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木隻聽了最後一句重點,腦袋一瞬間的空白,如同煙花炸開的瞬間。難怪這人說話都迂回了。怕是也明白自己這個性子不太會接受這個的吧。
不過爲何明知道自己不太喜歡這個問題,還能說出來呢,感情不夠,對她喬木的喜愛還不足以讓這位驕陽一樣的少城主回護,是吧。
這個認識讓喬木心口發空,嘴角發苦。原來兩人的感情沒有自己想的那麽厚實呢。
人貴自知,還好這巴掌打的及時,她喬木還沒有飄起來呢。這要是真的飄在半空中了,這巴掌才扇過來,她喬木就不是苦澀的事情了,怕是直接摔死了。能說感謝少城主這盆冷水潑的及時嗎。
須臾的時候喬木心神就又在線了。倒也不算是太意料之外的事情,第二隻鞋子終于落地了,早晚不是有這麽一天嗎。
喬木心口歎氣,知道燕陽同自己的生長環境不一樣,知道在燕陽的心裏,世界裏,娶夫人那都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不耽誤燕陽對她喬木的感情,對她母子的好。
可依然心口不好受。私下裏面大概一直都在奢望,或許自己能夠不用太費勁,燕陽就非他喬木不可了。
原來自己也有這麽天真的時候。怕是在燕少城主心裏,自己這份私心愚蠢的很呢。相守的愛情,相守的家庭,多溫馨呀。看了燕陽死孩子,放着好字不過,竟然跟着别人亂折騰自家溫馨的家庭。等着吧有你好受的。
燕少城主偷眼看向喬木的表情,一臉空白那是什麽反應。
無意識的撥弄着兒子的小手,一眼一眼的總是掃向喬木。氣氛太靜默,燕陽:“咳咳。”
喬木回神:“還沒恭喜少城主。輕語小姐貌美如花,同少城主可算是青梅竹馬,少城主好福氣呀。”
燕少城主嘴巴眼睛都定格了。這話是喬木說的嗎,怎麽感覺不太對呢。按照情理來說,女人就是規矩學的再好,這種時候怕是也不該這個态度的。
按照對喬木的了解來說,這女人的規矩那就是渣渣,對男女情分尤其偏激,這等事情接受度很低的,沒跳腳簡直就是奇迹。
當然了若是按照規矩來說,這女人的反應堪稱典範。絕對是最佳賢良獎。
燕陽想或許自己聽錯了:“你,你再說一遍。”
喬木心下冷哼,高興傻了吧,果然好話人人愛聽呀:‘少城主好福氣,少城主天生勳貴,金榜題名算不得什麽,不過可以多幾次洞房花燭,時時大喜事,喬木在這裏恭喜了。’
燕陽心說這才對嗎,一點諷刺都沒有那就不是喬木了。不過諷刺真的沒多少,頂多就是調侃。聽着這話說的怎麽就那麽不經心呢。燕少城主隻感覺渾身的别扭。
不過這番說辭,還是要誇獎夫人賢良的,就說喬木懂事,能夠理解的嗎。原本的時候倒是自己想多了。不過看到喬木這反映爲何自己有點失落呢。
燕少城主心情不愉快,也沒有表現在臉上,因爲他自己都沒有想明白爲何不高興。難道喬木鬧騰起來,自己就滿意了。
明明得到一個理想中的結果,爲何沒有理想中的欣喜呢。
夫妻二人再次陷入了沉默中,自從平哥出生以後兩人就是誰都不說話,光看着兒子的胖臉蛋都能看出來點滋味。
今日同樣看着兒子的臉蛋,兩人臉上的表情一樣的笑意盎然,可那氣氛,怎麽說呢,滋味隻有兩人自己心裏明白。
澀,苦澀,酸澀,各種澀。往日的一分滋味都沒有。
燕少城主心中煩躁,明明娶媳婦應該是喜悅讓人激動地事情,爲何到了自己身上就變得這麽深沉壓抑呢。既然不是讓自己歡快的事情,他燕陽爲何還要執意娶親。真是整不明白了。
在看看喬木,聽到自己娶親竟然還能笑的這麽膩歪。瞟都沒有瞟過來這裏一眼。怕是心神都讓兒子給吸走了呢。怕是根本就沒把自己說的話走心。
突然就看着胖兒子有點礙眼。屁大的孩子就知道跟他燕少城主搶人了。
喬木一顆心跟穿孔了一樣,四面八方都透風,那滋味隻有自己能體會。能維持這個表情就不錯了。後槽牙的血沫子都咬出來了。在燕陽身上用了多少的心,現在就心裏就有多少道透風的孔。
燕少城主越是在這個氣氛裏面,越是看到喬木嘴角勾起來的笑容心氣就越是不痛快:‘那可是要勞煩夫人多操心了,不少城主的時時大喜事,全靠夫人操辦呢。’
喬木眉頭都不帶皺的,聽了方才燕少城主理所應當的安排,現在已經沒有任何事情能夠在傷她喬木多一點了:“應當的,少城主不用客氣。”娶的進門你在謝我也不晚。
燕少城主暴怒了。突然就踹了一腳邊上的花架子,然後頭也不回的甩袖子走人了。怎麽看背影都有點狼狽。
喬木吧唧臉色就撂下來了,這樣回答還不滿意竟然還敢跟自己鬧脾氣,真以爲她喬木泥捏的呢,就怕你們燕氏父子到這份上了,别人作踐自己就罷了,難道還能自己在作踐自己,真的一起他喬木嫁不出去了,非得扒着你燕陽呢呀,娶親,你能娶進門,我喬木随你姓。
至于方才燕陽的狼狽,喬木堅持認爲自己看錯了,人家洞房花燭夜怕是正人生得意時呢。
太貴匆忙忙的進來:“怎麽就這麽大的動靜,奴婢看少城主出去的時候,腳步匆匆,心情陰郁,您不是又招惹了少城主吧,大喜的日子您能不擠兌人嗎。”
最近她家夫人雖然比懷孕時候正常多了,可積累出來的信心大概爆棚了,時不時的還跑出來挑戰一下少城主的耐心。這是又把少城主給惹毛了。
喬木冷哼:“那可是燕城少主,我喬木何德何能去招惹這等人物。”
說完抱着兒子就去了内室歇着。看着兒子心情好。捏捏兒子的鼻子:“這麽大的動靜你竟然不鬧不哭的,不是在看老娘笑話呢吧。”
燕小包子大眼睛盯着逗弄自己的喬木,笑的彎彎的,張開嘴巴口水就流出來了。傻樂傻樂的蠢兒子。
喬木一下就樂了:“你個無齒之徒,傻樂吧。”什麽破壞心情的事情,基本上都扔到腦子後面去了。讓該操心,能操心的人去操心好了。有兒有子的日子我舒坦着呢。
太貴一聽夫人的态度就知道壞了,怕是同少城主鬧上了,難怪少城主出去的時候走路都帶着厲風,一雙眼睛猩紅,不知道的以爲誰害了他們全家呢。
呸呸呸,少城主的全家如今還包括夫人同小主子呢,可不敢亂說。
在看倒在地上的花盆架子,還有屋子裏面散落一地的盆栽,非常确定不是故意費勁力氣推一把,踹一腳都不會有這等場面出來了。
怕是出大事了,自從少城主同夫人成親以來,還沒發生過這麽大的暴力事件呢,太貴看看少城主平日歇息的主宅,心說這裏風水怕是不太好,同夫人相克,不然怎麽就搬進來的頭一天就鬧出來這事呢。少城主若是不歡迎夫人可以直接開口嗎,這算是什麽呀。
在看看四周的景物,太貴第一時間考慮,這裏是少城主的地盤,外面的侍衛都是人家少城主身邊的,自己用來可是不太方便。
再說了這些侍衛肯定是站在少城主一邊的,真要是有不可調和的矛盾出來,自己這邊太吃虧了。若是不能把領頭調來這裏的話,最好能回他們暖樓去。至少能擁有多點安全感。
這裏的丫頭太貴也不是太信任,親自動手把盆栽收拾起來,粗粗的處理了一下,唯恐屋子裏面的事情傳出去,讓人下人們以爲少城主不喜夫人,對夫人怠慢了。
看着差不多了才去了内室。暖踏上就看到喬木抱着燕小包子左右端詳呢:“你說這孩子怎麽越變越醜呢,十天的時候,我看着這孩子雙眼皮,倆酒窩呢。過幾天就單眼皮了,這都不說了,怎麽今日看着酒窩都沒有了呀。”
夫人還能端詳小主子的容貌呢,應該不是太影響心情的大事,不過也說不準,畢竟自家夫人的性子,啧,就不是能按常理來推斷的。
太貴過去跟着仔細端詳小主子,别說,夫人不愧是親娘,看到仔細,可不是嗎,雙眼皮什麽的,到是沒發現,不過酒窩真的沒了。
在看看小主子的臉,比才生下來的時候大了兩倍多,雙下嗑把脖子都給全覆蓋了。不仔細看以爲少主子身上沒有脖子這個地方呢。
喬木:“呵呵,夫人呀,小主子這臉蛋胖成這樣了,酒窩那還看得見呀。”
喬木:“是這個原因嗎,要不要請來神醫看看。”
太貴挑眉:“那個,看看也好,是不是這裏的風水不好,少主子呆不習慣呀,好好地酒窩不然怎麽就沒了。”
喬木差異的看向太貴,什麽意思呀:‘神醫還能看風水呀。’
太貴覺得夫人沒能領會自己無窮的深意,深吸口氣。重重的開口:“看的是酒窩。”
同他家夫人說話,永遠不要想着拐彎抹角,不定把誰給繞進去呢,這位從來聽不懂弦外之音。累心,不是一般的累心呀。
喬木:“你在這裏住不慣呀。”喬木黑臉:“您就住的慣了。”
喬木就事論事:“這不是還沒住呢嗎,哪能知道住得慣住不慣。”
太貴下意識的看向門外疑似被少城主踹翻的花盆架子,您這心多大呀,這還要住着試試。喬木跟着太貴的眼神看過去,跟着眼角耷拉了,臉色黑了:“請神容易送神難,我喬木住進來了,就不會在出去。哼。”
心說你燕氏父子,當初辦沒辦送的把人弄到我喬木跟前,就崩指着還想過消停日子,不然就按照我喬木的路子走,不然咱們就誰也别消停。
或許感情消磨光了也可以。這個就有點黯然了。
太貴心說難道自己猜錯了,夫人踹了花盆架子,把少城主給轟出去了。看着不像呀。夫人有那麽大的破壞力嗎。
喬木:“别想那麽多,既然搬過來了,就好好的過日子,讓丫頭們該做什麽做什麽,少主子這裏不能受了半點委屈的。其他的事情不用管。”
太貴:“是,不過奴婢得說句實話,小主子的委屈都是您給的。”
喬木氣的磨牙:“這話你可以放在肚子裏面不說的。”
太貴嘻嘻一笑:“夫人呀,是不是讓領頭帶幾個人過來在少主子身邊看護一二呀,您看哈,方才那麽大的動靜,萬一吓到少主子就不好了。身邊有人總是安穩些。”
喬木心說整個少城主府都是侍衛,哪裏人少了。看着太貴一臉正經的樣子,難道是爲了他家男人套近乎呢,猥瑣的笑笑:“才成親就這麽黏糊,一時一刻都離不開呀。”
太貴差點吐血,一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白瞎了她這份衷心了。想想也對,這倒是一個過得去的說法,不然還以爲他們夫人身邊的人再同少城主身邊的人争權呢,含着不能訴諸于口的憋屈說道:“領頭是少主子的武師夫,本來就應該在少主子左右的。”
喬木看看太貴,抿抿嘴,心中說不出來的欣慰,自己身邊也不是沒人,多窩心呀。突然就有點委屈,那種隻有在親人面前才會感覺到的委屈。
望望天花闆,咯眼睛的東西沒了之後,才說道:“你家小主子就是個傻大膽,方才那麽大的動靜,人家就以爲逗弄他呢,不過是撇撇頭,嘴巴笑的都看到後嗓門了。不過既然師傅離不開徒弟,師母還離不開師傅,那就來吧。”
太貴抿嘴,銀牙咬的咯嘣響,能不能少埋汰點人呀。
主仆兩人說會話,太貴看着夫人心情還不錯,至少面上不錯,小主子也好。就下去安排事情了。出了這麽一個不大不小的事情,讓她警醒不少。少城主是少城主到底不是夫人,作爲夫人的陪嫁丫頭,她要爲夫人多考慮一些的。
燕陽出門風一吹就冷靜了不少。想到方才的一腳,還有那響動,蠻後悔的。别吓到他兒子呀。
再想想喬木回去的腳步遲鈍了。那女人沒心,到底有沒有在乎他一些呀。怎麽就能那麽不當回事呢。
然後又覺得自己矯情,事情都是自己提起來的,自己還鬧情緒,這麽想不開。真是别扭死了。不用喬木笑話他,燕少城主自己就糾結的沒臉見人了。
各種情緒充斥在一起,就跟兌了一杯醬油醋辣椒芥末苦丁茶混合在一起的東西一樣,啥滋味都有。咽不下去吐不出來那麽擱在胸口憋着。悶的人心口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