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城主的好心情不受任何的人影響,抱親孫子的激動連喜怒不形于色都給忘記了。
衆位大人看到城主大人的神情,忍不住就頻頻看向身邊的李将軍。這關系真糾結。
書房裏大家打過招呼之後,城主大人看着自家兒子各種滿意,語氣柔和的讓身邊人掉雞皮疙瘩:“一大早連平哥都給折騰過來了,可是有什麽事情。”
誰家公子這麽嬌養呀,偏偏人家城主大人養兒子就這樣養的,偏偏人家孩子還算是争氣,就這樣都沒養歪。
燕少城主雖然總是昂着脖子耷拉眼皮看人,可真是放哪是哪。且人家長相俊美,就這樣還讓各家貴女眼裏嘴巴裏都是燕少城主呢。
聽聞少城主同侍衛們在兵營裏面向來都是同吃同睡的,練功夫的時候更是沒少受苦,這些話真假不論,功夫這東西不吃苦肯定練不成,裝不出來樣子,少城主一身俊秀的功夫,扔在那些世家公子裏面絕對是拔尖,出挑的。
以此爲根據,這些據說怕都不是空穴來風,隻能羨慕人家燕城主會生兒子,會養兒子。
燕少城主不知道諸位大人對他們父子相處的怨念,對于老父親那是沒什麽不能說的,可當着諸位的大人的面據實以告的話,就太高調了。在心裏打個來回,左右思量就把喬木的事情放下了。
到時候萬一喬木若是後悔了,或者把同将軍府的婚事弄得太過拿不出手了,豈不是連回旋的餘地都沒有。
做人家夫君的,不能把媳婦放在那個位置上,燕少城主體貼喬木,緩緩地開口:“沒有其他的事情,就是帶着平哥過來給父親大人請安的。”
都這個時候了,燕少城主心裏還在爲喬木或許突然翻臉,不贊同同将軍府的親事了做準備呢。
隻不過燕少城主自己沒有意識到而已。就不想想若是喬木真的不贊同反悔了,他難道就聽之任之了,對将軍府又如何交代呢。讓人深思呀。
諸位大人在邊上撸胡子,人家少城主在怎麽傲氣,再怎麽挑眼皮看人,可對于長輩的孝順上做的真足,不光話說得好聽,也真的霍的出去兒子。
沒看到燕城主再次聽聞這話之後眼睛都笑的睜不開了嗎。真懷疑燕城主進門前,進門後把這問題詢問了兩次,就是爲了聽少城主在這麽回答一次的。
大家總不能把方才捧過的話在說一遍,也隻能各自繼續撸胡子。
燕城主滿足了,腦袋也在線了:“既然來了,就同諸位大人坐坐吧。正好有事同你商量,就要春耕了,你主推的白米今年好幾個城池的城主都上書要在城内推廣,諸位大人的意思是還要看看,大米不能輕易的傳播出去。”
燕少城主對這個事情早就潘恒許久了:“肯定不能這麽輕易地就把大米的耕種傳揚出去的,不過捂也是捂不住的,不說外城的那些城主們,就是諸位大人府上也都是有莊子的,大家同朝爲官,爲的都是我大齊百姓,燕城屬民,燕陽總不至于要吃獨食,且推廣種植稻米,那是爲國爲民的大好事,燕陽肯定要同諸位大人共進退的。大米雖然是我城主府推廣出來的新作物,可也是爲了我百姓能夠溫飽而生。自然應該推廣到民間去的。隻不過,一來大米金貴,又是新興作物,怕是百姓們一時還不能正确的耕種推廣,耽誤了春耕,萬一讓百姓們絕收,就是燕陽的罪過了。”新興作物都有風險在的,大家都理解這個。
燕城主緩緩點頭,在理,兒子都知道迂回了。大人們隻聽說少城主沒有把他們的莊子落下,心裏就松快了。
畢竟那麽金貴的東西,沒人不惦記,真要是能種出來,不說發财換銀子,自己吃大米不花銀子也是好的呀。
何況在燕城大米可是運到宮裏做貢品的。不過燕少城主這麽多的應該、但是、不過、之後怕是也不是那麽容易就把麽大的餡餅給他們砸下來。
果然就聽到燕城主說了:“我老了,也不能占兒子的便宜,說什麽城主府呀,那都是你少城主府曆經經年才總結出來的耕種方法,可别說我們做長輩的占你便宜,該怎麽算就怎麽算。”
衆位大人感歎父子二人唱的一手好雙簧呀。
屬相大人跟着說道:‘城主大人說的是,聽聞少城主府裏面的耕園,常年耕種各種作物,還有專門的耕種人員做記錄。少城主這份心懷,我等自愧不如。我等不才,願與少城主共同推廣新作物,雖然不能同少城主比肩,可也願意出一份力的,用人用地,或者用銀子,少城主隻管開口。’
燕陽笑笑明白人呀:“諸位大人都是高潔之輩,耕種大米也是爲了幫燕陽推廣種植而已。不過大人們也知道,我燕城的大米要往京都進貢的。我的莊子還要在實驗新興的作物,也許有所出,也許無有出。這大米的來處就要靠諸位大人了。”
諸位大人包括禦史大人都拱手:“應該的。”
少城主可真是不可多得的主公,這麽大的利潤說不要就不要,那麽多的土地,竟然都是用來做試驗田,培育新型農作物的。爲國爲民呀。
燕城主看着自家兒子的眼神更加膩歪了。
燕少城主看了一眼自家老爹,眼裏絕對是得意的,就聽燕少城主:“這樣,我讓人給諸位大人的莊子上提供谷種,種植技術,不過諸位大人莊子上的稻谷我要占四城。諸位大人放心,這四成不是我燕陽要的,而是要送往京都的。”
四成可不少。不過想到大米的價格,諸位大人立刻同意了:“自然是要以京都爲主。”
燕陽:“既然如此,諸位大人府上要耕種多少土地的大米,還請着人仔細核算,燕陽也好爲諸位大人準備谷種。另外還要同諸位大人說一句,新興事物充滿了機遇也有相對的風險在,若是真的有個萬一,到時候諸位大人還要海涵,莫要把過錯都推到本少城主身上,隻希望諸位大人能夠想到今日燕陽的心意。”
對此諸位大人表示,與少城主無憂。至于前面的話,諸位大人倒是用心想了。
這個難道不是整個莊子上都耕種大米嗎:“難道是稻谷的耕種需要條件太苛刻嗎。”
禦史大人詢問出來的。
燕陽:“倒也不是,不過肯定要良田才可以就是了。燕陽是想着,畢竟是新興作物,若有萬一,總不能斷了大人們府上的收成,畢竟諸位大人府上都是人口衆多的。”
諸位大人立刻就明白了,對呀,他們莊子上恨不得都種上稻米才好呢,可莊子上還有那麽多的家仆呢,那麽金貴的大米,總不能就這麽給家仆吃了。
這土地如何耕種可不就得仔細核算嗎。不過除了良田,誰家的莊子不是還有次等地呀,耕種出來,還是能夠基本維持府内供應的,若是差些,買賣一些也是當的得的。
燕陽也想了,大米這東西最多他也就在手裏捂上兩年,來年就要推廣到民戶之間的。再此之前自然要在這些氏族同官員們身上撈足了銀子。
大家肯定是争着要多耕種一些的,對此他沒有意見,他們種的多,他收獲的就多。送去京都做貢品的能有多少呀,剩下的就是他燕少城主私庫的了,如何運作,那就是他們燕氏父子的事情。
至于說其他的糧食嗎,燕城雖然耕種的少了,京都那邊不是大家都在耕種嗎。完全可以從京都收購嗎。
想到這裏,燕少城主眼神都亮了,就說喬木從京都回來的時候,就同那酒肆的掌櫃的商量,要做糧食買賣,大批的收購各種雜糧嗎,還說是爲了釀酒,倒是盤算的蠻精的。
想到這裏,燕陽又驕傲了,夫人可是比他看長遠呢。早就等在這裏發财呢吧。
諸位大人們感歎燕少城主想的周全:“自然是的,回頭就讓莊子上的管事把具體的情況報上來,到時候還要勞煩少城主費心了。我等将盡心盡力同少城主一起将大米推廣到我燕城的各個村落。”
說的好讓人臉紅呀,中間沒有利益看你們還這麽積極不。
燕陽謙虛的拱手:‘這些都是小事,不足挂齒。’
燕城主:“其他屬城的大米也是如此推廣嗎。”
燕陽:‘自然不是的,屬城們若是想要推廣稻米,兒子總要收取谷種銀子的。’
這人情賣的,這就如同在同這些大人們說,我可是沒有收取你們谷種銀子的。呵呵。
李将軍首先開口了,畢竟他們将軍府的産業多大呀,百年氏族,光種子怕是就要用兩車的稻谷,大米金貴,谷種更貴,何況人家還搭配着種植技術與專業人員。
少城主若如同送給他們李氏兩車金釘子:“我等受之有愧。”
燕陽:“諸位大人都不是外人,舅舅更不必如此,都是爲我燕城繁榮做貢獻,到來年推廣稻谷到民間的時候,還望諸位大人在人手還有谷種上能夠有力出力有人出人。咱們燕城上下一心,讓稻谷成爲我燕城的标志,就如同坪洲那邊一樣,隻要提到坪洲所有人都會說那是魚米之鄉富裕之地。他日若我燕城能夠被人提起的時候不再說窮鄉僻壤,而是大米新興之地,我大齊的糧倉,我等也不愧對這份俸祿。不愧對燕地百姓。就是在将來的史書上也未必不能有我等一筆。”
别說諸位大人,燕城主都被兒子忽悠的激動了。心潮澎湃,兒子嘴裏描述的那是一個盛世的見證。
是男人都向往,想要做這個盛世的推動者,想要在這樣的盛世史書上有濃墨重彩的一筆。
話說這小子什麽時候這麽有渲染力了。
屬相那麽大的歲數,聽完燕陽這話,胡子都要飄起來了,到底是年輕人,有激情,有動力,這要是真的成了,他老人家也算是功在社稷了:‘少城主大智慧。’
禦史大人激動,少城主這份胸懷怕是無人能及了:‘少城主大胸懷。’
李将軍默然,外甥好大方,也隻能說:“隻要我李氏所能,都願意爲少城主所用,願意爲我燕城盛世所用。”
好吧這位搭上的最多,就沖着這話怕是來年也要多準備出幾倍的稻種,爲民間推廣做準備。外甥坑得一手好舅舅呢。
諸位大人随後跟着各種表态,心裏也明白,就說城主府的銀子不是白得的,同人家燕氏嘴裏搶骨頭,哪是那麽容易的呀。
除了提給少城主的四城,還有要留下的谷種,在除了這一年耕種的雜費,還要算上那些奴仆們來年沒有糧食收成的所需,怕是餘下的也就是夠他們府上的這些主子們自己受用,畢竟那麽金貴的東西,自己買還要食用呢,既然耕種了,首先自然要自己享用。
多出來的,落不下多少的。想要靠大米撈上一筆怕是不容易。
索性還能期待來年,畢竟來年的時候明見用的谷種就不用他們這些世家同官員們所出了,想來衙門肯定有這份能力了。
所以忍一年也好。決定下主基調,諸位大人就開始在仔細謀劃。
時間過得飛快,就聽外面侍衛回禀:“少城主夫人在外求見。”
内宅婦人過來外院還這麽正經的遞折子拜見。
燕城主擡頭首先看向兒子,不是說沒要緊事嗎。
燕城主不自然的單手扶額輕輕咳嗽了兩下。
燕城主咳咳:“讓她進來吧。”
屬相們本想回避着,既然城主大人沒有這個意思,他們也隻能在邊上旁觀了。
喬木一身正紅的禮服,生過孩子以後的豐腴,讓這裏服飾的結構,裹出了窈窕好身段。低眉順眼的進來,捧着折子叩拜城主大人:“兒媳喬氏見過父親大人,見過諸位大人。”
燕城主:“喬氏,這裏是外院正廳,同諸位大人議事之處,你一屆婦人,若是沒有正當理由确實不能在這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