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到大都是穩妥持重著稱的閨女,從懂事的時候,就把自己當成燕陽的夫人在行事。
雖然她不會成爲燕陽唯一的夫人,或者擁有嫡夫人身份,可毋庸置疑的,少城主府未來的少主子,燕城第三代繼承人定然是從他李氏女子的肚子裏面爬出來了。
所以輕語小姐是驕傲的,超然的,可面對第一個住進少城主府的女人,輕語小姐頭一次不淡定了,很草率的做出了輕狂的決定。就那麽沖動的過來了。
在喬木同燕陽成親的第三天就踏進了少城主府,還是以半個主人的身份,來宣告自己在少城主府的地位。
她就是要喬木知道,别以爲嫁給了燕陽,來了少城主府,這裏就是她的了,燕陽就是她的了。
明知道做法很幼稚,對于她李氏輕語一點都不安慰,可在嫉妒驅使下的女人,依然做出了這個決定,就跟同自己較勁一樣,一定要過來這裏,被這個女人惡心。
輕語小姐也在想,難道自己就願意見到喬氏同燕陽身邊名正言順的秀恩愛嗎,哪如不見。
這三日輕語小姐想的多了,可怎麽都是無解,明知道在沒有身份的時候過來這裏無疑是自取其辱,可依然不受控制的來了。
輕語小姐想過,喬氏或許會昂着脖子站在燕陽身邊向他炫耀,或許會用名正言順的身份刺激她,可就沒想到喬氏,竟然敢視她于無物,連見都不見。
聽到府裏的侍女傳過來的話,輕語小姐俏麗的臉蛋都變形了,就沒受過這麽大的侮辱,對就是侮辱,
喬氏她什麽身份,竟然敢這麽作踐她。
甩袖子就出了榮華園,她倒要看看喬氏多大的本事。
燕管事從夫人這邊出來,立馬不停地去了少城主府的外書房,書房裏面燕陽少城主看一會書信,就擡頭對着窗外望上一望,還要問一句:“夫人沒有讓人來請本少城主過去用餐嗎。”
燕赤侍衛面無表情的回答:“回少城主話,夫人沒有讓人過來。”
燕少城主的臉色就冷上幾分,過會之後還要問上一句:“夫人是不是派人送東西來了。”
燕赤侍衛在會上一句,并無,燕赤侍衛就有心同自家少城主說,您昨日那般的說話,夫人腦子殘了才會熱臉過來貼您的冷屁股,
再說了,現在什麽時辰呀,夫人派人過來能做什麽呀,成親以後自家少城主的腦子糊塗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夫人真的有妖法,愣是把自家少城主給變傻了,變呆了。
看到燕管事過來的時候,燕赤侍衛都松口氣,夫人終于讓人過來了,少城主都要神經了。
頻頻擡頭的燕陽看到燕管事的時候,嘴角自然就勾起來了,方才的烏雲如被大風刮走了一樣。雲開霧散,一點都看不見了。
燕赤侍衛笑呵呵的迎上去:“燕管事過來了,快請進去吧。”
燕管事受寵若驚,趕緊的拱手回禮,少城主身邊的侍衛,一個個可都眼高于頂的,什麽時候這麽平易近人了:“燕赤侍衛不用進去通報一番嗎。”
燕赤侍衛:“不必,少城主等着管事呢。”
燕管事心說,少城主竟然對他的行蹤這麽上心,然後就糾結了,還是自家少城主對表小姐上心呀,哎,就說現在站隊還太早了,奈何呀,他就處在這個時候,這個位置上了,時也命也。
反複小人燕管事是不肖做的,三姓家奴說出去可不好聽,也隻能怨自己命不好,算是再在喬夫人這條破船上了:“多謝燕赤侍衛了。”
燕管事擡腳就進屋了,燕赤侍衛跟着燕管事身後進去的,就看到他家少城主伏案做事,專注認真,裝的跟真的一樣。
燕赤侍衛咧咧嘴,自家少城主可是越來越出息了。
燕管事也不敢打擾這麽認真工作的少城主,靜靜地站在那裏,等着少城主手頭上的活計告一段落。
燕陽抻了好半天才放下手中的書冊,不經心的看向燕管事:“可是夫人有事,說吧。”
這個淡然呀,這個不經心呀,燕管事越發的覺得自己這輩子折裏面了。
喬夫人怕是不怎麽得寵的。少城主這個态度,實在是太輕慢了。
燕管事:“回少城主話,不是夫人那裏的事情,是表小姐進府了。”
燕陽的臉色吧唧就耷拉下來了,燕管事看着心驚,自己沒說什麽呀,怎麽少城主就變臉了,難道嫌棄自己怠慢了表小姐。
就聽燕少城主說道:“既然有女客到,爲何不去通秉夫人。”
一道利眼過去:“你這是不把夫人看在眼裏。”大膽的奴才,竟然邁過夫人到他這裏買好,這還了得,燕陽都不知道爲何動這麽大的氣,竟然爲喬木感到委屈。
這個老殺才,喬木白白的這麽信任他了。
燕管事吓得腿都哆嗦了,少城主這話從哪說起呀:“老奴不敢,老奴不敢,表小姐進府就去了榮華院,老奴去夫人那裏回禀過了,夫人聽說表小姐去了榮華院,就回了院子,說是表小姐不是外人,在府裏隻管自在行事無需客氣,夫人特意過去招待倒顯得見外了。老奴才到這裏回禀少城主的。”
看到少城主不悅,燕管事一句話不敢隐瞞,從頭到尾的說了一遍。
燕少城主好不自在:“咳咳。”雖然不知道内宅這點門道,倒也知道來了女客,夫人不出去招待不像樣子,而且明明都出了院子了,竟然又打道回府了,明顯這裏有事呀。
可一時間以少城主的智商還真是沒想出來這裏面的門道,記得他家英明神武的父親大人說過,作爲一家之主,要記住,女人之間的事情不能輕易的攙和進去,不然最後肯定兩面不讨好。
他家父親大人後院那麽多的女人,這話自然是經驗中的經驗,燕少城主那是非常信奉的,
燕管事同燕赤侍衛都不是外人,燕少城主也是個肯不恥下問的:“咳咳,那個這裏面有什麽門道,夫人怎麽就不見客了。”
燕管事差點驚掉下巴,這話他就是知道也不敢在主子面前搬弄口舌是非呀。扭頭看向燕赤侍衛,明顯少城主詢問的是這位呀,真是想不到這位在少城主身邊竟然還是個狗頭軍師。
燕氏侍衛也很郁悶,少城主這是把他英明神武,剛正無私的形象給毀了呀。
燕陽:“怎麽你們也不懂。”
燕管事使勁的抹掉臉上的汗水,不是不懂,關鍵是在您面前不能懂,攙和進主子的家事,那是兩面不讨好的,他們這些當管事的也是一代一代傳下來的,這些也是經驗之談。
燕赤侍衛這個侍衛統領,那是自己摸爬滾打上來的,沒人給傳授過經驗,自認爲還有點見識,尤其是看不得自家英明神武的少城主犯蠢,很直白的就說了:“夫人對少城主看重的很,想來是因爲榮華院。”
燕陽:“怎麽說。”
燕赤侍衛:“當初少城主答應了表小姐在府裏随便挑一所院落,表小姐就挑了榮華院,今日表小姐作爲客人,直接進了在少城主府的榮華院,夫人心裏可定不樂意了。夫人才成親幾日呀,表小姐就有自己的院子了。而且屬下記得,那日喬小姐同少城主生氣,就是表小姐在府裏挑院子的時候。”
燕赤侍衛說的含糊,可關鍵還是指出來了。就沒敢說您做事沖動留下的隐患。
分析的入情入理,燕陽也得承認,燕赤有點眼光。
看着燕赤,眼神冷嗖嗖的:“你平日裏就在倒弄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嗎,少耍你的小聰明,再有下次定不輕饒。”
燕赤侍衛好郁悶,明明是您開口詢問的嗎。
燕管事在邊上再次擦汗,好懸,幸好自己沒賣弄聰明幸好有前輩指點,不然就成了燕赤了。這小子的火候還是稍微的差了點的。
燕陽:“好了,夫人說的也對,表小姐不是外人,特意招待就太見外了,正好我這裏有一方好硯,要同表妹品鑒,帶路吧。”
燕赤侍衛瞪眼,少城主您能在找個更靠譜的理由嗎,這話說出去您自己信嗎,明明就是夫人生氣了,您去替夫人招待女眷的。
哼,别以爲他看不出來。自家少城主給自己挖的坑好像越來越深了,燕赤侍衛覺得他就是看着自家少城主往坑裏一點一點爬的人。
燕管事再次抹汗,這就好,這就好,這事總能圓過去了。想到方才少城主字裏行間對喬夫人的維護,燕管事就想了,或許也不是那麽糟糕。
燕少城主到底比輕語小姐的腳步慢了一步。
燕陽沒能在榮華院找到輕語小姐,輕語小姐也沒能進入喬木的院子,輕語小姐被人攔在了喬木的院子之外。
喬木的住處可以說占了少城主的四分之一,人家喬木也不用什麽特别的理由攔着輕語小姐,隻是讓輕語小姐稍等,裏面的丫頭在一道一道的通傳,
按理來說這是沒錯的,規矩就是如此,可從人情上來說,那就太不好看了,太不給人面子了,表妹來看表嫂,竟然在院子外面候着,還這麽久,說出去那就是新夫人不給表小姐面子。
輕語小姐在穩妥的人也炸毛了,燕陽若是在晚來一步,輕語小姐就已經指揮着,将軍府的婆子們砸門了。
誰讓人家是将軍府呢,婆子身上都是有把子力氣,有兩手本事的,若是真的砸起來,喬木在人手上肯定要吃虧的。
不過在名聲上,輕語小姐肯定占不了便宜就是了,人家新媳婦,見你是客氣,不見你是本分,你一個沒出閣的女子,在人家府上鬧騰什麽呀。
若不是如此輕語小姐也不會忍耐喬木如此之久。
燕少城主很輕松惬意的心情,看到喬園外面的場景,腦門就冒汗了,爲何有一種緊迫感呢,燕少城主這完全是第六感應,就覺得要不消停,處理不好要鬧騰。
燕少城主加快腳步:“輕語來了,怎麽來看你表嫂的。”
燕少城主自認這話說的挺好的,可對于輕語小姐來說,一句表嫂無疑是被燕陽在心口插了一刀,沒想到,喬氏沒用身份惡心自己,竟然是燕陽在給自己插刀子。
輕語小姐紅唇輕抿,臉上都是堅強的委屈,看的燕陽都覺得自己錯了,不過到底錯哪了呢:“怎麽我說的不對,難道過來看我的,那應該去我的書房呀。”
輕語小姐再次重刀,就知道今日自己莽撞了:“表、哥。”
哎呦我的媽呀,這兩字把大門裏面的喬木酸的差點倒了一嘴呀。
燕少城主一顆英雄心,也軟了:‘輕語’
喬木抖抖雞皮疙瘩,幸好說的不是表妹,不然還以爲穿到了紅樓裏面了呢。
輕語小姐緩過起來就開始爲自己讨債了:“表哥,我過來這裏看表嫂的,不知道是少城府的規矩大,也不知道是表嫂的規矩大,竟然通傳了如此之久,我的腿都等麻了。”
聽聽人家說的,喬木冷哼一聲,你怎麽腿不斷了呀,就省得沒事往别的男人家裏跑了。
燕陽扭頭就對着邊上的丫頭發脾氣:“你怎麽伺候表小姐的,竟然讓表小姐累到,回去沒人扣一個月的月錢。”
才扭頭看向輕語小姐:“輕語呀,你嫂子昨日身子不舒坦,我出來的時候交代了丫頭們不要去饒了你嫂子休息,想來是丫頭們不敢進去打擾,我這裏剛好得了一方好硯,咱們去外院品鑒一番如何。”
輕語小姐固然不滿意,可也要給燕陽面子,發落了丫頭,給誰看呢,面上是在給自己出氣,誰不知道護着的是裏面的喬氏呀,輕語小姐不願意承認自己在燕陽心裏的地位被喬氏給比下去了,更不能在這些下人的面前落了自己的面子,就是裝也要裝出來,
嬌俏的走到燕陽身邊:“光品鑒可不成,若是看着不錯,表哥可要割愛的。”
燕陽:“那是自然,隻要輕語喜歡的,”還沒說完呢,喬園的門就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