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城主是個心疼兒子的,一個眼色過去,下面的屬丞摸着胡子就開口了:“諸位能夠明白我燕城對大晉,對王上的衷心就好,城主大人對于王上更是赤膽忠心,帶領我燕城的将士們多年來守衛在我大晉的北門,爲我大晉邊疆。若說我燕城子民,城主大人眼裏沒有大晉,實在是讓我燕城子民,城主大人寒心呀。幸得王公子心明眼亮,還請上座。”
王公子:“這位大人說的及是,學生受教了。”
這位王公子灑脫的對着喬木再次行禮鞠躬:“喬少主請。”
才飄飄然的回到自己的座位,心境上竟然一點都不受外界影響,喬木都覺得這人不錯,是個拿得起放得下的。
接下來燕城主繼續嘉獎,首先燕陽作爲燕城主進京這段時間内,在燕城的表現很不錯,這位親爹給兒子先來個肯定。
燕陽一身的正裝,面色嚴謹,雙目放光,昂着下巴颏子,精神抖擻的拱手行禮:“都是兒子該做的。”
要說起來在一堆胡子拉碴的老頭,中年老頭中,燕陽也算是出類拔萃的,可就是昂着的下巴颏子實在減成,喬木搖頭,倒黴孩子能收斂點不。
偏偏燕陽還對着喬木這邊挑眉,讓喬木更加覺得敗筆。
燕城主的褒獎還沒完,即燕陽之後還有一連串的誇獎,接下來是輔助燕陽的一些官員,燕城主更是誇了又誇。
還有幾個在這次旱災中表現不錯的地方官,燕城主都很大方的給了賞賜,喬木的壓水機再好,沒有當地官員的大力推動,多方協調,也不會有這麽好的效果。喬木明白,獎勵自己的是技術,獎勵這些官員的是人家的本事才幹。
喬木聽着還就是她的賞賜最重呢。心裏美滋滋的。
心裏一直在盤算自家的五品員外郎的事情,想不到在異世竟然還能給故去多年的爹媽弄個官身,這算是死後榮耀了。
喬木都在想要不要回頭弄兩張黃紙燒給自家爸媽以作安慰。所以對于方才認識那位王公子頻頻投過來媚眼,那是一點都沒有接收到。
不過上座同樣注意這裏的燕陽看明白了,喬木這個蠢女人讓人給惦記上了。燕陽下巴颏子昂的都不太高了,一張俊臉都是怒容。
燕城主不光是褒獎了這些在旱災中有顯著功澤的官員,對那些在旱災中不作爲,亂作爲的官員的處理更是嚴厲,恩威并施,喬木見識到了燕城主,大晉的一品王的厲害,還有禦下手段。
隻能說就自己這點腦子,要想過得好,就要少往人家跟前湊。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這也是喬木頭一次知道,燕陽自己搭銀子在燕城推行的壓水機,竟然還有官員不肖一顧,沒有及時的挖深井,發揮壓水機僅有的這麽點能力,爲今年的大旱稍作緩解。
喬木聽了都覺得挺遺憾的,這年頭的老百姓都是看天吃飯的,收成不好,直接影響的是肚子。怕是今年冬天這些府城的百姓日子不好過了。活該被燕城主收拾。
燕城主把賞賜還有懲罰頒布下去之後,宴會就進入了下一個環節,大家可以随意的認識認識,走動走動。夫人們紮堆說說八卦,官員們也能借着機會互相走動走動。
喬木才想去李夫人身後貓着,身邊就多了幾個出色的男子。
喬木都要忍不住摸摸自己的臉蛋了,難道自己今日模樣真的這麽招人,還是這身衣服真的很漂亮呀,怎麽出色的男子今兒都繞着她喬木轉悠了,還是自我感覺太好了。
真的是有點害羞,還有點嘚瑟。都說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難道她喬木終于過了青春期,開始釋放女性荷爾蒙了。
不一樣的大家公子,不一樣的風情,哪個女人都會飄飄然的,身邊的美男:“在下京都秦氏,行七,在京都的時候就就聽聞喬少主機關術精妙絕倫,能夠結識喬少主,秦七不虛此行。”
喬木拱手:“傳言多不可信,秦公子贊譽,喬木愧不敢當。”
美男:“喬少主若是不嫌棄,就稱在下一聲秦七就好。”
這個不太好吧,咱們沒有那麽熟。不過這位姓秦,是阿蠻夫家的兄弟,喬木要給阿蠻面子,拱手行禮,微笑已對,對于秦七這個稱呼,隻做沒聽到。
果然就聽邊上的公子開口了:“粗俗,野蠻,你跟喬少主很熟嗎。”
這位直接拱手對着方才的王公子行禮:“在下對喬氏機關術慕名已久,王公子還請爲在下引薦喬少主認識。”
這位真的很做作,我就在邊上呢,你還弄這麽一手,喬木覺得吧美男雖然美,可性格真的不太适合她。
果然方才那位秦七嗤笑:“做作。”
王公子真的是個暖男,笑吟吟的對着喬木介紹:‘這位是京都魯氏的公子,魯公子家學淵源或許同喬少主的機關術有異曲同工之妙。’
喬木:“魯公子客氣了。”
這位魯公子正經八本的跟着喬木行禮,兩人互相認識,态度謙和,爲人嚴謹,一闆一眼的讓喬木都不太敢開口了。
幾個人就算是認識了,圍着喬木就開始說起了機關術,開始的時候還好,面對美男喬木腦袋充血,激動地不太能分辨東南西北,時間長了,再多的充血也就回歸正位了,降溫之後,喬木就覺得身邊的男色們沒有那麽享受了。
都是有學問的人,一句話能拐八個彎,重點她不太找得到,說話的遣詞用句太深奧,喬木覺得吧跟美男有距離,這幾位似乎都是學霸。以她對大晉的文化水平這點認識來說,跟人家湊不到一塊去。
相當郁悶的認識,看着氣氛熱鬧,喬木其實并沒有說幾句話,到最後笑的都有點僵硬了。從來沒有想過,以她喬木的顔控程度,竟然有看男色疲勞的時候。
喬木心下歎氣,看着美男們唇槍舌劍,話題都是家國天下大事,這些男神們在喬木的眼裏基本上就是神的高度了。自卑的很。幸好自己是個女子。
她一個小女子呵呵,接觸不到那個高度:“諸位,天色不早了,喬木府上還有雜事,他日有機會再聽諸位高見,喬木失禮,先告退了。”
幾位大晉來的貴公子們立刻安靜了,安靜的讓喬木都覺得自己做的是多不應該的事情了,不得已再次拱手:‘那個,諸位再會。’
喬木是看不出來幾位貴公子的臉色的,反正在她眼裏也不過就是都很耐看,都很俊秀而已。不過這幾個人自己知道,各自的臉色都不太好看。怎麽就走了呢,他們不夠熱情嗎。
還是暖男王公子最先開口:‘是我等唐突,雖然遺憾,也不能強留喬少主暢談,喬少主府上既然還有雜事也隻能他日再同喬少主暢談。’
喬木拱拱手:“有緣再會。”心說怕是沒緣分了,關鍵是大家暢談的東西不一樣,要說吃喝玩樂還可以,說國家大事,喬木不來電。
秦七快人快語,自來熟得很:“同喬少主一見如故,想要暢談何須什麽有緣再會,我等來燕城,喬少主作爲東道主合該設宴接風才對。”
喬木笑的更唯美了,這位還真不拿自己當外人:“秦公子說的很是,喬木同諸位公子一見如故,相識恨晚,按道理應該如此的,隻是喬木雖然是喬氏少主,奈何到底是個女子,府上沒有長輩在,實在是不變招待諸位,遺憾的很呢。”
看着幾張俊秀的帥臉,喬木也是很難割舍的,真的是用了很大的心力才能把帥哥拒之門外的。心裏想的都是阿蠻根她說的話,燕城如今也不都是自己人。這些都是外人呀,想要過得好,要遠離是非,這些玩意都是是非。
秦七挑眉:“喬少主的一身機關術,險些讓人忘記了喬少主還是位閨閣小姐了,倒是我唐突了。秦某更想要見識一下喬少主的機關術了。”
喬木緩緩而笑,這不是爲難人嗎:“呵呵,秦公子不用遺憾,喬木的機關術,城主府裏面都有的,秦公子若是願意,隻要城主大人許可,盡管看。”
一推二六五,喬木是真的不願意再看這群有本事的男人點評天下國家大事了。而且聽的出,幾個人還勾心鬥角的。
王公子緩和的開口:“喬少主隻管去忙,有緣再會。”
喬木比較欣賞這位王公子,不愧是暖男,什麽時候都如沐春風,不會爲難女子。
喬木才緩緩地退下,沒走兩步身邊一個帶着胡子的帥哥就在耳邊說道:‘喬少主果然不一般,連大晉的貴公子都想要折聲結交。’
喬木看看來人難怪一臉胡子,白瞎了一張俊臉,說話這麽不招人待見,在看邊上圍一起說話的幾位文人,喬木決定說兩句話再走:“是付少主呀,付少主實在是把自己看低了,喬木結交的都是站着的。燕城的風流名仕走到哪都是身姿挺拔,俊逸不凡的,不會比誰矮。”
給這位付少主拉得一手好仇恨,順便自己也在這些文人面前刷刷好感度。
喬木覺得吧,花銀子都未見得找來這麽一位讓自己踩着,提高他喬府知名度的人。不用都對不起這份機緣。
說完之後也不戀戰,看都不看這位付少主一眼就走人了。心裏感歎,燕城人傑地靈,美人都紮堆了,尤其是今天看到的多。大晉的燕城的都要一勺燴了。若是能光欣賞容貌就好了。可惜還得忍受他們的性格。
剩下付少主一臉紫青的盯着喬木的背影磨牙,就沒見過這麽難纏的女人,身邊的文士不冷不熱的開口:“付兄埋汰人,也不用非得把自己讓人家踩呀。”
說完人家跟喬木一樣走人了,要不說文人有風骨呢,權勢身份這個時候都可以不顧,不過一定要把風骨給顯出來,堅決不同你爲伍,生生的把自己同打大晉的文士打個折,矮了人家一頭,這種損身份的事不能做,不能承認的。
所以付少主身邊的人群散了。威信,品德,從這時候開始肯定刷下去一層。
恨恨不得在喬木的身上咬下一塊肉來。果真如妹妹說的一樣,這位喬小姐是個油鹽不進的,幾次登門拜訪,愣是連面都沒見到,那日在茶肆說的話,跟放屁是的。
喬木也不是那麽不懂規矩的,說走就走,讓身邊的玲珑帶着去城主府的管事那裏打招呼,城主大人太忙了,她可以去城主的幾位夫人那裏提前告退,不過他這種小人物隻要客氣客氣就好,人家城主夫人也未見得有時間同她客氣,。
喬木到是特意讓玲珑同燕三小姐告辭了。
自己才帶着在外面等着的太貴領頭等人回府。宴無好煙灰無好會這話說的太對了,喬木讨厭這種宴會,這種場合下的美男都是打折扣的。
唯一高興的事情就是,她爸得了個五品員外郎的稱号,官身呢,喬木掰扯手指頭算,七品是縣官,他爹五品,比縣官大兩級,想到這裏嘴巴樂的都合不上了。
喬木想若是他爸媽還活着,她立刻就把爸媽接過來在這裏當官老爺,閨女給掙來的榮耀呢,可惜爸媽沒福氣,走得早,想不到閨女的福。
喬木吩咐太貴:“咱們府裏也弄個佛堂吧,爹娘走得早,我離家遠,逢年過節也有個拜祭的去處。”
太貴:“小姐說的是,這事喬管事一準做的好,往日奴婢們不知道咱們喬府的老爺老太太如何了,也不好同小姐詢問,怕是小姐對老爺老太太另有安排,小姐這麽說了,喬管事就不用爲難了,有了祠堂,就像小姐說的,咱們府上也好有個祭拜的地方。奴婢們也好給老爺老太太跟前行禮叩拜,求老爺老太太庇護。”
喬木:“佛堂吧,祠堂的話,是不是過了呀。”
太貴:‘小姐想多了,哪個府上沒有祠堂呀,怎麽會過了呢,喬管事定然有章程的。’
喬木有點糾結,難道自己是個官迷,怎麽就因爲一個五品的員外郎,把爸媽的牌位都給牽過來了呢。
更糾結的是,喬木本來還能平衡在現代和這裏哪呆着都無所謂的心,因爲牌位,突然就傾斜了。似乎這邊的喬府因爲爹媽牌位的喬遷突然就落地上了。這算是真的搬家了吧。
回來得有點晚,喬木洗漱過後就睡下了,第二日一大早,城主府的賞賜就下來了,有城主大人的手谕,喬氏令公的五品員外郎,還有喬木期盼中的物質獎勵,真金白銀,寶石好幾托盤,還有收拾,布匹等若幹。
太貴在邊上:“城主大人慷慨,比下聘禮還貴重還熱鬧呢。”
喬木聽到這話突然就覺得有點不一樣的感受,不過心情太好,很容易就忽略了。
喬木看着賞賜流水一樣的送進喬府,嘴巴就沒有合攏過,心情太嗨皮了。
另外讓喬木想不到的是,昨天才同太貴說的話,一大早人家喬管事就準備妥當了,一座幽靜的小院,大大的供桌上兩個空空的牌位,還有素果貢品香爐。
喬木心下激動:“怕是忙了一夜吧。”
喬管事:“老奴找先生看過,今日就是吉時,隻等小姐請老爺老太太。城主的手谕也能在這裏供奉,讓老爺老太太高興高興。”
想的太周到了,喬木對着喬管事行禮,真的很感謝,喬管事側身避開:“都是老奴分内之事,老奴不敢。”
這裏主仆之間的規矩律法森嚴,喬木也不糾結,對于喬管事還有太貴他們對喬府的用心,心裏有數。
難怪一大早太貴就伺候自己沐浴更衣還熏香,就連吃食都是素的。喬木提筆正正經經的把自家爸媽的名字寫在牌位上。
還特意去行禮裏面把父母的夫妻合照挂在了供桌的牆壁上,又是牌位,又是遺像的,看着不倫不類的,不過喬木覺得好。
按照燕城的習俗,鄭重的給父母上香,還當着牌位的面,把城主的手谕念了一遍。看着父母的遺像,喬木突然有一種歸屬感。
搬家的感覺是怎麽回事呢。糾結。難道等過幾年的回去的時候,把父母的牌位也帶回去。喬木拒絕去想這個問題。
喬管事帶着喬府的下在小院外面行禮叩拜,并不敢進來驚擾先人。
太貴提前準備了賞賜,喬木才知道人家不是白拜的,原來真的有賞呢。不過也值了。能讓祖母因爲子女被人尊重,爲人子女總是驕傲的。
一連串的事情,一直到下午的時候喬木才歇歇腳。
而且随着城主府的賞賜下來,喬府就陸續的收到些賀禮,其中竟然就有制造衙門府上的,是那位李夫人呢。喬木覺得不太好給人家退回去,就收下了。下面的還有從大晉來的幾位貴公子送的賀禮,喬木很無語,這是有緣的意思嗎,這是要再見嗎。原來這位王公子不光是暖男,還是個心機男。
意想不到的是竟然小李将軍,同那日的見到的孫少主,付少主都有賀禮名帖送過來。喬木想真的要一勺燴了。