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位大人都要贊歎一聲,不愧是燕城主同少城主選定的夫人,雖然小門小戶出來的,可進退得宜,不卑不亢很是不一般。
同樣的身體語句在燕少城主看來,隻覺得喬木回話的側影,脊背挺的筆直筆直的,就仿若繃直的弓弦一樣。突然就覺得很心疼。
爲何要弄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爲難自己,爲難自己媳婦呢。你說不提這事的時候,他們一家子多舒心呀。
想想将軍府的輕語,那也不過就是一個從小一塊玩過來的表妹嗎。也不一定就非得娶進門呀,忍不住就怨念的看了一眼城主大人的方向,當初幹嘛要做這種沒必要的默契嗎,看把親兒子給栓的。進退不得。
燕少城主完全就沒有想過,這進退不得的想法由何而來。若不是對喬木太上心,怎麽就會在這種随便娶親的大環境裏面,把娶自己表妹想做進退不得呢。
燕城主沒有感受到來自兒子的怨念,隻是皺眉看向喬木,當着這麽多大人的面,這女人可莫要給兒子丢臉才好,若是弄個不好,怕是要贻笑大方了。
幸好喬木先前同城主大人有些公務往來,知道喬木這人除了是他兒媳婦還是喬氏少主,燕城主才能淡定的聽着喬木回話,不然說不得就要把兒媳婦連同兒子帶到内院去詢問了。
現成的理由,家事就莫要在在外院解決了嗎。
看着喬木的樣子,燕城主多少松口氣:“哦,有話直說無妨,諸位大人都不是外人。”意思就是都是自己人,說得不好也不會有人笑話的。
邊上的屬相就想了,早知道就該早早的躲開才對,攙和人家城主府的家事做什麽呀。看看還要被城主大人軟中帶硬的威脅那麽兩句,糟心呀。
餘下的大人也心裏多少明白的,除了撸胡子還真就沒有第二件能做的順手的事情了。
隻有燕少城主看着喬木有點失神,明明是早就商量好的事情,突然怎麽就那麽怕喬木開口呢。
喬木款款的說道:‘兒媳婦今日過來給父親大人問安,還要同父親大人說說少城主同輕語小姐的親事。雖說是内宅家事,可畢竟事關城主府同将軍府,在我燕城來說,這則親事代表的意義重大。兒媳婦認爲這事輕慢不得。所以特意拟好了章程過來請示父親大人示下。’
燕城主聽聞喬木如此說話,滿意中帶着驕傲的緩緩點頭,喬氏這事做的好,非常好。
就憑這一點将來輕語進了少城主府,就得讓她三分。若是就此提議喬氏做了兒子的大婦,也算是有個台階。
在觀喬木叙述這件事情時候的重視表情,燕城主更加滿意了,大度,賢惠,往日對喬木那些不太好的印象瞬間都清倉了。刷新認識,順便心裏做個總結,看來多讓喬木學習學習是沒有錯的。
李将軍都挑眉看向喬木,府上的女子都是請了名儒當師傅的,身邊的嬷嬷們更是從小跟在身邊指點,可同喬氏比起來,不得不承認,胸懷上就差了一大截。
諸位大人更是滿臉的滿意,做女人就當如喬氏這般。簡直是女子的楷模,典範。
唯獨禦史大人這時候沒有看向喬木,反而是看向少城主。
要說燕陽的臉色,說不上好,也說不上不好,自從聽到喬木在這裏提起婚事,燕少城主眼睛裏面就隻有喬木一張一合的嘴巴,具體說的什麽根本就沒有聽清,腦子混亂一團,似乎好像失去了什麽的感覺,空落落的。讓燕少城主從心地發冷。
所以看到這麽茫然表情的禦史大人,心裏怪可憐見的,女人哪有真大方的呀,喬氏這般通透,說得好聽是賢惠大度,說的不好,怕是根本就沒把少城主看在眼裏,不然自己的東西誰這麽大方的送人呀。
原諒禦史大人,年過半百才官途平順,前半輩子生活一直都不富裕,身邊除了發妻就再無紅袖添香了。不是不想擁有,而是有心無力,物質生活受限呀。
等有條件的時候,在想紅袖添香,突然就發現這麽多年過來,怕媳婦已經成了習慣了。被老妻這麽多年敲打過來,可不就是有了一番常人所沒有的見識了嗎。
喬木被衆位大人贊譽一片。具體的章程都沒有機會發表了。
燕少城主也是在一片贊譽中回過神來的,就看到禦史大人那憐憫的一瞥。這眼光實在是不讓人痛快。
燕少城主臉色都變了,他堂堂燕城少主,有什麽需要讓人可憐之處嗎。怒瞪像禦史大人,傲嬌如燕少城主從來就不怕禦史們厲害:“禦史大人可是覺得本少城主哪裏做錯了。”
禦史大人也不成想少城主眼神這麽犀利竟然能把他一個眼神讀的這麽通透:“少城主誤會了,下官就是感懷少夫人辛苦,才出了月子就操心這些瑣事,少城主同夫人可要體貼一些才好。夫妻嗎。”
少年人,提點兩句也算是自己厚道。女人太大度了,對于男人來說未見的是喜事。
燕少城主誰呀,一直都認爲好幾個夫人的燕城主都不如他禦妻有方,何況是聽聞府上就一位夫人的禦史大人了。一點都沒有聽懂這麽隐晦的提點。
挑挑眉:“不成想老大人這個年歲,倒是對閨圍之事幾多高見。”
這是在笑話老大人年歲大,心思花呢。
老禦史氣的吹胡子瞪眼的,孺子不可教也,點都點不透的蠢蛋,哼。老大人扭頭,不吃老人言吃虧在眼前,年輕人等你悟出老夫這番道理的時候怕是早就悔不當初了呦。
幸好諸位大人的心思都在喬木同李将軍那邊,兩人這點小動作并沒有引來注視。
燕城主:“說的很是,難得你有心,對此事想的如此通透,還辛苦的拟了章程出來,等輕語進門定然她好生的感謝一番你這個做姐姐的。”
一句話就把城主府往後的大小給排出來了。喬木隻想說,當我稀罕嗎。
别人對此隻是感歎,喬氏一番辛苦換來的值了,那可是少城主府的大夫人呢。不過這種事情自己明白就好,沒必要搭言,畢竟那是城主府的私事。
可李将軍不能不搭言,城主大人既然這麽說了,自己若是不吭聲就是對此不滿意。
那就有點不知深淺了,何況後院的事情本就每個定數,實在沒必要在這種時候争長短:“城主大人說的是,喬夫人爲輕語之事費心費力,當得輕語一聲謝的。”
喬木客氣的虛禮:“不敢當将軍大人如此客氣,我爲少城主娶進門的夫人,爲少城府盡心盡力都是分内之事。事關重大,喬木不敢專斷,還請城主大人同李将軍定個章程。”
城主大人:“既然你已經拟了章程,就說來聽聽,爲父還是相信你的。”
這都爲父了,差點把喬木給膩歪死,心說用我男人換來您的重視親近這麽賠本的買賣我才不做呢。還不如稱呼自己爲喬氏呢。
李将軍也跟着說道:‘有喬夫人費神,想來婚事不會差的。’
這話倒是,當初喬氏同少城主的婚禮怕是看過的人就沒有忘記的。
喬木也不謙虛:‘既然父親大人同将軍大人都對喬木寄予厚望,喬木也不敢懈怠。兒媳是這麽想的,婚事,最重要的無外乎那麽幾項,文定,走禮,納吉,在咱們這樣的府邸來說那都是有規矩可循的,無論身份如何都不能脫了這個框框,畢竟是老祖宗們定下的規矩。’
燕城主同将軍大人點頭,不錯,再怎麽貴重的人家這幾件事做起來也得規規矩矩的不能脫了框框。
喬木:‘兒媳婦想着,能夠操作的也不過是婚宴,酒席,還有聘禮。’
燕城主點頭,當初他們燕氏娶喬木,這些也都是中規中矩的,隻要喬木在這點上随便用電心思,就能壓過當初喬氏的婚禮,所以說也算是自己鋪墊的好,如今到便宜了喬氏,随便折騰兩下,就比燕陽先前的婚禮盛大。讓人挑不出來錯。
不過這樣的話,李将軍可就爲難了。當初喬氏的婚禮風光一時,那都是喬氏的嫁妝,包括滿城煙花都是人家喬府折騰出來的。可這塊又不歸喬氏管了。
總不能少城主府的媳婦伸手到将軍府去,将軍府也丢不起這個人呀。
燕城主想明白這個,隐晦的打量喬木,挺有心計的嗎。不是說喬氏心思都在機關術上嗎?
李将軍确實心思不快,想要婚事盛大,就那滿城煙花的風頭就讓人頭疼,還有什麽比這個更能專人眼球呢。磨牙,喬氏果然再給自家閨女下絆子嗎,就說女人不會這麽好心的吧。
不過也有情可原,自己閨女進門就非要壓人家一頭,人家出點黑手不算什麽事。
李将軍立刻說道:“燕李兩姓向來交好,不在乎這些行事,勞民傷财反倒不美,别說有這則親事,就是沒有這則親事,燕氏同李氏的情誼也不會有所改變。輕語年歲小,卻也不是浮誇之輩。定然是明白這個道理的。既然少城府已經有了先例,就按照先例來就好。”
這可真謙卑,不過您一個大将軍同女人打譏諷,這胸襟可是讓人瞧不上。
連燕陽都聽出來了,舅舅再說喬木鋪張浪費浮誇呢。臉色立刻更不好看了。
禦史大人本就瞧不上這些氏族之間的龌龊。如今更看不上将軍大人的爲人了。
倒是喬木還那麽柔柔的站在那裏,笑容就沒離開過臉。端莊持重。
燕城主:“李将軍不必如此,你就是想要委屈了輕語,我還還不能委屈了燕陽呢,也讓咱們趁這機會好好地樂上一樂。喬氏從來都是懂事曉禮的,不會在輕語的婚事上說什麽先例。你隻管放心。”這話有對喬木施壓的嫌疑。
燕少城主差點就要站出來給媳婦說話了。
喬木才緩緩開口:“父親大人說的是,輕語表妹同少城主的情誼厚重,值得更隆重的對待。”
對李将軍沒有怨念,對這位父親大人絕對有怨念,合着你就能委屈我。
李将軍很無奈的,那不是自己府上要想折騰出比喬氏的滿城煙花還矚目的動靜實在是有點爲難嗎。
諸位大人很快就知道李将軍的糾結了,忘了人家喬氏,那可是機關家族呢。
衆人眼神隐晦,就說女人都是心眼小的嗎,喬氏莫不是想在這壓李将軍一頭。
就聽喬木不緊不慢的說道:“李将軍不必如此,不如先聽喬木把章程說道說道在做不同意見。”
然後對着燕城主:“兒媳是想着天色暖了,宴席分爲兩處,諸位大人同夫人們在少城府的内院,少城府的門口的街道兩邊,兒媳婦想要擺上三天的流水席,讓民衆一同爲少城主同輕語小姐恭賀。”
燕城主:“是不是太過了呀。”普天同慶的節奏呀,喬氏這是要把輕語給捧上天呢,還是要把自己兒子給捧上天呀。
喬木:“也不是太過,正好讓民衆們知道,我燕城氏族百姓一家親。”
燕城主:‘說的好,就這麽辦了。’民心就是這麽來的,最近燕城主在這上嘗到了甜頭了。
屬相大人心說,喬氏還有一張好口才。
禦史大人在想,這位還有妖言惑衆,煽動人心的本事,要防。要大防。
李将軍在嘬牙花子,生生的把自己坑裏面了呦。
衆位大人就想了,城主大人這是拍闆了。李将軍可是爲難了,城主府簡辦,人家喬氏把婚事鬧騰的那麽熱鬧。
如今城主府隆重了,你将軍府該當怎麽個态度呀?被坑的不淺呀。
就聽喬木又開口了:“兒媳婦想着從流水宴的頭一天開始,我少城主府每晚都開始燃放煙花,一直到流水宴閉。”
别說李将軍,就是整個廳堂裏面的大人們都差異了,喬氏竟然會有如此說法,難道他們都是小人之心了。
喬氏竟然沒有用此爲難人,壓人一頭的意思。實在是讓人他們一群大老爺們羞愧呀。竟然比不上喬氏一屆女子的胸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