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燕陽不在,雖然自己不搭理燕陽,卻不能怠慢身邊唯一的老人的,作爲兒媳婦,喬木給燕城主張羅的年禮很是費了一番心思。
小到城主大人的吃喝穿戴之物,大道讓喬管事搜羅來的貴重物品,以及喬木自己從庫房裏面找來的各種适合老年人的保健品。真心的希望這位城主大人能夠在健康二十年,不然自家男人太辛苦了。
喬木來城主府的時候,可是拉了滿滿的三大車,若是單論送禮物的用心程度的話,喬木無疑是孝順的。
燕城主無疑也是滿意的,至少心思很細,雖然送的大部分東西都是不太值錢的。
比如三車裏面有一車都是青菜,雖然常見,不過這個時節卻是的的确确的稀罕物,喬木能惦記着他這個長輩還是很有心的。
至于說喬管事搜羅來的那些稀罕之物,燕城主表示,他如今的地位,如今的品味,與眼光,什麽好東西沒見識過呀,看的也不過是兒女願意爲自己費心思而已。而喬木這番舉動,就讓城主大人看到了這份小輩要孝順,有孝順的這份心意。
在加上燕少城主雖然在外面,可禮節上一點都不含糊,也是怕在家媳婦在人情世故上怠慢了自家老父親,送回來的年禮,足足的好幾車。
當然了順便又在給燕城主的禮單上叮囑,要多多照看少城主府的話,
燕城主隻當是看不見,說兒子娶了媳婦忘了娘吧,人家送的禮物,那都是論車的,可你說他有多惦記你吧,字裏行間全是記挂老婆孩子的。
論燕城主看信的糟心程度,堪比面對喬木。
所以即便是燕城主對喬木有點心結的情況下,母子二人回少城主府的時候,依然被城主大人打包了好幾馬車的好東西,唯恐自家孫子委屈了。
一來這些東西是兒子送回來的,作爲被兒子叮囑要多照顧老婆孩子的父親大人,燕城主最直接的反應就是這些東西要分給少城主府一半。
二來,燕城主需要父慈子孝,包括對兒媳婦的慈愛形象,喬氏如今在燕城那就是一個象征性的東西,燕城主在外那是一定要給予一定的臉面一定的重視的。
三來嗎,真心實意的不想委屈孫子,何況喬木肚子裏面還有一個孫子呢,燕城主恨不得把全世界的好東西都捧到孫子跟前去。
喬氏雖然不太讨他老人家的喜歡,可喬氏生出來的孩子,還有喬氏孕育他燕氏子嗣的能力還是很被看好的,這不是二孫子都要有了。想想燕城主就高興的不要不要的。
可這種場面讓外人看來卻是不一樣的,看吧城主大人對少城府裏面的喬夫人也是看重的,不然一個女人怎麽就能讓老公公如此優容呢,肯定是喬氏的機關術了得,連城主大人都重視呀。
另外今年一年燕城的大變動,那都是同喬氏占着關系的,科學論,學堂,書館,新街,一項項的信章程,這樣的女人換成誰家不捧着呀。
燕城的官員們對少城主府注重更超過以往,以往的時候,官員們還都能觀望一二,誰說城主大人看重少城主,将來的城主府就肯定是少城主的呀,别說是這樣的大家族,就是皇帝老子的太子還有臨時變挂的呢,
就比如當初的付氏有小動作的時候,許多的官員那都是觀望的,說不得人家付氏一個妙招就能翻身做燕城将來小主子的外家。他們過早的同少城主鐵杆了,回頭未必不是把自己的路給堵死了。
城主大人可不是燕陽一個兒子。可現在這些官員的觀望态度明顯偏向了一邊。
少城主這邊的實力實在是太厚重了,首先就是少城主府的小主子,子孫延綿向來是繼承人的重中之重,
其次就是人家少城主府在燕城的分量,不說其他,隻說如今少城主府在朝堂上的地位,那就不是城主府裏面現如今的小公子,任何一個能夠動搖的,
說句不當說的,少城主若是誠心的同城主大人叫闆的話,那都是能夠平分天下的。
這種時候你在觀望那不是找麻煩嗎,何況人家城主府的父子可從來都是擰成繩子的。燕城隻要少城主在,應該沒有什麽大變動的。
所以盡管少城主不在燕城,可從初三開始,少城主府的拜帖都要堆滿了。
太貴管事抱着一摞子的拜帖進來:“夫人,内眷這邊的,奴婢整理了一下,您看如何回複帖子,什麽時候咱們設宴招待客人就好。隻是投給少城主的拜帖,該如何回複呢,奴婢看着有一些大人怕是不好回絕的,偏偏少城主不在,不然您給少城主去封信,不知道少城主要如何處理?”
喬木冷哼,我才不搭理燕陽那厮呢:‘不必,咱們少城主府又不是沒有男人了,不是有平哥在嗎,也不許要特别在篩選了,隻把這邊女眷的名單夫婦一起宴請就好。也不能少城主不在,咱們少城主府就關門閉戶呀。’
太貴黑臉,小主子才多大呀,真的招待客人嗎,夫人想的可真簡單,另外就是,自己怎麽才能讓夫人給少城主回信,這個問題要認真的琢磨一番。
聽領頭來信說,少城主最近的脾氣可是越來越暴躁了。繞着彎的在打探,夫人爲何突然就不給回信了。
怎麽看領頭的來信是少城主逼迫下的産物。太貴不傻,真的能夠看出來不一樣。領頭的來信怎麽會說這些主子的問題呢,尤其是少城主的問題。
話說想也知道,自家領頭在少城主身邊日子肯定不會太好過的。
少城主對他們夫婦的态度,不說也罷。自己還是給少城主打聽打聽,減少點領頭那邊的壓力吧。
太貴:“夫人呀,少城主畢竟是一府之主,這麽大的事情,咱們是不是先同少城主商量商量呀,再說了,怕是有些客人身份貴重,咱們還要請少城主在外面把請帖寫好呢,不然可是不夠尊重的。夫人你覺得呢。”
喬木看看太貴:“有這個必要嗎。”
太貴:“奴婢覺得非常有必要的。真的。”
喬木噗嗤就笑了:“得了,别以爲我不知道,你家領頭給你來信了。不是過來套話的吧,就說女生外向,連我家的太貴管事都胳膊肘往外扭了。”
太貴抿嘴:“奴婢即便是扭也是偏向着夫人的,不過是不知道夫人同少城主因何鬧性子,這不是擔心嗎。”
喬木:“本夫人是無理取鬧之輩嗎。”
太貴從善如流:‘那就是少城主不對。’
喬木憋了好長時間的氣悶,終于有了渠道,對着太貴就是一頓的數落:“你說怨我嗎,啊,好不容易盼着來信了,竟然全篇都是數落我的,一句體貼的話沒有這就不說了,好歹你也關心我一句,哪怕是說句想我了,惦記我也好呀。可倒好,除了兒子,就是老爹,要麽就是數落,我撐得給他回信呀。”
說出來心裏舒服多了,自從上次手到燕陽的來信,喬木可是把這口氣憋了很久了。終于能夠宣洩了。
太貴跟着點頭:“夫人說的有道理。”
喬木:‘領頭在信上體貼你了嗎。’
太貴管事心說,怕是少城主邊上盯着寫的,他們兩口子有話能說出口嗎:“奴婢夫婦都是俗人,說的都是吃喝過日子。”意思就是沒有,有人家也不會這麽高調的到處說。
喬木拍桌子:‘你什麽意思,我要求高嗎。’
太貴吓得呀:“您别激動,您同奴婢哪能一樣呀,您是高人,自然該有更高的追求,何況您現在懷孕了,少城主更該多多的體貼您,您的要求一點都不高。”
喬木舒心了:‘所以呀,我才不給他寫信呢,憋死他,看他還訓我不。’
太貴點點頭:‘奴婢伺候您午睡吧,老大夫說了,您心情好了,睡眠充足了,精氣神都上去了,才能生出,漂亮,聽話,懂事溫柔,乖巧的小女公子來。’
爲了這個目标,喬木立刻平心靜氣深呼吸,爲了溫柔似水沉魚落雁的閨女,我要修身養性:“好了,我要睡了,你去看看平哥,可别在騎車子到外面去了,外面多冷呀。小心動手。”
太貴:“您隻管放心就好。”
看着自家夫人睡下了,喬木直接去外間揮筆潑墨,原話複述了,夫人對少城主的成見。
直接就讓侍衛們帶走了,爲了領頭爲了少城主,爲了少城主府的長治久安,和平穩定,她也算是豁出去了。回頭怕是夫人知道了,少不得要鬧騰呢。
太貴最近都吃素了,對于拜佛什麽的特别虔誠,夫人這次懷孕竟然沒有作天作地的,特别好說話,而且心情特别的平和,都不用他怎麽勸導,就能把自己的心态調整過來,所以還要去拜拜,不能因爲一封信什麽的,把夫人的反骨給激出來。
燕陽那邊自從收到喬木幾個字的回信之後,鳳眼就沒有好好地瞧過人,喬氏這個女人,太可恨了。
燕少城主反反複複看了好幾遍,最後咬咬牙,把兒子的大手印子,給揣懷裏了。都是自己慣的,這女人才敢作亂,可恨自己離家太遠,都沒法收拾這個女人,鞭長莫及呀。
燕少城主能夠曲線救國的,也就是領頭了,誰讓領頭是夫人的人,而且領頭的媳婦在家夫人身邊呢。這是準備走當年燕赤他們幾個的老路。
燕少城主可不就是盯上了領頭了嗎,開始的時候,燕少城主一點都沒有求人的自覺性,直接就又用了老招數,對領頭用了車輪戰,
守邊的将士對武力向來都崇拜,領頭的一身功夫,恢複不賴,越打越勇,很是得到了一片的贊歎。
燕少城主晚上去領頭的帳篷轉悠,詢問領頭是否要寫家信的時候,人家領頭正在給自己身上摸紅花油呢,直接搖搖頭,他沒什麽家信要帶回去,
再說了,人家少城主同城主大人的專線,他一個侍衛,還是少城主不待見的侍衛,憑什麽敢用呀。領頭是一點都沒有領會燕城主的未盡之語。
少城主黑着臉就走了,第二天領頭侍衛依然被車輪戰,比昨天更狠,然後少城主就又來了。
依然是昨天的問題,領頭侍衛才恍然明白過來,自己爲什麽被收拾了。
少城主是以爲自己永遠沒長進呀,還是以爲這招萬事萬靈呀,再說了這是求人的态度嗎,回來的兩侍衛早就過來同他詢問過了,夫人沒有給少城主來信的事情,所以人家領頭立刻就領悟了,看看自己的一身傷,很是硬氣的回答,依然沒有家信要送。
看到少城主一日比一日黑的臉色,領頭侍衛在守邊侍衛那邊的功夫越練越迅猛,至于少城主那邊領頭那是真的權當是看笑話了。難得的好機會。
等到燕少城主終于醒過悶來,變換策略的時候,領頭已經笑了好久了。
看到少城主拎着酒壺進來,領頭二話沒說,直接就撲紙寫信,最後還拿着給少城主瞧了瞧,就差問一句,您滿意否。
燕少城主的臉皮也是讓人佩服,愣是臉不紅氣不喘的看人家領頭的家信,最後把酒壺扔給領頭,人家轉身就走了。
等到太貴的信件過來的時候,臉皮厚的少城主更是直接就把人家領頭的信件給截留了,這可真是不太地道的做法,好在人家領頭夫婦聰明,就沒再信裏面說重要的事情。
看到太貴的信,燕少城主臉色黑的都能跟墨汁媲美,這女人真是沒事閑的蛋疼,竟然敢說自己不體貼,怎麽就數落他了,難道自己給父親大人去信是假的嗎。
真是,真是太可恨了,難道自己一個老爺們爲了兒子媳婦做的是事情,還要跟媳婦表功不成。就不能做個默默付出的男人了呀。這女人就是不實際。
而且同一個丫頭這麽說他這個主子,算怎麽回事呀。
侍衛們都告訴領頭,家裏媳婦有信送過來了,人家領頭愣是沒能拿到自己的信,而且就看到少城主的臉色就這麽黑了三四天。好在領頭心知肚明沒有去碰少城主的黴頭。家信嗎,不看就不看了,依着太貴的靈慧,估計也不會說些不相幹的。
最後燕少城主思前想後,從兩人成親還沒有如此這般過呢,所以媳婦要哄,不過也不能讓自己作爲爺們的驕傲沒了。
所以燕少城主先後又寄出去兩封信,一封是給表兄小李将軍的,語言雖然曲折可意思還是能明白的,那就是他得去少城主府一趟,
小李将軍掂量着表弟的信件,嗤之以鼻,他真的不認爲需要同喬氏那個找事的女人道歉,可燕陽信裏說了,好歹也是男人怎麽能夠同女人一般見識呢。大不了就說是爲了給他這個少城主面子好了。
好吧走一趟權當是給表弟面子。
第二封信是給親爹的,意思就說的直白了,自己不在家,怎麽能讓老婆孩子受委屈呢,當老爹的要在兒子不在的時候,給兒子的家小撐腰。
燕城主對于兒子一再的來信都是爲兒媳婦的事情已經很是惱恨了。
不過還是很兒子面子。同小李将軍選了同一天去少城府,也就是喬木定好的宴客那天。
喬木不敢同城主府這邊的元宵宴會沖突,少城府宴客定在初九,一大早喬管事就帶着人吧少城主府的門口弄得喜氣洋洋的,
順便把少城主府門口外面遠處被各種花樣參拜的混亂場面給收拾幹淨,少城主府早就有先見之明,自從年結的前幾日門口十幾米,甚至百米遠的地方布置了巡邏的侍衛,
可這聞風而來的百姓依然絡繹不絕的過來參拜,真的把自家夫人當成了送子娘娘,祛病娘娘,怕是還有當成财神娘娘參拜的,哪怕是少城主府明令禁止的不許這些行爲,擋不住百姓們偷偷的參拜,
對此喬管事也莫可奈何,明明自家夫人是主張科學論的嗎,爲何偏偏還有這等效果呢。
好歹是先把地方收拾出來,不然回頭宴客的時候讓人詢問起來也不好。雖然大家都是心知肚明,可這事從來不能拿到明面上來說的。
同喬木走的好的制造衙門的王大人府上老太太同樣來的最早,帶着小孫女過來給少夫人幫忙待客的。
然後就是将軍府新認識的夫人過來了。而且很是不拿自己當外人,同喬木很是親近,幫着待客,說話很有長嫂的樣子,讓那些夫人們都在說,别看同人家李府的婚事沒了,可李府作爲少城主的舅家,關系還是最最好的。
喬木都差異的很。好在對于善意,喬木向來接收的很快。
接着就是喬木需要幫着燕陽招待的一些官員,以及鐵杆武将的夫人們。太貴作爲管事招呼客人的時候,小李将軍的夫人都說,委屈她了。
論起來這也是夫人了。
太貴表示,她伺候夫人習慣了,怕是少城府管事的職位還要占着好久的。
喬木聽着高興,他家太貴确實也算是夫人呢,領頭的品級現在好歹也是侍衛頭領,相當于四品的,不過武館四品嘿嘿不是太出挑就是了。
太貴在這邊招待女眷,一大早就把平哥給打扮的喜氣洋洋的,送去外院那邊了。
昨天以及前天,太貴管事一直都在小主子跟前叨唠,今日要說的話,要做的事,不過對于一個一周歲的孩子的話,這樣的艱巨任還是太難了,對于外院的事情他是真的不太放心的。
幸好身邊還有休假回來的燕赤燕青等人,想來也不至于場面太過失控,大不了也就是小主子不耐煩直接哭鼻子回來就是了。
所以太貴管事的心思根本就一直都沒有在線。
而外院裏面,所有的客人對于少城主府出來待客的小主子都不知道如何應對了,他們一群人,哪個出來不是人精呀,什麽樣的人沒有應付過呀,唯獨這樣的小人真心的沒打過交到,
偏偏平哥出場的時候,還像模像樣的拱手作揖:“父親不在府上,燕平待父親招待諸位大人,還請諸位大人盡興。”
别誤會,這麽一段話,燕小包子說了至少三分鍾,差不多一個字一個字的憋出來的,好在最後說的還不錯,沒錯字什麽的。
太貴估計沒少用心,沒看到小世子後面的侍衛們都冒汗了嗎,估計比這位說話待客的小世子緊張多了。這麽大的年歲,能把話說清楚就不容易了。
諸位大人也不挑剔,不過怎麽稱呼也是個問題呀。這個受了禮,要回禮的,怎麽回禮,回什麽禮,對諸位大人來說更加的爲難,少城主府裏面早就稱呼這位是鐵定的小世子的,不過畢竟那是少城主府私下的稱呼,冊封畢竟還沒有。
城主大人那邊也沒有吐過口話不是,難道要稱呼大公子嗎,回頭若是少城主,或者喬氏一個不滿意,回頭别再記恨上了呀,攀關系沒攀上再弄個仇家,這趟還不如不來呢,糾結的大人們,看着一身正服,繃着小臉一本正經的小人,有點無從下手的感覺。
幸好燕赤侍衛跟着開口了:“少城主在外,夫人内眷不便出來待客,故此小世子過來同諸位大人見禮。”
好吧,确定了,至少人家少城主府可以很确定的說這位是小世子了。
諸位大人對着這麽一個小人,該怎麽回禮怎麽回禮:“小世子客氣了,能夠來少城府的宴席,我等很是榮幸。”
屬相大人開口的,其他人心說,幸好是小世子,若是少城主的話,豈不是又讓屬相大人給搶了先機,對于一個小孩子,大家還是輕視的多。
平哥抿嘴,對着屬相大的人胡子很是感興趣的,不過太貴管事說了,最好闆着臉,若是不耐煩,直接走人就好。
就是不能輕易的開口說話。燕平:“屬相大人好。”
屬相大人摸摸荷包,差點就把準備的金瓜子給打賞出去,誰讓過年的時候看到小孩就發這東西習慣了呢,這可是小世子呢摸摸腦門上的虛汗,好險,好險。屬相大人。小李将軍一臉的黑線,都不知道喬氏做的這事什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