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城繞燕山主峰圍城而建。山脈這邊俯瞰大晉,轉臉對着的就是外族蠻夷。
偏偏燕氏數代經營,把燕城給治理的鐵通一樣,圍繞燕山的城池,都在燕氏父子掌控之下。
且喬木在燕城居住一年有餘,竟然就沒看出來,燕城還是南北而化的,她仔細詢問過燕陽,燕城的屬官都是能者居之,種族之分并不太過。
而且這麽多的年的教化下來,蠻夷早就漢化了,不過知道大晉的不如知道燕城主的多而已。可見燕氏蓄謀已久。
喬木當初還覺得燕城貧富分化等級苛刻呢,如今想來何成不是燕氏父子的策略,燕城以東西南北爲分,東西兩城居住的都是官員貴族,南北居住爲貧民,商戶,以及匠人。
如此一來,多數人都在貧富貴賤上劃分自己身份,漸漸地蠻夷的身份反倒不太重視了。這算能人居知。刻意的把種族之分在燕城的認識給淡化了。不得不說,每個幾十年上百年,這事做不成。燕氏的老祖宗可真是看的長遠。索性燕氏子孫還算是争氣,多年以後還真的教化出來了。
喬木回頭眺望燕山山脈,除非大晉同燕城以北的蠻族們商量好了一塊找麻煩,不然誰都啃不下燕氏父子這塊骨頭。
早就聽燕陽說過,燕城對于大晉來說,本就是難以教化之地。向來以窮山惡水出名,當官的都不願意到這種地方來受罪。怕是對于大晉燕城就像是雞肋一樣。
喬木同燕陽看的地方越多,對自己這個燕少城主的身份越是恰定,或許她真的把燕城看的太低了,至少出來這麽長時間,她還沒有見過比燕城更雄偉,比燕城更富裕的城池呢。
對于燕少城主夫婦一路的拖拖拉拉,嬌氣任性同行的人早就習慣了。
燕三小姐表示不在意,路上多走些時間就能家人都相處些。
秦氏雖然說恨不得插上雙翅飛回府裏去。可他這個迎親使,也不能明天一大早去給人家兩口子喊早呀,别說她放不下身份做不來這事,就是做得來,身份上她也矮了人家燕少城主一截呢不是。
摸着鼻子秦氏百般無奈也得忍了。
喬木就覺得怪對不住人家的,若是個男人倒也罷了,你說人家一個夫人,府上肯定是孩子老人一大堆呢,出來這麽久,家裏該當什麽樣子了,
若是萬一夫君在娶進門幾個姬妾,那不得毆死呀。不過這個行程還真不是她想要快就快的。
尤其是出了燕城境地以後遇到城池的時候,喬木一行人就是想走快些都不成,大鐵牛都要成了全民明星了,走哪要被人圍觀一路。也不知道提前都怎麽宣傳出去的。
喬木都替秦氏着急,路遇偏僻之處,喬木夜裏要陪着燕陽四處騎車瘋跑,看盡了一路上的景色。繁華之處,鐵牛出盡了風頭,燕少城主讓車隊繼續趕路的同時,爲了不耽誤自己的時間,都是騎着馬,帶着夫人明明白白的四處走動的。
隻是苦了燕三小姐,還有秦氏這個中規中矩的女人,困了一路了。羨慕死喬木了,還有這麽一個知道疼人的夫君。
一半的行程就走了一個月了,秦氏心說,怕是要把婚期都要拖延一下了。
索性她早早的看出來苗頭,一早就給京都去了信件,算算也該到了。
所以半路上遇見秦九郎什麽的一點都不讓人意外。
喬木看到這位算是半個熟人的姐夫,樂了。就說成親這東西,應該新郎親來結親嗎,路上都是有伴的,還能促進一下兩口子的感情。
驿站裏面秦九郎過來給燕陽這個小舅子打招呼,,姐夫見過小舅子竟然還行了半禮,喬木失笑。低頭娶媳婦,這位姐夫是個明白人呀。想來将來就是沖着燕城,也不會對阿蠻太過爲難。這樣也好,總比遇上一個混的,這點估計都沒有的強。
燕少城主對這個姐夫還算是客氣的:“秦九兄長客氣了,有勞兄長長途勞累,還跑這麽遠過來親迎。”
秦九郎苦笑,不出來行嗎,他們家府上的幕僚研究了許久,也沒能研究出來燕少城主如此拖拉的行程到底是因爲什麽,
左思右想,他們秦氏對這門親事很是上心,并沒有做過什麽失禮之處呀?所以想來想去,最後幕僚們一緻認爲,或許兩地的民俗不同,有不周到之處,就把他這個新郎給派來了,都覺得燕少城主或許會給這個姐夫幾分薄面的。
秦九郎的心思面上一點不顯,隻是琢磨着,小舅子的表情上看不出來什麽惱怒呀。
不敢托大,拉過燕少城主的手:“燕弟這話折煞爲兄了,若不是受規矩所限,爲兄早就親自去燕城迎娶三妹妹了。有勞燕弟一路辛苦護送三妹妹進京。”
話落,這位姐夫竟然面色紅潤,偷偷的往燕三小姐的喜車那邊看了一眼。
喬木看不出來這人說話有幾分真假,不過就是覺得這人是個厲害的,才見面就不着痕迹的表明了一下立場,不是對親事不看重,是規矩所限沒有親自迎娶。
若是有誤會的話,也能稍微解開一二。不至于被小舅子當場給了難看。
燕陽:“秦九兄長說的哪裏話,你我燕秦兩氏,世代交好,些許事情不值一提。小弟一路行來,受條件所累,拖沓了行程,怕是要耽誤兄長成親的吉時良日,該是小弟說聲抱歉才對。”
燕少城主也不含糊,直接就把行程耽擱的原因交代了一邊,也是無奈的很。
秦九郎雖然不知道路上怎麽受累拖沓了行程,倒也不細問,隻是非常客氣的大家互相給彼此足夠的台階下。
兩人說話的時候,燕三小姐就沒有下婚車,作爲新嫁娘還是很矜持的,隻有喬木同秦氏一直在邊上看着呢。
秦氏在邊上摸汗,終于不用他這個迎親使操心這些問題了。
喬木心說遇上了個人精,往後出行怕是不方便了。
在燕城的時候,有喜歡看熱鬧的,早就把大頭牛給圍觀過了,走幾個城池去燕城特意旁觀的都有。
更别說元宵時候,大鐵牛都直接放在衙門裏面讓人圍觀的。
所以燕城人已經并不覺得多稀奇了。
可出了燕城越遠,大鐵牛的稀奇之處就越讓人驚異,畢竟這邊的人真的沒見過這麽大的東西還不吃草料。
等到第二日,秦九郎看到途中情景的時候,不由的苦笑連連,自己的親事竟然是敗在這東西之下。徒呼奈何。
有了這位秦九郎的加入,燕少城主到處瘋跑的行爲收斂了許多,原本的時候沒有男客陪着,他的行蹤随意的很,喬木一個女人,随便一個借口就能一整日不見人的。
現下情況卻不一樣了。親姐夫,随時過來說說話交流一下感情都是有可能的。再說了,他們都跑了,剩下燕三一個人在這位秦九郎的眼皮子底下,燕少城主還不放心呢。
沒成親呢,把姐姐叼走了怎麽辦。大好河山什麽時候都能看,再說了該看的路線,早就讓燕紫一路整理出來了。
有了機車确實方便不少,就是有點費油。那東西這邊沒有,是不可再生的,問過喬木,她都沒有了。所以是時候歇歇了,要給親姐夫面子。
燕少城主甚至難得體貼的詢問過秦九郎:“不然咱們找些偏僻的小路繞着城池前進吧。”
秦九郎非常嚴肅的拒絕了:“不可以,吉日在選就是,怎麽能讓燕弟走小路徒增危險呢。何況我也不想委屈了三妹妹。”
不管這話出自幾分真心,至少把燕陽還有燕三的面子給足了。
燕陽順勢應下,他好不容易出來一次,還想看看這些城池的風土人情,還有防守情況呢。自然是要走官路的。
對于喬木秦九郎倒是特意過來拜會過,對于這位小舅**,秦九郎還是有點不太适應的,那時候這位還是喬姑娘呢,自己還提兄弟提過親呢,
誰知道小舅子監守自盜,這人就成了自己小舅**了呀。
看到喬木的時候,總是忍不住要瞟一眼小舅子,這人不是還記得當初自己的提親的事吧,怎麽都覺得毛毛的,
這次到了京都一定要記得把原來那位提過親的堂兄弟給打發的遠遠地,莫要招了這位小舅子的眼。
喬木倒是沒有不自在,作爲阿蠻的閨蜜,她可是早就讓人把這位姐夫能打聽出來的私事都都打聽出來了,她要比看上去了解這位姐夫的多,可惜對面的姐夫不知道。
本來該是輕松下來的行程,可對喬木來說可真是辛苦的不要不要的,人家燕少城主白日裏憋了一日的暴躁心情,夜裏都發洩在床上了。
對于喬木來說那真是辛苦的快樂着。求饒都沒用,用燕少城主的話說,白日裏你不都在馬車裏面歇着嗎。
喬木氣的翻白眼,所以夜裏你就非得折騰是吧。
對這位秦姐夫沒事過來親自接親,喬木那真是幽怨到家了,還不如到處瘋跑來的好呢。這叫什麽事呀。
連過去陪燕三小姐說說話的時間都沒有。也就每日傍晚要歇息的時候兩人能見上一面,說道兩句,喬木還每日哈前兩天的,一點精神都沒有。
燕三小姐不止一次的用異樣的眼光看過喬木。就是秦夫人都隐晦的勸過喬木看看大夫。
喬木尴尬的不要不要的,縱欲過度好意思看大夫嗎。
看到兩張關心的眼神,也隻能瞎應付着,想着再也不能讓燕陽爲所欲爲了,還是去到處瘋跑吧,還是去折騰折騰别的吧。這事就不能這麽投入。
喬木怎麽想人家燕少城主根本就不考慮,不過偶爾實在忍不住了,也會拐了這位親姐夫一同在繁華的城池裏面走動走動,畢竟大鐵牛要穿過城池還是很費時費力的。
秦九郎倒也能塔下醒來,一心應付這位根本就不太願意加快行程的小舅子,大概是頭一次出門,看什麽都形象,看樣子就是個撒出來不太容易收回去的。秦九郎難得還好心的給燕陽介紹了京都的情況,不過看燕陽晚上回去的樣子,大概沒領情。
喬木歸納爲,燕少城主可能對于這個娶走燕氏姐妹的姐夫有點那麽糾結。能表面上看不出來什麽就已經很不錯了。喬木都不好意思勸,太幼稚了,關鍵是這人還沒有意識到。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外面都在傳說,傳聞夜裏有恐怖的聲音呼嘯而過,發生的地方多是偏僻之處,也有人在夜裏看到亮如白晝的光束在夜空上投射下來。
聽說鬧騰的兇的地方,都有居民從村裏搬到城裏定居了,因爲這種事情從來沒有在城裏發生過。
有人說,是山神發怒了,有人說神女顯靈了,更有人傳說,是燕少城主帶着私兵進京了。不過雖然這些傳說都是跟着燕少城主進京的路線走的,可都相距百裏之上,就是燕少城主有插上翅膀飛行的本事,也不能夜行百裏呀。所以這種說法又不攻自破了。
喬木覺得最後面這個還是很靠譜的。可見從傳說找一種靠譜的說法,還是很接近的。
緊張兮兮的詢問燕陽,會不會被人猜到是他們在騎車呀。燕少城主鄙夷的看了夫人一眼:“我燕城若是連這點消息來路的事情都做不好,那什麽本事立足大晉四大姓。”
喬木聽明白了,合着消息都是在燕少城主許可的範圍内傳播的,可這到底是爲了什麽呢,喬木不恥下問:‘爲何呀。’
燕少城主:“總有用得上的時候,瞎操心什麽呀,有時間還不好好的補眠,别回頭又嬌氣的這裏累那裏疼的,就沒見過你這麽嬌氣的女人。”
喬木有被憋住了,她這樣的還嬌氣,都夜夜笙歌了,換個女人你看看能不能讓你如此的禁得住折騰。真是太不知足了。喬木自認最近在某些方面的本事還是有點長進的。可惜打死也不會讓燕陽去對比這種事情的,不然她一定不敢說她喬木嬌氣。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