊的屏障所在,寡人記得,那邊苦寒除了将士,并無多少民衆。足以安置流民。”
燕城主:“臣一路所見,确實如此。”
王上:“愛卿你看這樣如何,這幾座城池,暫且讓愛卿安置流民所用可好。”
燕城主大驚:“王上,臣才疏學淺,光是燕城,就讓臣瞻前顧後很是愁苦,有何本事在統幾座城池,臣怕有負聖恩。”
朝上邊關大臣意識到不妥,跟着說道:“王上三思,平陵渡外,兩道在關卡乃是我大齊最後幾道屏障,不可有失的。”
燕城主冷哼:‘這位大人,難道說我燕城不是大齊最後的屏障嗎,這位大人把我燕城視作外邦不成。還是說萬一戰事發生,我燕城就在大齊之外的。我雖然怕有負聖恩,可自認我大齊屬民,爲我王之憂而憂。這位大人說話實在是太過讓本城主涼心了。王上下臣不敢領命,還望王上另行安置流民。’
人家還拿捏上了,根本就不接受,燕城主那是料定了京都騰不出來人力物力在另行安置流民了。
其他的官員且不說,至少管錢糧的官員,被燕城主這話臊紅了臉,人家燕城主可是帶着幾十十車的糧食來的京都,那可是爲京都結了燃眉之急的。
人家燕城如此大方,還被他們排擠在大齊之外。難怪人家燕城主不幹了,換誰能樂意呀。
就像燕城主說的,若有戰士,怕是京都根本就不會把燕城當做自己人,這樣人家還能給你好好地守邊嗎。當人是傻子呢呀。
王上:“愛卿,誤會了,寡人絕無此意,愛卿祖輩曆經幾代人爲我大齊守邊至今,勞苦功高我大齊百姓能夠有今日,不受外族騷擾,全靠愛卿與諸位守邊将領之功,寡人不會忘記愛卿與諸位将領之功,愛卿是我大齊的愛卿,燕城是我大齊的燕城,若是在讓寡人聽到誰人在敢挑撥我邊疆将領同我大齊的關系,按亂國罪嚴判。
這可真是非常嚴重了。方才開口的老臣,腦門都冒汗了。心下歎氣,燕城狼子野心,偏偏國立軟弱,讓王上不得不如此懷柔拉攏。
罷罷罷顫抖兩步上前請罪:‘老臣知罪。’
王上:“這次姑且記着,再有下次,燕城主不會答應,寡人也不會答應的。”
高高擡起輕輕放下。燕城主怎麽會看不出來這點貓膩呢。心說若是他燕氏父子,真的老老實實的給大齊守邊,那可真是蠢頭了。幸好,幸好。
老臣爬起來:‘謝過王上,謝過燕城主。’
燕城主也不窮追猛打,在京都他把自己定位很低調的:“哪裏,隻是燕城确實有心無力。還望王上明見。邊城流民請王上着人安撫。”
王上:“一事不牢二主,傳寡人口谕,平陵渡以北,到落雁關,自即日起,劃爲燕城管轄。”
然後對着燕城主用商量的口吻說道:‘愛卿,以後這三關的稅收,也都全歸愛卿所有,算作是怪人給燕氏小世子的食祿可好。’
燕城主能說什麽呀,這三關根本就沒有多少人,哪來的稅收呀,這算是半賣半送。
既然王上這麽說說了,燕城主就要給面子,不然就是給臉不要臉:‘多謝王上,臣待燕氏平郎謝過王上恩賜。’
王上心下舒口氣。平陵渡以北,山多地少,不易居住,若不是因爲這幾道關卡,根本就不會有大的城池建立。說是城池,也不過就是聚集的城鎮而已。
收稅更是提不上。燕城主能夠捏着鼻子認了食祿,也算是變相的示弱。
王上:“愛卿請封小世子的折子,寡人早就批複好了,剛好連着小世子的食祿一起送回燕地。恭喜愛卿了。”
燕城主:‘承蒙聖恩,謝過王上厚愛。臣定然不負君恩,爲我大齊守好城門。以報君恩。’
退朝的時候,燕城主就拿到了三個城池的任署折子。怕是京都他沒法久待了,聽王上的意思,京都要連着關卡的守邊軍都調度回來的,怕是他們燕氏還要做關卡交接,
就沒聽說過,送的這麽徹底的。
難道京都的丙丁缺口如此之大不成。燕城主還要把消息在好好地查探一下,燕城那邊的消息到底太過不靈通了些。
燕城主給燕陽去信,調度侍衛接收關卡,連同信件送回去的還有三座關卡城池的任署文書。
雖然比自己籌謀的稍微差了點,不過也差強人意。
過了平陵渡,展望京都就是一馬平川,再無天險。王上也是真的夠信任他的,呵呵。
門外李将軍都轉了好幾圈了,自從聖人的這道谕旨下來,李将軍就沒淡定下來過。
對于氏族的家主來說,不過是燕城多了兩道關卡,燕城又多了些土地而已。
可對于熟知軍事的李将軍來說,那可真是抓心撓肝的。
燕氏的心思,瞞得别人是瞞不住他的。這三道關卡窩在手裏,他們燕城若是揮軍京都,不過是十幾日的光景。
不知道燕氏城主大人是個什麽章程,能坐得住嗎。
見到燕城主從書房出來,老李将軍才過去:“見過城主大人。”
燕城主淡定從容:“老将軍何事。”
李老将軍覺得自己不如人家淡定,摸了手上的劍柄好幾次,才緩緩的開口:“城主,老臣過來詢問城防如何布置,可要老臣過去幫襯少城主一二。”
言下之意,您可要老臣回去準備準備人手。
燕城主搖搖頭:“不急。”
李将軍消停了。是呀,這可不是說來就來的事情,準備幾輩子都不見得夠準備好。是自己心急了,不夠淡定呀。
燕城主:“來趟京都不容易,您可要好好地走走,見識一下咱們大齊京都的繁華。怎麽能着急回去呢,讓他們年輕人去忙吧。”
老将軍:“是,城主大人說的是。下臣要好好地見識一下京都的繁華,聽聞咱們燕城的酒水,在京都十兩銀子一壇,供不應求,老臣來的時候就想了,要過去見識一下,這是何等景象。”
燕城主:“那怕是很難見到了,據傳這些排隊喝名仕釀的學子們都組團去咱們燕城了。”
想到暢快之處,燕城主朗朗笑聲,傳遍府邸。
燕城主知道,從父輩開始,就等這麽一個機會,可機會來了,竟然是因爲一個女人,一個他不太看得上眼的女人。
燕城主忍不住就把喬木給拿出來再次掂量了幾番,自從娶了喬氏,燕氏這運氣有點勢不可擋的趨勢。說喬氏旺夫,反正燕城主肯定信。
京都城主府裏面,管事小心的見過城主大人,前年少城主夫婦在京都駐紮小半年,這城主府裏面許多的規矩,格局都被少夫人給打亂了。
也不知道城主大人這次過來,會不會怪罪。
主子們下的命令,他這個管事,是沒有權利變動的。若是城主大人不滿意,說不得還要改動,到時候承受這份怒火的,除了他這個管事不做第二人想。
城主大人:“何事”
燕管事:“回城主大人話,奴送這二年城主府的賬冊與城主大人過目。”
燕城主接過賬冊,并不會仔細的翻閱,大緻上他心裏是有數的,他相信沒有人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搗鬼。
翻了幾冊之後,燕城主神情凝重:‘記得,前幾年莊子上并無如此收成。’
燕管事:“回城主大人話,是少城主同少夫人來時,給莊子上重新規劃過,這二年莊子的收入頗爲可觀。”
燕城主滿意兒子同兒媳婦:“原來如此。”
燕管事:“少夫人持家有道,咱們府上後院的院子,大多都收拾出來,做了暖棚,冬季的時候光供給食肆蔬菜一項,就足以供府上開銷。還有夫人在京都開的成衣鋪子,俱是進項。”
燕城主:“很是不錯。既然是夫人開的成衣鋪子,進項單另存放,留住少夫人的私房就好。”
燕管事摸摸頭上的汗水:‘老奴謹遵城主大人吩咐。’
燕管事支支吾吾的不走,燕城主:“還有何事?”
燕管事:“回城主大人話,幾位姑娘過來給城主大人請安。”
幾位姑娘給他這個城主大人請安,這話從何說起,還是自己兩年沒來京都,這管事都不知道怎麽當了。
燕管事看到城主大人的臉色,差點跪了:“回城主大人的話,是王上當初賞給少夫人的美人,聽聞城主大人來京都,特來給城主大人問安的。”
燕城主想起來了,當初這事喬氏雖然做的不太敞亮,落個嫉婦的名聲,不過他這個公公卻是滿意的。
京都的女人他兒子就不能沾。既然兒媳婦都已經把鍋背了,沒道理他這個老公公過來給别人撐腰,給自己找麻煩。
威嚴重重的怒喝:“胡鬧,既然是賞給少夫人的美人,自然是聽從少夫人吩咐,來給我這個城主大人請安,居心何在,誠心壞我名聲不成。告訴他們,老實的在府裏呆着,若是嫌棄我燕城主府太小了,隻管開口,本城主去同王上回禀。”
燕管事哆嗦的跪地:“是,老奴這就去同幾位姑娘分說。”
這事燕城主是不會插手給自己紮麻煩的,坐在書桌上,怎麽都覺得不得勁,究竟是差了什麽呢:“我這書房,可曾有人動過。”
燕管事心說終于來了,就說城主大人哪是那麽好糊弄的呀,他的管事算是做到頭了:“回城主大人,當初三小姐在京都發嫁,城主大人不能送小姐出嫁,少夫人在書房替城主大人挑選幾件物件算作城主大人給三小姐的賀禮。”
說完腦袋死死的垂下。
燕城主黑臉,原來還有這一處:‘夫人做的不錯,合該如此,去庫房把取幾樣物件,把書房添置上。’
燕管事從一開始就沒從地上起來,就知道他的請罪還要很久很久:“回城主大人話,當初少夫人在庫房也挑了些許物件給三小姐填裝。”
燕城主深吸口氣,喬氏可真慷慨,慷的還是他這個公公的慨:“你就說,少夫人還剩了什麽物件沒給三小姐好了。”
燕管事咽口吐沫:‘回城主大人話,少夫人金樽玉貴,能入眼的都不是凡品。’
任燕城主财大氣粗,也被兒媳婦的敗家給震了一下,燕管事的意思是,好東西都給挑走了呢,雖然東西給了親閨女,一樣讓燕城主肉疼。
就少有看過這麽敗家的女人,姑嫂關系好,也沒見過這麽大方的。
燕管事想,他是不用指着能活着出去了。城主大人肯定不會饒了他的。
就聽城主大人開口:‘好了,起來吧,既然是少夫人做的主,你做好賬冊就好。三小姐,同幾位小姐那邊,年結的時候,可有按時走禮。有沒有落了幾位姑奶奶的臉面。’
燕管事就沒想到,少夫人在城主大人面前都是如此的有臉面,搬走半個庫房,城主大人竟然都不怪罪的。
呆愣了一下才開口:“回城主大人話,逢年過節,幾位姑爺府上大小事情,老奴都有讓人送股表禮。三姑奶奶大小年結的時候,都會回府小住詢問老奴備妥表禮事宜。”
燕城主想到閨女,欣慰,嫁妝給的多點也沒什麽,這閨女最貼心:“給三姑奶奶下帖子,找個時間,我們父女見見。”
燕管事:“城主大人京城之前,您的居處就是三小姐帶人收拾的,隻有書房三小姐未曾過來。若不是秦府最近事忙,三小姐怕是呀等在府裏恭迎您的。不過三小姐走的時候,就已經給了老奴帖子,說是什麽時候您公事忙完了,三小姐就過府請安。”
越發的不錯了,難怪住處布置的那麽貼心,燕城主享受到了兒女的親情。懂事,之禮,孝順。不愧是他燕城主的閨女:“明日讓三小姐過府,準備三小姐喜歡的宴席。”
揮揮手把燕管事打發下去了。
說起來,自己從燕城來的這麽急,兒媳婦還給阿蠻準備了兩車東西呢,剛好把東西送給阿蠻。難得燕城主這時候還能想打兒女親情的時候帶有那麽一絲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