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木抱着平哥去城主府的後院,讓幾位城主夫人們表達一下對城主大人惦念的長子嫡孫的重視與關愛。
不是喬木性情淡薄,實在是沒看出來幾位夫人對平哥真心喜歡到哪去。
将心比心,喬木覺得換成自己,反正不會太喜歡自家男人同其他女人生出來的孩子,連帶關系的孩子也是一樣。
所以對于幾位城主府的夫人對平哥的各種關愛,喬木都不太感冒,就跟有被害妄想症一樣,總是帶着幾分疏離,幾分戒備。
偏偏喬木自認爲手段有限,實力不咋樣,在燕陽那邊給兒子尋求點報名手段的時候,說出各種原因,還被燕陽這厮嗤之以鼻,各種貶低,就差把喬木說成一個沒有心胸,沒有腦子的反複小人了。
用燕少城主的話說,府裏的夫人們或許對彼此都有戒備,都有怨氣,或許對他這個少城主也不夠親近,可對于他燕陽同平哥肯定是真心實意的想要親近,不會有其他的意思,讓喬木隻管放心大膽的帶着平哥在城主府裏面行走。
對幾位夫人隻管放心。
喬木真心的不理解了,這人不知道什麽叫做宅鬥嗎。不是親媽能對你好。對你孩子好。
喬木心胸真沒那麽寬廣。燕少城主都懶得同她解釋各種原因,一句話:“腦子不好用,見識還有限,索性也就還能聽進别人的勸解這點優點了,可别把這點優點都給蠢沒了。”
意思是既然你腦子不好用,就聽他燕少城主吩咐就好。其他的事情莫要多做。
任誰被這麽貶低也開心不起來,不過喬木就跟燕陽說的一樣,燕少城主說的話還是能聽進去的,至少她相信燕陽不是個蠢的,不然沒娘的孩子能在這麽複雜的環境中長這麽大,還這麽順溜嗎。
所以盡管不太理解諸位夫人的這種和善所謂何來,依然堅持,隻要來了城主府就把平哥抱過去,挨個給諸位夫人問好,也不是貪圖其他,隻爲結個善緣。
燕城主能夠如此放心夫人兒子在後院行走,那是因爲燕少城主心裏明白,後院的夫人以及能夠生出來的兄弟就沒有一個人能夠同他燕陽比肩的。
他爹不蠢,經曆過自己兄弟蕭牆的事情之後,不會再讓自家兒孫發生這種一不小心就斷子絕孫的事情。
所以燕陽在燕城的地位那絕對是獨一無二的。幾位夫人也好,那些兄弟也好,心裏都明白白的,他燕陽好他們都好,他燕陽要是有個不好,落得好的也不會是他們。即便是攪風攪雨的付氏如今不也是消停了嗎。
城主府後院的夫人們,自然都是要努力結交生了子嗣的喬木的。更何況是平哥了。
城主府的書房裏面,燕少城主同親爹一起,說起神山一行。
其他都還好說,唯有說道祠堂裏面的異象的時候,燕城主動容了,盡管燕少城主早就讓侍衛迷信送回來消息,聽聞兒子親口所述,燕城主依然驚疑不定:‘當真如此。’
燕少城主說的一點都不心虛,這都是實打實的事情:“兒子親眼所見。祥光久久不散。”
好吧燕城主才從喬氏在這件事情中獲得的衆多贊譽中回過神來,或許神山雪崩,祭祀推崇科學論兩者之間未必沒有喬氏的手筆,對于喬木那是惱恨在心裏的。
可聽聞燕陽這話,燕城主對喬木的身份真的糾結了。難道當真會有神迹,喬氏當真有什麽來曆不成,爲何偏偏發生在喬氏身上呢。
燕城主:“當初你帶輕語去祭拜的時候,可曾有過類似祥光,亦或着聖音。”
父子二人都知道,肯定沒有,不然還等燕城主詢問嗎。
可燕城主依然詢問出口了,可以看出燕城主面對這件事情的失态。
燕陽看看父親大人,要說沒有神迹,那是假的,雪崩那不就是其一嗎。可現在這麽說的話,是不是有點對不住輕語呢。
燕少城主想到各種原因,真的不願意再把輕語一介女子牽連其内,所以盡量不讓燕城主在把輕語給攪合上:“兒子同輕語表妹在神殿的時候,未有異象。”
認真來說兩人根本就沒有祭拜先祖,才開個頭,雪就崩了,燕少城主都納悶,怎麽就時間趕得那麽剛剛巧呢。
即便是喬木安排的,還能安排的如此準時不成。說句有如神助都不爲過。
燕少城主有時候心裏都忍不住想,難道是真是天意如此。
話說明明他們燕城推行的就是科學論,爲何他們父子反倒被這些神迹給弄得,比以前還敬重這些神鬼之事了呢。
燕城主站起身,在書房裏面來回走圈圈:“兒呀,那喬氏平日裏可是有什麽不尋常之處。”
燕少城主看看親爹:“無有。”
燕城主難得對兒子都質疑:“仔細想想,當真無有嗎。”
燕少城主抿嘴,喬木的事情無論如何不能讓他以外的人知道的,哪怕是親爹:“除了她的喬氏機關術,兒子未見喬氏有何不平常之處,除了不同尋常的愚蠢。”
好吧,背後嬌妻,當面貶低,燕少城主還真是把媳婦給捂得嚴實。
燕城主糾結的看向兒子,難道兒子到現在還覺得去了喬氏委屈嗎,不然爲何會嫌棄喬氏愚蠢。
燕城主愧疚了,當初隻是看重喬氏的機關術,這樣的女子要籠絡在自己手裏,才迫不得已爲兒子擡進門的,誰知道自從親事定了以後,喬氏的不同尋常接二連三而來,就連兒子從小的親事都不成了,這難道真的是天意。
不管是不是,燕城主都不願意拿着燕城的将來,兒子的将來冒險的。
雖然很委屈燕陽,燕城主鑽攥拳頭還是說道:“燕陽呀,爲父知道那麽一個愚蠢的女人委屈你了,不過現在看來,你還要繼續委屈一段時間,爲父本想着,納高門之女,爲我兒充實後院,爲父如今看來,卻不是時候,一來,喬氏的科學論,在我燕城一時無雙,很是出風頭,二來,爲父也怕若是再有一女子,同李氏的閨女一樣,到時候怕是喬氏就不好拿捏了。”
作爲城主大人要堵住學子們的悠悠衆口,這個事情不得不防。還要防止喬木爲此以爲拿住了他們燕氏的把柄,也是不容易。
燕城主的意思,燕陽真懂,怕喬木醒過悶來,以爲他燕陽除了喬木不能有别人了呢,沒看到祖宗就認他一個嗎。
燕少城主覺得自家父親至少已經進入一半的狀況了。因爲不管娶幾個進門,根據喬木的性子,肯定都不能如願進門的,不是這個原因也會是其他。
結果同他爹想的一樣,就是他燕陽除了喬木根本就娶不進門女人。
而區别在于,父親那裏以爲是神意,喬木那邊在制造神意。
哎,燕少城主很是憋屈,不想瞞着他爹,可這事真的捅破天了,隻要捅到燕城主跟前,喬木肯定沒活路,至少燕城肯定不能有活的喬木存在。
不想看着喬木死,這事他就隻能讓親爹繼續被蒙蔽。燕少城主怎麽能不憋悶呢:“父親大人不必如此,兒子不委屈,女人蠢點沒什麽不好。比自作聰明的省心多了。”
燕少城主說這話百分百發自真心的,可惜燕城主隻看到了兒子的憋悶表情,沒有體會兒子話中的深意。
對着兒子心情愧疚:“兒呀,你放心,他日隻要我兒喜歡的,爲父絕不說半個不字,全依我兒,不過眼下,喬氏那裏還要委屈我兒。”
燕少城主忍不住擡頭看向親爹,什麽意思呀,眼下委屈,難道過了這陣子,他燕陽還能做出抛妻棄子,過河拆橋的事情不成,親爹不是這麽渣吧。
原諒燕少城主在喬木那個發光的小本子裏面,不光有博大精神的文明知識,還有喬木打發時間的小說呢。所以渣這個字,燕少城主用起來很是恰當。
燕城主:“兒呀,暫且喬氏也隻能這麽供着了。”
燕少城主:“父親大人說笑了,喬氏本事燕陽的夫人,如何有委屈一說。她喬氏在如何,也是咱們燕氏娶進門的夫人,隻有她供着咱們爺們的份,少城主府還輪不到她作威作福呢。父親大人隻管放心,喬氏那裏有兒子在呢。”
底氣還是很足的嗎。
好吧燕城主就聽出來兩個意思,喬氏在兒子面前還是很懂事的,至少被兒子給拿捏住了。
另一個意思就是,兒子真的不太在額乎喬氏,不然誰家少年郎能對一個女子這般不在意呀,看來往日裏還是自己想差了。
喬氏對兒子來說也算不得什麽。以前還想着等兒子年歲長了,看的多了,對喬氏就淡了呢,
如今他到盼着兒子能夠長情一些,至少對着重視的女人,不至于太過委屈。
當爹的這份心糾結的都要擰成麻花了。
燕陽可不知道他爹怎麽糾結,多少有點愧疚的從燕城主那邊回來了。都是喬氏做的好事。哼。
回到内院看到抱着兒子,身上挂滿了零碎的喬木百分百的厭棄。
把兒子撈過去,一個好眼神都沒給喬木。專心的把一堆的小玩意從兒子身上摘下去。
喬木心下哀歎,肯定是老公公又給自己背後穿小鞋了,話說明明沒有婆婆在,爲何有這麽一個看不得少年夫妻和諧的老公公呢,很是煩人呢,才想着要對這位公公好點,就整這事。
真是沒法再建交了。
喬木要是知道這次燕城主對他家男人的交代,肯定會高興地跳起來,可惜不知道。
歎口氣,一邊接過燕少城主手裏摘下來的小挂件,一邊過去伏低做小的:“那什麽,父親大人那裏可是一切都好呀。”
燕少城主瞥了一樣喬木,不看到你父親大人更好,父親大人的煩惱都是你給整出來的。偏偏他這個做兒子的還不能已成相告,還得護着喬木這個壞胚子。
心情可想而知不會太美好嗎:“有你在父親大人能好嗎,從神山雪崩之後,父親大人何曾睡過一個安穩覺。”
喬木就知道,涉及到燕城主,肯定是自己的硬傷。這就是天生的氣場不和。
燕城主對于她喬木來說,已經不是一道邁步過去的坎了,而是一道深坑。相信或許有一點會變成一道深淵的。
喬木笑呵呵的:“睡得不好呀,回去我就讓神醫給父親大人弄點有助睡眠的熏香,好在現如今神殿那邊的積雪已經清理的差不多了,父親身邊又有夫君你孝順左右,心情該當會好一些才是。”
喬木不會當着燕陽的面,說自家公公的不是,那樣太不明智。不過也得同燕陽說說,不能什麽事都怪他,她不都是贖罪了嗎。功過相抵也差不多了。
燕少城主焉能不知道喬木這點心思,算了自己一個爺們總是揪小辮子,确實有失身份:“好了,天色不早了,父親大人也想念平哥了,今晚暫且就在城主府歇了吧,明日一早在送你們母子回少城主府。如今不閉往日,聽聞我燕城來的才子名儒街頭巷尾或許都能碰上,你當小心行事,最近切莫出去亂走,老實在府裏貓着吧。”
喬木:“少城主放心,我這人最宅了,何況還得給父親大人制作有益睡眠的熏香呢,哪有時間到處走動。”
燕少城主嘴角勾起來了,高興喬木沒有哄人,竟然真的惦記親爹呢,如此就好。至少孝心這塊就不錯。燕少城主心裏好受點,自己護着的女人至少有心。
喬木不知道燕陽爲何心情突然好了,不過好不容易恢複的感情,不容有失,趕緊的把平哥給抱過去:“哎呦看看平哥看到親爹,竟然都不老實在我懷裏呆着了,少城主的魅力可真大。”
燕少城主抱過兒子:“我燕陽的兒子,自然跟親爹更加親近。”
喬木抿嘴微笑,對此不置可否,隻要燕陽高興随他說吧,反正說什麽兒子都是她生的。
燕少城主:“你在這裏用膳吧,我帶着平哥去父親大人那裏用膳。”
這是要用兒子,彌補對父親大人的愧疚。喬木恨不得左手敲右手一下,叫你手賤,叫你用兒子拉攏人,這就叫賠了夫人又折兵。
兒子都被拐跑了,剩下自己一人吃什麽呀,吃什麽能香呀。燕陽耷拉臉色:“怎麽你有意見。”
喬木:“怎麽可能,父親大人能夠喜歡平哥,我高興還來不及呢,隻是想到你們祖孫三代在一起的情景,總是有些向往。我沒能服侍公爹用膳就罷了,怎麽能還讓公爹辛苦帶孩子呢。”眼巴巴的再說能帶上我嗎。
燕少城主:“向往也沒有你的份,我們祖孫三代要好好地交流交流。想要盡孝有的是機會,這次就算了,父親那裏會明白你的心意的。”
喬木抿嘴:“那可真是遺憾。”安慰自己,你們兩個願意伺候孩子,就去伺候好了,我還吃頓熱乎飯呢。
在怎麽安慰自己,也跑不了自己一人吃飯的窘境,不得不說,三口人用飯的時候,當真是讓人心情歡喜。
想到自家老公公不光搶男人,還搶兒子了。這可真是一項長期的抗戰了。
太貴:“奴婢陪着夫人用膳。”實在是看喬木心緒不佳,不然太貴怎麽也不會再城主府裏面做出這種沒大沒小的事情的。
喬木看看周圍的人,還是知道太貴的爲難的,吩咐身邊伺候的人都退下去:“好呀,好呀,咱們可是好久沒有一起用膳了。”
太貴松口氣,自己方才那樣說,在他們這群人聽來不過是要服侍夫人用膳而已,倒不會有其他的意思,幸好夫人雖然大咧咧的,從來有分寸,不會給自己惹麻煩。
不然若是在城主府裏面傳出自己同主子一起用膳,怕是不能善了的。
二人關上門坐在桌前,太貴還給喬木倒一杯酒水:“神醫曾言,夫人精神不宜緊張。要适當的放松。”
原來是把喬木的身體狀況放在心裏去了。
喬木拿起酒壺:“這東西确實能夠放松精神,你也來一杯。”
太貴比較幽怨,吃飯抹抹嘴還能遮擋一二,喝酒,那是抹抹嘴就能遮掩的嗎,這是生怕他這個管事當的太自在嗎。
喬木:“不多喝,陪我一下嗎。原本也不覺得怎麽樣,這不是這段時間三口人一起用膳習慣了嗎,突然一個人我這心裏落差太大,這就是由奢入儉難吧。”
太貴忍不住說道:‘少城主公務繁忙,以後夫人同小主子一起用膳的時候多的很。這種事情哪能糾結在心上。’
直白點的說,誰家男人天天的拴在女人褲腰帶上呀,您這不是瞎作嗎。
可惜太貴管事說話含蓄,也不知道喬木有沒有聽進去心裏。
太貴親手給太貴斟酒:“來來一起一起。”
太貴把夫人灌醉了,好好地睡一覺應該也會是在養神範圍之内,至少夫人不會東想西想的。隻是不知道燕少城主回頭接受不接受的了自己這種直接有效的方法。
端起酒杯:“夫人請。”隻是輕輕地抿了一口。
喬木向來是個心大的,不會爲了這點偶然的傷感糾結太久,喝了小酒,吃着菜還不錯,就開始全身心的投入到吃飯大業上去了,對着太貴一張俏臉,依然賞心悅目,下飯,現如今怕是還要加上一條,下奶。
吃的順暢,不上火,下奶自然痛快。
燕少城主那邊,抱着兒子在親爹那邊刷好感。
燕城主出了書房,在孫子面前一樣的沒啥當祖父的派頭,大概天下的爺爺都一樣吧,尤其是想到平哥的母親可是祖宗都認可的,對孫子簡直滿意的不能在滿意了,祥光都照過了呢。
這就是血脈的力量。不然爲何面對祭祖出現異象的喬木,燕城主就沒有這份寬和的心胸呢。可見兒子同兒子娘,對于燕氏來說,根本就不是一個級别的。
燕城主抱着孫子,燕少城主拿着小木勺給兒子喂米糊糊。
雖說燕小包子吃米糊糊的樣子讓人愛的受不了,可燕城主依然不滿意了:“我燕氏嫡孫還能缺了奶娘不成,竟然要喂食如此粗糙之物。”
明顯不滿意。
燕少城主沒法同親爹說,故意抱兒子過來博君一笑的。給兒子擦擦嘴:‘男子要糙養,平哥雖小,可有記性,早早就除了喬氏,不親近其他奶娘的。’
燕城主憋了半天才說了一句話:“喬氏身上當真沒有奇特之處嗎,爲何平哥都如此。”都說孩子有奶便是娘,爲何平哥隻認喬氏一人,怎能讓燕城主不多心呢。
燕少城主恨不得在自己嘴巴上拍兩下,怎麽就把問題又給繞回來了,父親大人碰到喬木的事情,都要神經質了。
燕陽:‘父親莫不是不相信兒子嗎,難道同喬氏接觸最多的不是兒子嗎,兒子身上也有什麽不同以往不成,還是兒子都讓父親不放心了。’
好吧,燕城主肯定是相信兒子一點都沒有變化的,本來還以爲兒子對喬木上心呢,可今日看到的滿滿的愧疚,兒子對喬氏根本就沒怎麽放在心上嗎。可見喬氏身上也沒什麽特殊的地方,不然爲何連籠絡夫君都不甚成功。
祖孫三人終于能夠正常用飯了。燕陽單手抱過兒子:“父親大人用膳吧,這小子兒子抱着就好。”
燕城主想說,那你如何用飯呀,不如暫且讓人先抱下去,就看到自家兒子單手抱着孫子,另一隻手竟然還能照常用飯,而且熟練程度明顯就是練出來的。
兒子親近孫子,燕少城主沒什麽可說的,可這事要說多正常那也不算,他養兒子的時候,沒親娘在,也沒到這份上,
還是說自家兒子就這麽喜歡孩子呀。
燕城主一頓飯光看他兒子單手用飯的絕招了。還能不時的給平哥嘴巴裏面送點米糊糊,呵呵。值得深思,可往哪個方向思索,一時間燕城主還沒有頭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