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題是自己年歲真的不大,可要背負的東西不輕松:“起來吧,你家少城主也很遺憾沒能趕上你們成親,不過你家少城主記挂着這事呢,給你們準備了紅包的,讓你們好好的過日子,早早的抱個大胖小子。”
說着後面的盤子裏拿出來幾個紅包,直接塞在新郎的手裏,想想真虧,女方自己給銀子就罷了,那是他們主仆也好,姐妹也好幾年相處,互相扶持的情分。
男方這邊竟然也是自己搭銀子,總覺得自己好像把事情都給包攬了呢。
燕赤侍衛臉色紅了:‘屬下隻是感謝少城主成全之意,不是想要紅包的,夫人爲我等婚事勞神費力,我等不能在收這個了。’
看來大家都知道喬木對于幾個丫頭有多大方了,收禮的人都有點手軟了。
喬木:“說什麽呢,大喜的日子,這就是喜氣,這是你家少城主給你準備養家養媳婦的紅包,都拿着,難道你家少城主還差了這幾個銀子不成。再說了,夫人我是差銀子的嗎,值得爲這點銀子推辭嗎。”說的大氣的,就跟銀子大風刮來的一樣。
他家少城主确實不是差銀子的主,燕赤侍衛幾個聽聞夫人這話,再次行禮:‘謝過少城主,謝過夫人’接過了紅包。
喬木凝望空空的雙手,真的有點心疼。又是好幾千兩出去了。這進項多了,花銷也不少。
替燕陽給紅包,也是很無奈的,喬木也算了,自己給丫頭們算吧算吧還一人足足兩千兩呢,燕陽一個堂堂的少城主,對待屬下總不能比自己這個内宅婦人差了,可不就得比較一番。
可明明銀子是從自己兜裏出去的,還非得弄得燕陽壓自己一頭,喬木怎麽想怎麽不爽,所以給燕赤他們的紅包都是兩千兩,夫妻兩人給的一邊多,跟商量好的一樣,沒有誰壓着誰一說。
喬木心裏平衡了,想到這個,連自家人被帶走了的傷感都緩解一些。
紅包拿走了,媳婦領走了,喬木跟前立刻就清淨了,這感覺真的太不舒服了。
讓喬木的話說,這就是被偏财,騙色的感受呀。領走了自家人不說,自己還上趕着補貼銀子,唯恐回頭自家人被怠慢了。這種惶恐的心情,怕是沒有閨女的人家永遠體會不了的。
太貴:“夫人,您臉色這麽難看,想什麽呢。”
喬木語出驚人:“我在想,我同你家少城主定然不會養閨女出來的,千嬌萬寵的養大了,還得搭上大筆的家産,牽腸挂肚的送給别人家,這感覺太不舒坦了。”
太貴:“您還真當嫁閨女呀。再說了生不生閨女那也不是您自己說了能算的。”
喬木堅定的搖頭,她受不了這份分别,生平沒有吃過這麽大的虧呢,所以生閨女的事情他不敢:“不行,我肯定不生閨女的,不然從閨女落生,我就得憂郁了。人給出去就算了,還得搭進去那麽多的銀子,就這,心裏還不踏實,唯恐自家孩子被怠慢了,生閨女這不是割肉嗎。”
太貴想說,您想多了,誰家都這麽想,誰家都不生閨女,滿大齊都是男人,像話嗎。
不過看着夫人的臉色實在不好,就跟外面有人随時過來搶閨女一樣,話說您憂郁的是不是早了點呀,您家閨女可是還沒影子呢。
不對,少城主都走了小一個多月了。夫人似乎還沒有過月事呢,或許這閨女也不會太遠了。
太貴想起來這個,忍不住就往喬木的肚子上瞄了兩眼,怪自己太粗心,回頭就讓老大夫過府,給夫人瞧瞧。若是真的有了小主子,可不能這麽大意的。
話說夫人有小主子的時候,性子可沒有這們溫順,那是作天作地的,少城主不在希望夫人若是真的有了小主子的話,這胎能多少消停點。
太貴:“您還是少想點有的沒的吧,昨天屬相大人就過來這邊,聽聞夜裏歇在書館了,今晨的時候,屬相大人身邊的管事就過來了,說是過府謝過夫人邀請的,管事說了,知道夫人忙,就不進府拜見了,不過若是有用得着他們府上的,隻管開口,屬相大人帶過來的人手,說是随便奴婢差遣。”
可真會做人,喬木笑笑的說道:“屬相大人就是太客氣了,竟然不知道,屬相大人是個愛書成癡的,聽聞自從這邊的有了書館以來,屬相大人每逢沐休必到這邊來的,而且書館裏面各種書籍的目錄都是屬相大人親自編輯成冊的。單沖這份學識就值得尊敬,别說人家還這麽知情識趣通曉人情世故了。”
太貴:“可不是說的嗎,來人還說,屬相大人說了,今晚定然早早的過去,若是有用得着之處,夫人盡管開口。屬相大人說,知道城主大人今日要過來,他老人家作爲咱們新街的老人,要代表新街招呼城主大人,與聞聲而來的一些大人們。”
太貴:“奴婢想着,若不是夫人是内眷,屬相大人不方便過來拜見,怕是要親自過來同夫人招呼的呢。”
喬木:‘那可是不敢當的,心意到了就好,這位大人竟然還是如此風趣的,竟然都把自己當成半個主人在招呼客人了呢。不過有屬相大人在,想來小廣場那邊,咱們不用操費心了。’
太貴:“誰說不是呢,奴婢還想着,咱們都是女眷,小廣場那邊不好早早的出去招呼,有了屬相大人這話,奴婢可是放心了,咱們隻要到晚上的時候過去跟着看看熱鬧就好了。”
喬木歎口氣:“可惜燕陽不在。”
太貴對于夫人的話,卻是沒法接口的,夫人對少城主如何稱呼都是妥當的,可夫人稱呼少城主名偉的時候,明顯是不太需要他應和的。
算算少城主出去有快小一個月了,夫人怕是想念了。不然怎麽就說這話都失神了。
太貴:“夫人,城主大人比咱們預想中來的稍早一點,有屬相大人招呼雖然沒有問題,不知道城主大人的酒席應該如何安排。
喬木也沒多傷感,原因就是想起燕陽那厮送回來的家書了。算了就不該想這糟心玩意。
看看太貴:“還能如何安排,既然是流水席,與民同樂的,自然是大家在一起吃才熱鬧。”
太貴:“那可是城主大人呢,咱們這麽安排合适嗎。”
喬木:“怎麽,就因爲是城主大人,就要咱們在下面玩鬧,讓城主大人一人在包間裏面孤單寂寞嗎,太貴管事呀,你的思想應該進步了。怎麽能夠區别對待呢,城主大人就不能得到公平了嗎。”
好嗎說的跟多爲城主大人着想一樣,誰不知道您就是想,到處走走,熱鬧熱鬧呀。
喬木心說多好的日子呀,太貴丫頭出什麽幺蛾子呀。真要是城主大人要在包間裏面看着衆人樂呵的話,他這個兒媳婦可不得帶着孫子一起伺候在老公公身邊嗎,她還有什麽折騰的呀。
難得有這麽熱鬧的時候,不過人多魚龍混雜,也不能給有心人可乘之機,喬木還是很慎重的吩咐:“去同小李将軍招呼一聲,今日新街這邊亂糟糟的,一切還請小李将軍費心,對了,咱們的流水席也别忘了請侍衛所那邊的侍衛們。讓侍衛們輪班當值,隻管過來赴宴。”
太貴:“夫人放心,小李将軍親自同喬管事那邊協調的,連咱們宴席的地點,小李将軍都親自到現場看過的。聽喬管事說,侍衛們當差時候,隻吃宴席,不喝酒,不過沒人一壇咱們莊子上還沒取名的烈酒,等宴席結束之後,喬管事親自送過去。”
喬木欣慰,身邊人太能幹,都沒有她什麽事了。而且喬管事竟然能跟小李将軍那人搭上線,聽着竟然還不錯。這可真是讓人想不到。
更讓喬木想不到的是,等她中午帶這太貴同來寶幾個丫頭出去吃流水席的時候,竟然看到屬相大人同小李将軍,然後還有城主大人抱着自家燕小包子在一起,這個組合倒是不怎麽突兀,不過在新街這塊能湊在一起也挺出乎意料的,不是說這位小李将軍要當值的嗎。
看到城主大人,喬木肯定是要過去拜見的。帶着一衆的小丫頭款款的走在街上,總覺得看他們這一行人的目光似乎多了些。
喬木:“兒媳喬氏拜見父親大人。兒媳不知道父親大人到來,未能出門遠迎。”
燕城主雖然對喬木不太喜歡,可在大庭廣衆之下也不願意做個對兒媳苛刻的老父親。何況這個兒媳婦因爲科學論,還有新街這邊的事情,聲望不太一般呢。
燕城主笑呵呵的:“與你無關,是我因爲留戀新街這邊的熱鬧,沒有讓人通知你而已。這邊做的很不錯,這次的宴會也很不錯。我這裏有平哥陪着,你隻管忙自己的就好。”父慈子孝,兩人演繹的讓外人看了都羨慕。
喬木行禮:“是,兒媳告退。待新人出來行禮的時候,兒媳在過來服侍父親大人左右。”
心說,我忙什麽呀,我忙着出去找地方吃流水席嗎,這位父親大人就不是不太願意見到她而已。自己還不待見他呢。
燕城主翻白眼,心說。我用你服侍做什麽呀。裝樣子這女人倒是挺像的:“自己人不必如此客氣。”看多了糟心。
太貴才帶着一群的丫頭走人了。讓燕城主看來,自家兒媳婦也就這排場還成,其他的都不過爾爾。不過身邊一群這麽漂亮的小丫頭陪襯着,好歹能夠長點臉。
再看看盯着喬木一行人的學子們,燕城主臉色不太好看。雖然說失禮的是這群文人,可到底吃虧的是自家人,燕城主首當其沖就對着喬木的招搖不喜了。
他燕城的少夫人,那是什麽人都能看的嗎,若不是喬氏如此招搖不知道避諱,怎麽就讓人輕賤了。
小李将軍看到城主大人的臉色,心下冷哼,喬氏有好看的了。合該有人過來給她點眼色看看。省得她一個女人明日裏四處找事。
屬相大人對于這位少夫人那是真心的服氣的,首先他最喜歡的書館就是這位夫人大手筆才有的。
其次《科學論》爲燕城迎來那麽多的學子大儒,讓他這個遠在燕城還能同這些名儒們有機會暢談,手談。可謂是心情逾越,心神舒爽,現在的屬相大人都覺得回不回京已經無所謂了,若不是有家族牽扯其中,他早就打包打包,搬到學院去住着了。
那邊離這邊的書館還近一些。所以看到城主大人對少夫人越來越深沉的臉色,撸着胡子就說了:‘城主大人怕是不知道,夫人蕙質蘭心,連身邊服侍的丫頭都跟着秀外慧中,伶俐可人,這些學子們這是看上夫人身邊的丫頭了,準備去同夫人求娶呢,自然就對夫人身邊的事情多關注一些,唯恐對夫人知道的少了,惹惱了夫人,不能如意呢。’
城主大人就問出來兩字:‘求娶。’
對于他們這群人來說,确實要确認這個,要知道文人向來清高,尤其是世家出來的學子們最重的就是門第。求娶一個丫頭,怎麽都讓人有點難以置信。
看看周身的學子們,看穿着氣度,也不都是寒門士子呀。燕城主這時候可是一點都不想繞着兒媳婦一群丫頭身邊的各種眼光了,求娶兩字,足以讓他燕城,燕氏夠有面子。
屬相大人:“卻是求娶,城主大人不信可以詢問小李将軍。”
小李将軍對喬木那是百分百的看不上的,可這時候讓他說點瞎話埋汰一個女人卻是不可能的,擰着鼻子說道:“就像屬相大人說的,夫人蕙質蘭心,身邊的丫頭秀外慧中,就是求娶也是當得的,還委屈了他們不成。”
城主大人吸口冷氣:“這是爲何”
屬相大人說什麽呀,難道同城主大人說,世家的子弟們也都不是一擲千金的,世家的子弟們也得考慮一下阿堵物這東西對于生活的必要性嗎。
他們家少城主夫人大手筆的給丫頭陪嫁,弄得這群學子可不就是把眼光對準了少城主府這邊嗎,最近新街這邊說得最多的就是,甯娶大家俾不娶小家女,這群讀書人呀,就是爲五鬥米折腰,那都要給的行爲弄個冠冕堂皇的理由。
說的再好聽,誰還能不知道他們看上了少城主府的人脈,還有夫人陪嫁的銀錢不成。
話說就是換成他年輕的時候也會動心思的,作爲大家族的子弟,他也是過五關斬六将,熬了多少年才有了如今這點地位。
若是年輕輕的能夠搭上少城主府這條線,在少城主跟前露個臉,将來少走多少的崎岖呀。讀書再多,那還不是爲了出路嗎。有捷徑了,誰能不動心。
看看小李将軍,屬相大人沒吭聲,同爲讀書人,他不好把讀書人的心思,說的太直白。
而且他老人家在燕城的身份尴尬,這是還是讓他們自己人琢磨的好。
小李将軍也明白的,可因爲屬相大人在,人家就是讀書人的鼻祖,自己不好在這位面前說讀書人的私密話。而且跟城主大人說,那些人看上了你們家兒媳婦的大手筆,看上了喬氏的敗家,估計城主大人也不見得樂意聽。
笑呵呵的直接把話題給引開了:‘别說少城主府的丫頭們,就是我侍衛所的侍衛們,現在也不愁婚嫁了呢,您怕是不知道,這周邊的有閨女的人家,都在打聽我們侍衛所這邊沒有成親的小夥子呢。誰能想到軍漢在我燕城竟然不愁娶親了呢。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喜事也能渲染,怎麽就感覺周圍都是好事呢。’
屬相大人感歎,人家李氏能夠毅力燕城第二把手的地位,那不是平白的,你聽聽人家小李将軍這番說辭,最近身邊都是喜事,讓城主大人聽了能不高興嗎。
快要過年了,身邊都是喜事,那是因爲什麽呀,因爲燕城到處都充滿了富足呗,還有比這個更讓當權者高興的嗎。這馬屁拍的可真是地方。
軍漢不愁娶親,這句話就更絕了,這年頭軍隊意味着權利,若是人人都不畏懼當軍漢了,燕城該當是何種情景。屬相大人想的是,也不知道這位說的真假,有幾分水分。
燕城主:“呵呵哈哈,如此甚好,到是不知道,我侍衛所有何英俊男兒,竟然能夠讓人惦記若此。”
小李将軍:‘城主大人難得過來這邊,用過午膳之後,夜宴還有些時候,城主大人不如去侍衛所那邊走走,也讓侍衛們見識城主大人的風采。得城主大人教化。’
去看自己的軍隊,雖然就是一小波,可也是讓人高興的事情,燕城主當時就拍闆了:“好,就這麽定了。”
燕小包子在邊上不太高興,看到祖父他是高興地,陪着祖父,他也樂意,可就是讓他看着對面的那個仇人,讓燕小包子非常的不爽。他要使勁的吃,不給這人留一口湯。
屬相大人引着城主大人一行人到底坐在了最顯眼的位置上,好歹是城主大人麽,雖然說是與民同樂,也不能太過低調了。
屬相大人真的把自己當成新街的半個主辦方在盡職盡責的招呼城主大人呢:“您覺得這邊如何,下官看着還不錯,看看這熱鬧的,怕是咱們新街這邊的人家都出來吃席面了呢,下官可是占了夫人的光了,這種場面還真是少有看到呢。”
燕城主看着宴席上的東西,倒是不怎麽金貴,勝在新奇,随時都能吃熱乎的。冬天的也算是取暖的好吃食。
可再看看這偌大的廣場,滿登登的桌子,上面都是吃食,這得多少桌呀,流水席,可真是大手筆,喬氏敗的一手好家呀。
若不是知道喬氏自己的産業不錯,手頭不缺銀子,燕城主就要爲兒子心疼了。這樣的媳婦養起來糟心。
不過城主大人肯定不會在面上顯示出來心疼的:“就在這裏,難得看到如此熱鬧喜人的場面,相比之下咱們燕城的豐收宴都顯寒酸了呢,看來來年的時候,咱們要同少城主府借鑒了呢。”屬相大人:‘城主大人說的是。’
燕小包子看着滾開的濃湯,饞的都流口水了,啥時候能吃呀。可憐巴巴的看着自家祖父。城主大人:“好了,走了小半天了,咱們也同大家一起吃口熱的。”
屬相大人:“城主大人請。”
在自家兒子的地方上,被人熱情招待的感覺,也不是那麽好。
城主大人:“屬相大人不必如此,說起來,本城主在這邊也是有産業的,算得上半個自己人,随意就好。”
屬相大人老臉一紅,自己的産業就是人家送的呢,這不是怕怠慢了這尊大佛嗎。
這邊兩人一來一回的,那邊的燕小包子已經忍不住自己攥着筷子對着湯鍋下手了。
他這麽大的孩子,哪能吃到這麽有深度的食物呀,這可是火鍋呢。
邊上的小李将軍雖然從頭到尾都在無視這位燕氏小公子,可這個時候不能當做沒看到了,好歹那也是燕陽的兒子,好歹那也是燕氏的子弟,總不能看着他被個湯鍋給燙了。
這邊有城主大人上座,周圍的下人也不敢過來伺候的,不得已,真的不得已,小李将軍黑着臉拿起筷子,伺候這位抓花自己俊臉的屁孩了。
不知道小孩吃什麽,小李将軍弄點青青綠綠的東西給燕小包子,這東西大冬天的不便宜。小李将軍也算是屏棄成見了。
可惜燕小包子多大呀,青菜那東西在貴重,也吃不好呢,人家吃肉都得吃蒸的油油的那種。
燕小包子别看小,可心眼不短,對于不喜歡的人,防範頗深,尤其是這個還把自己給甩出去過的,看着自己的小碗,再看看布菜的小李将軍,非常有骨氣的扭頭對着邊上的王嬷嬷:“你來。”
這是招呼身後的王嬷嬷呢。王嬷嬷那麽沉穩的人,手都是抖的,她也沒見過這麽貴重的人呢。
再說了小李将軍的臉色忒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